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号观察室的门被强行锁死，陈老师没辙，只能掏出高强度冲击枪，轰了十几枪枪，才崩开玻璃墙，把俩人捞出来。


    匆匆把两个伤员送到医务室，又赶紧回去收拾残局。


    "这不可能！"医务老师把检测仪翻来覆去地看，"被异兽咬成这样，感染率居然是0%？！"


    医务老师不死心，又测了一遍。


    还是0%。


    这不科学！


    “莫非这只异兽身上兽毒含量比较少..."医务老师嘀咕一句，转头去看隔壁床的薛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


    整条右胳膊都快被撕下来了，白森森的骨头都露在外面，兽毒感染率直接飙到30%——超过50%可是会变异的啊！


    医务老师手忙脚乱地打抑制剂，心里直犯嘀咕：这是同一只异兽干的？这么区别对待的吗？


    ......


    校长办公室。


    高校长板着脸，语气严肃：“今天叫两位来，是为了解决一件非常恶劣的事件……”


    说到这，他特意顿了顿，特意看了杜满一眼，继续说。


    "……江黎同学在校期间故意破坏教学设备，造成重大损失……故意陷害同学被异兽咬伤，性质非常恶劣。"


    两个"故意"咬得格外重。


    杜满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才返校一天，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沙发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40来岁，脸色阴沉："解决？怎么解决？我儿子伤成那样！"


    高校长义正言辞："校方一定严肃处理。"


    这个祸害刚回来就让学校在军校考察组面前丢尽颜面，现在又捅出这么大娄子，绝不能留！


    杜满咬牙：“既然要查，就查得清清楚楚，谁也别放过！”


    江黎做事冲动了些，但绝不会无缘无故闹事。


    这事照理说该治安官管，可江黎身份特殊，是调查组保释的人。杜满在这儿，这烫手山芋自然砸他头上。


    杜满坚持要彻查，高校长只好把涉事的老师和学生都叫来问话。


    校长办公室门口，江黎扶着墙勉强站稳，失血过多的脸色苍白如纸。


    "最近过得还好吗？"温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黎抬头，扯了扯嘴角："...还行。”


    面前的女生，留着齐肩长发，气质温柔大方，看起来极为和善。


    "我和哥哥都很想你。"江心蕊声音温柔，眼神真诚，"本来打算过些日子去看你...没想到你提前保释出来了，真是太好了。"


    江黎身体里还残留着不少光点，就跟碳水吃多了犯困似的。她打了个哈欠："……哦，是吗？"


    江心蕊看着她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眼神暗了暗。


    办公室里江黎、江心蕊、陈老师、宋老师还有几个涉事学生都到齐了，除了薛方，他伤势太重，至今没醒。


    高校长敲了敲桌子："这事儿闹成这样，总得有个说法。通知不到位是谁的责任？"


    江心蕊大方承认："校长，本来是我负责通知的。但薛方突然说要帮我分担，我正好有事要忙，就交给他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江心蕊是班长，通知上课本来就是她份内的的事。


    现在课程取消却没通知到江黎，她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但落落大方的语气，明显赢得了众人的好感。


    江黎懒洋洋瞥了她一眼。


    这对兄妹还是如此“完美无瑕”。


    薛方他爸一听就炸了，一巴掌拍在桌上：“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一家的，你们姐妹合起伙来坑我儿子是吧？”


    江心蕊不慌不忙解释：“虽然我是江黎姐姐，但要是她做错了，我肯定不会包庇的。"她顿了顿，"我把通知的事交给薛方了，但毕竟是我的工作，就多留了个心眼......"


    说着，她瞥了江黎一眼："......偏偏这么巧，我正好看见薛方给江黎发通知。"


    这话一出来，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


    薛父大声嚷嚷："那还等什么？快把记录调出来看看！"


    这下人证有了，要是再在江黎光脑里找到已读通知，那就是铁证如山！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江黎手腕上。


    只见她不紧不慢地打开光脑，投影屏唰地亮在半空中，信息列表清清楚楚地显示着除了课表之外的另一条已读消息。


    薛父盯着那条消息，激动得手都在抖。


    陈老师却一脸懵逼——不对啊，江黎明明没接到通知，这消息哪来的？


    江黎手指一划，点开了那条信息。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因防护舱损坏，下午课程取消。——发件人：薛方"


    "果然是你！"薛父猛地站起来，又惊又怒地指着江黎。


    薛父狠狠喘了两口气，转头盯着高校长，眼神跟刀子似的："高校长，刚才你要查证据，现在查清楚了，铁证如山！"


    高校长干咳一声："既然事实清楚，那就按校规处理。江黎同学故意无视通知前往异兽馆，造成重大事故，学校绝不姑息，直接移交调查组......"


