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017
作品:《恋爱暂停,先搞恶灵!》 秦楝微微眯起眼睛,他眉眼轮廓深,睫毛又长得密,此刻眉眼间颜色就显得格外浓郁:“你应该对我叔叔保持一点尊敬。”
“是么,”陆困溪眼皮一撩,嘴角的笑意残存,那种有些轻蔑的、漫不经心的笑容,“你对他有尊敬吗?”
话题中心人物梁觉星没听,此刻祁笑春和宁华茶正一左一右倚靠着她的椅背、和街边正午时分的老大爷似的看人打牌,一个咔嚓咔嚓嚼薯片,一个咯吱咯吱啃苹果,梁觉星感觉自己好像在一个耗子洞。
三人打牌风格明显,陆困溪冷锐直接、周渚温和迂回,而秦楝连打牌都有表现欲,是那种即便参加葬礼、dresscode是全黑,也要用在太阳底下能发出七彩光芒的黑欧泊做纽扣的人,黑伞一打开,每根伞骨上都坠着一串闪光的碎钻。
宁华茶观摩了一会儿,得出结论:“他们仨这牌打得挺快。”
“嗯,他们三个都记牌,算牌也算得很快。”梁觉星实在忍不了了,她抬手按住俩人的手腕,“你俩别吃了,拿两副牌过来咱们仨打斗地主吧。”
“你行吗?”祁笑春嘴上问着,身体已经迅速去找牌,根本不在乎梁觉星的回答,行不行的,话已至此,还能再把梁觉星还回去?
于是梁觉星一人挑两担,稳坐中间。祁笑春和宁华茶两人打牌打得热闹,梁觉星迅速融入本场风格,打炸弹要有气势,捏着四张牌直接甩中间。
她冲两人挑眉,问要得起吗?
模样仿佛已全身心投入这边。
但是当听到身后周渚打出一张垫牌时,回头看了他一眼,秦楝同时抬起眼睛看向正对面的周渚,语气似笑非笑的:“周老师,咱们是队友。”
周渚表情如常,仿佛不觉得自己出错牌:“我知道。”
梁觉星和陆困溪对视一眼,陆困溪一手放在大腿上、一手握牌,姿态游刃有余。她回过头来,就见宁华茶正盯着自己:“梁觉星,你不专心。”
“你还在记那边的牌?”
“嗯,前面算好后面就不难了,懒得停。还有,这不叫不专心,这叫先来后到,”梁觉星边纠正他,边扔下三个k带一个7,手指敲了敲桌面,“地主要赢咯。”
内部时合时散的祁笑春和宁华茶输了。
团结若隐若现的周渚和秦楝也输了。
庄家BigSlam。
大满贯。
陆困溪叫牌叫到7阶,赢了13墩。
梁觉星拿起酒杯跟他轻轻一碰,淡金色酒液在杯中晃动:“恭喜我们。”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梁觉星喝杯底最后一口残酒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利落,一点没有醉意,十分潇洒,像上战场前喝送行酒,酒杯放下、昂首就去杀人。
陆困溪看她一会儿,十分优雅地举起酒杯,从容不迫地一口饮尽。
周渚已经开始收牌,他手指细长、理牌的动作非常熟练,显然是打牌的老手。秦楝仰靠在椅子里,目光从他手上滑过去、落到陆困溪放回桌上的空杯上,冷笑了一声。
梁觉星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一场牌而已,这么争强好胜?又没赌什么东西。”她说着,微妙地一顿,话头自然而然地转移,“哦我忘了,是有赌注,我们赢了今天下午就不干活了。”她十分有义气,用手指围绕全场划了一圈,“我们五个。”
……?
秦楝拧起眉头:“梁觉星,谁跟你约的这个赌注?”
梁觉星语气自然:“你啊,”说着,往边上一偏头,“是吧,周老师?”
周渚很轻地笑了一声,他把手里的牌拢好装回盒子里,对梁觉星颔首:“是。”
秦楝不想说话,抬手对梁觉星竖起拇指,出门去透风。
梁觉星和周渚一起去放牌,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清扫任务”之一——那个舞厅。
虽然说今天不干活了,但既然路过,正好看一眼。
门关着、但没有锁。两人一边一扇、一起将门推开。
一片漆黑。
陈腐的气息和被门卷起的尘土混在一起扑面而来,片刻后,气味溢散、灰尘降落。
走进屋里,脚踩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两人几乎同步,直接走到窗前,将合拢的厚重绒布窗帘拉开,光色一打入,屋内总体仍旧昏暗、但总算清楚一些。
站在窗前,一眼看到的是对面墙面上的巨幅油画,占据了整面墙,色彩浓重,上下明暗对比强烈。画面中心是身披金甲、手持剑和十字盾牌的大天使米迦勒。
“《堕落的天使》,”周渚走近,“描绘了天使与恶魔的激战,率领反叛天使对抗上帝的路西法,被大天使米迦勒击败并逐出天堂。上半部分、是光明的天使,下半部分,”他顿了一下,“是黑暗的恶魔,原画画家将它们画成一些半人半兽或者昆虫模样的怪物,用极其夸张的丑陋象征堕落、罪恶与混沌。”
“但是这副……”
他没有说完。
眼前这幅油画中,沉没在黑暗之中的画作下半部分的恶魔,是与天使相似的人类躯体,不同的是,用以描画他们的,是暗沉的深红色。红得近乎于黑,像暗沉血渍的颜色。
其中流动的线条甚至像他们的身上有血液流淌。
不,不是。
梁觉星走近,那些从恶魔身上像血管一样延伸出来不断蔓延垂落到底部更浓重的红褐色中的,是那个她在楼上见过的《伊凡雷帝杀子》仿品中像植物藤蔓的符号,周渚昨天说这符号代表着……生与死的连接。
周渚走到她身边:“这个符号很像荆棘冠的变体。”
“荆棘冠?”
