岁岁看到他打来的电话时，眼睛亮了亮。


    他转头看着姜软，把电话递过去：“妈咪，爸爸打电话过来了。”


    “那你慢慢跟他聊。”姜软面带温柔的跟他说，“想说什么想问什么就直接说。”


    岁岁：“好。”


    姜软嗯了一声，便朝外走。


    岁岁本想叫住她让她留下来一起听，又想到他们两人的关系，最终没有开口。


    岁岁是等了两三秒才接的。


    刚接通霍知舟低沉带着几分暗哑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愿意认我这个爸爸了？”


    岁岁闷着没说话。


    霍知舟：“不在？”


    岁岁：“在。”


    霍知舟：“那怎么不说话。”


    岁岁：“您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不接我电话。”


    “很忙，这一条是早上回的，下一条可能就是晚上。”霍知舟尽可能调整自己的状态，不让他听出异常，“回了上句没下句，你不得更担心？”


    “我不信。”岁岁说。


    霍知舟：“你有这个权利。”


    岁岁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霍知舟故意调侃他：“你怎么没去找你那十个爸爸？这么好的时机，不跟你那十个爸爸培养感情？”


    “我想看看您。”岁岁没理会他这句。


    他要回了，日后肯定会拿这句话来堵他的嘴。


    转移话题是最好的结果。


    霍知舟：“下次吧。”


    岁岁：“为什么？”


    霍知舟：“我现在是抽空打的电话，等我忙完就给你开。”


    见他这般推辞，岁岁猜测他的情况可能不太好。


    哪怕他说话的语气跟平时差不多，但声音明显没有之前有精神气。


    他是不是生病了。


    “那您让江于叔叔拍个视频给我。”岁岁说，“视频中您给我比个心。”


    霍知舟轻呵了一声。


    这小子。


    心眼子还挺多。


    “不行。”他拒绝了。


    岁岁语调还带着稚气：“为什么。”


    “叫一声爸爸就要我满足你这么多要求，有点儿亏。”霍知舟就连拒绝的理由都想的委婉，“之前叫霍叔叔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


    岁岁：“你是不是不敢。”


    霍知舟一本正经：“嗯，不敢。”


    岁岁：“……”


    岁岁有情绪。


    偏偏他这理由也无法拒绝。


    “你要是愿意撮合我跟你妈咪，并为之努力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霍知舟说了一个他根本无法做到的条件。  岁岁深吸一口气。


    臭爸爸！


    “你想得美。”


    “是你先想的。”霍知舟淡定回他。


    岁岁拆穿他：“别以为我不知道您说这么多就是想躲避拍视频，怕拍了之后我看到你根本没工作在骗我。”


    “你可以答应我的条件，我马上让江于给你拍。”霍知舟有条不紊道。


    岁岁欲言又止。


    要不先答应？


    答应了敷衍了事。


    他一个小孩子能怎么撮合？


    “别想着答应后随便做做样子。”霍知舟隔着电话都知道他的沉默是在想什么，“我要的撮合，是你积极配合我行动。”


    岁岁：“……”


    岁岁拒绝了：“我不想看了。”


    他是担心他。


    但他永远是妈咪这边的。


    休想策反他。


    “嗯。”霍知舟应声，“正好我也要继续忙了。”


    眼见这通电话又要挂断，岁岁心里有了些舍不得，这次挂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联系。


    想着这些。


    他忽然出声：“爸爸。”


    他声音闷闷的，听的霍知舟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您可以上条消息和下条消息分别是早晚发。”岁岁说，“但我不想一条消息都没有。”


    霍知舟答应了：“好。”


    岁岁：“嗯。”


    霍知舟：“去睡吧。”


    岁岁：“您也是，早点儿休息。”


    霍知舟：“我这边是白天。”


    岁岁：“哦。”


    霍知舟跟他说了句晚安后就挂了电话。


    看着结束的通话岁岁稍稍放了点儿心，他没回消息时他一直担心他是不是状态不好晕了，躺着，住院了之类的。


    现在看来，还能说话。


    应该不会很差。


    对！


    就是这样。


    岁岁安慰着自己。


    本来以前是可以通过运动步数观察他每天的大概情况，结果臭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关了，导致他根本不知道他的情况。


    江特助看着自家boss挂了电话又恢复那股淡淡的死感时，提了个建议：“要不我们回国？或者把小少爷接过来待几天？”


    跟小少爷通话时精神明显比较好。


    也比较在状态。


    “不了。”霍知舟拒绝。  江特助说：“可您这饮食……”


    “死不了。”霍知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你去忙你的就行，不用管我，你们就当来这边休假。”


    江于：“……”


    怎么可能不管。


    怎么放心得下去玩儿。


    “您要实在想姜小姐，就给她打电话。”江于说，“跟她说您想她想的食欲不振，再让她看看您现在的样子。”


    “去忙。”霍知舟打断了他。


    他不想让她担心。


    不想让她多想。


    即便她看到自己这样子也无动于衷。


    “可——”江特助放心不下。


    霍知舟一个眼神看去，江于压下情绪走了。


    他刚出别墅，一直在外面闲散无聊的林北林封就先一步开口。


    “怎么样？”


    “boss吃了吗？”


    两人一人一句。


    江特助摇了摇头。


    林北叹了口气：“再这么下去，身体非得拖垮不可。”


    “刚刚姜小姐来了电话，说小少爷想他，让他给小少爷回电。”江特助跟他门说着。


    林北：“boss怎么说？”


    林封：“打了吗？”


    江特助：“打了。”


    “看来还是姜小姐的话管用。”林北一本正经，开始了各种主意，“要不我们把boss的情况告诉姜小姐吧，反正boss是小少爷的亲爸，姜小姐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不能说。”江特助叮嘱。


    林封：“不说boss死了怎么办。”


    江特助：“那就要死了再说。”


    林封：“我感觉现在就快死了。”


    林北：“……”


    江特助：“……”


    江特助叹了口气：“boss不想给姜小姐带去负面情绪，要是说了，难保不会被认定为使用苦肉计。”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boss怎么想的。


    苦肉计这种东西，偶尔使用一下无伤大雅的。


    怎么丝毫不考虑。


    “那要跟顾总说吗？”林北问，“他在的话，不至于这么死气沉沉。”


    江特助：“不说。”


    江特助：“boss交代过谁也不说，你们把他交代的事情办完就去休假吧，这儿有我就行。”


    林北和林封默默叹了口气。


    都不知道该说自家boss是犟种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