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藏月(入V公告)

作品:《藏月

    教室里几乎大半的人都齐刷刷地看过来,在短暂地确定故事的主角是陈砚南跟秦芷周,安静片刻后集体发出轻哦声。


    学习生活的枯燥,总反衬出其他事的有趣。


    何况陈砚南一直是风暴中心。


    秦芷扣紧手指,表情从刚才的愕然,到被起哄后的不自然。


    陈砚南在等着她回答。


    他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或者说早已习惯。


    秦芷说:“我不去。”


    她想问的其实是为什么叫她去?她是3班学生,那是他们的庆功宴。


    意识自己拒绝得太直接,她补充:“我晚上要上课。”


    “说错了,不是今晚,是明天晚上,今晚是5班吃饭,明晚是跟别的班几个朋友吃饭。”陈砚南直起身,说:“爷爷报老年团旅游去了,下个星期才会回来,没人做饭。”


    所以才会把她捎上是吗?


    秦芷也不知道自己是松口气还是有那么点失落,她说:“我可以自己做饭。”


    “煮面?”陈砚南问。


    “……也会做菜的。”


    陈砚南笑:“所以为什么不去?有你认识的,宋淮也在。”


    被提及的宋淮本来站在楼道口喘气,他不是铁人,打完一场比赛跟没事人一样,他撑着扶手等着“好哥哥形象”的陈砚南。


    就很嫉妒。


    有人只是趴那,就跟演青春偶像剧似的。


    宋淮走过去时,正好听到陈砚南后一句,他在窗户边露头,举起手跟秦芷打招呼,说:“对啊去吧,砚哥请客,不去白不去。”


    秦芷绞尽脑汁想怎么拒绝。


    到最后也只有一句:“真去不了,我还有一堆作业。”


    “一顿饭,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这种蹩脚的理由,宋淮随口就堵回来。


    秦芷哑口无言,她本生就不会拒绝别人的性格。


    陈砚南并着手指,点两下窗台。


    “爷爷叮嘱好几遍不能饿着你,你不去,我就只能待在家,盯着你吃饭。”他在笑,目光笔直望着她。


    秦芷:“……”


    她想到陈砚南抱着手臂,铁面无私的,盯着她吃掉碗里最后一粒米。场面实在吊诡。


    她说过不会给他们找麻烦。


    这……也算是麻烦吧。


    “好吧。”


    陈砚南垂眸点头:“下课在教室等我。”


    宋淮伸出手:“明天见!”


    唰的一声,玻璃窗被关上,刚才突然出现的人,只剩下个模糊背影。


    秦芷回头,看见数双望着她视线,或好奇或意外或震惊之余有那么点生气的,之前拖着她去5班看陈砚南的几个女生,其中一个离她最近,问:“你怎么没跟我们说过你认识陈砚南?”


    听语气,不只是认识,而且相当熟。


    那时候的确不认识。


    秦芷不想说她父母离异寄宿在陈砚南家,那样只会招致更多的问题跟探寻的目光。


    叶奕然替她回答:“他们俩邻居嘛,还带点亲戚关系,芷宝跟他爷爷比较熟,陈砚南转来也没多久。”


    “你也知道?”


    “知道啊。”叶奕然说:“很正常,谁都有几个邻居,见过面,但说不上熟,也不能逢人就说认识他吧。”


    即便那个人是陈砚南。


    秦芷感激地看向她。


    叶奕然拍拍她放在桌底下的手,懂她处理不来这种情况。


    “还有这层关系呢,那你们小时候见过吗?应该一起玩来着吧?”


    秦芷说:“没有。”


    这也是事实,她回答得毫无压力,果断得让人没有任何遐想的空间。


    女生略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套出更多消息,她跟着问陈砚南是不是谈外校的女朋友,她摇头说不清楚,秦芷一向沉默寡言,跟班上其他女生关系点到为止,没有太深交集,所以女生也不好继续问下去。


    叶奕然摆摆手:“行了,都转过去,采访到此为止。”


    自习课铃响起,又将他们拉回现实,统一掉转回头,准备随着学校统一广播做英语听力。


    秦芷咬唇捏着手指,只有她很后悔刚才答应下来,她完全不认识他那些朋友。


    应该再挣扎一下的。


    周六下午如期而至,秦芷心神不宁地盯着手表上指针指向十二的数字,然后课铃响起,学生狂欢。


    放假本该是件好事。


    在本周,在秦芷眼里,变成刑法的一种。


    她甚至许愿陈砚南已经忘记这件事,在他之后向自己道歉时,她会带着略遗憾的口吻说没关系。


    叶奕然已经收拾好东西,将椅子推向桌下,她挥手:“芷宝我先走了,那我们下周再一起去后街吃东西。”


