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就辛苦各位了。”


    会议室大门吞噬尾音的瞬间，夏日括噪的蝉鸣瞬时涌入房间。


    白鹭的发带在连廊的穿堂风中翻飞，蓝白扎染布料与天际线融为一体。


    她俯瞰着校园，仅仅两周的时间，R.S的工作人员就已经把设备布置大半。平板突然在掌心震动，特别关注提醒亮起——佐藤学长的复健报告。


    铝罐碰撞声惊醒了发呆的摄像头，只留下一个不曾回头的背影。


    网球馆的玻璃门开了又合，此时只有中央空调的风声，白鹭打开控制器把温度调高。


    训练一上午的正选们正在午休，丸井还不时吧唧嘴。


    控制台旁幸村抬起头，只看见白鹭给其他人盖上外套的背影，他笑着阖上眼睛继续午睡。


    口袋里手机震动，白鹭走到控制台旁点开最近几天的训练数据，停留在佐藤学长的页面，食指指尖在触控板上摩挲。


    一旁的手机屏幕又亮了。


    【佐藤学长：让牧野接替我吧。】


    显示屏蓝光映在白鹭眼睫投下一片阴翳，尖锐的铃声刺破寂静。丸井像弹簧般从长椅蹦起，惹得仁王发出嗤笑，白鹭把手机收回口袋。


    毛利打着哈欠爬起来，“白鹭酱的体力真充沛啊，真让人羡慕！”


    幸村施施然起身，肩头的外套纹丝不动："看来毛利学长对自己的体力还有更高的追求？"


    刚睡醒的低哑声线让毛利瞬间清醒。


    三浦扯了扯高桥的衣服，高桥颔首应答，刚想开口，玻璃门又再次开合。


    “辛苦了，给你们带了点慰问品。”


    牧野举起手中的袋子晃了晃，大家聚拢，从袋子中拿走，自己喜欢的饮料。


    幸村的目光掠过佐藤的右臂，轻量化医用支架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


    三浦攥住护腕的手指关节发青，高桥喉结滚动着咽下追问，咬住的下唇渗出血珠。


    "医生说恢复得不错，"佐藤屈起完好的左臂枕在脑后，医用支架在顶灯下泛着冷光，"不过全国大赛嘛..."


    尾音被刻意揉碎在笑声里。


    高桥向前半步又生生顿住——佐藤抬起完好的右臂，食指轻轻敲击支架边缘，那是他们搭档时的暗号。


    幸村垂眸的睫毛轻颤，指尖无意识摩挲外套边缘。


    “最终评估吗？”


    真田帽檐阴影加深，拳头在裤缝处握紧至指节发白。


    佐藤环视众人的瞳孔泛起涟漪，笑意却更深：“是。”


    笔记本翻页声骤停，柳的手指在"牧野建二"数据页反复摩挲。


    当佐藤转向白鹭时，医用支架的关节处发出细微齿轮声。“白鹭，我的建议你看怎么样？”


    百叶窗的光影切割着白鹭的轮廓，“从今天起，”她起身时带起薄荷味的微风“就由牧野学长接替佐藤学长参与全国大赛。”


    尾音悬浮在无数道错愕的视线中，灰尘在落地窗的斜光里凝成金色星屑，唯有空调在发出微鸣。


    白鹭的手机再次震动，她径直走向馆外。


    幸村的视线从白鹭的背影收回，指尖松开外套褶皱，鸢紫色眼眸泛起涟漪。


    “既然如此。”他凝视牧野时，医疗支架的反光在他眼底凝成星点，"拜托了。"


    塑料提手在牧野掌中扭曲变形，喉结上下抽搐三次才挤出应答：“是！”


    高桥猛地扭头看向窗外，三浦的呼吸声突然粗重。佐藤垂在腿侧的手指轻颤，石膏边缘与支架连接处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真田的帽檐阴影完全遮蔽眉眼，仁王后颈绷出两道肌肉棱线，柳的笔记本早已合上。丸井吹到一半的泡泡僵在唇间，胡狼的腕带已经扭转到第三圈。


