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美娜用手使劲地按住不断挣扎的韩瑞妍，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帮忙，也是把自己帮成帮凶了。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


    按时赴约的韩瑞妍迈着轻松的步伐刚刚走上天台，就被郑美娜从身后突袭，用眼罩蒙住了她的双眼。


    韩瑞妍挣扎时，裸粉色的指甲在郑美娜手臂上抓出几道红痕，郑美娜忍耐住痛意，用力地禁锢住她的双手。


    见计划照自己设想的那样顺利进行，允真从阴凉处一脸兴奋地跳了出来，制服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她利落地用麻绳捆住韩瑞妍的手腕，确保她掀不开自己脸上的眼罩，之后就得意地笑起来。


    韩瑞妍听到她的笑声，激动质问：“是不是你，安允真，你想对我做什么？！”


    允真一秒收回自己的笑脸，随意地拍了拍韩瑞妍的脸，语气嚣张：“是我怎么样，你敢去告状吗？”


    韩瑞妍气极：“你——”


    郑美娜按照允真的指示，将韩瑞妍拖向天台边那个废弃的蓄水池。


    “之前不认识韩同学，不知道韩同学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想到上次是在游泳课和韩同学交流，那么韩同学的闭气水平一定很不错吧，我很想见识见识呢。”


    正午的日光在允真墨蓝色的制服上晕出朦胧的光点，她的眼底蕴着危险的笑意，语气疏淡，“就请韩同学给我展示一下吧。”


    由于废弃，这个蓄水池已经很久没有水流流通，雨天积蓄下来的池水在烈日下泛着诡异的绿光，水面漂浮着几片随风送来的枯叶。


    允真慢条斯理地卷起制服袖口，不想自己的衣袖被水溅湿，再按住韩瑞妍的后脖颈，猛地把她整张脸都压在水里。


    她在心里默数了十五秒，把韩瑞妍拉了起来。


    韩瑞妍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脸上的妆容已经变得狼狈不堪，眼线融化成黑色的污渍，同色系的眼罩下方缓缓划出一道曲折的印痕，精心打理的刘海也湿透了，耷拉在她的额前。


    “啊啊啊，安允真——你怎么敢的……”


    自出生到现在，除了父亲婚内出轨还育有非婚生子的丑闻以外，韩瑞妍的人生一向顺风顺水。


    不仅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好，在上流圈子的地位也越来越高，韩瑞妍本人在申华学院内的表现也越来越出色，自中学以来，每年都能获得一等奖学金。


    尽管她在学校常常私下欺负她看不惯的社会关怀生，抑或是家世远不如她的人，但这是财阀开办的学校，谁会替那些底层的家伙来招惹她这样前途不可限量的名流千金呢？


    尤其她在今年更是成为JG集团属意的未婚妻人选，如果韩瑞妍继续维持优异的表现，相信等她在申华学院顺利完成高中的学业后，嫁入崔家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就连传说中任恕亲自带来申华的那个社会关怀生，不也是只能忍气吞声吗，连向任恕告状都不敢。


    韩瑞妍愈发得意，对付起她看不惯的人来更是直接，根本不考虑会有什么后果。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自己踢到了真正的铁板。


    允真没有接她的话，而是为她解释自己选择场地的原因：“可惜游泳馆的钥匙只有学生会长和后勤处的老师才有，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也借不到，又不方便让韩同学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


    她轻快地一拍手，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刚好我前不久发现天台有一个废弃的蓄水池，这里又很少人来，正好能让我欣赏韩同学的闭气功底。”


