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隔间 你会来参加我的葬礼吗

作品:《引春雾[京圈]

    车窗外的交警已经等待不耐烦,直接开了罚单。


    姜茉扭头看向另一侧窗外,声音很小,“靳行简,我们都要离婚了。”


    一句话堵得靳行简说不出话。


    喉咙又酸又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行,你连姜商元都可以原谅,就我十恶不赦了是吧?”


    “是,我承认,我最初接近你时确实目的不纯,除了这件事,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欺骗。姜茉你扪心自问,我欺骗过你的感情吗?我爱的比你少吗?我比姜商元还要坏吗?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做什么都别有目的,我——”


    姜茉仍旧看着窗外,轻而浅的声音截断他的话:“你们一样坏。”


    车里静了一瞬。


    靳行简看着姜茉后脑,嘴唇轻轻颤抖,再出口时声音很低,“所以只有我**你才能原谅我吗?”


    “姜茉,如果我真的**,你会来参加我的葬礼吗?”


    姜茉猛地回过头,震惊的视线落在男人发红的眼眶上时心脏狠狠一跳,“你在胡说什么?!”


    几秒后,靳行简眼瞳微动偏开视线,扯着唇角很淡的一笑,声音低涩,自暴自弃地说道:“在你心里,并没有把我和别人一视同仁地看待,同样的错,到我身上也会罪加一等。现在任何人和我摆在一起,你都不会选我,这和**有什么区别。”


    他开窗拿了罚单,神色冰冷地发动轿车,“你不追究祁静云,我会追究。”


    “你要干什么?”


    “不要我就别管我。”


    姜茉心脏不安地跳动着,喉头发堵,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解释:“没有证据,祁靳也拿不出实际证据。”


    “要什么证据,在我这儿不需要证据。”


    到了榕湖,姜茉下了车,正想回过头再问问他身体的事,黑色轿车已然驶离。


    上楼换下身上的衣服,姜茉洗澡出来,靳行简的话仍在她脑海里驱之不散,姜茉拿过手机,犹豫许久,拨通了陈颂年的电话。


    接通时,那边正热闹,似乎正在聊年终总结,陈颂年正气愤地说到他今年收到的唯一“差评”,办公室里其他同事哈哈笑着,没人能与他同悲。


    时隔仅仅半年,姜茉在听到这件事,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陈颂年没让她等,很快放下话头,语气热情地问她:“小嫂子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姜茉抿唇,“不是我,”稍作踌躇,她问,“我记得你说过靳行简会定期体检,他最近去做过检查吗?还好吗?”


    “不好,”陈颂年直言,“小嫂子你等我查记录。”


    姜茉心脏快了几拍,指尖蜷缩在一起,“嗯”了一声。


    电话那端有键盘敲


    击声,医生们的谈话声也汇入听筒,医生们接着陈颂年的话题,聊起梁医生。


    “梁医生身上那个投诉是怎么回事儿?


    “年初的时候背着家属把病人病情传给外人,被家属知道后投诉了。


    “那个家属我知道,很不好接触的。


    “哎,别说了,病人刚走。


    姜茉静静听着对面的话,胸口起伏,手机越握越紧。


    年初时给她传递姜商元消息的医生就姓梁,姜商元刚去世。


    所以,不是靳行简达到目的后切断医生和她的联系,而是这件事被祁静云发现并投诉了。


    想起靳行简在车上的那番自暴自弃的话,姜茉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小嫂子,陈颂年调出靳行简的记录,姜茉忙收敛心思凝神来听,“从11月开始,阿简跟我要过三次右佐匹**,小嫂子你可能没听过这种药,右佐匹**是一种短期失眠**,安全性高,成瘾性低。**那么多种,他直接跟我要这种,说明什么呢?说明他自己查过,且知道自己的情况。


    “12月10号是他该来体检的时间,我打电话催他,一天一催,直到15号他一直跟我说没时间,让我给他开止痛药和肠胃药。


    “睡眠障碍、体重短期内显著下降、不明原因的躯体不适,这些都是抑郁症初期比较隐蔽的症状。


    “抑郁症?


    “当时你俩不是正那什么吗,这种急性事件的压力很可能会使人情绪和身体出现问题,再加上他舅舅那边又特别不是人,他真是腹背受敌,我就小小地怀疑了一下。当时普安这精神心理科正好出来一套新问卷,我发给他,怕他起疑,纪二和老沈那也都发了份儿,说是医院的任务。这份问卷结果让我意外。


    “三人都是正常范围,老沈在轻度抑郁边缘,而阿简的分数,是三个人中最低的。陈颂年语气严肃。


    “分数低说明什么?姜茉一阵紧张。


    “说明他在警觉这件事,在刻意压低分数。


    “如果真的有问题他为什么要隐瞒?