    当白鹭的脚步声重新敲打地面时，所有人的视线如同被牵动的木偶线般转向入口。她举起仍在震动的手机，“迹部邀请我们一起强化合宿，为期一周，我答应了。”


    她看向佐藤学长，其他人随着她的视线，喉结再次滚动。


    “学长，合宿期间就拜托您在网球部看着了。”


    佐藤的笑声比医疗支架更僵硬："好。"


    控制台蓝光照亮白鹭的睫毛，她在平板上划出最后一道数据曲线："康复医生批准下周拆支架。"


    所有人的瞳孔都在这一瞬间收缩。


    "所以——"


    呼吸声突然屏住，白鹭抬起头直视所有人，“麻烦佐藤学长当几周网球部经理了！”


    空调出风口的嗡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佐藤的喉结滚动三次才找回声音，指甲在掌心压出月牙形红痕："经理...吗？"


    音节裹着铁锈味滚过舌尖，却在撞上白鹭眼底的清辉时化作气泡声。


    白鹭的指尖在平板边缘敲出节奏：“当然，我可没有办法适应没有佐藤学长的全国大赛。”


    高桥的矿泉水瓶在掌心发出濒死的悲鸣。


    当他看到佐藤无意识摩挲裤缝的动作，鼻腔突然酸涩——那个总把"全国大赛"挂在嘴边的笨蛋，此刻终于新生。


    "啪！"


    丸井吹破的泡泡糖黏在嘴角，甜味里混着铁腥气。他望着白鹭整理数据的侧影，突然明白为什么学生会的片川会长会这么看好白鹭。


    仁王的银蓝色发辫在指间绕到第三圈时僵住，一条锁链正悄然捆缚所有人。


    牧野大步走向佐藤，医用支架与运动护腕碰撞发出闷响。"等颁奖台，"声音沙哑，"我给你留最中间的位置。"


    柳捏紧笔记本，他听见自己喉咙挤压出的声音："她在华国那周......"


    球拍线突然震颤出琶音，幸村无意识加重了握力。三天前叔祖父的LINE提示音仿佛又在耳膜深处炸开，汗珠顺着少年绷紧的下颌线坠落。


    "只有陪同阿鹭的人知道。"


    真田的帽檐随着低语又压低三度，阴影里喉结滚动的轨迹像未出鞘的刀。他们交换眼神的刹那，似乎又回到接机那天。


    键盘敲击声骤然割裂沉默。


    白鹭转身时平板电脑边缘折射的冷光划过众人咽喉。玻璃门外蝉鸣突然尖锐起来，她迈步的节奏精准踩在仁王转拍子的间隙里。


    "训练方案更新了。"飘来的声音裹着中央空调的风声，"劳驾各位自行处理。"


    很快，视线里只余白鹭挥着手的背影。


    ——————————————————


    晨光逐渐穿透海雾，藤泽的风还沾着咸味。


    "全员到齐。"


    柳合上笔记本的声音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


    “白鹭呢？”丸井挤出人群，探头探脑，“我还给她带来亲手做的草莓蛋糕。”


    “咳！”幸村忍不住笑出声。


    真田扯了扯帽檐，柳示意他看向大巴，某人已经入梦。


    大巴的引擎声惊散了最后几缕灰纱。


    仁王指尖转着薄荷糖包装纸，银蓝色发尾扫过柳的数据本——直到幸村的目光掠过最后一排。


    白鹭蜷在座椅与玻璃的夹角，身上盖着薄毯，晨光穿透她睫毛在脸颊投下栅栏状阴影，因为沉睡，时不时垂落肩头的蓝白发带。


    突然的急转弯让所有人倒向右侧。


    幸村连忙用手撑住白鹭脸颊，白色发丝擦过手指，带来几分痒，少女的婴儿肥正逐渐褪去，显露出优越的骨相。


    晨光逐渐染上温度，湘南海岸线在右窗铺开万顷碎金。


    白鹭的睫毛突然颤动，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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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屏住呼吸。她把脸更深地埋进幸村外套堆成的临时枕头，沉进更深的梦乡，嘴角微勾。


    几个中文字词从舌尖溢出，“……可以走出去……”


