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狗崽送到宠物医院后,医生给它喂了些食物，做全身检查。


    由于检查需要一定时间，让他们明天下午再来询问情况。


    两人距离宠物医院都挺近的,便约好明天一起过来。


    “姐姐，你离我远一点。”


    走出宠物医院,和玉嗅了嗅自己身上小狗崽留下的气味，“太脏了。”


    春阳道：“没关系，反正回家都要洗。”


    和玉主动往旁边走了一步,“怎么办？我们还没吃饭呢,和我坐在一起你吃得下饭吗？”


    春阳无奈道：“没事，不用太在意，没有很脏。”


    “是吗？”和玉皱着眉头，“我看着好脏，可惜我……”


    “没有,真的。”


    和玉依旧表现得闷闷不乐，或许他平常很爱干净，不习惯身上脏脏的。


    春阳道：“和玉,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我们明天过来看狗狗的时候再吃饭。”


    和玉撩起眼帘看她,“不要,你不是说不介意我身上脏脏的吗？”


    “因为你看起来不喜欢,或者你回去换身衣服，我在图书馆等你。”


    “不行,我已经迟到害你等那么久了。”


    春阳想说没有很久,和玉却被街上一家男装店吸引。


    “等我一下,我去重新买一身。”和玉道。


    春阳愣了一下，和玉已经朝男装店走了过去。


    不消片刻,他换了一件白色毛衣回到了春阳身边。


    “好了，我们走吧！”和玉笑盈盈道。


    可能换衣服时太匆忙，他头发乱了一些。


    和玉抓了两把头发，颓丧地说：“是不是没有刚才那件好看？”


    “没有。”春阳道。


    “真的吗？”


    “真的。”


    和玉尽量想把自己打扮得成熟一些，事实上现在的风格更适合他。


    “你想吃什么？”春阳问道。


    “烤肉怎么样？”


    “好。”


    “对了。”和玉偏头看向她，“姐姐，你刚才想问我什么？”


    春阳神色微怔，险些把那件事忘记了。


    她原本想问一下，和玉前两天是不是去过第七中学，还和别人打架了。


    那位“龙子阳”应该就是运动会结束后，拜托七中几位女生来找她的人。


    “怎么了？”和玉疑惑地问。


    春阳摇头，“没什么。”


    春阳担心由自己问出来，听到他耳朵里很像


    是质问。


    在她看来和玉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人打架只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


    “……哦。”和玉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


    距离十二点还有一段时间两人打算步行去附近的烤肉店。


    沿着街道往前走春阳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询问和玉。


    听那几位七中女生说他因为自己去找了龙子阳。


    “姐姐。”和玉忽然喊了她一声。


    “嗯？”春阳茫然地抬头“怎么了？”


    和玉道：“我想和你道个歉。”


    春阳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和玉耷拉着肩膀说道：“我前两天去七中了。”


    春阳眸光顿了一下没有想到他会自己说出来。


    “我在七中的时候一个叫做龙子阳的人经常找我的麻烦我离开七中也是因为他。”和玉低声道。


    “那天来找你的七中女生就是他的朋友。我担心你是因为我才会被他盯上所以就自作主张去警告他以后不准对你做这种事情。”和玉声音情绪不高一直垂着脑袋。


    春阳犹豫了一下问道：“打架了吗？”


    和玉“嗯”了一声“你不知道他这个人特别特别无耻喜欢哪个女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一定要别人跟他谈恋爱……我担心他以后还会缠着你。”


    春阳道：“和玉谢谢你。”


    和玉微微抬起头来眼睛带着笑


    “……打到哪里了？”


    和玉说：“肚子上。”


    春阳眉头皱了皱“严重吗？”


    和玉道：“一开始有点疼但是现在已经好了。”


    春阳叹息道：“其实他没有威胁我只是让人转达了一下他的意思。”


    “姐姐那就是威胁。”和玉一本正经地说“可能你不知道他在七中很出名同学们都很怕他。”


    “这样吗？”春阳迷茫道。


    仔细想一想他让这么多人单独堵住春阳确实有威胁的成分。


    春阳一开始真的被吓到了。


    “嗯所以我很生气。”和玉声音沉沉的。


    春阳道：“谢谢你我知道了。”


