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爹可能要不行了

作品:《灼灼狼牙藏凤阙

    京城春意正浓,御街两侧杨柳抽新,翠影垂垂掠过肩头,惹得百姓笑语盈盈。可紫宸殿前,春光却被彻底隔绝。殿门紧闭,气氛压抑,守卫持戈而立,连鸟雀都避之不及。


    内宫传出消息:陛下旧疾复发,需静养调理。太医院的诊断却讳莫如深,几番更换脉案和药方,众太医低眉顺眼,无人敢明言病因,更无人敢擅自断病。


    沈瑾瑜站在丹陛之下,望着宫门深处,眼底沉着一层未褪的寒霜。她比谁都清楚,这“旧疾”来得不寻常。


    朝堂随之动荡。


    皇帝病中不理政务,肃王便悄然动作。他频频走动,暗中联络几位朝中资深老臣,左都御史赵文辉、兵部尚书李济川、礼部侍郎徐宏彦皆在其列。几人夜入王府密议,言谈中已有“新储”之谋。


    果不其然,三日后,几道密折陆续递入密阁,皆署名谨慎,却字字逼人。


    “国不可一日无主。”


    “太子年少识浅,恐难胜大任。”


    “以社稷为重,望陛下早定人主。”


    沈瑾瑜接过一封折子,手指在纸缘略一停顿,随即展开。淡墨之下,是几个老臣的亲笔落款,她的目光在上头掠过,神色未变,指尖却已轻轻一紧。


    她将信纸一一收好,唇角缓缓扬起,笑意却不达眼底。


    次日申时,密阁议事厅中,气氛沉静得令人发闷。十余名重臣围坐长案,几道视线有意无意地掠过太子所坐位置,目光隐隐带着试探与轻蔑。


    沈瑾瑜步履从容,身披墨青袍服,神情温和。她行至案前停下,目光环顾众人,语气平静:“诸位所呈,皆称忧国忧民,本宫感激在心。”


    众人神色不变,有人轻咳,有人垂首应诺。


    她话锋一转,淡然道:“只是本宫近日闲暇,偶翻密库旧卷,却发现几位大人的履历中,竟有许多疏漏与疑点,实令人费解。”


    言罢,她将手中一叠文书重重摊开,纸页翻飞,回响清晰。


    赵文辉面色顿变,坐姿僵硬:“太子此言,莫非是意欲将旧事翻出重审?”


    “旧事若未了,怎算已过?”沈瑾瑜抬眸,视线直指对方,“朝堂要清,何时都不晚。”


    她抬手,拈出几封证据,其上细致记载李济川任南郡兵曹时纵容粮商侵吞军粮,受贿五百金锭之事;又列出赵文辉三年前受建南王重金引荐子弟入朝之案,早年稽核时便有风声,只是被压下未查;至于徐宏彦,更有人证指其资助过一名青龙营逃犯之亲属入京,隐居西山。


    “这些证据,从何而来?”徐宏彦脱口而出,神情警惕。


    沈瑾瑜垂眸一笑,将手中信函轻轻一摊:“自然是你们自己留下的旧账。纸能包火吗?”


    几人一时无言。赵文辉咬牙,目光愈发阴鸷;李济川则额上微汗,不敢作声。


    四周一阵窸窣响动,密阁几名中立官员交换眼色,开始低声议论,声音虽轻,却清晰落入每个人耳中。


    沈瑾瑜静静站在主位,袖中手指轻敲,神情一派从容。


    议事一刻钟便告结束,无人再提“立新储”一事。众臣沉默而退,神情各异。


    两日后,京中私语渐起——太子翻旧账,揭三臣之丑,肃王倚仗的重臣尽皆哑口,朝堂之争,风向突变。


    沈瑾瑜坐在东宫书房,翻阅奏折时,赵煜晨送来急信,说边境连战连捷,然敌军调度迅速,行军规律竟与大靖部署一致,疑有细作。


    “信使途中失踪,马匹倒毙山涧,尸首未见。”赵煜晨的字迹略显仓促,显然在战间抽隙亲笔写下,“恐青龙余孽尚在。”


    沈瑾瑜收信后眉目沉敛,半晌未语。她缓缓站起身,手指按住信封,语气冷硬:“若真有青龙营余孽潜藏京中,便是与我沈瑾瑜夺国之敌。”


    “传令,调密司、御前影卫,暗中彻查。”她抬眼望向外头初现夜色的天际,声音低沉:“此事,我要亲自查。”


    她心知肃王之局远未结束。皇帝卧榻不起,太医绕口藏言,密折纷至沓来,外有青龙营残脉未除,内有朝臣倒戈犹疑——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


    一日清晨,天光微亮,紫宸殿外已聚满了朝臣。御史台联名上奏,奏章所议,直指储君之位应再议其人。风声早已传入沈瑾瑜耳中,她并不惊讶,反倒神情平静,衣袍未改,便即刻起身。


