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作品:《阿姐

    藕香园。


    夤夜漫漫,屋中灯火辉煌,宛如白昼。


    薛玉棠心有余悸,坐在软榻角落,放在膝上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泛红的眼睛空洞无神。


    顾如璋取来药箱,在榻边坐下,伸手轻抚女子清瘦的肩膀,“无事了,已然安全回府。”


    他拉过薛玉棠的手,皓腕被磨破了,可见皮肉,一圈红痕越发刺眼。


    顾如璋沉眸,脸色越发阴鸷,却在她面前极力克制着,低头轻吹手腕的伤,察觉到女子缩手,他大力握住,骨节分明的长指将柔荑尽数拢在掌心。


    强势,霸道,不容拒绝。


    薛玉棠呼吸微凝,感觉他似乎变了。


    吹落伤口的凉气逐渐灼热,男人的唇近乎贴着手腕,像是在舔舐伤口。


    薛玉棠吓一跳,咿呀出声,顾如璋紧握她的手抬眸,瞳仁里印着摇曳的烛火,脸颊的血迹干涸暗红,问她道:“很疼吗?”


    顾如璋扫了眼药箱,拿出止血化淤的药瓶,欲给她上药。


    薛玉棠心惊,内心莫名生出抗拒,说不出话,只扬起下颌看向榻边的素琴。


    顾如璋顺着视线看去,“想要她来上药?”


    薛玉棠重重点头,另一只没被男人紧握的手朝他的脸颊、受伤的手臂指了指,比划一番。


    她曾经失语过,学过些手势。


    顾如璋会意,“让我快去处理身上的伤,这里交给素琴?”


    薛玉棠点头,湿漉漉的眼亮了几分,宛如林间小鹿。


    顾如璋明了,却沉声命素琴出去,低头兀自将药瓶打开,拉过薛玉棠的手,洒了药粉在皓腕伤口。


    伤口火|辣辣疼,薛玉棠咬唇,泪花在眼眶打转,捏紧男人的手,他低头轻吹,痛意逐渐减轻。


    两只手的手腕都上了药,用柔软的锦布包扎,顾如璋拿着长颈药瓶,转眸看向裙裾下的双脚,沉沉的影子投下,挡了大半光线。


    薛玉棠摇摇头,柔荑抓紧襦裙,下意识将脚缩回裙裾藏住。


    “素琴不懂医,也不知是否伤到了脚踝骨头,我怎可放心让她来上药。”


    他说着,已然在榻边蹲身,长指撩开裙裾,夜风裹着男人清冽的气息袭来,薛玉棠轻颤,他掌托着绣鞋后跟,帮她将鞋脱掉,白绫袜收口处已被血染红,粘连脚踝皮肉。


    顾如璋将她的脚轻放在膝上,掌握着足跟,抬眸看她。


    烛火摇曳,勾勒出两道身影。


    “会疼,忍着些。”顾如璋蓦地环住她的腰,一股大力将薛玉棠推向他健硕的胸膛,下颌抵着宽阔的肩膀,耳畔传来男人低醇的嗓音,“再咬下去,唇都要破了,受不住了就咬肩膀。”


    干涸的血凝着白绫袜,顾如璋指腹捻着湿热锦帕,一点点擦拭,薛玉棠起初还能忍着痛意,渐渐地踩着他膝的足,脚趾用力蜷曲,白绫袜脱下的瞬间,还是没忍住,咬上了他的肩。


    顾如璋呼吸渐沉,逐渐紊乱。


    这次是在她清醒时,大掌紧握玉足,宛如珍宝般轻放在膝上。


    清理干净脚踝的血迹,上药。


    她很疼,顾如璋肩膀上的痛感明显加深,不知不觉间薛玉棠攥紧他的衣裳,贴近着他。


    顾如璋眼梢微扬,隐在烛光下的唇笑意浅浅。


    包扎完后,顾如璋没急着离开,横抱起薛玉棠靠着软榻,看着目光闪躲的女子,他眼眸一暗。


    灼热的手指握住伤口上方的小腿,大抵是心底的劣性,他就想让她看着,再逼着她一点点亲手撕开他的伪装。


    薛玉棠惶惶不安,嘴里咿呀发声,有些害怕地去推他的手。


    “别乱动。”顾如璋嗓音低沉,紧握女子柔软白腻的小腿,指压着软肉,带向他的腰腹。


    小巧圆润的脚趾擦过鎏金蹀躞,薛玉棠轻颤,心跳如擂,耳根红热。


    “只是皮外伤,没伤及腿上筋骨,近段时间伤口勿沾水。”