    和玉接着说：“如果他再来找你你一定要联系我或者……联系林舒闲也行。但是最好还是联系我毕竟我是男孩子。”


    春阳点头“我


    记住了，谢谢你。”


    和玉愿意帮她，春阳十分感激，她也很害怕类似事情再度发生。


    “虽然不能以偏概全，但是七中学生主动来找你，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好，下一次我会直接离开。”


    “嗯！”


    两人午饭吃了烤肉，然后去看了电影。


    春阳赶在晚饭前和他告别，各自回了家。


    翌日，春阳两人约好了在宠物医院门口见面。


    到地方后，和玉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抱歉，我来晚了。”


    和玉抬头笑了笑，“不是你来晚了，是我记错时间，来早了。”


    春阳笑了一下，“我们进去吧。”


    两人前后走进宠物医院，前台小姐姐立刻认出了他们。


    “你们来了。”


    春阳问道：“狗狗怎么样了？”


    前台小姐姐走到一个笼子前，打开笼子，将洗完了澡，一身毛发柔软蓬松的小狗崽抱出来。


    “它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营养不良，回去喂一点小狗吃的食物，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和玉将香香软软的小狗崽抱进怀里，它大概吃得很饱，亲昵地舔着和玉的手指。


    “好可爱，它是什么品种？”和玉问道。


    “一只普通的田园狗。”


    春阳往他怀里看了看，小狗崽不怕生，使劲蹭和玉的手，甚至有些讨好意味。


    “你们昨天说在附近捡的？”前台小姐姐问道。


    “对啊，就在图书馆那边。”


    前台小姐姐揉了揉小狗崽的脑袋，说道：“小家伙出生不到两个月，可能流浪了一段时间，看样子知道抱着大腿才能好好活下去，看它谄媚的劲儿。”


    “你们打算领养还是留在医院，找其他领养人？”


    春阳愣了一下，以前她是很想养一只狗狗，可是现在她不想给家里人添麻烦，本来他们就很忙，平时照顾星月的时间都没有。


    和玉抬头看向春阳，笑着说：“听说田园狗被弃养的概率很大，姐姐，不如我们一起养吧。”


    春阳怔愣道：“我们一起？”


    和玉弯下腰将小狗狗放进她怀里，春阳下意识抬起手臂接住，柔软温热的触感顿时浸了满怀。


    春阳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怀里柔软的小东西一边蹭着她的胳膊，一边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嗷呜……”


    它撒娇似的甩了甩自


    己圆滚滚的脑袋。


    春阳从来没有触碰过这么可爱的东西，整个人僵得像根木头。


    和玉看得直发笑，“你摸摸它，再不摸它就要哭了。


    “嗷呜……小狗狗配合地叫唤一声。


    春阳迟疑地抬起手臂，手指轻轻抚摸着小狗狗的脑袋，带着一些试探意味。


    小狗狗特别聪明，脑袋使劲蹭她的掌心。


    “和玉，对不起，我不能养它。春阳垂着眼睛，神情失落。


    赵希兰和季叔叔平常要上班，自己和季星月也要上学，季行知更是偶尔周末回来一趟，家里没有人可以照顾它。


    和玉弯腰逗她怀里的狗狗，说道：“你给它取名字，我来养，以后它就是我们的小狗。


    “真的吗？


    “真的，你快给它取一个名字。


    春阳沉思片刻，“我没有给别人取过名字。


    “那是因为你没有养过其他小狗。


    “小黄？春阳看着它浑身黄色毛发。


    和玉耸了耸鼻子，“有没有稍微特殊一点的？


    “芝士？


    “……太特殊了，再稍微接地气一点？


    “土豆？


    春阳只能想到食物了。


    前台小姐姐调侃道：“我们老家管土豆叫洋芋，实在不行就叫洋芋？


    和玉眼睛陡然亮起，“好啊！土豆好啊！


    “春阳、和玉……春阳和和玉的狗狗叫土豆，别名洋芋，春阳的阳，和玉的玉。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春阳道：“我没有意见。


    “那就这么定了。


    “啊……


    突然，春阳浑身一惊，感觉到一个尖锐物体不轻不重地咬住了她的手指，让她险些没把小狗狗扔出去。


    “怎么了？和玉紧张地说。


    春阳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可以清晰看到两个泛红的牙印，“它咬我，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名字？


