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前朝秘辛(三)

作品:《权臣难折(穿书)

    萧文祯继位后,如他所愿娶了陈云惬为后,风有川为开国右相。


    站在朝臣之中,风有川仰头望着上方的萧文祯,曾经的二人虽然算不得平起平坐,可差距终究不大,只是如今看来,他还在他的前面,高高在上,而他要俯首称臣。


    他能坐上皇位是他的功劳,这样一位智谋不如他,学识不如他的人,凭什么凌驾于他之上?


    萧文祯为帝后,发现这满朝的文武百官中,对他的意见颇多,均怀疑他得位不正,尤其是那些世家,整个朝堂上只有风有川一个可信之人显然是不成的,所以世家的问题,他一直都很头疼。


    萧文祯初登基,一直勤勉于朝政,但因为他早年间去守边疆的缘故,征战太多身上有旧疾,每每到下雨天整个后背就疼痛不止,有时候甚至会疼到发烧,整个太医署的人都束手无策,萧文祯也因此杖杀了几位医官。


    风有川猛然间想起一种花,叫米囊花,据说镇痛效果极佳,但他同样的也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会致幻成瘾。


    他自幼生活在风家的最底层,每日看着那些姨娘争宠,手段层出不穷,米囊花就是风家正妻,也就是风家主母的手段,真正的杀人于无形。


    太医署的人每回给萧文祯请脉时,总是胆战心惊,不知道自己能否从那个御书房里活着出来。


    而风有川提供的米囊花,似乎是给了他们一株救命稻草,这米囊花他们不清楚,也研究了一下,确实有可以镇痛的作用,可是风有川却卖通一个医官,背地里命人逐渐的增加药量,迫使萧文祯成瘾。


    初秋的雨水落下时,总时带着丝丝的凉意,仆从给风有川撑着伞,路过宫道的角落,正好瞧见了几个太监在围殴另一个太监,那人佝偻着身躯,纵使被打的鼻青脸肿,也绝不吭一声。


    这倔强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从前的他。


    轰走了那些打人的小太监后,风有川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问他:“你为何不求饶?”


    那小太监抬头,明明身体颤颤巍巍的,可说话时,眼中带着一股狠劲:“他们就是因为我不求饶才会打我,我若求饶了,这顿打岂不是让他们打的舒心了?”


    风有川闻言后,笑了一下,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看着他:“林玉山。”


    正谈话间,有一个小宫女在宫道上跑的气喘吁吁的,她明显是要去御书的,跑至二人身边时不小心跌倒了,她抬头看见时风有川赶忙行礼,这人是陈云惬宫里的小宫女尺素。


    “这么匆忙是有何事?”


    尺素面露喜色,笑意盈盈的朝他跪拜:“回禀右相大人,中宫之喜,皇后娘娘怀有身孕了。”


    风有川脸上的笑意凝结,却始终不曾掉落,他藏在袖中的手倏尔攥紧,雨水的冷意钻进鼻腔,凉入肺腑。


    “这样的好消息,本相怎么第一个听到了,快去告诉陛下。”


    尺素清脆的应了一声,爬起来往御书房跑去。


    她带着她的好消息,背影越来越远,风有川转过身,重新盯着地上的人:“你叫林玉山?”


    小太监点头:“是。”


    “很好。”风有川蹲下身,与他平视,“要想不被人欺负,就要站在他们的头上,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要是不要?”


    林玉山目光从一开始的颓然,到后来的渴望,肉眼可见从畜生变成了野兽,他的回答铿锵有力:“要。”


    米囊花吃的太多,萧文祯的身体状态也不如从前,他的行为变得异常暴躁,面对那些对他有意见的世家,他已经少了最初的耐心,用手中的兵权不断的打压,只要谁违抗了他的旨意,下一刻,举家就会被带走,没有缘由。


    看他逐渐暴戾的模样,风有川平静的外表下翻腾着无法言语的喜悦,这些对付世家的手段,是他教的,而这种状态下的萧文祯,明显很受用,他喜欢这种立竿见影的效果,喜欢他们眼中对他的惧意。