    秦芷:“好。”


    教室里的人陆续走得差不多时,陈砚南跟宋淮出现在门口,倚着门框对她招手。


    “走了。”


    秦芷心一沉,抓紧背包肩带,奔赴她的刑场。


    宋淮眯着眼,他好笑地说:“我怎么觉着表妹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


    是正经吃大餐,不是吃断头饭。


    陈砚南手臂撑着门框,站姿松垮随意,宋淮看得出来,他也一样,这么多天的相处,他也知道她的性格。


    胆子小,社恐,很怕跟人打交道,对方没话时,她只会更沉默。


    像小乌龟似的背着壳,但凡有风吹草动,就往里躲。


    秦芷走过来,三个人自然地往外走。


    陈砚南居中,秦芷在他的左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宋淮闲不住,走三步蹦两下的,嘴里也没停过。


    一直到出教学楼都没其他人,她问:“就我们吗?”


    陈砚南偏过头,解释:“他们先去,我们晚点到。”


    其实是给秦芷适应时间,一下子出现一大群人,她只会手足无措,何况在外面,他也不能百分百保证她不落单。


    秦芷没说什么,点点头。


    她一直抿着唇,有些紧张,像是回到那个雨天,敲开陈家的门,她作为一个寄宿者的身份,要面对对方的审视与评判。


    无法预料等待她的,是恶意还是友善。


    思忖间,书包肩膀收紧,整个人被不轻不重的力道扯住,她回头对上陈砚南的视线。


    陈砚南将她拉回自己身边,像是放风筝时一点点地收线,他语气无奈:“怎么一会儿不盯着你就不见了?”


    好像她多不省心一样。


    “啊?”她后知后觉,就在刚才她习惯性地在出校门后穿过马路,去对面搭乘公交车。


    宋淮冲着她摇摇手机:“我们坐车过去。”


    秦芷退回一步,这次老老实实地站在他身边。


    网约车停在门口。


    宋淮坐上副驾,陈砚南打开后座车门,先让她坐进去,关门后从另一边上车。


    路上宋淮头朝后,绘声绘色地讲起篮球决赛时的精彩场面,有艺术加工的成分,比如起初他们比分落后,靠着他超帅的三步上篮力挽狂澜,最后意识到夸过头,潦草地说当然陈砚南跟其他队员也很尽力啦,虽然比他稍逊一筹。


    陈砚南懒得拆穿他,看着他瞎扯。


    宋淮说得诙谐,从某种程度上缓解了她的紧张。


    目的地是一家粤式酒楼,内里装潢复古优雅,仿佛8090年代,正是用餐的点,里面的人不少,服务员领着他们到二楼包间。


    还没进去,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秦芷的腿铸铅似的,变得异常沉重。


    陈砚南在她身边,回看她一眼,轻声说:“不用紧张。”


    “我在这。”


    秦芷无意识地看向他。


    她的眼睛其实很漂亮,开扇形的双眼皮,眼底黑白分明,一点弧光,仿佛里面盛满澄澈湖水,是干净的,湿润的。


    陈砚南喉结滚了下,说:“宋淮也在。”


    同时,宋淮已经推开包间的门,如闪亮登场那般摊开手臂,用着极尽夸张的语气道:“Ladies,Gentlmen,让我们欢迎本次最重要的主角。”


    包间里的人笑着看过来。


    陈砚南跟秦芷走进来,宋淮拔高音量喊出自己的名字:“宋淮。”


    包间里响起喝倒彩的声音。


    宋淮面不改色,介绍次主角,重点介绍秦芷:“跟你们说过的,砚哥表妹,秦芷,3班的大学霸。”


    “行了,都认识,不如坐下来先介绍介绍我们。”


    陈砚南带着秦芷坐下。


    是个大包间,圆桌坐满,十几双眼睛都望向她时,她的确感觉到无措跟加倍紧张,但等到他们主动跟她介绍时,是友好的,没有半点的恶意时,肩膀像卸了力,她又跟着放松下来。


    跟想象中不一样,大家其实还挺好相处的。


    其他人也学着宋淮叫她表妹,叫着叫着真拿她当妹妹照顾,从点餐到吃饭时都照顾着她。


    他们的话题围绕着篮球赛,没有乱七八糟的话题,也不会莫名其妙开黄腔,也没有故作深沉,嬉笑打闹,符合他们这年纪该有的朝气与活力。


    她不用说话,感受着他们的热闹。


    以前,秦芷远远看着,感觉她跟他们是两个世界。


    但今天,她想,两个世界的分界线也许并不分明,其实,也有交界的地带。


    菜色丰盛,多是海鲜,如万花筒似的在她眼前绽放,一些她之前没吃过,不用想就知道价格不菲。


    陈砚南跟其他人聊天,余光里,秦芷在啃肋排。


    她吃饭也斯斯文文的,胜在专注,怀揣着对食物的虔诚,所以看起来吃得很香,让人忍不住想要投喂更多。


    “现在知道为什么要你一起来吧,”陈砚南撑着手臂,在她碗里放下一只椒盐虾,声音放低:“不能只便宜他们。”