    和玉皱着眉头，抽过湿巾纸擦了擦春阳的手指，看见牙印处没有破皮才松了口气。


    “嗷！


    和玉一巴掌拍在狗狗脑袋上，“不准咬姐姐，晚上罚你不准吃饭！


    前台小姐姐调侃道：“别紧张，土豆挺喜欢这个名字，闹着玩儿呢。


    春阳把狗狗抱起来，朝和玉比划了两下，“怎么办？狗狗好委屈。


    和玉冷哼一声，“开玩笑也不能咬姐姐，活该！


    “你们是堂姐堂弟？姐弟俩感


    情真好。


    和玉笑吟吟问：“你觉得我们像什么？


    前台小姐姐促狭地眯起眼睛，“像什么？我看你们不像姐弟，倒像是……


    “咳咳……和玉轻咳两声。


    春阳狐疑看着二人，“像什么？


    前台小姐姐摇头，“没什么。


    “什么？


    春阳又看向和玉。


    “没什么啊。和玉无辜地摇头。


    春阳半信半疑地点头，“好吧。


    “两位决定领养的话就在这边办理手续，付一下费用。


    “噢，好的。


    他们买了个笼子，买了些适合小狗吃的食物，付完钱离开了宠物医院。


    春阳将土豆抱在怀里，有些爱不释手。


    “和玉，你家里方便吗？会不会添麻烦？春阳担忧道。


    “不会，我奶奶很喜欢小狗，平常就让她帮我们照顾。


    春阳点头，“那就好，我也会给它买狗粮。


    和玉笑了一声，说道：“等它再大一点，我就把它带过来，让你看看。


    “好。


    随便找了一间餐馆吃饭，两人就各自回了家。


    周一早上，春阳兴高采烈地走进教室。


    林舒闲来得早，在座位上吃水果。


    “今儿这么高兴？林舒闲诧异道。


    春阳道：“薛让把画送给我了，很漂亮！


    林舒闲鼻间发出一声轻嗤，“看见了。


    春阳惊讶道：“你怎么看见的？


    “我知道他的微博账号，他发上去了。


    “哦……这样啊。


    林舒闲酸溜溜道：“我看他那幅画比什么时候画得都认真。


    “生气了？春阳放下书包，坐在位置上。


    “我问他什么时候给我画一幅，你猜他说什么？林舒闲似笑非笑地说。


    春阳直觉告诉她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


    林舒闲冷笑道：“他说两百一幅。


    春阳：“……


    “他跟你开玩笑呢。春阳道。


    “你觉得他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确实不太像。


    “哼！林舒闲翻了个白眼，“算了，懒得提他。


    “你这么高兴，应该不止他送你的画吧？林舒闲挑眉道。


    春阳犹豫片刻，不确定应不应该告诉她，自己和和玉捡到了一只小狗狗的事情。


    感觉她可能会更生气。


    “没、


    没什么……”春阳不自然地把头别到一边。


    春阳不是擅长撒谎的人，林舒闲一下子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把春阳的身体扳过来，眯起眼睛问：“和玉的事儿？”


    春阳迟疑地点了下头。


    林舒闲问道：“他做了什么？”


    春阳把手机掏出来，翻进相册找到一张土豆的照片。


    林舒闲低头一看，“呦？他变成狗了？长得还挺像。”


    春阳道：“不是，我们捡到了一只流浪狗。”


    林舒闲瞟她一眼，“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因为我家里没有人可以照顾它，就跟和玉说好了，我们一起养它，我给它取名字，他让奶奶帮忙照顾。”


    “然后狗狗需要的东西，我们一起买。”


    林舒闲眯起眸子，“他是这么有爱心的人？不会在耍什么花招吧？”


    春阳解释道：“不是，宠物医院的姐姐说土豆流浪了一段时间。”


    “土豆？”


    “我给狗狗取的名字。”


    “怎么不取一个洋气点儿的名字？什么芝士、蟹黄。”


    春阳道：“听说土豆有一个别名叫洋芋，春阳的阳，和玉的玉。”


    林舒闲：“……”


