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自讨苦吃

作品:《宿敌他沦陷了

    沈晴微以为他终于演不下去了,要本相毕露时,他却倔强地抿了抿唇。


    嘴角向下耷拉着,那双深情的眸子越来越潮湿。


    周临言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手,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说道:“求求你,不要推开我,好不好。我不奢望你喜欢我,但是,别那么残忍地消失在我的眼前,好吗?”


    沈晴微看到他那双原本好看的手却因自己而红肿,还留着刺眼的伤痕时,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


    理智告诉她,她不能给他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是,当她望向他那双眼睛的时候,所有的理智都已经溃不成军。


    他大概是疯了,她也并不正常。


    他们好像在一同坠落,明知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可依然无可救药地选择了这条路。


    沈晴微用指尖轻轻触碰他眼角的泪滴,仿佛能感受到他炽热的心跳。


    也许,疯子才会遇上疯子,疯子才能看见疯子,疯子才能认出同类。


    他们明明都是自诩无情凉薄之人,也许在无人只晓的黑暗之中,他们都曾那样炙热地,向往光明,向往一个与自己并肩的身影。


    鬼使神差之下,沈晴微附在周临言耳边道:“周临言,陪我一起疯一次吧。”


    周临言的喉结安静地滚动,他望向她的眼神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


    他瞪大了眼睛,咽下了一口唾沫:“你……你说什么?”


    沈晴微叹了口气,无辜地眨了眨眼:“没听清,就算了。”


    她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上抽离。


    可周临言却不依不饶。


    他用食指指腹轻轻地戳了戳沈晴微的手背,见她没躲开,于是得寸进尺地覆上了她一整只手。


    周临言温热的唇瓣碰到沈晴微手背的那瞬间,沈晴微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俯首称臣的姿态。他闭上双眼,那样虔诚,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完完全全地献祭给她。


    “我听到了的。只是……有点不敢相信。”


    今天的周临言尤其不同,要不是心口上的刀伤痛得厉害,沈晴微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一场梦了。


    沈晴微心里还有诸多疑惑。比如,那张给周临言通风报信的字条是谁写的,幕后之人为何会知晓这一切,他又有何目的?


    她隐隐觉得,就像是一场春雨之后,竹林里的地下缝隙中,即将钻出许多竹笋——日后长成遮天蔽日的竹子。


    “沈晴微,谢谢你。”周临言用脸贴着沈晴微的手,两个人离得很近很近。


    “谢谢你让我日复一日无聊透顶的人生里多了一丝丝期待。”


    “沈晴微,如果你对三年以后没有期待的话,期待期待我,好不好?”


    伤人的话说不出口,可理智依然残存。


    期待周临言吗?是期待他谋权篡位,还是期待他君临天下?


    要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就好了。无论是乐坊里的琴师,还是酒楼里的小厮。


    但她转念一想,如果他真的那么简单,她与他就不会相识了。在简简单单的环境下成长的人,是生不出周临言那颗玲珑心的。


    沈晴微又想,他要是只是棋砚就好了。不过这也不行,棋砚太欠揍了。


    想来想去,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周临言就得是此刻,她眼前的周临言,那才有意思。


    多一点其他的乱七八糟,或者少一点花里胡哨,那都不是他了。


    鬼喑回来以后,为沈晴微施针。


    周临言看着鬼喑掏出的细细长长的银针,面露惧色。这一幕,恰好落到沈晴微眼中。


    沈晴微看着周临言捂起双眼,一时间竟不知怎么评价。


    “针扎在我身上,你怕什么?”


    周临言转过身,背对着她和鬼喑,低声道:“我替某人觉得痛。”


    这一幕,似曾相识。


    之前周临言中毒时,沈晴微也是这般移开了视线。不过那时候,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沈晴微并不是担心周临言,才不敢看他被扎针。


    原本背对着沈晴微的周临言想到什么似的,又回到沈晴微身边,用一只手掌挡在她眼前:“我不看。你不是也害怕嘛,那你也别看。”


    沈晴微笑笑,眼前之人现在应该是棋砚吧,幼稚但是不乏少年意气。


    手腕处被扎针的时候,沈晴微面不改色,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若说不痛那未免太过自欺欺人、狂妄自大。


    但是,习惯了,便觉得没有什么了。


    “好了。”


    鬼喑收起施针的剑,目光落在周临言挡住沈晴微眼睛的那只手上,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


