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占卜算出“天火同人”卦，深夜古巷救下醉酒的陆昭宁


    修复日志2027.6.1803:14


    螭龙玉佩经过X射线的荧光检测，结果显示：存在纳米级钴蓝颜料（这抹诞生于2045年的颜色，不该出现在南宋遗物上。）


    沈清墨在实验室电子显微镜前，直起身来，实验室里的冷光投影在身上的白大褂的肩头。


    她手中捧起玉佩，随后将其浸入到普洱茶汤之中。瞬间，褐红色的茶液突然开始顺时针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形成了《周易》卦中“天火同人”的爻象。


    卦辞浮现在雾气镜面：“天火同人，君子以类族辨物。”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乌鸦振翅的声音，她所在的楼层是十三楼，竟然有一片玄色的羽毛粘在玻璃外侧。


    不经意间，她瞳孔微微一缩，瞥见了对面写字楼的天台闪过一道诡异的红光。沈清墨瞬间就意识到，那是狙击枪瞄准镜的反光。


    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陌生的号码发来一张胡雪岩故居的3D扫描图，朱红色的“仁德堂”匾额，标注出了血迹形态分析数据：与玉佩血样的匹配度竟然高达99.8%。


    沈清墨心想：“这个陌生号码会是谁的发来的？？难道是她…”


    “沈老师还没睡？”


    值班的保安老张，例行巡逻，出现在门口，用手中电筒的光束，扫过了她的颈间。


    老张微微皱起眉头，“您现在的脸色比上个月博物馆送来修复的那件邢窑白瓷还要苍白……”


    一阵尖锐的玻璃爆裂声打断了老张的话。


    沈清墨警觉的旋身，将手中的玉佩使压进一旁的超声波清洗机里。与此同时，将手中二十枚茶针射出，钉住了那些破窗而入的机械蝙蝠。


    蝙蝠带电的金属翅膀在玻璃窗上抽搐，复眼里闪硕着和之前推车工人颈后相同的双头蛇纹章。


    老张一脸慌张，手中紧握着的橡胶警棍“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沈清墨眼神直直地看着从蝙蝠口中掉出的翡翠耳环—正是母亲上周强行为她戴上的"本命年辟邪物"。


    “告诉监控室，我要调用今晚所有……”沈清墨突然顿住，清洗机里的普洱茶汤正在沸腾。


    玉佩表面，却已然浮起了一幅三维地图。


    地图之中，有一个闪烁的红点，正在向河坊街的位置移动着。


    沈清墨察觉不对，那可能是陆昭宁的移动地图，立刻朝着三维地图中的闪烁的红点跑去。


    子时三刻，她紧握罗盘，站在南宋御街遗址。


    脚下踩着的青石板，缝隙中缓缓渗出八百年前的糯米灰浆气息，周边商铺的卷帘门上贴着朱砂符咒，在雨中晕染成了血红色。


    沈清墨手中的罗盘指针开始逆时针旋转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陆昭宁的笑声。


    墨绿色的旗袍在巷口映入眼帘，陆昭宁歪斜着身子靠在砖墙上，面容在昏暗不清的光线中显得模糊，腕间的蛇形银镯叮当作响。


    而此时，五个黑影正悄无声息地向她们逼近过来，为首者手中拿着天目盏，闪着诡谲的光。


    “……这茶器年份不对。”


    陆昭宁晃着手中的酒瓶，脚步显然已经有些踉踉跄跄。


    她的指尖还带着几分醉意，止不住的颤动，点在那人胸口，眼睛里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建窑釉的金属析出物应该呈现……呈现……”


    酒精让她的思维变得迟缓，到了嘴边的的却怎么也说不完整。


    突然，她身体向前栽倒。沈清墨赶忙伸手将她扶住。


    瞬间，陆昭宁后颈的朱砂痣擦过对方冰凉的耳垂，不经意间的触碰仿佛带起了一丝电流。


    神秘的黑影们，突然发出了高频次的声波。


    沈清墨手中的罗盘盖子猛地弹开。反射出一道月光。


    而在另一边，黑影手持的天目盏，在月光的冲击下碎裂。


    刹那，一片蓝色的光斑出在墙面之上，投射出一幅星图。


    沈清墨很快就认出这是嘉泰元年临安府的地下河道图。


    "沈老师来得真及时啊。”


    陆昭宁的呼吸带着铁锈味，指尖在她掌心划出摩斯密码：“这里有纳米机器人”。


    陆昭宁的衣襟，血渍晕染开来，心口皮肤浮现出电子纹路—那是皮下追踪器的启动信号。


    沈清墨展开湘妃竹扇，准备应战。


    黑影们露出改良版的诸葛连弩，而陆昭宁立马扯开旗袍的高领盘扣，拽出贴身佩戴的鎏金球型香囊——这正是故宫失窃的南宋“被中香炉”。


    “我就赌你们老板舍不舍得这个。”


