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春和景明(二)

作品:《冷宫扮猪吃虎的第五年

    第二日晚间,卢府的车队那边似乎有什么不对,有几个人神色紧张地跑来跑去,脚程也慢了下来。


    停车休整的时候,卢府参将朝苏家车队走了过来。


    他先行了礼,起身道:“劳烦问一下夫人这边,昨夜可曾有人丢了东西?”


    戚氏吓了一大跳,忙问:“贵府有东西丢了?是什么东西,值钱吗。”


    参将似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戚氏不由也急了,赶紧去吩咐禾娘子:“快,去看看咱们车后头箱子里的东西还在不在。”


    她可带了好些宝贝入京呢,有准备打赏给那边宅院下人笼络人心的银两,还有去京里跟官僚太太们往来的礼物,还有给她嫁到洛京官商家小姐妹们准备的翡翠镯子,要是都被偷了那可得了。


    等待期间,戚氏面露惧色道:“大人们虽不是官兵打扮,但明眼也看得出来不是好惹的,难不成那山匪见硬攻不成,竟晚上潜进来,行偷窃之事?”


    禾娘子回来了,俯身对马车内的戚氏摇头:“夫人,咱们并无物件遗失,箱子的锁都是好的。”


    戚氏长舒了一口气,却又见那参将脸色难看的很,她又赶紧敛了喜意,毕竟邻居丢了东西自己家却没丢,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实属不地道,她清了清嗓子,又去问禾娘子:“其他人呢,怎么不问问他们,看有没有谁少了东西。”


    禾娘子尴尬地道:“刚才已经都查看过了,都在呢。”


    卢府参将没再说别的话,他拱手作揖:“苏家没少东西便是好事,是小人鲁莽,打扰夫人了。”


    “不打扰不打扰,您也是好意。”戚氏笑着宽慰他道:“许是放在哪忘了,或者是落在那个角落里颠的找不见了,会出来的,我也时常丢些珠宝首饰,后头又在后院库房寻到了。”


    车队末尾的苏沫正睡完午觉醒来,见今日还没到日落时分马车就已经停下,不免觉得诧异,她掀开帘子朝外面看去:“前头是怎么了。”


    胡嬷嬷从自己带的包裹里清点一番,又去重新系外圈的绳子:“卢家似乎丢了什么东西,在找,刚才还派人过来问咱们呢。”


    青黛哼了一声道:“他们丢了东西,跑过来问我们做什么,难不成山匪转了性子只偷不杀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胡嬷嬷说:“那就不知道了。”


    她两光检查自己行囊的?苏沫奇怪道:“你们怎么不叫我起来,问我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胡嬷嬷轻飘飘地一瞥车内,很礼貌地说:“大小姐的包裹里只有几件旧衣和画本子,应该是不会丢的。”


    苏沫:“……”


    青黛在一旁笑弯了腰。


    第三日一下山踏上平原官道,卢府参将便前来向戚氏告辞,他的面色依旧很难看,不知到底丢了何物。


    禾娘子看着他策马远去的背影,思考半天:“我怎么感觉卢府的参将想跟咱们说什么,又不太好提的样子。”


    戚氏有些不悦,全忘了这一路是谁护送她的了:“能说什么,难不成觉得是咱们苏家的家丁偷了他的东西,要搜咱们的车?咱们苏家是缺这些银钱的人吗。”


    卢府的车马加快脚程朝前驶去,很快就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苏沫一直待在马车里,很少下车,这里前后左右都是苏府的人,一言一行都在监视下,没有自己的私密,躲在车里当缩头乌龟最安全。


    躺在软垫上什么都不用做,苏沫只能呆傻着看着车顶。晃晃悠悠间,她突然觉得,能有一个人和自己共用一个身体居然也是件幸事了。


    至少她有了一个能诉说的人,这个人对她的生活十分相熟,什么都能毫无顾忌的告诉他。


    至少他可以替替她,让她不会从始至终都独自待在马车内黯自神伤。


    至少她夜晚还能睡在从小住的大殿里,包裹着锦帐里熟悉的气息入眠,让她能在陌生压抑的环境过后,得到一夜喘息。


    苏沫抬手擦了擦眼睛,虽然没摸到眼泪,但每次醒来还是觉得很感动。


    想着在距离遥不可及的殿宇内,颜暮此时正走到窗前将目光高扬投向远方,等着她的到来,苏沫心里更有了些暖意。


    她轻手抚着自己日渐长大的胸口处,突然觉得那个地方像是有两朵被素帛裹着的梅苞,仿佛和她的心一样,在暗夜中悄然开花。


    白日在车内待着甚是烦闷,某日晚上,苏沫又按耐不住,留了信关心颜暮,问他晚上在马车里睡不睡的惯。


    被硬邦邦的胸口折磨了好多天的颜暮很是烦躁,他说,“闲的无聊别找朕。”


    苏沫:“……”


    她白天真是无聊到脑子抽了,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旖旎的场景。


    是她的错觉,其实咱们的陛下依旧冷漠,依旧绝情,依旧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孤家寡人。


    苏沫骂骂咧咧。


    还以为共患难一次,颜暮会对她耐心一点呢!


    等等,她刚才骂出的嗓音怎么好像变得粗了一些?