    陈颂年叹了口气,“缺乏安全感吧,当年他在国外出那么大的车祸也没告诉国内,不就是觉得无所依靠吗。


    姜茉心脏疼成一团,又问:“那现在要怎么办?


    “当时想的是骗他来医院抽血,没想到还没把人骗来,姜商元去世了,他去忙你那边的事。


    “你们两个和好了吧?陈颂年语气轻松一些,“老沈说阿简几天没回家一直在你那儿,正好小嫂子你帮我看着他情绪,没准儿你俩一和好他那就没事了,之前只是虚惊一场,当然最好还是把他骗过


    来检查,真的有问题赶紧治是不。”


    姜茉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她和靳行简没有和好的事,也问不到更多消息,又聊了两句后挂断电话,时隔将近两个月后,再次检索和靳行简和恒臣有关的消息。


    网络上的消息看不出什么,陈颂年提到的那句“他舅舅那边又特别不是人”却仍令姜茉挂心,再度踌躇难安,思虑良久后,她去了商辰那。


    商辰去南城处理工作还没回来,只有黎冬在。


    姜茉每周过来,和这里的阿姨早已熟悉,推开门进去时,黎冬正在客厅羊绒毯上盘腿坐着,身前小桌上漂亮糖果堆成小丘,她低头挑拣着往糖果口袋里面放,手机撑着支架,屏幕上一通正在进行的视频通话。


    见她进来,黎冬讶异地转过脸,目光回转迅速扫过桌上的糖果,又重新转回来冲她笑,叫她快进来。


    姜茉换上鞋过去,目光在触及糖果包装时一愣。


    那是她最爱吃的水果糖,名字仍是原来的,只是换了新包装。


    不是说要倒闭了吗?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问,黎冬往旁边挪挪,让出一块位置给她,又撕开一颗糖递到她唇边,“快尝尝,配方做了改进。”


    姜茉木然地将糖咬进去,慢慢嚼着。


    和之前相比,糖精的味道减淡,果香更加突出。


    “是不是更好吃了?”黎冬问。


    她已经将视频挂断,又将糖果口袋塞进她怀里,小丘似的糖果山也推向她,“本来准备明天拿给你。”


    “这家糖厂又恢复生产了吗?”姜茉问。


    黎冬托腮看她,悠悠叹了口气,“有的人嘴巴不会说,脑子也有点笨,还好他有一个爱写日记的朋友。”


    将另一颗糖递给姜茉,黎冬示意她去看包装上的小字。


    姜茉低头,看清制造商下一排白色小字上的“特别鸣谢:凯信资本”时,黎冬的话也落在她耳边。


    “茉茉,不是我替他说话,他也没有让我特意透露给你,不然就不会把糖送到我这,让我装好后再拿给你了。给糖厂注资这件事,是他知道这糖对你有特殊意义后就去做了的。”


    口腔里的糖果忽然泛上丝丝难以忽视的酸意,姜茉低下头,轻轻吸了下鼻子,“他最近,靳家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靳君景把当年阿简刺伤过他的事翻出来,哭哭啼啼地说起‘苦苦隐瞒十年的后遗症’,看情况怕是活不过靳老爷子,又求阿简以后拿到靳家后给靳麟宇留条活路。”


    姜茉胸口被一口浊气堵住,“找人撞靳行简的人不是他吗?”


    “当时没拿到证据,说出来只会让靳君景借题发挥。”


    证据,又是证据。


    那个


    不管她有没有祁静云证据都会恣意为她出气的人,却因自己没有证据不被信任、被对方捏住把柄多次利用伤害。


    *^*


    姜茉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手机播放器,也很久没有打开过那段录音,这一晚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还是投降般地打开了,时隔一个多月后,再度在“咚、咚”的心跳声中成眠。


    靳行简在那天后再没出现过,有关他的消息,她不特意去打听时,也不会传进她的耳朵。


    两人再次见面,是在一家餐厅。


    那天祁靳带上股权转让协议,约她过去签字。


    她看得出他特意将价格压低了,让她险些被掏空的小金库仍能有少量剩余,低头签好字,沉默少刻后问他:“你之后还会留在北城吗?”