    她唤人传话命百官入殿,自行前往金銮殿。脚步沉稳,每一步都不紧不慢,殿前随侍内侍皆屏息退避。


    沈瑾瑜身披素纹玄鹤氅,未着太子冠冕,仅用一条墨玉发带束发。她立于阶上,神色冷峻,眉目间透出几分冷意,目光从一众朝臣面上一扫而过。


    “陛下龙体未愈,诸事暂由本宫摄理。”她开口,声如清钟,传至殿堂每一角,“今日诸位奏请再议储君,所涉者非小,本宫自不敢固守虚名,今日便愿奉还此位,以安天下。”


    殿中一瞬安静至极,连内侍的衣袍摩挲声都清晰可闻。


    几位年长重臣面面相觑,神情讶然。赵文辉下意识动了动嘴角,却终究未敢发声。中书令李恒手中奏章几乎要握皱,心头惊疑不定。


    肃王立于文班之首,原本眉头轻蹙,此刻听得这番言辞,眼底得意之色一闪即逝。他不动声色地上前半步,似要应和一句。


    却不料沈瑾瑜忽地抬手,掌中金符于袖中甩出,一声沉响,重重落入一旁香炉。香灰翻飞,火焰窜起,金印瞬间崩裂,化作齑粉。


    “啪——”的一声脆响,仿佛击破众人耳膜。


    殿内哗然。肃王脸色骤变,几步欲前,却又强自克制。他盯着那香炉中残渣,怒火几欲冲破神情,声音压得低沉:“你——”


    “太子之位,从非本宫所求。”沈瑾瑜面色冷峻,语声不疾不徐,却带着逼人的锋利,“若朝臣妄动纲常,视陛下安危于无物,就算有再贤储君,也不过是傀儡。”


    她将袖一振,朝堂安静下来。


    肃王眸光微沉,脸上笑意勉强维持,却再掩不住眼底愠怒。他冷冷开口:“太子毁印,已属僭越,此番退位之举,是欲弃责于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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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沈瑾瑜缓缓逼近,站至三阶之上,高于肃王一层,目光冷峻直视对方:“既有胆言废本宫,便该有胆接下此位。肃王殿下,敢否受印?”


    肃王眼神一凛,眸中怒意翻涌,却迟迟未语。他心知,若此刻承接印位,便是趁皇帝病中篡权,名不正言不顺。皇帝一旦醒来,满朝皆可攻他以“大逆”之罪。


    但若当众退缩,又显谋划不成,反失人心。


    他手指微动,终是压下满腔怒火,冷哼一声:“太子殿下多虑了,臣无此意。”


    此语一出,等同退让。沈瑾瑜眸中寒意稍敛,转身缓缓走下玉阶,不再看他。


    而她一句“本宫不求此位”,实为逼宫之反制。若肃王敢接,便是罪证;不接,便是空口诬陷。满殿诸臣,虽惊,却不得不佩服她反制之力,权谋之精。


    朝议散后,几名原本持观望之态的中书官员,悄然转向。私下交谈中,多有人称赞太子胆识过人,处事果决,远胜肃王犹豫不前之态。


    当日午后,东宫门前悄然来访者众。侍从来报,礼部侍郎已遣人致歉,兵部尚书改口称太子之举合乎大局,连向来不置可否的左都御史,也遣家人送来拜帖。


    风向已变,沈瑾瑜却并未松懈。她回东宫后,命人重新整理各部典档,将中枢要案、各部折卷皆调阅一遍,封存的旧案也重新核查,重设守卫,寸步不让。


    “这才刚开始。”她低声道,手指抚过案上残存的金印灰屑,眸光沉静如水。


    皇帝仍未复起,御医仍以“静养”为由不予明言。紫宸殿的帘帐始终紧闭。但沈瑾瑜知,这场博弈的下一个落子,已不止于储位。


    而肃王,会再次出手。她必须抢在他之前,步步为营。


    ——


    几日后,北地边关传来急报——赵煜晨所部连破敌军数城,然敌军调动迅捷,每每设伏于赵军必经之路,显然掌握我军行动。疑有内应潜伏,且军机外泄多与三日内决策有关,怀疑京中有漏网之鱼。


    赵煜晨令密探连夜传信沈瑾瑜,然信使却在蓟州南境失踪,随行亲兵后被寻回,身中数剑,临终前只留下一枚破损的青龙营令牌。


    沈瑾瑜闻讯,神情冷如冰霜。


    “青龙余孽,仍未肃清。”她低声道。


    她命内阁封存军报,暂不声张,旋即召集内侍与禁军,着人彻查内宫所有来往信使之背景,复调六部近三年所用机要通文之笔迹与代笔者。与此同时,密谍司再启——直查三年前京中青龙营案卷中所列的“未结清疑点”。


    当夜,沈瑾瑜亲入密库,亲翻密档,灯下披卷如山。


    “密谍司送来的供词里提过一个‘寄柳’之名。”她低语道,“蓟州驿馆内曾查出类似署名的残页,莫非是代号?”


    赵煜晨留在京中的暗桩传来只言片语:青龙余孽曾借书信、诗文传递情报。代号“寄柳”,或为青龙营残存组织联络者。


    “下令所有驿馆查验近月内所有书信中含‘柳’者。”沈瑾瑜沉声吩咐,“所有旅人、文士,皆要比对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