    周临言却像是没看见似的,好一会儿,才收回自己的手。


    对上鬼喑的目光,周临言也不心虚,脸不红心不跳。


    鬼喑拿出一瓶药,心里还有顾虑似的,面向沈晴微犹豫道:“你当真想好了?稍有不慎,便是连三年都没有了。”


    沈晴微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若是连武功都不能用,只能活得像个傀儡。那这三年恍若行尸走肉的生活,与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论服下这药的结果如何,至少我尝试过,那边不会后悔了。”


    鬼喑将放了药的小瓷瓶递给她:“此招终究是以毒攻毒,服下此药的痛苦会让人生不如死,挺不过去、选择自裁的人比比皆是,你要是决定了就服下里面的药。我能做的就这么多,剩下的,就要看天意和你自己的造化了。”


    “多谢先生。”


    鬼喑转身对一旁的周临言叮嘱道:“她能不能熬过来,全靠她自己的造化,旁人干涉不了。她若是忍不了那痛苦,想要自尽,你也别拦着她。痛不在你身上,你是没法体会的。让她自己做选择,她的求生意识如果不那么强烈,总是扁鹊在世也回天乏术。”


    沈晴微倒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话。鬼喑是神医,济世救人,难得会有医者主张患者生死自负。看来这毒的痛苦,着实会很难熬。


    鬼喑离开后,沈晴微拿起放在床头的小瓷瓶,倒出里面一颗黑乎乎的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药效尚未发作,沈晴微却不想周临言再留在此处。


    她不想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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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狈模样被人看到,尤其是周临言。沈晴微只要一想到,往日与她水火不容的棋砚此时此刻就站在她面前,即将目睹她的窘迫。沈晴微总觉得,若是被他瞧见自己痛苦的样子,仿佛在与他的较量中处于下风。


    这可不行,还没堂堂正正地再比试一次,她怎么能沦为败臣?


    “周临言,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走之前把蜡烛灭了。”


    “我不想走。”


    周临言愣在原地,一步也不曾迈出。


    “怎么敢劳烦堂堂珩王殿下彻夜照顾我?殿下,别为难我了。”


    “我中毒时,是你寸步不离地照顾我。如今你身中剧毒,也应该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才是。”


    沈晴微淡淡道:“殿下难道不知道我之前照顾你的时候是心怀鬼胎吗?殿下何必自讨苦吃呢?”


    她的视线从周临言身上移开,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


    “沈晴微,生活太无趣,自讨苦吃总好过浑浑噩噩,不是吗?”


    沈晴微不知道今天周临言是着了什么魔。说起不三不四的话来一套一套的,仿佛是因为知道有棋砚这层身份在,沈晴微不会轻易怎么样。


    有恃无恐的嘴脸。


    沈晴微还是妥协了:“殿下自讨苦吃,我就不阻拦了。”


    其实她知道周临言的好意,只是不愿意将自己脆弱的那一面暴露在他面前。


    “那我把蜡烛吹灭,你好好休息。我就坐在茶桌边,你要是不舒服,就喊我。”


    茶桌与沈晴微身下的床榻相隔着十个人左右的距离。再加上吹灭蜡烛,周临言就不会看到她的表情。


    沈晴微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他这样的刻意安排,还是火海中守在门外的等她自己做选择。对沈晴微来说,都正恰到好处,挑不出罪过。


    只是,他的这份好,突如其来,倒是略显得无缘无故了。让人捉摸不透。


    “沈晴微,等你好起来,我们认认真真、酣畅淋漓地比试一次吧。”


    黑暗中,沈晴微听着周临言的声音,回想着今日发生桩桩件件,只觉得不可思议。


    屋外的蝉鸣也像是幻觉,均匀的韵律恍如隔世,越发显得此处像一座世外桃源。


    “那同我比试的,是温润如玉的三殿下,还是毒蛇欠揍的棋砚?”


    当着周临言的面,沈晴微倒是一点不吝啬对棋砚的“好评”。


    “你想是谁就是谁。不过——我怎么隐隐觉得,你对周临言抗拒得像是见到了洪水猛兽,对棋砚却是表面嫌弃但实则带着几分欣赏?”


    被戳中了心思,沈晴微便坦言道:“的确如此。或许是因为在殿下面前,需要时时刻刻提防;在棋砚面前,只要寸步不让反击就好了。”


    周临言不解道:“提防什么?”


    “提防……”沈晴微在心里将周临言的可怖之处一一列举,慢条斯理地说道,“首先,殿下深谙人心,最会拿捏人,我要提防被殿下笼络当做棋子;其次,殿下笑里藏刀,诡计多端,我要提防殿下趁人之危、背后捅刀;至于最后一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