    祁静云不会允许他把股权转给她,知道后一定会大发雷霆,或许……


    祁靳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像是参透了她的心思,笑着摇头:“不用担心我,姑姑她或许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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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理解,时间久了总能原谅我。”


    “檬檬马上要继续去国外读书,姑姑大概会让我跟过去。”


    餐食已经上桌,姜茉垂下眼。


    祁靳如果不把股权转给她,那姜家会在祁静云的掌控下,祁静云自己不擅决策经营,祁靳是会被留在北城的。


    “你会,一直帮她做事吗?”姜茉抬起头问,“你喜欢航空,读的经济,可是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被打上了‘祁’字标签。”


    她说的直白,祁靳的神情愣怔在那里,过了许久才低下头。


    “她把我养大,供我读书,我——”


    “可你不是她的工具。”姜茉打断他,“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也十分对不住你,如果,我是说如果。”


    姜茉语气恳切:“如果你因此和她脱离,那你一定要走得远远的,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细框眼镜后的双眸有微不可查的湿润。


    “你替她还了债,我却真真切切欠了你一次,”姜茉语调郑重,展颜笑开,“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一定要和我说,一辈子有效。”


    祁靳被她笑容晃得愣神,回神后移开视线,心跳快得吓人。


    他们坐在隔间里,隔着一道屏风就是其他客人,甚至能听到推杯换盏声,往常认为是杂音的祁靳,今天却极为感谢这些能将他杂乱心跳彻底淹没的声音。


    “好。”他说。


    这话题有些伤感,桌上沉默了好一会儿,祁靳主动将话题引向Jan,问起Jan近况,他温和擅谈,晚餐不知不觉结束。


    迎面遇上靳行简时,姜茉的话音正落在夸奖Jan会使用交流按钮上。


    靳行简身后跟着几人,十分精英的穿搭,也有人站在他


    身边,讨好地上递话题。


    姜茉目光不自觉地落过去,靳行简却没看他,衣摆擦着她的径直从她身边经过。


    肩膀险些撞上她时,手臂被人拉扯着避开,姜茉身体一歪,慌张之下抓住了什么东西,触及到祁靳略带痛苦的眉眼,才注意到抓住的是他领带。


    领结已经被扯得不成样子。


    姜茉慌忙松开,祁靳也松开她手臂,见她一副抱歉的模样笑着说道:“这像不像你第一次给我打的领结。”


    没人注意到远处人影里某个男人脊背明显的一僵,姜茉偏头看,笑着回:“挺像的,那时实在不会。”


    姜茉准备叫车时才发现包里装了祁靳的笔,大概是她签好字顺手收进来的,这支笔祁靳用了很多年,办公时几乎不离身,姜茉忙给他打电话,地下车库信号不好,电话嘟了几声自动挂断了,姜茉快步往电梯那跑,争取在他走之前还给他。


    电梯门在地下车库层打开,祁靳迈步出去。


    手机上一条未接来电,昵称是“茉茉”,祁靳笑着回拨,往自己停车方向走。


    刚走出转角,一只拳头便挥了过来,重重打在他脸颊上。


    靳行简拎住他衣领将他掼到墙上,目眦尽裂,“我不是跟你说了我要把祁静云折腾走让她不费一分一毫拿到姜家吗?!你现在把股份卖给她是在帮她还是在帮祁静云!”


    祁靳擦掉唇角的血,扶正自己的眼镜,猛然间一拳头挥回去,“姜氏经不起你那么折腾,茉茉也有她自己的主意。”


    靳行简歪头躲过,胸口起伏,又是一拳挥过去,“做生意我比你有分寸!我倒是想问问你,我跟你托底了你还这么干,掏光她的钱是她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你能保证她转给你的钱最后不会出现在祁静云卡里吗?!祁静云早晚要身无分文地走,你现在这样干是拿着她的钱在给祁静云准备后路!”


    车库偏僻的角落,两人扭打在一起,身上都挂了彩,祁靳的声音压满怒意,“我没这样想过!”


    “你这样干就是这个结果!”


    “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靳行简哼笑一声,满脸戾气,“祁静云把她往成元东身边送的时候不是赶尽杀绝?!你那时候怎么不出来主持公道?!”


    祁靳嘴角又有破损,用力推开靳行简,“那时候我在国外——”


    靳行简打断他,“当初帮不了她,现在就少往她身边凑!她是我老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祁靳喘着粗气,满身狼狈,“你一直这样武断,你们早晚会离婚。”


    靳行简再次狠狠揪住祁靳衣领,“我不会和她离婚,你也不会有希望。”


    “叮”的一声,有电梯声到达,打断两人的动作,靳行简松开人,整理衣领走向电梯间,却见一道细瘦身影慌忙逃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