    秦芷点点头:“还可以便宜我。”


    陈砚南拎着筷子,失笑。


    他不得不去看她,看她怎么那么认真老实的表情,说出意想不到的笑话来。


    秦芷意识到他的注视,停下筷子,问:“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她已经拿起纸巾。


    “没有。”


    陈砚南给她续上柠檬水,问:“好吃吗?”


    她再次点头。


    “多吃点,”陈砚南给她夹腹部位置的蒸鱼,继续说:“爷爷出发前千叮咛万嘱咐,说我们家饿着谁也不能饿着你。”


    “等他回来要检验,你要是瘦一两都会跟我算账。”


    秦芷半信半疑,陈砚南的表情实在太认真,她迟疑下说:“你是……开玩笑的对吧。”


    陈砚南侧过身,笑容在加深:“不然呢?”


    “秦小芷。”


    秦芷心脏跟着跳动一下。


    “把我当一个黑心养猪场老板?把你喂成小胖子,等爷爷回来把你绑上秤验收,完成这次的光荣使命?”


    说话的声音带着笑音,只有两人能听到。


    秦芷只觉耳根发烫。


    她内心有两种人格,一种遵循本能,放弃任何抵抗,另一种是愠怒的,她很想跟他说,不要说这种会让她误会的话。


    她是生病晕倒在家都不会有人察觉,是晕倒被冻醒发现自己躺在冰凉地板上,拼命爬出去敲门才会被邻居发现的小孩,她真的会因为这点温暖,而想要靠近。


    施与者永远比受惠者从容。


    他可以选择在任何时候收回这份给予,受惠者无法选择。


    “你们俩背着我们说什么悄悄话?”宋淮打断两个人交谈,他凑过来想要听,被陈砚南坐正,伸出手推开脸。


    秦芷调整着呼吸。


    饭吃得差不多,有人起哄上才艺,拿着水瓶当话筒唱歌,被他们叫大军的男生去角落里拿来他的吉他,给他们伴奏。他们是音乐生,从小就被家里带着上音乐课,什么歌都信手拈来。


    宋淮跟着拍敲着碗边,清脆,却又异常和谐。


    秦芷没有才艺,但很擅长当观众。


    好鲜活啊。


    她也好想像他们这样活一次。


    说是吃顿饭,实则闹到很晚才结束。


    陈砚南去买单,秦芷则拿出手机查回去的路线,其实不远,搭乘21路公交可以直达,这个时间,还有车。


    “砚哥再见,表妹再见!”


    宋淮等人陆续打车回家,秦芷一直在挥手,等人走得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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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她说:“附近就有公交车站,我们可以坐21路回去。”


    “公交车?”这显然不是在陈砚南考虑范围内的选择。


    秦芷说:“回去一个人才两块,我有公交车卡,才一块八。”


    而打车,怎么也得二十几块。


    对比下来,她的三块六很划算。


    陈砚南望着她,似在思考,片刻后他说:“我没有卡。”


    “我请你。”秦芷从书里摸出黑色的卡包,跟钥匙串在一起,还吊着一只小狗布偶。


    陈砚南再次失笑:“那就麻烦你了。”


    秦芷随着导航的方向找到公交车站,晚上等公交的人不多,驶来的空公交车,门打开又关上,在等十来分钟后,21路车缓缓开过来。


    两个人上车,秦芷刷两下卡。


    车里只有零星坐着几个人,他们挑靠近后车车门的位置坐下,陈砚南在内侧,秦芷在外侧,坐下来时,她才意识到位置对他而言有些拥挤。


    过长的腿不得不抵在挡板上。


    除此之外,没什么问题。


    秦芷问:“要不要跟你换个位置?”


    陈砚南摇头:“不用。”


    隔着布料,两个人手臂紧密相贴。


    陈砚南靠着塑料椅子,问:“你原来住在哪?”