    陆昭宁将香炉抛向空中，三支弩箭立马急转方向。


    沈清墨趁机甩出茶针，那硝酸银的针尖刺入青石板，因电解反应产生雾气，瞬间将巷道笼罩。


    陆昭宁用伞剑，在雾气里划过。


    沈清墨听见利刃入肉，紧接着，便是庞然大物轰然倒下。


    雨滴稀稀拉拉的落了下来，将这雾气浇散。


    眼前的景象清晰起来：五个袭击者被伞骨的纳米丝牢牢地捆成星宿阵型。


    沈清墨目光扫过眼前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这是朱雀七宿。”


    用鞋尖拨动着昏迷者的头“还少了个张月鹿。”


    说时迟那时快，她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手，茶针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传来一阵瓦片碎裂声响。


    一个黑影一闪，偷袭者捂着血流的右眼，狼狈地向后逃去，遗落下一个箭矢，上面刻着“天雄军制”的篆文。


    陆昭宁软绵绵地朝着沈清墨倒下。沈清墨下意识地伸手去扶住她，察觉到她体温高得极为反常。


    沈清墨心中一惊，眉头紧紧皱起，目光开始在陆昭宁身上搜寻起来。在陆昭宁的后腰处，摸到了一个微型注射器。


    残留液体检测显示，这是东莨菪碱混合纳米定位剂—正是三小时前出现在她实验台上的新样本。


    “这个新样本应该在实验室里保管，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注射器里，还注射到了陆昭宁的身体里呢？”。沈清墨心中疑惑。


    "送我回家…或者带我去你那儿”


    陆昭宁用唇擦过她颈动脉。


    指尖在沈清墨锁骨画出卦象。


    “同人卦的第六爻发动，出现变卦，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沈清墨的罗盘突然疯狂旋转起来。


    陆昭宁温热的气息突然扑近。紧接着，牙齿咬上了她的耳垂。前世的记忆如洪水涌来—


    身着银甲的女子在军帐中为她斟酒。


    “若少监大人能算明白明日的风向走势，本帅便许你...”


    营帐内烛火摇曳，突然，一阵轻微的异响打破了原有的平静的氛围。


    紧接着，一名手握淬毒暗器的刺客破帐而入。


    女将军反手将酒杯朝着刺客疾刺去，酒液在空中瞬间燃成一道火幕。


    此刻，巷口的车灯刺破了她的回忆。


    沈清墨看着怀中人湿润的眼睛。扯开她的旗袍下摆。


    在她白皙的大腿内侧，一个闪烁着微弱蓝光的电子纹身若隐若现，正在发送定位信号，倒计时显示还剩17分28秒。


    “你竟然给自己注射追踪剂？”


    沈清墨眼神中满是愤怒与质疑，猛地一下将陆昭宁用力按在砖墙之上。


    手中的折扇顺势抵住对方的咽喉，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咬着牙缝说道：“那些袭击者是你引来的。”


    陆昭宁笑得花枝乱颤，伞剑不知在何时已经悄然抵住了沈清墨的后心。


    眼神中带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神色。


    “沈老师啊，您不妨猜猜看，我为什么特意选择在胡庆余堂的隔壁这个地方来等您呢？”


    说完这话，舌尖舔去唇边的血渍。


    “您可知道啊，当年那个赫赫有名的红顶商人的藏药窖里面，可是有不少宝贝的呢，其中就有能让人说真话的好东西。”


    突然，一股浓烈的龙脑香气钻进沈清墨的鼻腔。


    她心中瞬间一惊，意识到这是胡雪岩故居防盗系统启动的前兆，整条巷道的青砖开始渗出桐油。


    沈清墨的眼神一凛，八百年前临安城巷战的记忆与眼前的现实重叠，看见箭矢从陆昭宁瞳孔深处射来。


    “坎六、震四、离九。”


    她抱着陆昭宁滚向排水口，伞剑钉入石壁。


    剧烈的爆炸轰然响起，汹涌的气浪肆虐而来。陆昭宁翻身，压住了沈清墨。


    沈清墨看见对方锁骨处浮现的电子星图，突然想起实验室里那组异常数据：玉佩中的纳米机器人需要活体磁场激活。


    “你在用自己的身体当培养皿。那…追踪器...”


    她反扣住陆昭宁，试图解开衣扣。


    陆昭宁咬破舌尖的血珠，沈清墨的太阳穴突跳起来。血液渗入她唇缝的刹那，看见无数记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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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岁的自己在祠堂罚跪时，窗外闪过的墨绿裙裾；


    十八岁收到匿名寄来的《营造法式》珍本；


    三天前展馆设计图被篡改的西北角方位...


