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依兰香

作品:《天青越萍

    一刻钟后,宫人将商瑶青送到了屋门口。


    她推门进去,烛火已经点好,不多,但很奇怪,分布得很散,甚至连角落上都有,似乎是刻意让人不方便去熄灭。


    花香很浓郁,商瑶青低头往身上一闻,只感觉只是进来一秒钟就粘上了。她四处一看,才发现屋内放着三四个熏香炉。


    商瑶青原地呆滞,咽了口口水,怀疑是药浴没毒死她,打算熏香香死她。


    想到这个离谱的可能,她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对于医药并不精通的商瑶青自然不会想到,这么浓郁的香怎么可能是安神香。


    屋内不大,布局也很简单,应该是个偏殿。


    商瑶青到桌上想倒口水喝,不知为何,泡了那个所谓的药浴之后身上腾腾的热,虽然没有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但异常口渴。


    还算厚的外袍被她脱下挂在架上,也不打算熄灯了,径直朝床的方向走去。


    乍一拉开床帘,她目光凝滞,惊得要立马跳起来。


    床上的人看穿了她的想法,登时便起来,一手盖住她的嘴唇,一手紧紧揽住了她的要。


    商瑶青感觉到腰间好像被一根巨大滚烫的铁链捆住了,她差点儿跪下。


    二人同时倒在了床上。


    杨善玄从喉间溢出一声转了调的哼。


    不像是摔的,倒让人十分难不臆想连篇。


    外头点了灯,照得有一层床帘子挡着的床上也十分明亮。


    “小声。”极其难受地用正常的语调说完,杨善玄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难受。


    商瑶青点头。


    嘴巴被放开。


    二人看着对方目前的情形,终于是默契地转过头去。


    杨善把被子一边递给她,“不好意思。”


    商瑶青应了声没事,内心已经在骂人了。老天奶来了也想不到那群人给她准备的寝衣竟然是薄纱的,这也不是夏天,非说是药浴完会很热。


    更恐怖的是,她们竟然连里衣的没有准备,只说泡完药浴之后睡觉不能穿任何衣服,否则会挥解药性不说,还会引得毒性入体。


    搞得她现在,里面什么也没穿。一层透明的若隐若现的纱衣,和什么也没穿没两样。


    头都大了。


    但是她状况还不是最差,杨善玄可真是□□。


    一床被子非常难在不碰到双方的身体下完全遮盖住自己。


    顾不及当下的气氛,商瑶青只能非常小声地道:“我去拿衣服,你先别转过来。”


    灼烫的呼吸触碰到耳后时已经将将要散完了,杨善玄闭眼,耳朵红的像是放进锅里煮过一遍似的。


    被子里的忍不住动了动。


    “嗯。”


    片刻,商瑶青伸手动了两下被子,依旧很小声道:“可以了。”


    杨善玄转过身,额前的头发都湿了许多。


    商瑶青没有坐回床上,而是搬了一个凳子在床边坐下。看见杨善玄的脸,她张着嘴,好一会儿不能呼吸。


    半晌,才道:“你也被下/药了?”


    听到她的问话,杨善玄一怔,激动地抖了两下,不可置信地回道:“你也是?”


    商瑶青回想到那一桶底的药材,简直不想睁开眼,凝重地点了点头,“很多。”


    “现在怎么办?”她问。


    潮热将杨善玄烧得要神志不清了,被子盖在身上,如同火焰在灼烧他的皮肤,甚至会有不堪的反应。


    思考能力变弱以至于他没有意识到商瑶青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如他的糟糕。


    事实上,商瑶青的脸一片滚烫,还有一层粉嫩的红,将她原本清丽堪称冷淡的脸衬出了几分艳丽。


    她看着床上表情痛苦又特殊的杨善玄,内心忍不住生出了些许怀疑,药效这么强吗?难道是补过头了?


    “你很难受吗?”再后知后觉,商瑶青也看出了杨善玄的不对劲。


    “我出去找医生。”


    杨善玄蓦地拉住了她的手腕,额间不断有汗水低下,嗓音很沉,似乎在可以克制,“别去。”


    滚烫的手心烫得商瑶青禁不住抖了两下,眼神迟疑,她快速地撇开眼去。但因为担心,她又转头俯身查看男人的情况。


    她拍了拍他的脸,轻声喊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杨善玄迷蒙着双眼,一只手还在紧紧抓着商瑶青,似乎要将人的骨头都捏碎才乐意。


    “下的药不一样。”他睁开了双眼。


    商瑶青有些呆愣地盯着人看,杨善玄往常白皙的脸庞此刻早已布满绯红,眼尾上挑,猩红的眼底还浸润着晶莹的泪珠,嘴唇异常红润,此刻正抑制不住地小口呼吸着。


    他的眼睛在发抖。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商瑶青的手离那张浓丽可怜的脸一寸之遥。


    她猛地收回了手。


    “抱歉。”不经历这么一遭,商瑶青还想不到自己竟然能这么色胆包心。


    杨善玄此刻真是彻底确定了对方并没有和她被下同一种药。


    自制力即将面临崩塌,他扯住被子改盖在了头上,“瑶青,抱歉,你今晚可能要打个地铺了。”


    商瑶青原本是以为二人不会在一个房间,现在看见杨善玄的种种不对劲的表现,又恍然联想到对方与她说的一个经历。


    她有些不敢相信:“你妈给你下纯/药?”