    林舒闲气笑了，“他跟你这么说的？”


    春阳不明所以道：“宠物医院的姐姐这么说，然后他就……”


    林舒闲磨着牙，“我真服了，他有病吧！你以后小心点儿，别对他放松警惕。”


    听到她这么说，春阳踌躇了几秒钟，决定把运动会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其实，和玉挺好的。”


    林舒闲一副无语表情，“谁在你眼里都挺好的。”


    “不对。”林舒闲推翻了自己的话，“谁在你面前都装得挺好的。”


    春阳道：“你记得运动会，我和江川被关在器材室那天吗？”


    “记得啊，怎么了？那疯狗做的？”


    春阳微微摇头，说道：“其实那天我在前往器材室的路上，被几位七中的女生堵住了。”


    林舒闲神色一怔，“七中的女生？你怎么没跟我说？”


    春阳了解林舒闲的性格，如果她知道了肯定要去帮春阳讨回公道。


    “她们找你做什么？”林舒闲坐直了身体，语气变得沉了几分。


    春阳道：“一位叫龙子阳的人，拜托她们告诉我，他对我……问我愿不愿意跟他接触一下。”


    “靠！”林舒闲猛地一拍桌


    子，“龙子阳那傻逼？她们对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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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春阳拉住她，继续说：“她们没对我做什么，江川正好路过，我有点害怕，就拜托他和我一起去器材室。”


    “和玉认识龙子阳，担心他找我麻烦，就自己跑去七中，好像还被打了一顿。”


    林舒闲冷静了些，“我确实听说他上周三晚自习翻进起七中，跟龙子阳打了一架，但是你确定是他被打了一顿？”


    春阳道：“具体情况我不知道，龙子阳先动的手。”


    林舒闲眯起眼睛，“我说呢，他怎么又跑去七中，敢情是因为你。”


    “不对，龙子阳那傻逼竟然把主意打到姑奶奶身边来了？我还纳闷，我怎么没听说三中有人被威胁了，敢情被威胁的人就是你啊？”


    春阳道：“当时我的确有点被吓到。”


    “行吧，勉强算和玉做了一回人，但是我绝对不会因此对他改观！他那张脸就是罪恶之源！”


    其实听她提起这么多次，春阳也意识到，林舒闲生气的原因不是和玉拎着她走了半里地，而是那张和性格完全不符合的脸。


    虽然在春阳看来，和玉性格跟他的外表挺像的。


    春阳道：“你真的很喜欢他的脸吗？”


    林舒闲冷笑一声，“我喜欢的是表里如一的那张脸。”


    纪思颜把头转过来，说道：“我们舒闲喜欢小奶狗，结果姓和的长着一张标准奶狗的脸，结果性格和行为纯纯就是一只小疯狗。”


    “不提他了，晦气！”林舒闲摆了摆手，“他去找了龙子阳替你讨回公道，勉强算他做了一件好事。”


    春阳笑了笑，“我挺感谢他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以后少说两句他的坏话。”林舒闲没好气道。


    “你不是在说坏话，只是在表达自己对他的看法。”春阳认真道。


    林舒闲低低笑了两声，“我们家春阳这么通情达理，难怪招人惦记。”


    春阳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一下，“别胡说。”


    林舒闲道：“什么时候把土豆带出来瞧瞧。”


    “它太小了，还营养不良，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可以。”


    “好吧。”


    上课铃声响起，薛让踩着最后一秒钟走进了教室。


    “哼！”


    路过她们身后时，林舒闲冷哼一声。


    薛让余光都没往她身上瞟一眼。


    “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一张画都要卖我两百。”林


    舒闲嗤笑道，“真是让人心寒啊。


    春阳尴尬地笑了一下。


    林舒闲和薛让的关系，春阳常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两人开口就是互怼，大多数情况薛让还不搭理她。