“嗯,是基督教中重要的宗教符号之一,代表耶稣在受难时所承受的痛苦和牺牲。”
梁觉星想起来:“哦,耶稣受难时,罗马士兵用荆棘做成刺冠戴在他的头上,用以羞辱和折磨他。”
周渚点头:“因为耶稣复活,有些人也认为荆棘冠象征着死亡与重生。”
生与死的连接……
“而且这个形状,”周渚抬手虚虚顺着枝蔓描画,“不觉得像蛇么?”
梁觉星挑眉,了然道:“欲望与诱惑。”
无论是圣典中还是希腊神话里,总是如此。
她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周渚:“今天收拾出来的那个画框,上面的两只鸟是什么东西?”
周渚沉吟片刻,轻声回答:“或许我该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梁觉星直视着他,眼神带着一点压迫感:“不,我知道你知道。”
周渚轻笑一声:“应该是斑鸠和雏鸽。”
梁觉星微微皱了皱眉:“有象征意味吗,代表……和平?”
“不一定,很多东西在不同教典里有不同解释,”周渚已经转过头去看房间的其它东西,“斑鸠和雏鸽放在一起,在创世纪15:9中,是祭品。”
“祭品……”梁觉星屋子里那个黄铜挂钟外壳上,是铜鎏金的两只小鸟,垂着脑袋,非常温顺,她想象着它们的姿态,微微歪了一下脑袋。
这间房子用作舞厅,因而整体很空荡,中间偏角落的地方放着一台盖着白布的钢琴,另一端靠墙的地上则堆放了很多东西,也都用白色防尘罩盖着,梁觉星没有掀开,隔布摸上去、顿了一下,是有些柔软的、毛绒绒的手感。
“先走吧。”她收回手,回看整间屋子,半空中尘埃仍在缓慢浮沉,这里曾经的舞步、音乐、欢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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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都已沉寂,但那些由人的生命力所延伸出来的东西并没有完全消散,仿佛只是被短暂的封印起来,就藏在这个屋子的某处,又或是这些白色的防尘布下。
在某刻、某个夜晚,脚步声与人语声会突然响起。
像被记录下来的旧影像,多年后被按下播放键。
从这间莫名像是散发着福尔马林组织固定液的标本瓶的房间出来,梁觉星觉得自己需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一出门,正看见秦楝。裹了件拖到地上的黑色双排扣大衣,随意靠着墙面,牙尖咬着烟蒂,一根烟已经抽到尾声,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隐约缥缈的烟雾中,脸色苍白、睫毛漆黑。
听到脚步声,他偏头扫她一眼,睫毛在空中一掀、眼部线条非常旖旎漂亮,眼内则是一片冰冷淡漠的水色。过了一会儿,他取下烟来两指掐灭,眼尾冲下一弯,对梁觉星摆出一副惯常的笑容——那种好看、但显然没怎么走心的笑容,是那种名利场中常见的表情,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香氛,迷迭香、鼠尾草、雪松、再混杂一点草药的香气,水晶吊灯像这个世界不存在黑夜一样发出璀璨光芒、和香槟里漂浮上升的气泡相映成趣,这个人就在这片梦幻光影里站着,气质完全融入其中,就像这整个房间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体其中任何一个端着酒杯的人都是它分裂出的一根触手,然后他对你摆出这种微笑,你就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用信。
“婶婶,”他说,语气懒洋洋的,带着点假意嗔怪,“你联合外人欺负我。”
“别扯那套,咱们是对手,你遵守一下游戏规则。”梁觉星看着他,有点奇怪,“一场牌而已,你跟陆困溪怎么争锋相对上了?”
秦楝挑眉:“你不知道?”
“……?”梁觉星:“我应该知道?”
秦楝盯着她,仔细辨认她的神色,半晌,嗤笑出声:“你知道陆困溪为什么会来参加这个节目吗?”
“我不知道。”梁觉星想了一下,诚恳回答,“我没想过。”
“对,你没想过。”秦楝嘴角噙着笑意。
你没想过,是因为你不好奇,你不好奇,是因为你不在乎。
你这个置身事外的样子真的……太冷酷了。
太冷酷了梁觉星,所以让人觉得无力。像几万光年外传来的光束,看到时就已自知无法捕捉。
“你知道陆困溪的家庭背景吧?”
梁觉星回忆了一下娱乐八卦杂志那些漫天飞舞上不封顶的猜测,从其中挑了一个看上去还算靠谱的:“欧洲……贵族?”
秦楝笑了一下:“差不多,他的祖母是有头衔的公主。”
梁觉星意外地挑了一下眉,难得,狗仔还猜保守了。
秦楝:“我们家和他们家也算是相识。你知道的,欧洲那帮王室之间往上数三代都有点亲戚关系。”
“我邀请他的时候跟他说了嘉宾人员,他答应得很爽快,第二天……”
“梁觉星?”宁华茶突然出现,目光快速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往里一甩头,“外面这么冷你俩干嘛呢,我新榨了水果汁,赶紧进来喝。”
梁觉星说行,又问秦楝:“你要说什么?”
秦楝转过身来,看到房内阴影处,陆困溪正站在那里。
笔直,冷漠,仿佛永远保持理智,不会做出疯狂的事情。
他笑了一声,说没什么,我们去喝果汁吧。
确实没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产权变动。
挂了电话的第二天,他听到消息,来源非常凑巧,原房主是他的一个亲戚。德国巴符州一栋城堡的产权在一夜间转移到陆困溪名下,那套房子建造在悬崖上,离最近的有人烟的地方车程五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