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她的初吻。


    似乎从昨晚开始，一切就变得诡异起来。


    会飞的硬币、黑暗的深渊、陌生的世界。


    而现在，眼前这张面孔让段书予怀疑自己在做梦。


    “林谙？”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瞬间，她便拥住了对方。


    少女的臂膀纤细而薄弱，发丝夹杂着亲切的味道，当段书予的手掌触碰到对方的后背时，隔着面料能感受到血与肉的温度。


    和虚浮的梦境不同，她听到了她的心跳。


    “你是林谙吗？”带着不可置信的腔调，连带着声音都在颤抖，只能反复确认：“你是林谙吗？”


    对方没有否认，双肢稍微挣扎了一下。


    “小谙，你回来了是吗？”


    天知道这一个月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所有人都让她向前看，那种时间停滞的绝望，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你是谁？”林谙轻轻推了一下，终于段书予怀抱里出来，“我们认识？”


    她的眼神一片空茫，不像在演戏。


    被最熟悉的人当做陌生人，这是段书予无法预料的。


    但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她也分不清，只觉得太过于真切，以至于她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看着林谙，端详她的五官，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她的一切，细微到皮肤上的小绒毛，照样全收。


    如果这只是一个梦的话，她要抓紧一切的机会，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没有任何犹豫，嘴唇覆盖在对方的唇上。


    嘴唇接触那瞬间，林谙感到困惑。


    她下意识往后退，后腰撞在货架栏上，一排玻璃瓶碰撞出叮呤当啷的声响。


    靠。


    这可是她的初吻。


    眼前的人却愈发过分起来。


    上半身熟练地贴上来，困于对方的怀抱里，同时，女人贴上来的嘴唇轻轻抿了一下。


    两人都没闭眼。


    林谙觉得非常莫名其妙。


    段书予却很困惑。


    不对劲，太真实了吧。


    很快一道力推过来，没等段书予回过神，啪的一声，耳光送上门，侧脸简直火辣辣。


    “你有病啊！”林谙连忙擦了擦嘴，就差再补一耳光。


    段书予被扇得两眼一黑，“？”


    不是梦？


    “变态！”林谙反手抄起货架栏上的啤酒，酒屁股对准段书予，满脸愠怒：“滚出去！”


    “？”段书予懵了，“你是真的吗？你是真的人吗？你认真的吗？”


    林谙越想越气，哪有人一见面就吃别人嘴巴的？她贴上来就算了，她还特别沉醉地抿了一下。


    抿了一下！！！！


    “你走不走？”林谙上前一步，“我要报警了！”


    段书予眨眨眼，完蛋，好凶，好可爱。


    “不好意思......”段书予没忍住，又多看了一眼，这是我女朋友没错，但没弄清什么状况，三十六计走为上，“对不起！！！”


    说完落荒而逃。


    门口的语音机器人：「欢迎下次光临~」


    *


    从便利店落荒而逃那瞬间，段书予居然感受到一阵快意。


    倒不是她有受虐倾向，而是这种疼痛感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救赎。


    作为一名脑洞大开的唯心主义漫画家，她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穿越了？


    如果说，她是穿越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世界的林谙还活着！


    管它三七二十一，顺手逮着路人就是抓，问：“这里是南城吗？”


    路人鸡崽似的非常无辜：“哈？我不知道南城是什么地方。”


    “先别走。”段书予抓住对方不放，“手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不是，美女。”路人尴尬地看向她：“确定你不是来偷我手机的吗？”


    “你觉得我像吗？”


    段书予为了达到目的，忽然露出温和的笑意，但由于表情过渡太突然，眼前的人觉得她可能精神有点儿不正常。


    “不是，美女，你倒也不必笑得这么谄媚？”


    “求你，手机借我一下。”段书予放软了音调，“大好人~”


    对方处于一种惊慌状态下，半信半疑把手机递了过来。


    段书予输入母亲的手机号，拨通......


