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等他有很多很多钱以后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结果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


    想着这些。


    莫陌脑子里回放着来到这儿时听到的那些话。


    “你说北丫头啊，她七八年前跟她父母一起搬回来的，说是养病。”


    “结果没几个月就去世了。”


    “据说那个病是有机会医好的，但当时没钱就只能算了。”


    “北丫头是个好孩子，从来不让她爸妈操心。”


    “当初村里也筹钱来着，但她拒绝了，说她那个病即便做了手术，后期每周的消费也是个天文数字。”


    “你是北丫头什么人？葬礼上怎么没见过你？”


    莫陌也想问问自己。


    到底是她什么人。


    生病出事了不告诉他。


    这些年他一直在联系她，但一次都没联系上。


    他就这样在这里坐了一晚上，默默对她说了很多话，后面几天又在她生活过的地方看了看，试图找寻她生活的痕迹。


    几天后。


    他还是走了。


    临走时他又去看了她，还把自己攒了很久很久的那张银行卡放在她的墓碑前面，用泥土盖住。


    他知道这样把人挽救不回来。


    可他就是想。


    这些钱本来就是为她攒的，现在也算物归原主。


    “下次再来看你。”莫陌半蹲着摸着墓碑，眼底有着以前没有的温柔，“要是缺钱了就跟我托梦，我会努力多赚钱点儿。”


    这话之后没人回应。


    有的只是一阵轻抚过的微风。


    莫陌站起身，又深深看了好几眼：“走了。”


    他踏上了回海城的路。


    回去的路上。


    他整颗心跟压着似的。


    也明白姜软当初跟前夫哥离婚后是什么心情。


    莫陌是周四晚上到的。


    看着他风尘仆仆归来，姜软眼中闪过几分担心：“事情处理好了吗？”


    莫陌：“好了。”


    “那就行。”姜软没多问，每个成年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去休息吧。”


    莫陌看着她，欲言又止。


    姜软：“去吧。”


    莫陌：“好。”


    他回了房间，去浴室洗漱。


    年少遇到北北，低落期遇到队长，现在又有老板。


    如果北北的人生也像他一样一帆风顺就好了，可为什么命运专挑苦难人。  “妈咪。”岁岁跟姜软坐在一起，看着莫陌进去的方向，“莫陌叔叔好像不开心。”


    “让他好好休息几天。”姜软说，“给他放个小长假。”


    若非大事，莫陌不会这样。


    既是大事，也该好好休息。


    莫陌并没有让自己沉浸在这种情绪中太久，具有强烈责任感的他很快就让自己恢复到工作状态，第二天一早就穿戴整齐出现在客厅里。


    看着他这样，姜软顿了顿。


    “你可以再休息两天。”姜软说的是真的，“暂时没什么大事。”


    家里除了他跟唐白外，她还雇佣了其他司机和保镖。


    莫陌：“我没事了。”


    姜软没说话。


    莫陌又说：“您给我的时间已经挺多了。”


    “那你去找唐白聊聊？”姜软想着两人关系好，又曾是搭档，在一起应该有利于心境恢复，“他最近挺忙的，你可以帮帮他。”


    “您才是我老板。”莫陌又恢复了他的固执劲儿。


    姜软抿抿唇：“好吧。”


    莫陌：“今天要出门吗？”


    姜软点头：“要去趟医康，把后续工作安排给他们。”


    她现在重心都在秦氏集团和其他投资公司上。


    医康已经平稳运行，需要她的地方不多，至于项目，产品经理那边能解决。


    “我去开车。”莫陌说干就干。


    “不先吃早餐吗？”姜软注意到他状态还是有点儿不对劲儿。


    太着急了。


    急于让自己忙起来。


    莫陌一顿，意识到自己的忘了这事，补了一句：“我先把车子开过来。”


    当天上午。


    姜软去医康把大部分事情都交代给产品经理，至于莫陌，全程跟在她身边，表面上看起来和以往没什么区别，但她知道他很不在状态。


    她没拆穿。


    等他自己慢慢消化。


    “现在我们去哪儿？”离开医康后莫陌问。


    “秦氏集团。”姜软说，“下午要开两个小时的会。”


    莫陌说了声好。


    他启动车子朝秦氏集团去。


    路上他脑子里还在想之前的事，最终问了句：“老板。”


    姜软：“嗯。”


    莫陌：“人去世后，灵魂会继承生前的痛吗？”


    “不会。”姜软安慰他，“好的人，去世后都会去天堂。”


    莫陌没说话。


    他知道没有天堂，可此时他希望有。


    “她们需要花钱吗？”


    “需要花钱会给你托梦的。”姜软说，她其实不太会安慰人，以至于面对他这个问题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莫陌松了口气。


    会托梦就好。


    幸好他跟她说了自己现在的地址。


    “老板。”


    “嗯。”


    “我们之后不会搬家了吧。”


    “不会。”


    现在这个庄园够大够宽，够好看，地理位置极好。来到这儿后她的事业运一直都在上升，她挺喜欢这儿的。


    “我可以一直跟你们住一起吗？”他问。


    “可以啊。”姜软对他跟唐白永远偏爱，“只要你们喜欢，我家永远都是你跟唐白的家。”


    莫陌：“谢谢。”


    姜软故意让气氛变得轻松点儿：“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莫陌：“对待老板要尊重。”


    姜软：“以前跟我讨价还价的劲儿呢？”


    莫陌默了。


    他很识趣的转移话题：“唐白这几天没回来吗？”


    “没有，但应该快了。”姜软说，“昨晚上跟我发消息说唐家那边都处理完了，只剩公司有些人还需要谈谈心。”


    “那就好。”莫陌说。


    “难得你没让我扣他工资。”姜软打趣道。


    “他现在钱很多，扣了跟没扣一样。”莫陌变得更加理性，“就不说这种没有意义的话了。”


    “如果不开心可以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那么大的地方，你想哭就哭，没人会知道。”姜软察觉到他的情绪压抑。


    莫陌抿抿唇：“哭过了。”


    姜软见他愿意说了，便问道：“方便说说吗？”


    “等我缓两天。”


    “好。”


    两人的对话止于此。


    快到秦氏集团时，池浅给她打了电话，一如既往的调侃语调：“在忙呢？姜董事。”


    “嗯，忙着把你星阅传媒收购了。”姜软自然回到。


    “欢迎。”池浅勾着唇，“收购的时候记得把我也收了。”


    姜软：“……”


    她默了。


    池浅隔着手机都猜得到她的表情，打趣道：“姜董事怎么不说话，是害羞吗？”


    “你想多了。”姜软淡定应对，“只是在思考你有什么值得我收购的地方。”


    “那可太多了。”


    “比如？”


    “超会讨姜董事欢心哦。”


    “……”


    姜软受不了她拖腔带调的语气，太暧昧了：“你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