    “现在明白了？”


    陆昭宁抹去唇间血丝，拽着她冲进突然开启的暗门。


    “从你接手法器修复项目开始，我们就在同个棋局里了。”


    暗室中央的九霄环佩琴正在自振。


    陆昭宁割破手腕将血滴在琴轸，第七根弦凭空浮现。


    沈清墨的罗盘指针垂直指向地面，她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幅永远不准的《禹迹图》。


    琴弦突然崩断。


    陆昭宁将染血的弦缠在她腕间：“八百年前你欠我的，该还了。”


    陆昭宁电子纹身在她的肌肤上明灭不定，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向她席卷而来，身体猛地一哆嗦，踉跄着扶住旁边的琴桌。


    “赤霄盟的定位脉冲...还剩九分十七秒。”


    她扯开旗袍高领，颈间电子星图闪烁。


    沈清墨的罗盘磁针突然吸附在琴轸青铜钉上，反手扣住陆昭宁命门穴。


    “跟我走，从胡庆余堂的药道出去。”


    胡雪岩故居地窖的药香裹着霉味扑面而来。


    沈清墨掀开紫檀药柜，取出犀角刮痧板和景泰蓝火罐。


    火罐扣在陆昭宁肩胛的“神堂穴”时，罐口突然浮现全息星图：这是用微雕技术刻在内壁的二十八宿定位码。


    “忍着。你的线粒体DNA正在重组。”


    沈清墨将纳米银针浸入泉水，水面倒映出出陆昭宁脊柱正在变异的基因链。


    银针刺入“至阳穴”，陆昭宁呕出黑血，沈清墨用簪尖挑起血渍，在《本草纲目》残页上译出“子时三刻，涌金门码头”。


    地窖暗门突然传来撬动声。


    陆昭宁的伞剑立马开始自动解体，十二节玉璜组成防御阵。


    沈清墨将玉佩按在她心口。


    “嘘…张月鹿来了。”陆昭宁突然咬住她耳垂。


    张月鹿从通风口撒入荧光磷粉，在她们头顶聚成北斗凶星投影。


    沈清墨用竹扇甩出茶针，击碎了墙角的茶壶，壶内蒸腾的雾气瞬间淹没追踪信号。


    陆昭宁瘫在拔步床上，指尖摩挲着沈清墨的罗盘。


    “少监大人可知，当年你为我刻的螭龙佩...”


    她突然开始剧烈咳嗽，血沫溅在床幔的苏绣百子图上。


    沈清墨扯开她染血的衬裙，露出大腿内侧的电子纹身，声音冷硬且带着质问。


    “所以你故意暴露行踪，就为让我看到这个？”


    纳米针头刺入“血海穴”，抽出肌肤之下的瘀血。


    陆昭宁沉沉睡去，沈清墨无意间发现她枕下的《营造法式》，残页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六岁那年被锁祠堂的雨夜，窗外确有个墨绿旗袍的身影。


    “天火同人”卦象解释：


    沈清墨使用茶汤占卜，得到“天火同人”卦。这卦象在易经中：代表人际关系和合作。


    暗示两人需要联手。


    九霄环佩琴的琴弦突然崩断，代表这并不是真正的第七根琴弦，在后面章节才会出现。


    名词解释


    1.东莨菪碱是一种有机物，一种莨菪烷型生物碱，存在于茄科植物中。可用于阻断副交感神经，也可用作中枢神经系统抑制剂。


    2.至阳穴：是督脉上的腧穴，具有利胆退黄、宽胸利膈等功效。在第7胸椎棘突下凹陷中，后正中线上。（中医穴位）


    3.神堂穴：在第五胸椎棘突下，后正中线旁开3寸。（中医穴位）


    主治：心悸、失眠、咳嗽、气喘、胸闷、肩痛、脊背强痛等


    4.苏绣：是江苏省苏州市民间传统美术，中国四大名绣之一。它起源于苏州，最早可追溯到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时期，2006年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通过使用双面三异绣和双面异色绣等技法，可以在同一块绣布上绣出两面不同图案、不同针法、不同色彩的作品。（感兴趣的宝子们可以去网上搜索了解一下苏绣，个人推荐代表作品《父亲》，《明眸》，《兰色的梦》…）


    5.刮痧板和火罐


    刮痧板：是中医刮痧疗法的常用工具，通过刮拭体表刺激腧穴经络，产生特殊物理刺激，达到活血化瘀、理筋通络等功效。


    火罐：也是中医理疗的常用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