    他听爷爷说,秦芷父母离婚后,秦芷爸爸就把房子给卖了。


    秦芷已经很久没想到以前住的房子,她越来越适应现在的生活,在陈爷爷家她没有感觉到寄人篱下的难堪,所以她似乎将那当成第二个家。


    她指着另一个方向:“我以前住在后巷,去学校要转一趟公交。”


    陈砚南没去过,她知道,所以继续说:“那里很旧,之前在传拆迁,但一直没有消息,生活不方便,很多人都搬走,剩下的人不多。”


    “没搬走的多是老人,住习惯了,就留在那。”


    都是一些很好的人,会在她爸妈吵架时拉走她,给她饼干跟糖果。


    再然后,她也走了。


    陈砚南问:“之后回去过吗?”


    秦芷摇头。


    房子已经卖掉,不属于她,就没有再回去的必要。


    秦芷知道自己的故事没什么趣味性,是拿出来当聊天内容都会让人乏味难受的程度,所以她很克制地不去讲述那部分,但实在没更多可说的,最后只好保持沉默。


    公交车摇摇晃晃,让人昏昏欲睡。


    陈砚南抱着手臂,闻着身边淡淡的橙花香,以及平缓到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生出了睡意。


    秦芷偏着头,看着窗户清楚映出车内的景象,也映出陈砚南的侧脸,长睫下,投递着一小片阴影,她的目光自动描摹着他的轮廓,从鼻梁到下颚线。


    他头朝向她。


    玻璃窗里,他们靠得如此近。


    近到她伸出手,只是借由角度,借着光影,指尖仿佛碰触到他的脸。


    但,仅此而已。


    7站后,秦芷叫醒陈砚南到站下车。


    两个人一前一后,夜色浓厚,将他们的样子拉长。


    陈砚南抬着眼睫,前面的瘦小身影背着明显跟她不成正比的包,他扯住她的垂坠下的带子。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扯她书包。


    秦芷回头,肩膀一轻,陈砚南轻易拿走她的书包,单肩挂在自己身上,他明显低估重量,砸在他身上发出沉闷声响。


    “背什么这么沉?石头?”陈砚南那一瞬失去表情管理。


    “……书。”


    陈砚南抬起眉:“秦同学,需要我提醒你我们只放假一天吗?”为什么需要这么多东西?


    “我知道,一直是这么多。”跟自我安慰不同,她是真的会学,她轻咳一声:“你给我吧,我习惯了。”


    陈砚南算是知道她每天关在房间里是在干什么,他抬抬下颚:“走吧。”


    秦芷抿下唇,郑重地说:“谢谢。”


    肩膀空荡荡的,秦芷反而不习惯。


    走十来分钟,两个人到家。


    南瓜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跟闻到气味,早早地在扒拉门,在门打开的一瞬扑上来。


    呜呜咽咽诉说着委屈,它一只狗在家,快要被关疯啦。


    “好了好了。”


    秦芷摸着它的脑袋安抚,南瓜一直在晃个不停。


    她抬眼,陈砚南回头,目光平静地说:“好像停电了。”


    “嗯?”


    “其他房间也打不开吗?”秦芷问。


    按理说,客厅的灯泡刚更换过,不该这么快坏掉,他还是说:“我去试试别的。”


    陈砚南走去厨房。


    秦芷跟进来,她没关门,就着走廊的灯还能有些光亮,这会儿也顾不上南瓜,她走进去,想知道是什么情况。


    南瓜来回地蹿。


    “是停电。”厨房里的灯无法打开。


    “要问邻居吗?”需要弄清楚的是他们这一户停电,还是整栋楼停电。


    而这时候走廊里的感应灯到时间熄灭,屋子里失去唯一光源,顿时陷入无限黑暗中。


    南瓜乱窜撞上秦芷的腿,力道不轻,她抬脚往后腿又差一点踩到它,南瓜嗷呜叫一声,她被吓得缩回脚,慌乱间,她脚步不稳撞上前面的陈砚南。


    她的手本能地往前护着,抵在坚实的一堵墙上。


    但墙应该是冰凉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蓬勃的热度,透过她掌心似要燃烧起来。


    意识到碰到的是什么,秦芷眉心一跳,第一时间曲着手指要往回缩,但没有着力点,她整个人又失去平衡地往前倒。


    她缩回,又不得不放回去,来回两次,脸越来越烫。


    好想死啊。


    南瓜一直在旁边捣乱,秦芷根本站不稳。


    黑暗里,被当成墙的陈砚南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要命:“秦小芷。”


    他一说话,叫她名字,她反而更混乱。


    “对对对对不起。”脑子里乱糟糟,舌头也跟着打结。


    陈砚南面无表情:“我身上有刺?”


    他握住她的手腕,就撑在自己的胸口上,声音像把小锤子,不轻不重地敲击着她的心脏:“还是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