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6月10日，与7月10日。


    得亏那首歌足够动听，林谙才完全没发现端倪。


    倒是苦了沈溪，好不容易跟上步伐，最终却成功被关在了门外。


    沈溪：“？”


    敢耍老子。


    这边两人进屋后商量洗漱的事。


    林谙：“你要不要先洗？”


    段书予心想，我哪敢洗，除非我不想活了。


    “你先洗吧。”她佯装不紧不慢的模样坐沙发上，手里捏了个苹果，“我想吃个苹果再刷牙。”


    林谙看她一眼，没有怀疑，“那我先。”


    那边趿着拖鞋进了卫生间，这边段书予瞬间弹跳起来，透过窗户往外探。


    栅栏外，沈溪原地蹦了三下，像一只地鼠。


    段书予比了个“OK”的手势，确定林谙在卫生间没错，开始行动......


    做贼似的打开门，疯狂对对方比手势，唇语：“快快快！！”


    沈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栅栏！栅栏！我跳不进来！”


    段书予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门闩一抽，逮着沈溪就往里冲。


    “别出声啊，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明白！”


    两人在门前顿足，段书予叮嘱她：“进去之后，鞋子脱了拎手上，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右边的房间里去。”


    沈溪傻笑：“不是，怎么有一种偷情的感觉……”


    “别贫，快！”段书予打开门，推了一把沈溪，沈溪快速脱鞋，随即屁股扭扭往房间那边冲过去了。


    与此同时，卫生间里的林谙听到声响。


    她打开门，不过只是三五秒的时间，段书予已经在门口，半截身子倚在门框上，脚有一个往里面踢的动作。


    林谙：“？？？你怎么了？”


    看着被一脚飞踹进房间的人，段书予脸不红心不跳，“站了一天不舒服，拉伸一下。”


    “喔。”林谙不理解但尊重，一本正经问：“对了，我突然想起你那个朋友。”


    心跳拉上弦——


    段书予吸了一口气，好在心理素质还算过关。


    “怎么了？”


    “她晚上住哪？”林谙纯粹是突然想起，好奇一问，没想到问到点子上。


    段书予直视林谙的眼睛，却探不出端倪，也许只是问问。


    “她会去找俐偲的啊。”


    “但寓配区晚上不上班。”林谙认真道。


    “那不太清楚了。”糊弄过去：“她应该有自己的去处吧？”


    比如说我们家……比如说她现在就躺我床上。


    “没事，就问问。”林谙再次进了卫生间……


    *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睡这么硬的床！”


    沈溪躺在没有软垫的床上翻了一圈，骨头硌得慌。


    “所以到现在你还只关心床软不软吗？”


    段书予双手抱胸看着她，我的朋友，有你这心态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沈溪趴在床上，看着段书予，“我还有别的办法吗？既来之则安之！”


    段书予心中依旧是一团迷雾。


    凭心而论，她当然希望沈溪陪着她，毕竟她在这个世界也是无所依靠。


    可似乎也有隐患，万一沈溪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她坐在沈溪旁边，了解来龙去脉：“我们再捋捋呢？”


    “来吧。”


    “你说你去找我？然后发现我的卧室有个洞，然后你去碰了那个洞，所以你就到这里来了？”


    “对。”沈溪一板一眼道：“洞很小，但有吸力。人一进去脑袋就嗡嗡的，一直往下坠，什么都看不见！”


    这感觉倒是和段书予当时很像。


    段书予：“我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就算了，你怎么也会……”


    “我也很纳闷啊。”沈溪愁眉苦脸：“而且我下周要和网友见面，回不去就有点......”


    “这是重点吗？！”段书予真想抡她一拳。


    谈话间，无意听到震动声响，很快发现声源来自枕头下面。


    想起昨晚将那枚硬币压在下面，段书予将枕头掀开，未等她开口，硬币倒是先说话了：


    “什么！”老干妈开场震惊：“你们刚刚说什么？？”


    见了鬼！硬币居然会说话！沈溪吓得双唇翕张，圆圆的口字能望到她的喉咙里，深不见底。


    硬币飞起，飞到沈溪面前停下，悬浮着，质问的语气：“你说你从她卧室里的洞掉下来了？”


    沈溪：“你在和我说话吗？”


    硬币：“你觉得我没在和你说话吗？”


    沈溪一把抓住硬币，“哈，你会飞！还会说话！好可爱啊！”


    “放开我！”硬币狠狠挣脱了一下，咻的从沈溪指缝逃离，“认真和你说话呢！你从哪里掉下来的！”


    段书予隐隐约约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事，看这硬币激动得……


    “她房间里有个洞，我抠了一下，掉下来了。”沈溪手指比划了一个圈，“就这么大！”凑到硬币面前，恍然大悟：“喔，好像和你一样大！”


    听起来硬币很懊恼：“完蛋了！俐偲大人会杀了我的！”说着居然悬空转了几圈，飞到天花板又落下来，然后在段书予身边绕啊绕：“主人，我要离开一会儿！”


