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混乱，让他差点没拿稳菜刀。


    之后，他机械地做菜，一直处在怔愣与怀疑之中，连外面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等他做完饭，回神的时候，就听见外面祝千桉对几人不断的疑问。


    回到现在，祝千桉搞清了现状，几人坐在慕临家饭桌前，像雏鸟般等待妈妈投喂。


    这场景祝千桉之前完全想象不到，虽然现在也不可置信。


    饕餮难得什么也没说，一直低头吃饭，看起来他真的很喜欢慕临做的饭。


    也有可能是一开始在他家装猫装爽了。


    林鹿津津有味吃着，看来也是很久没吃家常菜了。


    令狐玖保持人设，优雅吃饭，面上与平时没什么区别。


    “叮。”


    吃饭时，慕临手机闪动，亮起。


    似乎是有人给他发消息。


    祝千桉见他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后，眉头便忍不住蹙起。


    碍于现在有人，并没有特别明显，但她还是注意到了。


    慕临脸色不佳，拿着手机，起身走到厨房。


    他沉下来的神情让祝千桉有些在意，好奇他收到了什么信息。


    等等……


    祝千桉眨了眨眼睛。


    她是不是帮妖兽实现愿望多了，开始喜欢多管闲事了！


    比起好奇，她现在肚子饿了，于是移开目光，默默夹菜。


    但是还是有一点点好奇。


    此时，厨房内，慕临靠在灶台旁小阳台的玻璃上，低垂着眼眸，盯着手机里一人发来的消息。


    发信息的人，不是别人，他的主页名字叫‘凉哥今天也在捉妖’。


    慕临给他改了备注，卫凉风，这是凉哥的真名。


    卫凉风：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消息是意义不明的问题，慕临看到后，下意识握紧了手机。


    屏幕散发的荧光照在脸上，将他鼻梁旁照出层次分明的阴影。


    他深黑的眼眸中神情难测，但紧抿的唇似乎能感受到他现在所想。


    “好饱……”


    饕餮风卷残云，吃饱喝足的他坐在沙发上。


    慕临从厨房出来时，桌上饭菜只剩盘子，不过他似乎早就预料到，并未注意。


    反而是一副藏有心事的感觉，目光落在别处，在想些什么。


    “不愧是我的前饲主，做饭真不错。”


    这时，饕餮没坐像瘫在沙发上，嚷嚷道。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祝千桉看他这毫不客气的模样，叹了口气。


    然后，她直接从沙发上拉起饕餮，冷哼：“躺什么？罪魁祸首，你去洗碗。”


    天天麻烦慕临，以后她还怎么找人家帮忙！


    虽然饕餮不想动弹，但旁边的林鹿和令狐玖二人对她的话随之附和。


    “就是！都是你麻烦人家慕先生帮你做饭，赶快去洗碗赔罪。”


    “呵呵，要是小饕餮你不帮忙，说不定以后都没得吃了哦。”


    “……”


    于是，饕餮被几人连环话轰，自知理亏收起餐盘，跑到厨房洗碗。


    也不知靠不靠谱……


    祝千桉叹了口气，她视线落在沉默的慕临身上。


    他从厨房走出来后就心事重重，乌云密布的脸上显得更加阴沉。


    走到他身边，祝千桉先向他道谢：“房东大人，谢谢你今天晚上做饭给我们吃。”


    “……”


    面对她的道谢，慕临只是毫无反应嗯了一声，像没认真听。


    这让祝千桉很疑惑，他这是怎么了？


    平常应该会说不客气，或者开始毒舌技能攻击饕餮，今天怎么回事……


    不过，她还有别的事情想和慕临商量。


    饕餮看起来很喜欢吃家常菜，但她不会做，也不能天天带他去外面吃。


    他有很大概率在饿的时候，跑到对门骚扰慕临。


    “房东大人，和你商量个事。”祝千桉盯着慕临，注意他的神情，询问，“以后每天能来你家吃饭吗？”


    说完，发现自己说的话很没礼貌，她赶紧补充：“因为饕餮…你知道的，但是我不会让他们吃白食的。”


    “我帮你买菜，然后让他们几个去洗碗，怎么样？”


    不知慕临会不会同意，说完后，她继续观察他的神情。


    就听见他侧着头，轻声：“嗯。”


    这让祝千桉松了口气，看着他：“太好了，谢谢你。”


    于是，等慕临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后，已经来不及了。


    离开慕临家前，几人帮忙把厨房和饭厅收拾干净。


    却见他还是那一不注意就神游的表情，祝千桉走出门，对着门内的他开口：“你以后要买菜的时候记得叫我一起。”


    “…好。”


