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夜风 融进彼此身体
作品:《引春雾[京圈]》 偏执,疯狂,恶劣。
姜茉从没见过这样的靳行简。
她怒到极致,浑身颤抖着,张口咬住他唇,齿尖用力,更浓的血腥味充斥在两人间,同时,被他死死扣住的手指奋力挣脱,关节撞击在门板上。
靳行简吃痛得闷哼一声,停下吻她的动作,一笑,紧接着将她拦腰抱起,房间内空旷,除了床之外,只摆了简单的桌椅,靳行简抱她到床边坐下,将她扣进自己怀里,托着她的后颈接吻。
或许称之为撕咬更为合适。
两个怒到极致的人,一个奋力挣脱一个奋力禁锢,破损的唇瓣上鲜红一片,血液一汩一汩流进嘴里,被搅拌,被吞咽,融进彼此的身体。
直到“啪”的一声。
靳行简脸颊向左侧猛地一偏。
姜茉坐在他怀里,胸口剧烈起伏,压低的声线颤抖。
“靳行简,别让我更恨你!”
夜风呼啸,奋力拍打着窗棂。
苏时眠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一切像被按下暂停键,靳行简头歪向那一侧,久久没有动作,眼眶发烫。
姜茉同样也不好受,两行泪已经淌到脸颊上,她忍着哭腔开口:
“我还是那句话,除了离婚时间,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我不离婚。”靳行简嗓音发哑,蓦地开口。
屋内寒冷,他握着姜茉冰凉的指尖,将她挪到床上,脱掉她鞋子,抖开被子将她围裹住,自己穿着单衣坐在寒冷的夜色中。
“我不离婚。”靳行简执拗地重复。
“你可以打我骂我恨我,或者像上次一样,你可以不想见我,我也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我可以等你气消,可以等你听我解释,可以等你听我忏悔,我可以等上半年,一年,两年,我都可以。”
“但是宝宝,我不同意离婚,我不能离婚。”
“只要你有一丝爱我,我就不能放你走。”
靳行简声音越来越低。
“放你走,你就真的不要我了。”
姜茉心脏酸成一团,泪如雨下,声音随着身体颤抖,“你全篇都是‘我可以我可以’,你有没有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过?”
“我被你骗着结婚,你完成遗嘱拿到钱,你抢回财产,你春风得意,我呢?我只知道了一个真相。”
“我爱你又怎么样?!我更恨你!恨你明知道我在飞蛾扑火仍然不阻止,恨你让我知道我以为像妈妈一样没有任何功利疼我爱我的靳阿姨实际上是个会利用我完成她儿子意愿的商人!我只是她的筹码,是她为你设下能拿到遗嘱必须攻克的一环!”
姜茉哭得撕心裂肺,“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姜商元是为了
让自己心安靳阿姨是为了你你是为了拿到遗嘱里的钱拿下你舅舅亏欠你的一切!那我呢!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生下来就是活该被你们利用的吗?”
“你们都达成了自己的愿望我呢?我怎么办?我知道了一个又一个真相我还要把自己蒙在鼓里假装看不到假装不知道假装幸福地混沌地活下去吗?!你们真的让我对这个世界失望了。”
“对不起宝宝对不起。”
靳行简心如刀割抱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发抖的姜茉慌乱地道歉:“对不起宝宝不要对这个世界失望真相不是这样的妈妈她并没有想利用你是我是我没经受住考验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带你去见外公去看她的遗嘱好不好?”
“看完遗嘱呢?”姜茉哽咽着眼神空洞声线黯然下去“就能消除所发生的一切吗?”