    顾如璋说道,松开大掌,薛玉棠羞窘地忙将双脚缩回裙下,扯着裙裾盖得严严实实,哪有这样检查伤势的。


    他们都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事事没个避讳。


    小腿好似被火苗灼烧,紧得发疼,宛如他的掌还握着。


    叩门声响起,侍卫通传,“将军,姜大夫来了。”


    “传!”


    顾如璋血色衣袍一撩,坐向榻边方凳。


    姜柔拎着医箱入屋,远比她预想中要好,被掳走的女子看起来没受重伤。


    顾如璋道:“她无法说话。”


    薛玉棠比划一番,做了个仰头吞药的动作。


    姜柔会意,将医箱放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喉咙,安慰道:“薛姑娘无须担心,失语只是暂时的,我开些药服用,很快就恢复了。”


    姜柔仔细给薛玉棠检查一番,除了手脚的皮外伤,并无大碍,想来是救援及时,挽回了一条性命。


    薛玉棠拉着姜柔的手,又指了指顾如璋左肩的伤。


    姜柔轻轻一笑,“姑娘莫急,我这就去给将军看看。”


    薛玉棠抿唇,他伤得重,都吐血了,回程的路上又策马疾行,怎么着也比她需要大夫。


    本以为顾如璋会出去,哪曾想他不动如山,在榻边就将衣裳半脱,露出受伤的半边臂膀,薛玉棠背过去避开他的身子。


    姜柔翻动医箱,处理伤口时问道:“顾将军,冯甸如何了?”


    她已经二十多年没见过此人,为数不多的师门情分早在他作恶时,消失殆尽。


    “逃了。”


    顾如璋简简单单回了两字。


    姜柔沉默着上药,半晌后又道:“他心气傲,一心想证明诡方异术也可救人,此番失败,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近日城内需多加派人手。”


    薛玉棠低头看着包扎的手腕,若有所思,闭上眼睛回忆那人的相貌,一幕幕可怖的场景略过,吓得她睁开了眼。


    姜柔离开已是深夜,顾如璋横抱起蜷缩的女子,将她放到床上,闻声道:“寝屋外有护卫看守,不会再有歹人,安心歇息。”


    薛玉棠点点头,伸手拉住他离开的衣角,指了指外面。


    男人似乎不解,驻足床边看她。


    薛玉棠无奈只好拉过他的手,在掌心一笔一划写字。


    指腹划过,酥痒却传到心房,顾如璋喉结滑动,呼吸又乱了。


    良久,她也只落下三个字罢了。


    【素琴陪】


    经历惊心动魄的一幕,哪有不害怕的,顾如璋默了良久,架不住那双泛红的眼眸投来的期待,顺了她的意。


    薛玉棠心有余悸,便没将罗帐撩下,就着明亮的烛火,在素琴的陪守下入睡,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满脑子都是恐怖的渊谷。


    寝居一室通明。


    牢中的油灯灭了又燃,凄惨叫声不绝于耳。


    长夜漫漫,晨光熹微,一身戾气的顾如璋踏出审问间,衣袍染了血迹。


    *


    碎金明光倾洒在平静的湖面,水面波光粼粼,春风拂过,泛起圈圈涟漪。


    御花园里,君臣三人走在绿荫石道上,两排宿卫军紧随其后。


    昨夜京中闹出那么大动静,又是执金吾,又是骁骑卫,楚宣帝岂能不知,却甚是意外不对付的二人会联手,“难得你二人能心平气和相处,联手起来办事,成效显著。”


    谢铮扬了顾如璋一眼,“徼循京师,禁备盗贼,乃执金吾职责所在,更何况人命大于天,私人小怨不值一提。那叫冯甸的男子杀害京中少女,手段残忍,臣已加派人手,尽快将一干人等捉拿归案!”


