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灵正好腿酸软，干脆瘫下任由俩监管者架着她走。免费的坐骑，不要白不要。没有过多紧张，她已然猜出所为何事。


    在两个通道交叉处，季淑也双手双脚被拷住，满脸惊恐，脸白无血色，唯唯诺诺跟在监管者身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犯了错。


    二人被一齐带到处刑区，锁在十字架上


    处刑室门被合上，季淑已经控制不住开始发抖，她刚生产完，经受不起电击。


    “叮。”


    冷漠无情的系统发出声音


    “经举报，二位存在不净行为，五分钟内自觉承认，可减轻处罚，若有隐瞒，处罚加倍。”


    声音落下，室内寂静一片，两个监管者就在最前面看着，一坐一站。


    季淑已经快抖成筛子了，承认什么？承认她生了孩子吗？认了她就是一死!


    郁灵在边上眼神悄悄暗示，孩子已经安全了，他们找不到孩子，怎么给她定罪？她这样害怕，反而会暴露。


    季淑深呼吸一下，对，不能紧张，不能暴露，她要好好活着。孩子已经没有爸爸了，她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她要好好活着，活着带她离开这个吃人的星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胸腔里心脏就要跳出，她甚至怀疑三米外的监管者都能听到。


    季淑暗自咬牙，只听冰冷机械音开始倒计时：


    “还剩一分钟。”


    汗滴从额头滑落。


    “真不准备承认吗，或者举报？”


    坐在椅子上的监管者先是看了看季淑，又扭头看向郁灵。


    “及时举报，不仅不会净化你，兴许还会奖励你积分。”


    边上的监管者又补充。


    “那个，嗯...伊琳是吧。”


    看向郁灵的监管者问到。


    “前天才出去，怎么又回来了，这么喜欢挑战底线吗。”


    “要是隐瞒扣分，颈铐又要变红喽，你能从里面活着出来一次，能保证出来第二次吗？”


    季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血肉中，不敢转头，只敢用余光暗自观察郁灵，她怕她把一切都交代了。


    郁灵只觉聒噪，孩子都被抱走了，他们有什么证据？


    就算是把厕所翻个底儿朝天也找不着。


    “3。”


    “2。”


    ”1。”


    “时间到，未检测到自认行为。”


    机械音慢吞吞播报。


    坐着的那位监管者不耐烦起来。


    “嘴怎么那么硬呢。”


    说着把郁灵松绑，揪着颈铐带走。来到隔壁处刑室，又重新架上十字架。


    拿起桌上□□，点开按钮，电流发出滋滋声。


    郁灵咽了咽口水。


    虽然知道没有证据自己不会被弄死，但一番折磨肯定逃不了。


    只希望那边的季淑能够挺住。


    背后金属墙壁的另一边。


    季淑自郁灵出去后，原本平复好的心态又崩了，身体不住发抖。


    那监管者却很久没有说话。


    “咚咚。”


    敲门声响起，一穿灰色制服的老女人递给监管者几张单子。


    那监管者低头看了看。


    “猜猜。”


    “这上面是什么。”


    声音粗哑，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呼吸。


    季淑仰头注视着他。


    “不知道，我没有犯错，我什么都没做，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抓我！”


    那监管者轻笑了声，长袍帽子盖住大半张脸，神色不明。


    “是吗？”


    他按了个按钮。


    “叮。”


    “启用身体探测系统。”


    冰冷机械音再度响起。


    “编号26104080916，心跳187。”


    “心跳190。”


    “心跳195。”


    系统不停实时播报着。


    那监管者走到被架在十字架上的季淑旁，冷厉眼神仿佛能看清一切。


    “没做虚心事。”


    “心跳怎么那么快？”


    “最好赶快给我老实交代。”


    派去D8区的调查人员还没回来，他们还不能确定这两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有没有别的同伙。举报者也只说发现疑似不净行为的痕迹，并提供了证据，如果错误举报，自然会对她有相应惩罚。


    宁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这是他们的信条。


    要是像昨天那两个男人一样安炸药，那可就不好了。一旦爆炸，上头怪罪下来，他们都要被处罚。


    “真的没有，长官，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今天一直在车间工作，什么都没干。”


    “心跳198。”


    话音未落，机械音又无情响起，戳破她虚假谎言。


    那监管者又低头看了看手中单子。


    “可是你的同伴已经全都招了。”


    原来那张单子上写的是伊琳的口供!


    季淑感到不可置信，伊琳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背叛她?!


    “她说全是你做的。”


    “她本来不想做，你硬威胁她做，与她没有关系。”


    “不可能！是她自愿的！”


    季淑一时间脱口而出，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已经晚了。


    那监管者靠近她。


    “很好。”


    “主会保佑诚实的人，那个伊琳，积分都是零蛋，前天才从这儿出去，没有任何信用可言。”


    “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你只要如实交代，我们肯定是都信你。”


    季淑抿了抿干掉皮的嘴唇。


    “她...”