    却不知道恐惧之下,往往藏着反抗。


    萧文祯在朝前不由分说的处罚世家,风有川则在背后安抚,与他们同仇敌忾,没用多久便为自己的拉拢了诸多的世家支持。


    世家的能耐有多大,萧文祯对米囊花日渐成瘾,脑子不灵光,他不清楚也正常,可是风有川清楚得很。


    它若是想要取代他,少不得要与世家站在一起,同时也要许诺世家一些东西,比如,权利,再比如,他比萧文祯有更好的价值。


    谏官于恩行实在是忍受不了萧文祯的手段,当庭喝止他的暴政,被罚廷杖。


    是风有川搬出儿时情意和他对自己的信任极力的阻止,才没有让这个最大的棋子死于非命。


    于家祖辈上都是谏官,清正廉洁世人皆知,谏院里大多数也都是他们提拔举荐上来的人。


    文官的口,文官的笔,往往比刀剑更锋利,于恩行又是出了名的忠臣耿直,但是却不死板,若是连于恩行都认为萧文祯是暴君,那么天下人自然也会这么认为,他需要于恩行。


    念着这次的救命之恩,于恩行倒是和风有川的关系更近了。


    昭定二年春,陈云惬诞下嫡子,阖宫欢庆,小皇子长得越发的茁壮,可萧文祯却因为米囊花成瘾的缘故,越来越暴躁,帝后关系如同冰火。


    时光荏苒,又是一年宫廷夜宴,席上,陈云惬喝的多了,看向身边的萧文祯,她已然没有了从前的那份悸动,眼眸之中唯有倦怠。


    起身告知他要去更衣,待他点头后,陈云惬才离开。


    宫中的夜晚清冷,尺素扶着她走的缓慢,也知道自家娘娘近来心情不好,所以她不言语,只静静地陪她走,深夜的冷风吹的冷,尺素这才想起出来的急,没拿披风,可又不放心将皇后一个人丢在这。


    看得出她的左右为难,陈云惬淡淡一笑:“你去吧,本宫在这等你。”


    尺素犹豫再三,便跑着回去拿披风。


    羊肠小径上,月光照的亮,这场夜宴风有川来的迟了些,一早便找人禀告过皇帝了,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今夜来迟的他,会遇见自己这辈子都觊觎不上的人。


    陈云惬显然也没有想到会见到他,愣神之后也是行礼,笑道:“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右相大人。”


    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和陈云惬单独说话,风有川以为自己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可在听到她的话时,还是会手足无措,她的容貌一如初见时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唯一变的,就是她脸上的笑容,端庄得体了许多。


    风有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也回了礼:“臣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陈云惬转身回望夜宴的方向,“大人来的迟,夜宴已经开始了,快些去吧。”


    风有川下意识的询问道:“娘娘不去吗?怎么出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许久未见,他当时毕竟也是萧文祯的好友,陈云惬见到他后,想到如今的萧文祯,有些感慨,不自觉的就卸下了防备:“无碍,只是宴席上喝的有些醉,出来醒酒罢了,大人快些去吧,别叫陛下等急了。”


    风有川点头作揖,于陈云惬擦身而过时,眼角瞥见了她的脚下,有一条小青蛇正在昂起头,蓄势待发,风有川大喊一声:“小心!”


    单手环住她的腰肢,风有川把人拉进怀里,继而抬脚踢走了地上的青蛇。


    一股独属于她的味道溢满鼻尖,风有川想象过无数次,陈云惬抱起来是一种什么感觉,她的味道又是什么样的,而当这一切都成真时,他倒像是吃了米囊花一般,上了瘾不愿撒手。


    陈云惬也瞧见了他踢走的那条蛇,知道风有川没有撒谎,可是他抱着自己的力度和眼底翻滚的情愫,不是假的,陈云惬慌乱的想要推开他,还来不及开口,那取披风的尺素就回来了,撞见这样一幕时,登时惊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人……娘娘……”


    陈云惬动作剧烈的推开人,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被人看见这一幕,真是叫她惶恐不安,若是再被旁人知道,岂不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一言不发,低着头,脚步慌乱的跑回了宴席上,尺素见状也要跟上去时,被风有川喊住:“等等。”


    尺素回头,风有川走到她的面前,语气冰冷的威胁道:“今夜之事,你若是敢透露出去一个字……”


    “奴婢不敢。”她跪地磕头,“今夜奴婢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那就好。”


    这位右相大人,朝中传言还算和气,怎么如今会有这么强的压迫感,等风有川走远后,尺素才抱紧怀里的披风起身,她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后,才要准备离开,看见了廊下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她的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那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后,尺素的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浑身哆嗦:“陛……陛下……”


    ——


    月色之下的皇宫中,他的皇后,被别的男子抱在怀里,这人偏偏是他最好的兄弟,是他的肱骨之臣,萧文祯独自一人坐在寝宫里,脑海中二人相拥的画面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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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去,他怒吼一声,愤怒的杂碎了手中的酒樽。


    “来人!传皇后!”