    "噗哩。"欺诈师用气声笑着，他支手看向窗外，“看来是美梦呢。”


    丸井放好草莓蛋糕，海风掀起白鹭额前的碎发，“不用太过担心了。”


    大巴在沿海公路上平稳行驶，海浪声隔着玻璃滤成温柔的摇篮曲。柳的笔尖悬在笔记本上方，迟迟未能落下——后排座位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白鹭在睡梦中无意识翻身，蓝白发带顺着毯子堆叠的褶皱滑落。幸村迅速伸手接住，月光石坠子在他掌心折射出细碎光斑。这个角度能清晰看见她眼下的淡青，睫毛随着呼吸轻颤时，仿佛振翅欲飞的白鸟。


    仁王突然从椅背探出头，银蓝色发梢扫过柳的笔记本："噗哩，要拍张照留念吗？"他晃了晃手机，锁屏上是白鹭在球场让后援会禁言的照片。


    "太松懈了！"真田压低声音呵斥，耳尖却泛起可疑的红色。他调整坐姿的动作惊醒了浅眠的胡狼，后者条件反射摸向网球包的动作惹得丸井噗嗤笑出声。


    毛利半个身子挂在座椅上，薄荷糖在齿间咔嗒作响："小白鹭睡着的样子比醒着可爱十倍嘛。"话音未落就被柳精准投掷的湿巾盖住脸——白鹭在睡梦中微微蹙眉，无意识把幸村的外套往怀里又拽了拽。


    "温度。"


    柳突然出声，笔尖指向控制面板。


    真田起身调整空调时，大巴碾过减速带的震动让白鹭额前的碎发扫过幸村喉结。少年僵硬的喉结滚动轨迹被阳光镀成金色，仁王憋笑憋得发颤的肩膀撞上玻璃窗。


    白鹭揉着眼睛坐直身子，脸颊上还印着外套纽扣的压痕，蓝白发带斜斜挂在耳际。幸村收回撑在她脸侧的手，指尖残留的温度被晨风卷走。大巴正穿过冷杉林，针叶在车窗投下流动的暗纹。


    "醒了？"柳出声，笔尖在数据本敲出三短一长的节奏，"距离目的地还有27分钟。"


    白鹭打理好自己，车窗大开，轻井泽的冷杉香撞进车厢。


    丸井看见白鹭的打扮，把脑袋凑过来，“你这是要去约会吗？”


    白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扎染披肩与交领衬衫，发尾卷起的新月形弧度还沾着海风。她慢条斯理地系好松开的发带，枫叶红的耳坠晃出碎芒："我可是来度假的。"


    她抽出平板敲在红发少年额头，"我不想在假期陪你们流大汗。"


    丸井的泡泡糖啪地炸开。


    真田的咳嗽声与刹车惯性同时到来，白鹭及时扶住险些倾倒的草莓蛋糕。车窗外迹部家的庄园在晨光中闪耀，桦地的身影如同移动的雪松。


    白鹭跳下车门的动作带起一阵薄荷香风，编织凉鞋踩碎林间漏下的光斑。


    迹部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惊飞了林间早起的山雀。他指尖残留的玫瑰香在晨风中散开："这可是本大爷亲自设计的特训舞台。"


    白鹭划平板的指尖顿了顿，发梢被海风掀起几缕："提醒你一下——"她终于抬头，手机屏幕亮着冰帝后援会实时定位地图，"这次没带应援团吧？"


    迹部悬在半空的手僵成尴尬的弧度，袖口蓝宝石纽扣在阳光下闪了闪："喂喂，我在你心里是这种浮夸的人吗？"


    藤田管家恰时端着冰镇柠檬茶出现，玻璃杯外壁凝结的水珠滴在迹部擦得锃亮的牛津鞋上。老人镜片后的目光扫过白鹭腕表："您要的设备已经调试完毕。"


    "榊叔叔？"白鹭转向树荫下的男人。


    榊教练收起观察众人的视线，腕表反光掠过少年们背包侧袋乱塞的运动袜："二十分钟。"他屈指敲了敲身旁的复古铜钟，"十点二十，训练室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