    薛父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


    陈老师和宋老师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不忍。这事要是真交给调查组，江黎不光要被开除，档案上还会留下污点。以后别说进军校了，就是找个像样的工作都难。


    陈老师忍不住上前："校长，她还是个孩子，未来还长......"


    "放屁！"薛父直接炸了，"年纪小就能无法无天了？犯错就要受罚！不然要调查组有什么用？"


    陈老师被怼得脸色难看。她总觉得这事蹊跷，处处透着古怪。


    这时，角落里突然传来个懒洋洋的声音："……没事，债多不压身。"


    众人这才发现，江黎不知什么时候窝在沙发角，那悠闲劲儿跟来看戏似的。


    陈老师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孩子之前因为偷窃进去过。这要再进去，可不就是"债多不压身"么？


    看着江黎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陈老师莫名安心了不少，笑了笑："好，老师相信你。"


    “就算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也绝不会撤案。”薛父恶狠狠地瞪着江黎。他儿子少了一条胳膊，这丫头却跟没事人一样！


    等进了监狱，他有的是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杜满在旁边直嘬牙花子。


    办这么多年案，他太清楚现在的情况对江黎多不利了。按联邦法律，保释期间再犯事，刑期直接翻倍，她怕是要把牢底坐穿。


    再看江黎那副半眯着眼的老神在在样，杜满后槽牙直痒痒，凑过去压低声音："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一直没吭声的江黎终于动了动，慢悠悠抬起眼皮："哦......我怀疑那条通知是假的。"


    杜满一愣。


    有这个可能，但他觉得希望渺茫。


    陈老师也直摇头。


    学校网络有专业团队维护，被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技术人员很快开始检测。


    江黎窝在沙发里，眼皮子直打架，差点就要睡过去了。


    没过多久，结果出来了。


    薛父急吼吼地问："怎么样？"


    检测人员："是真的..."


    薛父立马转头盯着高校长："校长，你都听见了吧？这事儿必须严惩！"


    高校长点点头："既然结果出来了，杜队你看这事儿..."


    杜满心里门儿清该怎么处理，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还真是江黎干的？


    她费这么大劲儿就为了整薛方？


    以江黎的脾气，想收拾人直接上门揍一顿不就完了？用得着绕这么大圈子？


    杜满正琢磨着呢，"叮咚——"光脑突然响了。


    他皱着眉头点开，当场就愣住了。转头一看，江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摆弄着光脑。


    是她发来的视频。


    杜满点开一看，眉头渐渐舒展开了，干脆直接外放——


    办公室里响起个带笑的女声："还有呢..."


    接着是个男的，咬牙切齿地喊："...你不是小偷！你不是小偷！你不是小偷！！！"


    喊完这句，那声音彻底崩了，鬼哭狼嚎地叫："是我！东西是我偷的！！！我才是小偷！！！"


    高校长和薛父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听清楚后面那杀猪似的叫声，脸色立马变了。


    坐在另一头的江心蕊听到这声音，眼神闪了闪。


    杜满"啪"地关掉视频，腰板挺得笔直："这事儿可得好好掰扯掰扯了。"


    他现在可有底气了："谁是小偷，必须查个明明白白。"


    在场的人，除了陈老师，都知道江黎偷东西那个案子。


    高校长清了清嗓子："人在着急的时候，什么胡话都可能说..."


    "我可不信那是胡话。"杜满一挑眉。视频里那个猪头被打得亲妈都认不出来，他看了半天才认出是丢东西那位。


    这下可热闹了。


    贼喊捉贼的戏码他见多了！


    不愧是333，这么快就查出来真相。连证据都搞到手了！


    薛父板着脸："杜队长，一事归一事。这事儿怎么处理？"


    是啊，杜满又犯愁了，偷东西的事儿先放一边，现在这事儿咋整？


    他脑子转得飞快，这事儿要是坐实了，最少得蹲十年大牢。


    杜满刚要开口，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校长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屋里人都吓了一跳。


    小胖子大摇大摆走进来，身后跟着俩西装革履的保镖，中间还押着个蔫头耷脑的家伙。


    小胖子进屋转了一圈，屁颠屁颠跑到江黎跟前，点头哈腰："姐你放心，人我给你逮来了！薛方那个混蛋，这次死定了！"


    小胖子接到江黎电话后，立马联系了陈老师。


    接着江黎又给他发了张截图——那条取消课程的短信通知，显示已读。


    江黎早就发现这条已读短信了！特意截图发给小胖子。


    小胖子一看就知道有猫腻，二话不说，直接动用家里关系去查。


    顺着IP地址摸过去，中间拐了好几个弯儿，费了点功夫，才把人揪出来。


    江心蕊皱眉头："学校的安全顾问没查出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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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胖子得意地哼了一声："障眼法罢了，对方手段挺高明，骗过了学校的安全网。不过还是被我逮着了，而且我查到对方账上最近有笔大额进账，打款人姓薛。"


