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068

作品:《恋爱暂停,先搞恶灵!

    在主人提出思考决定的时限后,众人当中没有人提出反对,仿佛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这样有问题。


    这么原始、血腥地做随意处决人的事情,却又用符合人类社会常用规则的投票制度,灯光下的这群人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两者之间的冲突。


    在主人的示意下,乐声转而变得急促,手指不断砸在琴键上,发出命运交响曲般“铛铛铛”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无疑是在催促众人赶紧对是否送十字架上的这个人去死做出决定。


    此时终于有了一点讨论声,很低,太低了,像是一阵雾气,低到发出的一刻就散落在光亮与阴影的交接处,变成一团模糊不清的影子,梁觉星起初试图去听,但越是试图捕捉那些零碎的飘荡的声音,就反而越听不清具体的细节和发音,到最后,那团声音像烟雾般渐渐从四面八方笼住她,像一阵鬼魅的叹息、梦呓般的咒语。


    轻盈地环绕着她,像一只手,向她伸出,她的灵魂有一刻似乎即将从自己的身体中脱离出去,追随着那股呢喃……


    然后她猛地清醒过来。


    那种模糊混乱地包围笼罩着她的东西一下消失,周围的声音重又变得清晰,像是从一阵恍惚的梦境中醒来,真实的声音突然调大了音量。


    她转头去看陆困溪,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她没有犹豫,直接抬起胳膊,两手扣拢在他的耳边,掌心向内按下,完全与他的耳朵贴合,几乎阻隔掉所有声音。


    不到一秒钟,陆困溪窒息般深吸一口气、一下子睁开眼睛。


    像从一场炎热夏日大汗淋漓的暑热中惊醒,头晕目眩、思维混乱。


    还未从痛苦和茫然中回神,世界的错乱颠倒中,睁开眼的一瞬间,他看到的只有梁觉星的眼睛。


    如此冰冷、明亮、清醒,直视着自己。仿佛鸿蒙乍分的一刹那,世界空无一物,是自己与自己对视。


    他听到雷声,后来意识到,是自己的心跳。


    梁觉星见他清醒过来,松开盖在他耳朵上的手,落下时,手指搭在他的侧颈上、微微用力感受人心脏跳动频率,半晌,轻轻捏了捏,示意人没有关系。


    屋内似乎变得热了一点,叛徒头顶的蜡烛不断融化,蜡油顺着烛身慢慢滑落,两眼的上方正有两根蜡烛,蜡油悬挂在烛身底部,低垂出泪珠似的形状,两秒钟后,突然低落,命运般完美地落在他的眼睛上。


    他猛地发出一声惨叫。


    主人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蜡烛越烧越快、越烧越短,蜡油越来越多、越滴越快,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像一场有启示意义的酷刑,他的两只眼睛完全被蜡油重凝成的热蜡封住。


    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没有眼睛的怪物、或是一个血腥黑暗的宗教符号。


    从第一声嚎叫结束后,他没有再发出那种从嗓子眼里嘶吼出来的惨叫,他咬紧嘴里的锁链,发出一些混着闷哼但更规整的声音,就像是在……念出一些词语,一些……祷告的祷词。


    有人安静下来去听,渐渐的,听清了。


    “……圣父……”


    “……圣……”


    “……圣灵……”


    “……名……圣……”


    ……


    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


    ……


    “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


    “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


    他在痛苦中、炽热中、逐渐侵袭覆盖的黑暗中,不断、反复、重复、念着这句:


    “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


    烛火在不知从哪儿而来的风中颤动,火光穿过人群打在墙上,在墙面上留下一个个焦黑的、仿若鬼混般的影子。


    黑白琴键不断交错,手指有力敲击,汗水顺着额头砸落下来,声音歌手发出高亢的吟唱,晃动的火焰,反着橙黄光色的肌肤,浸透汗液的睫毛,不断加速、更快、更快、更快的强音。


    或许受人群中这些杂乱情绪的影响,梁觉星感觉到屋内越来越热。口鼻处呼出的浑浊的气息没法立刻从面具边缘处排出,全部堆积在面具之下,新鲜的空气也无法进入,在这片封闭的湿热空气里,面具原本所带的那种奇异的香味变得更香,黏腻腻的,像某种劣质浓郁的人工香水,香得有些让人反胃。


    这些气味甚至变得像半凝固的东西,粘连在有限的稠密的空气中,从鼻腔进入人的体内,像血脂在血管内沉积游走,最后附着粘滞在脑子里那些密密麻麻的神经上面,连思维都被拖拽的缓慢。


    她在这种无处躲避的香气中感觉到一点混乱,像在炽热的夏日午后,站在太阳直射的地方,阳光及目之所及的一切东西都是刺眼的银色,晃的人睁不开眼睛,但是不想动,好热,好闷,全身都是黏腻的汗,空气里没有一丝流动的风,在自己一声声粗重沉闷的喘息声中、脑子也逐渐变得浑浊。