靳行简颓然地抱住她任凭她的眼泪落满肩膀说不出一句话。
寒凉一寸寸侵蚀身体侵蚀心脏两个人不知道在黑夜中坐了多久直到姜茉的哭声一点点弱下去不再哽咽声线平淡得仿佛没有一丝情绪。
“靳行简戒指我丢掉了你那只想留就留着吧。”
“你走吧
*^*
姜茉醒来时眼皮很重天还没亮。
她侧过头摸索手机有什么从她脸上缓慢地滑下窗外天光乍现。
眼皮发肿发胀姜茉用力睁着眼定睛去看枕边的湿润毛巾恍惚了一会儿又去看床边摆着的椅子。
好像有人曾经坐在那里看了她一整夜。
太阳穴突突直跳疼痛感不时碾压向她姜茉用力揉了下坐起身原本在她怀里的暖宝宝掉下来暖宝宝还温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来的她的外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掉了里面穿着一件毛衣。
姜茉摸了摸毛衣领口放心地垂下手拿过一旁的手机。
映入眼帘的是一篇眼睛消肿的小红薯。
靳行简的微信被从拉黑名单中放出来有他的一条留言:【别拉黑我好吗?我只看着你不会打扰你】
姜茉眼眶倏地发酸将手机熄屏看着屏幕上倒映出来的那个下唇破损肿胀眼睛浮肿的自己发起呆来。
出门时她戴上了口罩揉着红肿的眼皮谎称感冒了李南桥见她鼻音浓重精神也不好让她留下休息晚上一起返回市区姜茉打起精神还是跟去了。
出门时她特意留意昨晚停在院外路边的库里南已经开走周围再没有靳行简的痕迹。
将注意力投射到学习上后她的精神好上很多只偶尔晃神
,午餐时找借口和李南桥错开,苏时眠昨晚被连拒两次后也没再跟着她,姜茉这一天还算好过。
一直到下午准备返程时,院外停下一辆低调的红旗轿车。靳老爷子从车上下来,熟稔地和李南桥握手打招呼,交谈几句后转向姜茉,慈眉善目,“跟外公车走吧,外公跟你说几句话。
姜茉诧异地望向李南桥,她从没听李南桥提起过她和靳家的关系。
李南桥拍拍她的手背,眼神中流露出温柔,“去吧,把你的心结打开,不要把不愉快沉在心里,能放下的能原谅的,都去清一清。
北城西部并不巍峨的山脉从车窗中晃过,姜茉和靳老爷子坐在后排,枝叶间穿透进来的阳光稀疏地落在他们身上,像打开了一场陈年旧事。
车内安静了很久,靳老爷子才开口:“是行简让我来的,你应该也猜到了。
姜茉睫毛很轻地颤了一下,没有说话。
“星允走后,君景在医院躺了半年,行简那半年出国后也始终不愿意联系我们,电话不接,视频也不打。
想到靳行简那半年的遭遇,姜茉努了下唇,最终没有吱声。
“我知道他是不肯原谅他舅舅,认为是他舅舅害**他妈妈,又夺走了财产。他回来后急着报仇,急着把财产抢回来,剑走偏锋。
“星允走前将自己三分之一的财产交给我,留下一份遗嘱。这份遗嘱给行简两个选择,一个是等到他30岁,这份财产自然会转到他名下,一个是你们两个真心相爱时才能启动。
遗嘱的内容令姜茉侧头看过去,靳老爷子深深叹了口气,年迈的脸上皱纹叠起。
“在你自愿嫁给他的情况下,他可以知道这条遗嘱,启动这份资产,同时也有附加条件,他要严守秘密,不能让你知道,要让你一生幸福,否则,他就要放你离开。
姜茉愣愣地听着,不能言语。
“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他,我想的是,如果我能活到他30岁,那就等到那一年把财产交给他。可惜啊,五年前我重病,叫他回国,交代后事时把你托付给他,说是星允的意思,事后我回听律师的录音,我说的语焉不详,可是他多聪明啊,还是猜到了。
“他回国后没有立刻出现在你面前,只在背后照顾,我以为他是听进去了我的话,按星允的意思照顾你,一直到去年底你们走到一起。茉茉,我看得出,结婚的时候你是喜欢他的,对吗?后来他跟我提到遗嘱,我才松了口。
“可他还是太急了,才让他舅舅发现。再后来你知道遗嘱的事情后,我叫他回家,签下了离婚协议。再后来他跟我说他后悔了,看着你们两个和好,我也就没再
说什么。
大概是已经经历过太多痛苦,姜茉坐在一旁听这些时,心里面已经没有什么波澜。
靳老爷子叹了口气,语气沧桑,“行简要我一定要把事情经过和你讲清楚,不能有丝毫隐瞒,他的错他全部认下来。还让我跟你说,不要怪星允,不要怀疑星允对你的疼爱,这个世界上是有人全心全意别无所求地对你好的。
姜茉吸了吸鼻子,眼眸上终于漫上一层泪。
“祁静云善妒,排外,你不是她所生,她不会真心待你,姜商元又是个撑不住事的,遇事只想自保,事后才会想补救,他想一碗水端平,实则碗里的水洒了个干净,他谁都对不起。星允太知道这些了。你在姜家无人可靠,我年纪大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撒手人寰,星允能放心的人只有行简,她也猜到她走后行简只会有仇恨,所以才会兵行险招。没想到,我们两个再怎么算,还是错了。
“茉茉啊,你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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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的出发点是好的,我按她的意思,在你长大一些安排了你妈妈的师姐,就是你现在的老师李南桥来教你——
姜茉猛地转头,看向靳老爷子,眼角的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靳老爷子笑笑,抽了一张纸递给她。
“我们都希望你将来不用依附于姜家,能有立足的本领,就算和行简没有缘分,这一份本领不能让你大富大贵,也能保你安然无虞衣食无忧。
*^*
整座城市沉浸在霓虹灯光中时,靳老爷子回到老宅。
最后一层院子黑着,屋里不见一丝灯光。他推门进去,借着月色看向仰躺在沙发上的人,轻轻叹了口气。
正准备出去时,沙发上的人坐起来,喊了声外公,声线沙哑地问:“她现在怎么样?