    她不会变成德海了吧!苏沫吓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服饰。


    吓死,还是这件熟悉的龙袍。


    她心虚地左看右看,大殿内如往常一样只有自己在,又稍稍放下了心。


    苏沫张了张嘴,试着又发出两个音节,谁知她没听错,这声音的确很嘶哑,有些低沉,不似以往的清冽。


    奇怪,颜暮白日是受了风寒吗,嗓子发炎啦?苏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并不疼啊,也不难受。不对,她突然在一处停下了手。


    嗓子这里……怎么突然鼓起了一个小硬块,硬邦邦的,还很硌手。


    颜暮以前好像是没有的,颜暮这里和她的身体一样平坦来着。不过苏沫自从最近发现自己胸口处有些不一样后,她问了胡嬷嬷,说怎么胀胀鼓鼓的很难受,胡嬷嬷说女子发育都会是这样,以后还会有别的变化,可颜暮的身体怎么也有变化呀。


    难道是互换身体的副作用,连带着颜暮也……苏沫一紧张就吞咽了一下,咦,它怎么还会上下滚动的,这跟自己胸前的鼓包完全不一样。


    啊,颜暮难道什么时候被人下了慢性毒,把嗓子都毒肿了?


    苏沫瞬间一个激灵,她不敢再拖延,连忙叫外头值守的小内侍将德海公公叫了进来。


    德海此时正在直房里换衣裳准备就寝,一听陛下传召,忙又穿好衣服快步往承明殿赶去。


    陛下很少在夜里唤他,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让他早些回去休息,不用候在殿内伺候,今夜突然召他回去,难道是出什么大事了!


    德海一进寝殿门,便见御座上的少年天子神情不对地捂着自己脖子,对自己道:“快,德海,替朕传太医。”


    德海吓了一大跳,忙挥了挥浮尘,让门外的小内侍跑去太医署传召,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紧张地问道:“陛下是哪里不舒服吗。”


    苏沫面色难看地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德海更紧张了:“陛下嗓子疼?”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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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沫摇头,又试着张嘴啊了两声:“公公没发现朕的声音都变了吗。”


    德海一脸问号,须臾片刻便反应了过来。


    虽说太监是阉人,那也只是没了下头,喉咙上头的东西可没割掉,不过没了那东西,声音也会受影响,细细尖尖的。但德海当时净身的比较晚,那会已发育了声带,故而比现在的小太监声音低沉得多,他岂能不懂陛下也是到了要发育的年龄。


    德海哭笑不得,又有些欣慰道:“陛下并非生病,更不是中毒,陛下这是……要长大成人了。”


    长大成人?苏沫一头雾水,女子十五及笄可行成婚礼,但男子不是二十弱冠才成年吗。


    德海笑眯眯地道:“陛下,等您真正行成年礼的时候,那些地方才是最成熟的样子。”德海公公的笑容里还带着一些诡异的弧度,配上他那怪模怪样的语调,任谁见了都觉得耳朵凉飕飕的。


    苏沫一本正经地道:“哦,也就是说,这是每个男子必会经历的。”


    德海依旧笑而不语。


    殿外,太医已经背着药箱匆匆而来,头上跑的全是汗。


    苏沫:“……”现在让他回去还来得及吗。


    不过人家来都来了,德海公公还是劝陛下让太医给把个平安脉。


    近来陛下明明睡得很早,但白日里精神总是萎靡不振的,似乎要把这辈子的觉都补过来,德海总感觉陛下怕不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但自己却感觉不到。他不敢明着劝,今日陛下主动宣了太医,倒是个好机会借此一看。


    那边太医何怀英行完礼,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磨蹭到了陛下身边。


    何怀英这是第一次为陛下问诊,心中慌乱无比。


    他的头上早已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汗水,这一路上是跑出来的热汗,这会多是吓出来的冷汗。他只是正常值个夜,怎么就遇到了陛下深夜召见呢。以往陛下的病可一直都是院长大人看的,他不会诊出什么陛下身体的密辛,完事之后要杀人灭口吧。


    太祖爷身上的诅咒传言弄得人尽皆知,陛下这会怕不是也……何怀英手抖的跟筛子一样,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念叨着望闻问切,首先要望,何怀英无意识地一抬头,便瞧见陛下正皱着眉看着他。


    怎…怎滴了!陛下难道是嫌他医术不精,不愿他碰尊贵的龙体吗。


    何怀英正要下跪请罪,却见陛下略带嫌弃地指了指他的额头:“你好多汗,臭死了,快擦一擦。”


    哦…陛下的确是嫌弃他,不愿让他碰尊贵的龙体。


    一旁的小内侍忙眼尖地递了个帕子过来给何怀英。


    还好还好,陛下今日心情似乎不错,竟没治他个御前失仪之罪,何怀英胆战心惊地用帕子擦了擦额头,才开始正式把脉。


    一摸脉象,他顿觉陛下身体倍儿棒,就是火气有点大。


    何怀英谨慎地谴着用词,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陛下龙体安康,这声线沙哑对身体并无害处,但近日还是当注意作息规律,饮食上也要以清淡为主,等变声期过了,嗓音自会恢复。”他在心中默默补充了句,最重要的是,切勿动怒。


    但他不敢说出来,他怕陛下真的动怒,把他当场给拖出去咔嚓了。


    何太医走后,德海耷拉着老脸,拉的快跟马脸一样长了:“陛下,您不会晚上又偷偷溜出宫去,在那马路牙子上睡的觉吧。”


    那可不嘛,何止马路牙子,是山路牙子。


    苏沫:“……朕说不是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