    嘟——


    嘟——


    电流音。


    一道女声出现：“超越范围，无法抵达，您已违反条约，请迅速挂断！请迅速挂断！”


    天！


    段书予又拨了一次，还是同样的结果。


    “那这是哪里？”段书予将手机还给对方，“好心人，求求你？说句实话？”


    “这里是城镇。”路人如是道。


    “地名！”


    “你是新人吗？”对方忽然靠近，一双好奇的眼睛凝视着段书予，“难道你不知道，城镇就是地名吗？”


    段书予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发麻。


    难道说，她不仅穿越了，还穿越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手机可以还我了吗？”路人有些焦灼。


    段书予还给对方，不忘补了句：“所以这个世界的规则是？”


    “你还没报道吧？”路人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又指了指马路那边，“往前走五百米，到一个名为「寓配区」的地方，先去报道，然后你就什么都知道了。”（寓配区，注：②）


    “谢谢！”


    路人：“美女，洗个脸吧，你脏兮兮的。”


    段书予：“？？？”


    第二次落荒而逃，觉得甚是丢脸。


    原来刚刚吻林谙的时候，脸居然是脏脏的？那第一印象真是太差了！


    便利店是不敢回了，先去路人说的那个地方，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段书予一路往前走去，途中她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里都是「人类」，每个人都很正常，像是良好公民。


    嗯，不错。


    其次，街道干净，房屋整齐，非常有秩序。


    一个城市的治安和其文明程度成正相关，所以，初步判断，这应该是个文明发达的世界。


    段书予又偷偷掐了自己一下。


    好痛啊。


    是真的。


    太好了。


    十分钟后，她来到一栋三层高的房子，门前大大三个字：「寓配区」。


    是这里没错了。


    段书予走进去，仔细观察四周，这里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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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咱们的社保局，可以理解为国家单位吗？


    先打一个问号。


    里面的布局倒是和社保局很像，有几个窗口，零零散散有人在排队。


    段书予选择先去卫生间——她想洗把脸再说。


    径直朝廊道走去，进入卫生间，迎面有镜子，段书予看着里面的自己，扶额苦笑。


    她想过自己可能有点脏，但没想过有这么脏。


    睡衣上全是污泥，脸特别脏，鼻子眼睛没哪一处是干净的，有种挖了三天三夜煤炭的感觉。


    所以刚刚就是这样亲了林谙？


    好吧，那一巴掌是她应得的。


    而且那个路人还叫她美女？


    谢谢，好心人。


    赶紧给自己洗了把脸，睡衣实在太脏，好在里面穿了一件T恤。果断把睡衣脱掉，接着又打理了一下头发。


    胜在这张脸好看，稍稍整理便顺眼多了。


    段书予这才往外走去，随便走到一个人多的窗口，凑到排队的人身后，她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非常机警地提问：


    “你好，你是新人吗？”


    这算是明知故问，但她得装。


    那人点点头，“是。”


    “所以新人是什么意思？”段书予抿唇笑，眼底流露出温和的善意，“能和我说说吗？”


    那人稍作思量，“新人，不就是......初来乍到的意思？”


    好一个糊弄大师！！


    “你从哪里来，到这里来做什么？”段书予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心人，和我说说行吗？”


    好心人二号非常迷茫，回答：“我也不知道，我还不是一觉醒来就到这里来了。”他一副木讷的模样，指了指窗口，“里面的人会告诉我们的吧？”


    他倒是反问起来了！段书予发现自己套不出什么话来，便不再吱声。


    紧接着，她开始观察每一个窗口。


    她发现：每一个到窗口的人，都会被问几个问题，然后拿到一张卡片，去到一个房间，大概几分钟后才会出来。


    这些神秘行为勾起了段书予强烈的好奇心。


    作为一个观察者，或者说，一个聪明人，会将自己能掌握的一切信息牢记于心。


    “下一位。”


    段书予凑到窗口，规规矩矩：“你好。”


    “姓名。”窗口里的人没有怀疑。


    “段书予。”


    “从什么地方来？”


    段书予观察对方的表情，坦然道：“南城。”


    对方抬眼看向段书予，接着递给她一张金色卡片，“嗯，南城人，去2号房间。”


    段书予接过卡片，她还想问点什么。


    “下一位。”


    于是希望转移到2号房间。


    段书予捏着卡片朝2号房间走去，发现门口有一个刷卡机，她有模有样像前面的人一样，将卡片贴在上面。


    滴——


    门打开了。


    铁门发出厚重的吱嘎响。


    那是一个空旷的空间，四面都是灰色的铁壁。


    段书予下意识朝里面看了眼，忽然之间，她看到了什么。


    一瞬间。


    她倒吸一口凉气......（本章完，请看作话，否则会影响后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