    然而这就像一个让人觉得无所谓的陷阱,坠落得太慢,并不能引起人的惊觉。像是在陷入睡眠前的两分钟,感觉到困意缓缓袭来,仿佛想要把自己拖走,但总觉得自己现在还是清醒的,并且察觉到了这点,因此相信自己不会睡去。


    梁觉星看向架子上的人,目光扫过他被封住的双眼,因为沉积过多开始顺着两颊滑落下来的仿佛血泪一般的蜡油,被铁链撑开微微动弹着的、像一对想从他脸上蠕动逃离开的肉虫般的两瓣嘴唇;再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鼠尾草,叶片不大,羽状复叶,叶子的两面有柔软的绒毛,她的手指从上面轻轻抚过去。她看着这些细节、评估自己,在像是给电影大屠/杀结尾配乐、节奏加快、逐渐疯狂的音乐中,确认自己现在意识清醒。


    投票的时间到来时,音乐声突兀地戛然而止。


    房间内突然陷入寂静。


    这种突如其来的静不会让人觉得安全,只会让人心脏猛跳。


    像在看恐怖电影时,紧张的音乐骤停,你就知道,在黑暗中躲避的主角绝不能回头。


    主人看着眼前的宾客,缓缓地翘起两边嘴角,笑了起来:“我亲爱的朋友们,时间到了。”


    “现在,做出你们的决定吧。”


    他的手指向上一点、再向下一点,动作从容,像指挥家画出一个音调,“生存……还是死亡?”


    架子上的人嘴唇还在动,声音很低:“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


    在这样的祷告中,所有人沉默地做出决定——没有人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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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根代表生命的鼠尾草。


    主人的脸上没有出现一丝意外,他保持着那副笑容,像是早已料到这个结局,叛徒的祷告也没有停止,仿佛也已经看到死亡。


    因为音乐声停下,所以此时能清晰地听到屋外下雨的声音,狂风、暴雨,雨水全部浇灌击打在窗户上,发出哗哗的声响,像在黑夜中下着暴风雨的海面上海浪翻涌的声音,充斥着一股无序的危险。


    主人看着眼前的宾客,目光再次一个个扫视过他们,半晌,他耸了耸肩,抬手从一边仆人的手中接过一把小臂长短的剔刀:“好吧,你们的审判结果当然应该被接受。”


    刀柄上镶嵌有两颗新鲜血液般颜色鲜艳的红宝石,每颗拇指大小,像黑暗中窥视潜行的两只蛇目,他把玩着剔刀,低头打量。


    半晌,抬起头来,像宣布舞会开始,对众人斯文地一点头:


    “我宣布,审判生效。”


    一道闪电忽然亮起,在刀身上打出一片森然寒光,那两颗宝石像一对突然被唤醒活过来的眼睛,瞳内血色流转。


    主人转过身去,在巨响的雷声之下,两手持刀,刀刃朝下,对准叛徒的胸膛,猛地刺了下去!


    烛火晃动,雷声轰鸣!


    尖利的刀尖几乎没有停顿,轻易破开皮肤、深深刺入血肉,转瞬之间,剔刀已经插进胸膛。


    血液溅出,破口太小,只有几滴,直直射向他的眼睛,但他双眼大睁盯着叛徒,看他不停祷告的嘴巴终于停下、发出怒吼,满意地大笑起来,眼也没眨。


    “献上你的痛苦!”


    他大喊着。


    闪电,惊雷,手腕用力,向下再剖一寸!


    “献上你的血肉!”


    血雨淋漓,倾洒而出!像一片红雨,喷了他满脸,一丝不苟的发型终于打乱,血水顺着银黑色的发丝滴落下来,蜿蜒爬过高耸的颧骨,深凹的法令纹,最后盘旋在嘴边。


    “献上你的忠贞!”


    最后一寸剖开,整副胸骨完全露出。


    窗外的暴雨还在拍打着玻璃,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声音和眼前鲜血喷泉画面奇异地融合,好像空间重叠,这副喷血的骨架在他们眼前,这副喷血的骨架也是整个屋子,而他们现在就站在这副被开膛破腹的胸膛里,窗外不停喷洒的全是血水。


    那股血腥味越来越近、越来越重,和原本就浓郁难闻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铺天盖地,完全把人包围,彻底地控制住。


    梁觉星感觉自己变得轻盈又沉重,身体在下沉、理智却脱离出来轻飘飘地上浮,一切变得不再需要思考、只要听从欲望——血、肉、杀戮,这就是最原始的欲望。


    她看着那副骨架、看着那两张似乎还在喃喃而动的嘴唇,要让他闭嘴,她想,要再来一刀,再来无数刀!将他完全剖开,切成碎块!要把那些黏腻的肉块握在手里,要咬住他的喉咙,从那里面吸血!就像一杯奶茶。


    然后咬碎什么,那些喉咙里脆脆的东西,咬的咯吱作响。


    她感觉自己的唇舌间有津液在分泌。


    她不住地吞咽。


    欲望——是不能被压制的东西。


    欲望……是不需要被压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