    她说话很小声,即便如此,她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确保没人之后才勉强放下心。


    思考了不到半分钟,商瑶青突然朝门口走去。


    “瑶青。”杨善玄的嗓音早已沙哑。


    商瑶青顿住了脚步,怕人掉下床,又连忙调转脚步回去。


    “我现在去找人,你是太子,没人敢不管你。”


    杨善玄不管她挣扎的手,眼眸盯住商瑶青的力道同比于他的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一字一顿说:“倘若我说,我、得、救、你、便、死、呢?”


    商瑶青内心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什、什么意思?”


    “皇后这是用同样的手段,让我也厌弃你。今日只要你敢踏出这个房门半步,你必死无疑。”


    商瑶青后知后觉心底蔓延出一股冷意,她甚至四肢发冷。


    “但你、”


    没有说完,商瑶青陡然转了话,用不容置疑的力道将人按回床榻里去,“你是因为我才会这样,我不能让你死。”


    “你死了,我不会活下去。”


    说完,商瑶青刚刚起来的身体就被拦腰摔在了床上,好一阵的眼冒金星。


    在拦住那截纤细但不失肌肉紧实感的腰腹时,杨善玄探出去的头,目光在那几个香炉上停留了几秒。


    “抱歉,瑶青,你很疼吗?”


    “还好。”她还算神志清醒,借着对方的手臂半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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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


    杨善玄是半坐起身的,乌黑的长发有几缕掉落在了商瑶青的手上。


    鬼使神差地,商瑶青并没有拂开。


    她还想细问,却乍然看见一抹刺眼的猩红,浓稠朱红的血珠似连线一般掉落在被子上。


    察觉到她的目光,杨善玄也看了过去,随后便事不关己似的将手放回了被子下面。


    看起来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欲望。


    “瑶青,劳烦你转头,我需要去衣柜查看还有没有多余的衣服或者被子。”


    商瑶青倏然抬眼,一手抓住他的头发,一手搂住脖子,跪在两边,朝杨善玄压了过去。


    嫩滑的唇直接碰在了他的脖子上方,很痒,没有章法地乱亲一通。


    “我救你,快点。”


    头皮被扯得微微刺痛,如果没有感受到那处接触到的皮肤的震颤,杨善玄还不能特别明确对方的想法。


    他的嘴唇勾了起来。


    不用言说,杨善玄知道自己这张脸是怎样的光景,又知道它究竟有多讨女人喜欢,对商瑶青,也是格外的有效。偶尔的午后,她总是看着她的脸发呆,他并非一无所知。


    眼睛里的笑意与嘴角上扬的弧度一同落下去,杨善玄抬手,很轻地将商瑶青的脸掰正到面前,“瑶青,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商瑶青管不了那么多,一瞬间,她以为被下那种药的人是她。


    “你就当不是可怜。”


    她第一次觉得杨善玄是个啰嗦的人,说完这句话,她又埋头沿着脸的边缘亲。


    进无可进的心跳,挡无可挡的气息。


    杨善玄眸光很亮,眼睛无知觉般滑下一滴泪来,仿佛握着绝世珍宝般迎合上商瑶青的一只手,十指紧扣。


    她们紧密不可分。


    在他眼里。


    依兰花香燃了彻夜,烛火跃动直至熄灭。


    伴随着男人的声音,一盆盆水被递送进去,又端出去,来往的宫女均是面红耳赤,话也说不出来。


    -


    晨光熹微,花香缭绕。


    昨夜数位宫人的其中一位,此时正无精打采地赶回睡觉的地方。


    “你今日怎么这么困倦,没偷偷打个盹?”


    宫人面色一红,却还是有彻夜未睡的疲惫,叹了口气说:“你是不知道,我在太子殿下与良娣的殿外守夜,一刻未停歇过。”


    发问的宫人只知道昨夜动静还挺大的,毕竟还让几个人起来去快点儿多烧水,但再怎样半夜也应该睡了,竟然折腾了一整夜吗?


    “许是那药太厉害了?”她是受皇后指示给太子准备药的人之一。


    宫人心烦,语气也差:“胡话,我亲口听到了兰姑姑说,她们准备的药也就撑个把时辰,哪能那么久。分明是……是太子殿下他自己——”


    对方张大嘴惊呼,良久,“太子殿下真是好身体。”


    许是打开了话茬,守夜的宫人也暂且不困了,“现在还在叫水呢,还没歇下。”


    又是一声惊呼。


    她再接再厉道:“早年东宫还有传言殿下不举,没想到如今竟然完全相反。殿下更是生生扛过去药性也不碰太子妃,这才有那些莫须有的流言。”


    “真是羡慕良娣,能得到殿下的专一宠爱。”


    “哼,良娣有什么好羡慕的,我还羡慕太子呢,有权有势,美人在怀,美死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