    萧景逸虽然年纪小,可读起书来却毫不含糊,教过他的太傅没有说他不聪慧的,陈云惬给床榻上已经熟睡的儿子掖了掖被子,她看着自己乖巧的儿子,一时间,也不觉得心里有多苦了。


    正准备要就寝时,她就被萧文祯的口谕传到了他的寝宫,并且命令她带上古琴。


    陈云惬虽然不懂其意,却也没有违抗,等她带着古琴去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她的脸色煞白,浑身血液倒灌。


    她的夫君,除她之外还传唤了三个妃子同塌而欢,并且命令她抚琴助兴。


    床幔落下,遮住了那四人的身形,可是寝宫内的烛火旺,透过床幔依稀能分辨出他们的影子和姿势。


    欢愉之声此起彼伏,可却没有皇后的琴声,萧文祯披上外衫,推开了身上的女子,拉开床幔,陈云惬就这么直挺挺过的站那,瘦弱的身形颤抖,一双美眸无声的落泪,她抱着琴的手死死的陷进了琴弦之中,割的指尖血液流出。


    萧文祯走向她,低头冷笑:“怎么?皇后为天下女子的典范,让你为夫君抚琴都不肯?是要忤逆夫君?”


    陈云惬红着眼眸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爱她护她的人,会这样羞辱她,羞辱一国之母。


    下一刻,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寝宫里,陈云惬摔了古琴,打了萧文祯,要离开时被萧文祯一把拉住,他恨极了她在风有川面前的那副慌乱的样子,醋意涌上心头,萧文祯遣散了殿内的所有人,第一次对她用了强。


    萧文祯侮辱皇后的事情,惹得朝堂众怒,群情激愤,风有川感觉时机差不多了。


    在他苦苦的等候要动手时,却听闻皇后又有了身孕,风有川心里的恨意越发的足了,他可以容忍他二人第一个皇子诞生,不代表可以容忍第二个。


    所以,淑妃给陈云惬送去的吃食,他暗地里动了手脚,效果拔群,当天夜里,皇后小产,萧文祯大怒,稍微一查就查到了淑妃,正准备去缉拿她的时候,就发现淑妃人已经傻了,嘴巴里一直说什么不是我,对不起,不断的道歉。


    在外人看来,她更像是良心谴责被吓疯的,萧文祯就直接将她打入了冷宫。


    昭定十二年,萧文祯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与朝堂众臣的关系,还有帝后关系,都冷如冰窖,风有川便知道,时候到了。


    萧文祯对于米囊花的瘾越来越大,几乎到了不可无的地步,那天夜里,他给萧文祯准备了足足的米囊花,使他神智恍惚的去了陈云惬的宫殿。


    而风有川则与拉拢好的周家等世家,落下宫门锁后,再配合自己苦心经营的寒鸦卫,迅速的占领了皇宫,彼时的萧文祯犯瘾,与陈云惬在宫殿中争吵,怀疑她与自己有染,争吵之中,打翻烛台。


    大火烧的迅速。


    他当时在乾宁宫门口看着萧文祯胸闷气短,倒在殿中,陈云惬也看到了他,想要让他救他,但是风有川却异常兴奋的抱住了她。


    “云惬,你不用怕,我已经把整个皇宫都控制住了,只要他死了,你嫁我,还是皇后,不怕。”


    陈云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也是在这一刻,才清晰的认识到风有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陈云惬尖叫着要推开他的怀抱,倒在大火里的萧文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皇后被人抱着,愤怒又无助的嘶吼,可是身体却虚弱到无法动弹。


    他瞧见了风有川眼眸里的冷意,才知道,他不会救自己。


    他那么信任他,为什么到头会是这样?


    乾宁宫的不远处,真的传来了厮杀的刀剑声,陈云惬便知道,风有川真的没有撒谎。


    大殿烧的剧烈,眼看中霤柱就要坍塌而下,陈云惬在这个时候挣脱开来,毅然决然的冲了进来,随他赴死,火焰吞噬了她的身影,风有川愣住了,他不敢相信陈云惬死都不愿和他在一起。


    她的嫌弃,像是抽走了他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风有川跌坐在了地上,眼神无助的看着这场大火,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得到,缓了半晌后,他又站了起来,眸光坚定。


    他是胜利者,他不该跌倒,他应该站起来。


    风有川努力的镇定自若,双手背至身后,静静地看着这场大火燃烧,烧的热烈。


    恍惚间,皇宫的钟鼓声响起,该上早朝了,风有川这才回神,殿中的蜡烛爆了灯花,他转头看向窗外,冬季的天空黑压压的,笼罩着这整座皇宫,笼罩着他的胜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