“哭了一路,算是解开你妈妈那层心结了。
室内陷入沉默,很久后靳行简应一声,“那就好。
他颓废地靠回沙发里,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又重复一次,“那就好。
向来无所不能的外孙像是被打垮一样,颓废得不成样子,靳老爷子心里不是滋味,“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送过来,你这阵子就住在我这儿吧。
“不了,靳行简起身,身上的西服比昨天又皱了几分,连续两天没进食让他胃部空得发疼,“我回家。
“还回去做什么?!
“我去看看她留了什么给我。
靳行简拿起车钥匙,很快消失在院门外。
靳老爷子恨恨叹了声,喊张伯去打电话,语气愠怒,“把靳君景靳麟宇给我叫过来!
到达天樾时,已经完全入夜,没有边牧摇着尾巴相迎,Mocha在靳行简进门时喵喵叫着蹭过来,又朝他
身后看,见再没有其他人,忙跟上靳行简脚步。
厨房传来一点动静,在靳行简淡淡瞥过去时止了声。
三天两夜没睡的男人情绪低沉,青色胡茬完全没有为他的容貌减分,只是嘴唇干裂,再加上唇上明显的咬痕,为他的面容增加了几分戾气。
两位阿姨互相小动作推搡着对方怯怯不敢言,靳行简准备收回视线时,一位阿姨大着胆子问:“是太太那天做好的菜,在冰箱里放了两天了,已经……”
阿姨看向靳行简阴郁的脸色没敢再说。
“热一下。”靳行简喉结滚动,“一会儿我下来。”
两位阿姨面面相觑,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去热饭。
家里的布置和之前没有区别,Jan房间门口的交流按钮还在,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一只黑白色边牧从房间冲出来,卖乖地踩在“妈妈”上,或者调皮地踩出“爸爸”“臭”,再逃也似的跑开。
衣帽间中他买的所有衣服都在,粉钻在,祖母绿手镯也在。
卧室中还是熟悉的馨香,两只枕头整齐地摆在床头,中间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狐狸玩偶,靳行简眼眶发酸,眼尾很快红了一片,他颤着手指拿过狐狸,打开开关后调大音量,“咚、咚”的心跳声响起。
他给她的一切,她都没有带走。
他曾经递出去的,那柄插向他心脏的刀,这一刻真正落了下来。
靳行简下楼时,菜已经重新热好摆上餐桌,同在的还有一个6寸大小的蛋糕,奶油涂抹得规整,裱花有模有样。
见靳行简一直盯着看,阿姨抵上蛋糕刀叉和托盘,小心解释,“是太太练手做的,做了几个,这个最漂亮,就让我们先放冰箱。”
靳行简喉头酸涩,拿过刀子切下一块。
放置过久的蛋糕已经失去鲜味,太久没进食的胃自动向外排挤,靳行简一口一口吞咽着,又去吃盘子里的菜。
这是姜茉做给他的,可能是最后一次了,他一口都不想浪费。
门被推开,林源和沈怀京一起进来,靳行简放下筷子,饥饿太久的胃在过于饱食后发出**信号,他不闻不问,泰然地面向两人诧异的目光。
林源沉默地将一份笔迹鉴定报告递上,靳行简垂下眼眸一页一页翻过,在看到结论时并不意外。
他将报告阖上,看向沈怀京,“找到照片了吗?”
沈怀京已经知道他和姜茉的事,只是始终联系不上他,听说他回家后马上开车过来,现在看到他这副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叹了声气,沈怀京将手机推过来,照片古旧,周边已经破损,正中是一个帅气的年轻男人。
“找到了,三十年前的姜商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