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一碗绝嗣汤

作品:《通房丫鬟爬错床:侯府世子心尖宠

    傅远筝心情顿时大好。


    春桃虽不明白三公子所图何事。


    但心情好是骗不得人的,于是她打蛇尾上,登时下床跪倒。


    仰头恳求道:“奴婢有事想求三公子开恩,明日奴婢想出府一趟……去看看坠儿。


    坠儿到底是因为我才受伤中毒,奴婢这些日实在放心不下……”


    她先前一直不明白梅久为何会被三公子看中。


    可随后想明白了,女人之于男人,一定是有被高看一眼的地方。


    侯府这么多丫鬟,美色居多,梅久做了什么令人高看一眼?


    唯一不同的,是她危急时刻,不顾自身安危救了三小姐……


    春桃骤然发觉,傅远筝此人看重义气。


    之前尽管她爬了床,被他吃干抹净,可她出事他对她爱理不理……


    仿佛是用过的一条抹布,丢了也不在意。


    可当她跪倒求他救梅久的时候……


    三公子傅远筝才高看她一眼,再次来了她的房间……


    果然,闻言傅远筝脸色缓和,痛快答应了:“难为你还有这份心。去吧。”


    说完,抬脚离开了。


    门口侍卫正和他低语:“先到的是信,人随后到。”


    傅远筝颔首,眼含激动,兴奋的握紧了拳头……


    他刚走,门再次被人敲响。


    “春桃姑娘,三奶奶有请。”一个令人骨头发寒的声音响起。


    虽早知有这一遭……但是还是比预想中的快了许多。


    春桃哪里敢让三奶奶等她,抬手简单拾掇了下,便跟了上去。


    到了正院,依然是料想中的罚跪。


    这些她习以为常,径直跪下。


    不过这次三奶奶本尊缓缓从里屋走了出来。


    脸上似笑非笑,语气不辨喜怒:”府里这些丫鬟婆子,还是属你胆子大,有想法。”


    梅久磕了个头,恭敬道:“奴婢不敢。”


    心里却平静如水:既然宠与不宠都是要罚跪,为何不争宠。


    三奶奶于婉秋招了招手,一仆从端了避子汤过来,上面还冒着热气。


    春桃微微一笑,抬起手指,目光坚定,将凑到面前的避子汤,轻轻推了开。


    于婉秋凤目一厉,刚要发作。


    春桃沉声道:“奴婢从来不想与三奶奶为难,奴婢不过是一个物件,三奶奶身份尊贵,何必同一个物件生气呢。”


    春桃笑了笑,“奴婢想要一碗绝嗣汤。”


    此话一出,不光是三奶奶,屋里的人都愣了。


    三奶奶眨了眨眼,倒抽口气,半响才道:“绝嗣汤……我只是不想嫡子出生之前,有庶长子……


    并未想对你们赶尽杀绝。如今你竟是自己斩草除根,你这是以退为进,在逼迫我?”


    春桃再次叩首:“奴婢不敢。”


    “没有。”三奶奶不客气道。


    “我没令人备过,也没做过这么绝的事。


    你如今年纪小,不懂将来没有子嗣可傍的悲哀。


    绝嗣汤喝了,没有反悔的余地。我是直肠子做事虽狠,并不绝。”


    春桃再次叩首道:”三奶奶仁慈。”


    三奶奶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乐不可支,眼泪都笑出来了。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哎呀,阖府上下都道我泼辣跋扈,唯有你这个小丫头,说我仁慈……倒是稀罕事。


    今日我放你一马,把避子汤喝了,回去吧。”


    春桃却执意不走:”奴婢并非以退为进,奴婢心意已决。”


    这下换三奶奶于婉秋皱眉劝她,”你还年轻。何必——”


    春桃垂下了眼帘:“奴婢粗鄙,见识浅薄,此生不配有子女。”


    于婉秋默然不语,同为女人,她一时拿不定主意。


    一旁的嬷嬷却见不得这样逼迫自家主子又勾人的小娼妇。


    她黑下脸,狠下了心:”你等着。”说着转身出了门。


    不多会儿回来时,手中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黑汁。


    嬷嬷道:“寻常人家手里哪有勾栏用的虎狼猛药……不过避子汤药是有的,这药极寒,是老婆子我自己所用,你可敢饮?”


    婆子儿女都大了,不想要孩子拖累。家里的汉子却是个急色鬼……又不能断了房事,只能备着寒凉药避子。


    没曾想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


    她不喜春桃,本是想吓唬她一番——


    没想到春桃利落地抬手,一个仰头,毫不犹豫咕咚咕咚将药一饮而尽。


    最后擦了擦嘴角,将碗倒扣过来,竟是一滴不剩!


    三奶奶和嬷嬷同时惊愕地张大了嘴,半响,迟迟无言。


    萬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决绝。


    此时,另外一个婆子进来禀告,说春桃娘家来人求见。


    ”又是那个没皮没脸的上来打秋风……”三奶奶对此人,早有耳闻。


    此时看向大汗淋漓的春桃。


    竟一时产生了同为女子的怜悯之情。


    ”这人你要是不想见,我派婆子打发了去——”


    春桃肚子里此时正较着劲,寒凉药喝下去,心肝肺腑都仿佛跟着搅动,疼得她脸色惨白。


    她闻言,却缓缓的摇了摇头,柔声道:”我娘已病逝,小姨如今是我唯一依仗的亲人了……


    如今她是双身子,肚子里还怀着我未出世的弟弟……我若是不见她,岂不是令她寒了心。”


    这话反而令三奶奶于婉秋十分无语。


    她定定的看着春桃,恨铁不成钢的道:”这帮眼皮子浅的,扒皮吸髓的亲戚,有了还不如没有。”


    “你这个人我怎么看不透呢,说你心软,你连绝嗣汤都敢喝!


    说你心硬,你却被八杆子打不到的亲戚拿捏搓扁,叫人看着来气。


    人若是自己是个软面捏的,不硬起来,挨旁人欺负都是自找的!”


    “走吧。从今往后,没有事就不要来了。”


    三奶奶挥着帕子,别开了脸。


    春桃柔柔弱弱地起身,还是屈膝跪礼慢慢退了下去。


    直至走到门边,脸上的柔弱换成了狐狸般地狡黠,她仰头看着天边的月亮,嘴角一勾。


    鱼儿,要咬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