    好在他最后还是回过神，认真应了声。


    注意到眼前人情绪不佳，祝千桉没再多说什么，关上门，他郁色布满的脸消失在门后。


    隔天林鹿又不见人影，小铺里依旧只有祝千桉一人。


    或许她又去那棵树下唱歌了。


    祝千桉暂时没有去找她，昨天和路奇交换联系方式后，她收到了消息。


    路奇约她下周末去他家见面，到时候再细说，并发来一个地址。


    翠玉居1幢。


    位于市中心附近的一个住宅区，虽然祝千桉并不了解，但从名字和位置上看，肯定是价格不凡。


    据她所知的食里屯，离市中心都有一段不远的距离。


    总之山槐小区完全不能比，真不愧是围着大金链的路少。


    和路奇沟通好后，她关闭手机。


    方才她沟通时，抽空看了眼律动，发现多了许多信息。


    除了凉哥的，还有问她为什么不直播的。


    问她是不是编不下去打算跑路了，或是问她是不是被鹿蜀吃了的。


    看着这些私信，她额头黑线落下，决定不回复。


    今天估计也没有人来山海小铺，她将手机收好，将门关上，准备去昨天的地方寻找林鹿。


    其实，她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林鹿会突然五音不全。


    若只是因化成人形而导致的副作用，那为何昨天还能对着树唱出不跑调的歌。


    思考间，寻着昨天的路线，她看见树后的林鹿。


    从她还在远处时就能听见歌声，但不真切，直到走近，她听清了歌声。


    果不其然发现林鹿现的歌声又变成回昨天的动听。


    躲在侧边的树后面，她悄悄观察林鹿。


    在这里只能看见她的侧脸，小巧鼻梁微挺，睫毛扑闪着，嘴中一张一合，不断溢出歌声。


    值得注意的是，她并没有像平常唱歌那样闭上眼睛，只是紧紧盯着前面的树身。


    回想起之前，林鹿每每在人面前想完整唱一首歌时，总是下意识闭上眼睛。


    似乎不敢与其他人对视，不敢面对观众。


    等等。


    祝千桉思考之时，成型的想法在脑中出现。


    不敢对视，不敢面对观众。


    或者该说，是害怕人类……？


    难道这就是她一直唱不好的原因？


    想起请声乐老师那会，尽管林鹿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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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隐藏自己的紧张，还是能清楚感觉得到她无处安放的局促。


    这些猜想让祝千桉恍然大悟。


    静静等待林鹿唱完一首歌，她带着猜想，走了出来。


    看见她，林鹿没了之前那么慌张，圆眼中满是笑意，打招呼：“老板，你来了！”


    祝千桉心中思量，只是闻言轻点头，紧接着开门见山将她刚才的猜想说了出来。


    包括林鹿的紧张，以及因此导致五音不全的猜想。


    她说完，却见林鹿愣了一秒后，欲言又止移开目光的模样。


    “怎么了，难道你知道什么吗？”


    见她这副奇怪模样，祝千桉关切开口询问。


    没得到回答，只有沉默，良久，林鹿终于重新将目光移回，但此时眼里却多了些小心翼翼。


    她声音没了往常活泼，蔫蔫低声开口道：“老板…我和你说一件事，说完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林鹿睁大眼睛，里面委屈巴巴的神情十分可怜。


    见状，祝千桉虽然疑惑，却还是先答应了她。


    得到承诺，林鹿这才放心接着说下去，像下了很大决心：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为什么会五音不全。但是、但是……”


    因紧张而结巴，深她吸一口气，接着说：“但是我一开始不确定，或者说，我不想确定。”


    “原来我五音不全，是因为我害怕人类。每次在人类面前，我都很害怕紧张，只能尽力维持不害怕的样子。”


    她说完，眼睛定定注视祝千桉，里边是与平常乐观截然相反的消极情绪，苦笑一声：“我根本不能认真唱出正确的音调，所以一直很难过。”


    见祝千桉一直认真听着，眼里若有所思，她愧疚低下头，声音里满是抱歉：“还有…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也不是故意想麻烦你！毕竟我作为山海经的神兽，化成人形之后却怕人类……怎么说都很丢人吧。”


    山海经里，鹿蜀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象征，也是吉瑞福气的代表，她原本是不会惧怕人类的。


    “听说人类有捉妖师协会，其实…我一直很害怕他们，虽然他们不会捉没有攻击性有人形的妖兽，但……”林鹿低着头，脚尖轻轻摩擦泥地，像做错事的孩子，“但我还是很担心，毕竟我们这些妖兽神怪和人类还是有区别的。”


    祝千桉见她低下头，眼前一瞬间出现那时在梦中见到的场景。


    林鹿恢复鹿蜀真身，在和不知名的人说话，她原来的样子在妖兽中属于秀丽一卦，能看出曾经人们寄托在里面的美好。


    之前还感慨为什么林鹿这么乐观。


    原来在不知道的地方，她也是在独自难过犹豫，只是面上不显。


    认真听完，祝千桉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林鹿低垂着的脑袋：“我怎么可能讨厌你，你真的很喜欢唱歌，这就好了，为什么要纠结人类与妖兽？”


    她的话让林鹿抬起头，错愣一秒，就听祝千桉接着自嘲，安慰道：“我是龙虾精，甚至还不如妖兽呢，但我现在也好好呆在人类世界里。”


    虽然每天为了收妖兽焦头烂额，但人类世界对她来说还是很新鲜的。


    “而且，我会实现你的愿望，好歹我也是山海经暂时的保管者，也会负责里面妖兽们的安全，要是有人想来捉你……”


    祝千桉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捉妖师协会里的异兽录，她冷哼一声。


    一瞬间，她身上散发出邪恶气场，勾起笑容：“还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悲伤气氛被打破，这情形让林鹿从低迷的情绪走出，见祝千桉突然开始可怕微笑，她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