    偏偏有时候他们又表现得很了解彼此的生活，并不是真的讨厌彼此。


    春阳了解的相处模式中，讨厌就当做对方不存在，不讨厌就能心平气和地说话。


    他们俩的相处模式，春阳无法理解，自然也做不到从中调和。


    但是，林舒闲好像真的因为这件事伤心了。


    整个上午的时间，她一直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


    哪怕宋青来的课上，她都打不起精神。


    虽然不知道薛让怎么想，但是对林舒闲来说，他和薛阿姨应该都挺重要的。


    春阳犹豫了几节课，最终决定给薛让写了一张纸条。


    “我能买一张画吗？


    拜托他的同桌交给薛让之后，春阳心里有些忐忑。


    她不确定自己这样做，算不算多管闲事。


    薛让接过叠好的纸张，将其展开，看到了上面的字。


    他抬眸看向春阳，春阳有些无奈。


    他就越过春阳，看向了林舒闲。


    薛让抿唇，似乎有些不情愿，取下挂在椅背上的书包，拉开拉链，取出被泡沫纸和透明胶带包裹好的东西，拍了拍同桌的胳膊，示意他交给春阳。


    春阳不明所以地接过来。


    薛让道：“给你同桌。


    春阳看着手里和自己卧室画框差不多大小的东西，顿时明白了什么。


    薛让送给林舒闲的画，应该早就准备好了。


    “包装纸用完了。薛让解释道。


    春阳觉得林舒闲不会在意这些。


    春阳朝他点了点头，转身轻轻拍了一下林舒闲的肩膀。


    “干嘛呀？林舒闲没好气地说。


    春阳说：“薛让让我给你的。


    林舒闲一下坐起身体，惊喜地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渐渐，又有些怀疑。


    “他不会又要骂我吧？


    春阳失笑，将东西放在她面前，“我看你是心虚了。


    毕竟每次都是她先去招惹薛让。


    林舒闲用怀疑的目光看了薛让一眼。


    然后问春阳借了美工刀，小心翼翼地把胶带割开，打开了厚厚包裹着画框的泡沫纸。


    泡沫纸散了一地，完整露出被玻璃保存好的画纸。


    画面中，是一间小小的屋子。


    林舒闲躺在沙发上，怀里塞着抱枕，睡得很熟。


    一位老人坐在她身边，脸上的笑容祥和温柔，苍老的手指轻轻搭在林舒闲的肩头。


    窗外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穿透了老人的身体，洒在林舒闲身上。


    这是一幅很温馨很美好的画面。


    林舒闲怔愣地看着那幅画，几秒钟之后，忽然起身走到了薛让身后。


    “把你收款码给我。”林舒闲道。


    薛让不知道在捣鼓什么，没有抬头。


    “中午请我吃饭。”薛让道。


    “吃什么？”


    “盖浇。”


    “你忒么不会选个贵点儿的？”


    “请不请？”


    “行吧，姐请你。”


    “嗯。”


    他们俩的关系果然很奇怪，春阳暂时无法理解。


    纪思颜小声说：“你知道吗？薛让比林舒闲小两个月。”


    春阳摇头，“我不知道。”


    “我总觉得，有时候她挺像个姐姐，把薛让当成弟弟。有时候她又很欠，故意惹薛让生气，薛让……算了，他是真烦林舒闲。”


    春阳想了想，发现好像就是这样。


    说起来，这种相处模式和季星月兄妹俩挺像的。


    平时动不动就吵架拌嘴，对方真正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时，又会主动帮助对方。


    中午，春阳和纪思颜几人沾了薛让的光，林舒闲心情大好，请他们去盖浇饭餐馆大搓了一顿。


    接下来的时间，林舒闲的心情都十分亢奋。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老师留给他们写作业。


    春阳把一天的作业写完，回过神来发现很久没听见林舒闲的声音了。


    她侧头看过去，林舒闲把椅子拉开，将画框放在膝盖上，手指轻轻描摹着老人的身影，嘴角噙着笑容。


    盯着画看了一会儿，她忍不住揉了揉自己泛红的眼睛。


    春阳记得她说过，以前她一直和奶奶住在一起，直到奶奶去世，才搬到她爸那边。


    她一定很想念奶奶。


    薛让也很了解她的这份心情。


    春阳没有打扰她，或许她正在回忆和奶奶美好的过去。


    春阳整理好书本，趴在课桌上，不知道外婆现在在干什么？


    前两天打视频电话，她正在二舅妈的早餐店里帮忙，声音听起来特别有中气。


    春阳担心会累到外婆，赵希兰却告诉她，与其让外婆一个人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