    “看来十五秒钟对韩同学来说是太简单了，那么这次就加到三十秒吧。”允真摸着下巴喃喃自语，脸上的笑容纯真得像不知事的孩童一般。


    说着，她就自顾自地又把韩瑞妍的脑袋按进了水里，在第三十秒的尾声，允真打了个哈欠，慵懒地揉了揉眼睛，这才把韩瑞妍拽起来。


    不到十秒，她就把韩瑞妍又按了下去。


    这样的过程重复了整整三遍，在第三个三十秒结束后，韩瑞妍已经唇色发白，脖颈处的肌肉不自觉地收缩。


    允真轻飘飘地松开手，韩瑞妍像是破败的玩偶一般瘫软在地，整个人抖抖索索地说不出话来。


    这一过程当中，郑美娜全程没有说话，只是充当着一个人形枷锁的角色。


    不知是正午的阳光过于炽热，还是其他的缘故，她的额间也溢出几滴汗水。


    郑美娜咽了咽口水，想起允真对她说的话：“既然美娜想要进入申华本部，一定更想超过你那位哥哥，在家里掌握更多的话语权吧。”


    “在学生会实习很好，但是美娜有没有想过一步登天，当上文娱部的部长呢？”


    允真笑意盈盈地注视着郑美娜，语调里带上引诱的意味：“郑光勋那样的废物也能担任文娱部部长，美娜一定可以比他做得更好，对吧。”


    郑美娜听见自己颤抖却肯定的回答：“是的，我可以比他做得更好。”


    于是她不惜把自己变成允真的帮凶。


    为了不被韩瑞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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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份，从而记仇，允真贴心地把一枚未开封的眼罩一并交给郑美娜。


    “你仗着有大小姐当靠山，就这么肆无忌惮吗？”


    韩瑞妍声音嘶哑，语气微弱地发问。


    呼吸被反复剥夺的感觉宛如凌迟，吸饱水分的眼罩更是沉重的枷锁，她的双手被郑美娜按住不得动弹，不得不闭上眼睛，以防止肮脏的水液渗进她的眼球。


    允真不知道从哪儿捡来一根木棍，有一搭没一搭地沾着水在地上写字。


    闻言，头也不抬地回道：“你不是也仗着JG集团肆无忌惮吗，比起随手朝人泼硫酸，我的做法都可以算是慈悲为怀了吧。”


    郑美娜心底一惊，目光投向瘫在地上仪态全无的韩瑞妍，对“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有了新的更深刻的领悟。


    看着清纯文静的一个女孩，居然能做出这种事。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些微的风声在空旷的天台上飘荡，挟带着轻盈规律的脚步声。


    允真双眼微眯，对郑美娜摆手，低声道：“你先走。”


    郑美娜愣了一下乖觉离开，允真随手扯下韩瑞妍脸上的眼罩，丢在她的制服上。


    韩瑞妍紧闭的双眼终于得以解放，睁开的一瞬间，眼前的景象像是渲染着一抹浅蓝色的朦胧滤镜。


    来人很快推开天台的大门，出现在允真面前。


    “允真怎么在这里？”


    一看到允真，权世熙原本冷淡的面庞就自动浮现真切的笑意，全副注意力都放在允真身上，完全没注意到一旁还有一个瘫在地上的韩瑞妍似的。


    “是来晒太阳的吗？”


    允真“嗯”了一声，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刚好这里没什么人来，我就过来晒了一会儿太阳，这里太阳很好呢。”


    无遮无拦的日光倾泻下来，在允真瓷白的脸庞上晕出一层薄釉般的光泽，她的余光瞥向韩瑞妍，就这么一会儿，她湿掉的刘海和前襟都干得差不多了，正好也不会惹人怀疑。


    不枉她特地选了一个大晴天。


    “表、表姐……”韩瑞妍虚弱的声音响起，权世熙这才大发慈悲地将视线转到她的方向，像是才看见地上还有这么一个人似的，脸上露出刚好的惊讶：“你怎么也在这里？还这副样子，是受伤了吗？”


    她的眼底掠过一缕凶戾的暗光，韩瑞妍呼吸一滞，原本想要说出实情的心思熄灭：“没、没什么，我只是碰巧也来了天台，但不小心摔倒了，就坐着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