    段书予这回是真的见怪不怪了。


    但走是不可能让它走的，段书予思索片刻，问它：“你能先把她送回去吗？”


    硬币不假思索：“我做不到！”


    沈溪当即站起身来，“那还有什么办法？”


    硬币：“都不是同一个空间，我怎么送你回去？”它又飞到沈溪耳朵边，一字一句说：“而且，你是没有权限的外来人员，如果俐偲大人发现你的话，恐怕你会被驱逐出去的。”


    沈溪：“啊？你的意思是我狗命不保吗？我年纪轻轻无不良嗜好，我招谁惹谁了？”


    段书予心沉了一下，果然如她所想。


    硬币：“等旅途结束，你也许可以和主人一起回去，这是唯一的办法。但是呢，得下下下下次了。”它一共说了四个“下”，随即又补充道：“如果你们运气好的话。”


    “能说人话吗？”沈溪一头雾水，“什么下下下下一次，你结巴吗？”


    “下下下下一次，就是——”它居然故意停顿了一下，对着段书予闪烁：“也许是6月10号，也许是7月10号。”


    段书予皱眉，“这些日子是？”


    硬币激昂地闪烁着：“这是该年度的月圆之时！”


    月圆之时？


    段书予脑袋嗡的一下，她想起3月14日，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确实月亮很圆。也是那一晚，她进行了时空穿越。


    其实她早就想过，原本硬币在家里放了很久都没反应，却恰巧在月圆之时起了作用。


    所以，投掷硬币和月亮有关是吗？


    “主人，真的不能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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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搁了，我必须去把时空大门合上，如果再有入侵者，俐偲大人会把我劈成两半的！”


    硬币说着就要往窗外飞，段书予先它一步，快速将窗户合上。


    “那她怎么办？”段书予指向沈溪，“告诉我解决办法你再走。”


    硬币原地转圈，发出嗡嗡的声音，明显非常焦灼。


    “老干妈。”段书予声线变得冰冷，故意向对方施压：“时空大门的问题，应该是属于你的责任吧？既然我的朋友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那也算你的过失？”


    “你凶我！”听起来倒是非常伤心呢，可还是乖顺道：“我不会推卸责任！你先把她藏起来吧，等我回来再给你们想办法。”


    “放人家走吧。”沈溪倒在床上，长舒一口气，“何必为难一个钢镚呢？”


    硬币破口大骂：“我才不是钢镚！我是伟大的时空引路之神！而你！愚蠢的人类！”


    啪嗒——


    段书予打开窗户。


    “快去吧，早点回家。”


    “谢谢主人，昨晚你骂我畜牲这事，暂且一笔勾销吧。”老干妈在段书予身边飞了一圈，在段书予脸颊轻轻点了一下，仿佛是一个和解的触碰。而后，它快速飞向窗外的天空，很快在黑夜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段书予凝视着黑夜，半晌合上窗户，转身对沈溪说：


    “溪，如果你回不去的话。”段书予不安地抿了抿唇，“有件事我必须现在就告诉你。”


    “嗯嗯，你说。”


    段书予走到她身旁坐下，缓缓道：“如果我可以回南城，我也不会回去的。”


    “啊？”沈溪瞬间坐起身来，“什么意思？”


    段书予垂下眼眸，思索片刻才说：“我要留在林谙所在的世界。”


    “可这是你能决定的吗？”沈溪心情也开始烦乱起来，“你确定你能一直待在这里？”


    “我也不清楚。”段书予却说：“但如果我回到南城，那我的生活将会没有意义。”


    等待她的是森冷的坟墓。


    一张遗像。


    空荡荡的房间。


    还有挥之不去的那个画面。


    沈溪欲言又欲。


    段书予知道她想说什么。


    于是，她替沈溪说了：“可回不到南城，你怎么办呢？”她看着好友，果决地摇了摇头，“以牺牲你为代价，我也做不出来。所以我在想，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


    段书予看了沈溪一眼，对方自动滚到床下去。


    段书予：“……”


    倒不用这么熟练。


    她去开门，林谙就站在门口。


    刚洗过澡的林谙看起来很清爽，只穿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及肩的长发随意搭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向段书予，声音冷静柔和：


    “我洗完了。”


    “好～”段书予弯唇笑，发现只要林谙站在她面前，烦恼暂且消失，“那我去洗。”


    “天气预报说晚上会下雨，记得关窗。”林谙说完这句，直勾勾看着段书予。


    看出她似乎有话还没说完。


    “怎么了？”段书予盯着她粉润的唇，神思飘到某一处记忆里。


    林谙毫无察觉，“你的手……”


    “没大碍。”段书予心底滑过暖意，“现在都不痛了。”


    “好。”林谙转身欲走，实在没忍住，倒回来又说了句：“那个，不然我先帮你换个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