    顾如璋道:“禀陛下,死士手臂皆有青鸾纹,此事与翊王余孽脱不了干系。”


    楚宣帝驻足,看向泛着漪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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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面,“二十三年了,竟不料余孽尚在,这些年光阴,若是个婴孩,都长成你们这般年纪了。”


    楚宣帝最不愿提及的,便是那年的夺位,因为此战过后突厥趁机攻打西北边境,他的挚友谢淮旌出征平定,却战死沙场。


    楚宣帝背手,指腹摩挲,“顾卿,后日准备的事情如何了?”


    顾如璋:“只欠东风。”


    以冷月刀为饵,引余孽夺取,再顺藤摸瓜。


    “朕相信这次,顾卿不会让朕失望。”楚宣帝拍拍顾如璋的肩,看眼后面的谢铮,道:“你们身上的伤,传御医来看看。”


    *


    夜色阒静,沈府正房里气氛凝重。


    御史大夫沈世宗怒容满面,手一扬,借据如雪花般纷纷飘落,纸张刮过李夫人低垂的脸颊,似刀割锋利,她陡然一颤。


    “诏禁命官取息钱,私放钱贷过百贯者,笞四十,枷号三日;过千贯者,没家财,徒三年;过万贯者,流千里。”


    沈世宗痛心疾首,“夫人糊涂啊!整个沈家都会受牵连!”


    李夫人积压的怒火因这话点燃,炸毛般抬头看向丈夫,“那年我娘家出事,若非夫君不许接济,我又岂会碰钱贷?”


    将钱贷还清后,她方觉这是个来财之道,便开始以陪嫁丫鬟的名义放钱贷,这些年小心谨慎,竟不想还是被发现了。


    “李家犯了事,玷污了您沈家金贵的名声。若今日面对的是那裴氏,夫君还会痛斥?!”


    沈世宗皱眉,厉眼看去,“夫人慎言!”


    李夫人自嘲一笑,“你就是还没忘记她!否则也不会初一去宣义坊!”


    “我看你是癔症了!”沈世宗懒得与她掰扯,拂袖离开,“此事我自会解决,索性发现的时间早,尚未酿成大祸,明日起你去庄子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半步!”


    李夫人望着那冷漠绝情的背影,笑道:“自会解决?试问御史大人可会秉公处理?你就是个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道貌岸然,行若犬彘!”


    沈世宗回头,冷睨一眼,“这都是为了沈氏一族,你根本不会懂!”


    圆月高悬,屋顶躺卧的男人慵懒地眯着眼,将一枚铜钱抛出,又接住,听着激烈的争执,唇角勾勒出意味深长的笑。


    黑影跃过沈府屋脊,顾如璋的身影消失在浓黑夜色中。


    *


    月光粼粼,熏香袅袅。


    床头烛火微弱,映着女子恬静的睡颜,顾如璋坐在床畔,看着伸出锦被的一截玉足,眼眸逐渐暗沉。


    他伸手,握住缠了锦布的纤细脚踝,放在膝上,小巧浑圆的脚趾抵着腰间革带。


    似乎还不够,有朝一日,她的趾会勾住革带,慢慢解开。


    雪白纤细的小腿落了宽大的手,修长的五指收拢,逐渐握紧。


    顾如璋垂眸看着盈出手掌的软肉,幽深双眸里毫不掩饰偏执炙热的欲念。


    听说下午他不在时,谢铮来府中找她,还带了治伤祛疤的药膏。


    她失语比划着,两人有说有笑,她还吃了谢铮送的牡丹酥。


    找谁不好,偏偏是谢铮!


    偏偏是!


    顾如璋低头,齿咬住女子的小腿,吮吸腿间软肉,从一开始的轻咬慢吮,逐渐加大力道,似要将她都融入骨血。


    睡梦中的女子轻颤,小腿动了动,却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细碎的娇|吟宛如一根柔软的羽毛,霎时点燃压制的焰火。


    顾如璋握住偏离膝上的小腿,毫不犹豫地再次咬上雪白的小腿。


    吸允着,辗转着,轻轻地啃咬,最后还是失控了。


    在娇嫩的肌肤留下他的齿痕。


    顾如璋指腹摩挲独属于他的齿印,抬眸看向床头,此刻她醒来看见,会如何?


    摩挲齿印的手,骤然加重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