    “对，她怎么了？说出来。”


    如果全部推给伊琳，她是不是就能活了?


    是吧，一定可以。


    她要活下去，宝宝不能失去母亲。


    “是她，她做的。”


    “不错，做了什么？”


    “孩子，她生了孩子，因为害怕，把孩子掐死扔进绞兽机里了。”


    季淑大喘着气，一字一句吐的无比困难。


    “好，很好。”


    监管者露出一抹笑容，不是什么炸药事件。


    “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依旧是那个老女人，递给监管者几张照片，低语几句。


    那监管者转过头来，把照片展示在她眼前，上面赫然是粘有血迹和羊水的灰色囚服。


    “看来你没有说谎。”


    说完开始给季淑松绑。


    季淑舒了口气，系统还时不时报着她的心率，正在不断下降。


    别怪我，伊琳。


    我只是想好好活着，这没有错。


    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大门打开，季淑看到了郁灵，面色苍白，身上发抖，跟来时的她一样。


    看着像遭受了严重电击。


    很痛吧，被电的滋味。


    不过，很快就要结束了，伊琳。


    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死也不过是一种解脱，对吗。


    卡萝在宿舍区门口晃悠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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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这要放在以前，她肯定是不敢的，毕竟除了伊琳那个傻冒，没人喜欢她，要是独自一人站这儿，指不定就被拉到哪个宿舍里欺负了。


    而现在不一样了，自伊琳受刑回来后把张慧、马悠悠弄晕，作为伊琳唯一朋友的她再没人敢欺负。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这句话是她从瘸子阿姨那学来的，意思是，当你想要欺负一个人时，也要想想她背后的人你是不是得罪得起。


    瘸子阿姨在D8区是个很有威望的人，虽然她很凶，但她会帮助D8区每一个品德没问题的好人。


    如果你不幸生病或者受伤，而积分不够支付医药费，找她准儿没错，她会用自己的积分帮你支付，但也免不了要训你，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据说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年轻时腿部受伤感染，而又没有积分做手术，差点死掉，幸被一个老奶奶救下。手术几乎花光老奶奶全部积分，而那老奶奶本就年纪大，工作任务时常完不成被扣分，最后负分上了净化场。她很愧疚自责，所以也想像她一样帮助别人。


    这样做的结局是什么呢？


    就在今天，她上了净化场。


    就在刚刚，她死在了净化场。


    死前还在想要救别人，连自己都活不了，还想着救别人！


    她不屑地笑了。


    如果一个人得病且支付不起积分，就说明祂要他死，那他就该死！就该老实等死！


    与其给别人积分，不如从别人那挣积分，她可是个聪明人。这也是为什么，她活着，而她死了!


    救了那么多人，到最后有人救她么？


    好吧，也只有同样是蠢货的伊琳救她了，不过结局还不是一样。


    “叮咚！举报积分奖励到账——25分。”


    “目前总积分：480分。”


    期待已久的机械音终于播报，冷冰冰没有感情的声音在她耳朵里是那样温暖，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高兴的跳起来。


    此时宿舍区走廊只有她一人，刚从别的宿舍虚掩门内看到营养液暗格弹出来了，还以为今天等不到消息提示音了呢。


    大部分的人喝下营养液陷入沉睡，宿舍区一片安静。她一路上情不自禁在脑海中哼歌，实际上她从未听过什么真正的歌，不过是随意哼几句高兴的、欢快的节奏。


    480分啊！她几乎控制不住笑出声，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离开了！


    到了宿舍门口，里面亮着灯，卡萝掩了掩弯成月牙的鹿眼，挤出几滴泪来。


    可不能叫她们发现她举报了人。


    开门进去，两道眼神如刀般刺向她。


    张慧一把揪起卡萝衣领提起，恶狠道：“你去哪了？”双眼通红可怕吓人，张慧只在上次不惜受罚揍人时，露出过这种表情。


    指尖戳进掌肉，她声音颤抖透着担忧：“我…我在门口等依琳回来，可一直等不到，你们知道她去哪了吗？”


    张慧眸光深黑，眨也不眨审视着，她顷刻间竟忘记呼吸，指尖渗出血来。


    连向来情感大条的马悠悠都意识到张慧的不对，她知道张慧悲痛，但也不能把，怕她情绪上头想上次那样大打出手。


    解她紧握双手，纹丝不动，她力气向来大，只要她不想撒手，她是掰不过她的，心下更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暗格检测超重，发出滴滴提示音，张慧终于再度反应，随手拿起一瓶：“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又在举报别人。”卡萝被迫喝下，脑袋开始晕晕乎乎，陷入沉睡。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想，她今晚一定会做个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