    查这些东西可比小胖子说的麻烦多了！


    小胖子这回真是下了血本，找来了白沙星数一数二的黑客高手。可就算是这样，查对方账目的时候还是差点被阴了。


    那家伙是真够小心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小胖子这次铁了心要把他揪出来，钱跟流水似的往外花！


    现在好了，人证物证、转账记录全齐活了。


    江心蕊一看这架势，立马闭嘴不说话了。


    杜满翻着手里的证据，皮笑肉不笑。


    薛父脸色跟调色盘似的变来变去："校长，这点小事何必闹到调查组那儿去？学校内部解决不就得了..."


    杜满直接抬手打断："抱歉啊，这事儿调查组已经介入了。再说了，都牵扯到黑客入侵了，这可不是简单的校内纠纷。"


    薛父当场翻脸："姓杜的，你存心跟我们薛家过不去是吧？"


    杜满面不改色："我这是对得起身上这身制服。"


    "你！"薛父急眼了——他儿子前途可不能就这么毁了，"校长，薛方才多大？还没满十八呢！大好前程等着他，你忍心看他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高校长心里为难：要是没调查组插手，这事儿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可现在...


    薛父心里骂娘：这老狐狸，平时没少拿薛家好处，现在装哑巴了？


    突然有个声音慢悠悠飘过来："多大岁数犯错都得认，不然要调查组干嘛？"


    办公室里的人都一愣——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江黎抬起那张苍白的小脸，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没记错的话，这话是你说的？这才过去多久就忘了？"


    薛父脸憋得通红："你！"


    自己说过的话被原封不动怼回来，这感觉简直像吞了只苍蝇！


    杜满突然插话："提醒一下，现在想撤案只有一个办法——得受害人同意撤案。"


    薛父转头看向沙发上那个歪歪扭扭、快要睡着的江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硬挤出一丝笑："你跟我儿子好歹同班同学，就算关系一般，总有点同学情分在。你们是一个学校的，将来在社会上还能互相帮衬。你现在年纪小不懂，这世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何必把事情做绝呢？"


    这话听着像劝，实则暗含威胁，还带着股居高临下的说教味。


    江黎突然笑了，薛父眼睛一亮："你答应了？"


    江黎又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好谈的。就算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也绝不会撤案。"


    薛父："......"这特么不是老子刚才说的话吗？！


    刚才还是薛方当受害人，转眼功夫就换成江黎了。薛父说过的话，现在全成了打自己脸的耳光。


    薛父脸色精彩得跟霓虹灯似的，杜满都不忍心看——这脸打的，啪啪响啊！


    陈老师使劲掐自己大腿才没笑出声。看着薛父和高校长吃瘪的样子，简直不要太爽！


    薛父"噌"地站起来，恶狠狠瞪着江黎。


    "这事儿没完！"


    说完转身就要走。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等等。"


    薛父黑着脸回头，看见杜满那张圆脸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忘了跟你说，调查组已经去矿区了。麻烦你配合我们工作，暂时在这儿待会儿。"


    白沙星虽然偏，但盛产白矿，薛家是当地最大的矿主。这几年矿上"意外"死的人多得离谱，调查组早盯上他们了，就等着收网呢。


    薛父脸色"唰"地就变了："你说什么？！"


    "例行检查而已，别紧张嘛。"杜满看了眼通讯器，乐呵呵地补了句，"走吧薛老板，咱们换个地方聊聊？"


    ……


    薛方被退学了。


    不是普通的退学——是带着伤被警方直接带走调查的。


    紧接着，薛家的矿厂接连爆出安全事故、违规操作，一夜之间成了新闻头条。


    整个三中都在议论纷纷，有人说薛家要倒了，有人说薛方这次彻底完了。


    但江黎像个局外人。


    她只是觉得困，很困。


    体内的光点还在缓慢流动，像微醺的酒精，熏得她昏昏沉沉。


    果然，正版和盗版就是不一样——当初喝那黑色药水时，可没这么强烈的后劲。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慢吞吞地走进教室。


    然后，她发现自己的座位不见了。


    ——准确地说，是她的桌子被扔到了教室后面的垃圾堆旁，歪歪斜斜地倒在一堆废纸和饮料瓶里。


    江黎没动，只是盯着那片垃圾堆看了两秒，眼神淡淡的，像是思考，又像是单纯在发呆。


    但小胖子先炸了。


    小胖子怒气冲冲地冲过去，从垃圾堆里把江黎的桌子拽出来，擦干净上面的污渍。


    “你先坐这儿……”他转头，突然愣住，“等等，你书包呢？书呢？”


    江黎没说话，目光缓缓扫过教室。


    ——她的课本和书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