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更衣
作品:《玉烬惊鸿》 宋疏棠的心猛地一顿,张大了眼睛看着他。
江掠淮端起碗:“还有些药,都喝了,不喝药病怎么能好?”
宋疏棠听话地端起碗,屏住气将药灌下,刚放下碗,江掠淮含着松子糖亲了上来。
松子糖在两人唇齿间融化,甜腻的糖霜沾在嘴角,又被他的拇指轻轻拭去。
舌尖卷走糖块,也带走了她唇上残留的药苦。
宋疏棠伸手想夺回糖块,却被他扣住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糖粒碎裂的声响混着黏腻的水声,直到最后一丝甜味在舌尖化尽,他才意犹未尽地退开,唇角还沾着晶莹的糖霜。
“还想知道什么?”江掠淮含着她的唇角。
“何……你何时……”
“何时见过你?何时心悦你?”
宋疏棠含糊应着,已然没了力气。
江掠淮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宋疏棠抬眼看他,眸中水光潋滟:“所以那天在梅林里你答应我是因为你……”
“是,”江掠淮捏她的鼻子,“因为我心悦你,情不自禁。”
宋疏棠整个人晕晕乎乎,心如鼓擂,不知是因为病还是旁的什么。
江掠淮将她揽入怀中,宋疏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渐渐放松下来,前所未有的安心感让她困意来袭。
他轻抚她的发丝,指尖偶尔触到她发烫的耳廓。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江掠淮低头看她,发现她已经昏昏欲睡,他轻轻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睡吧,我守着你,”他在她耳边低语,“什么都不要想,一切都交给我。”
宋疏棠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呼吸渐渐平稳。
江掠淮凝视她的睡颜,指尖描摹她的眉眼,天亮之前他必须离开,但此刻,他只想多陪她一会儿。
窗外,更鼓声远远传来,江掠淮轻轻将她放平,替她掖好被角,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最后将玉梅放回她枕边,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宋疏棠以为自己做了个梦,醒来后,她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即便,梦的感觉那样真实。
她想撑着起身,一扭头,看见枕边的玉梅。
蘅芜端了热水进来:“姑娘昨夜睡得可好?”
她放下水盆过来,看见床头的空药碗,刚端起来发现不对,松子糖少了一颗。
宋疏棠怕药苦,但喝药后从不吃蜜饯、糖一类,蘅芜备着不过是习惯。
蘅芜疑惑地看了宋疏棠一眼,她手里捧着一枚玉梅,正出神地盯着。
不是梦,宋疏棠对自己说,昨夜江掠淮出现在房中不是梦。
宋疏棠甚至没发现自己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
蘅芜想去叫她,手在半空中停住,叹了口气端着碗离开。
宋疏棠被蘅芜的关门声惊动,从如梦似幻中回神。
捏着手里的玉梅,她深知与江掠淮之间有多艰难,即便两情相悦,可若因为她要而使家人遭受伤害,她绝做不到,昨晚迷糊,她要与江掠淮说个明白。
心结解了,病自然就好了。
楚氏还想让女儿多休息两日,宋疏棠却说自己已无大碍,今日起床便觉得身子轻快,想来已经大好。
楚氏不放心,又请了太医来看,确定无碍后才允许她出门。
“既好了,便同你说个事,”楚氏拽着宋疏棠坐下,“你表姐今日到京城……”
“表姐来了?”宋疏棠高兴的险些失态。
宋疏棠没有姊妹,从小玩伴就少,来往最多的就是姨母家的表姐林清玥。
五年前林清玥嫁人,随夫家离开京城西上,那之后她们再没见过面,起先还时常通信。
表姐夫对林清玥的深情是最让她羡慕的,那时,为求娶林清玥,表姐夫在姨母家跪过一整天,姨母见他确实情真意切,这才点头同意了婚事。
两年前林清玥生产,姨夫姨母西上去探望,结果遇到山匪,不幸遇难。
林清玥得知消息难产,险些丧命,孩子也没保住。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宋疏棠与林清玥的书信来往越来越少。
甚至表姐夫一年前过世的消息,她竟前不久才知道。
宋疏棠:“回来换换心情也好,娘,就让表姐住我院子吧。”
楚氏心疼这个侄女,爽快同意。
晌午刚过,林清玥进了门。
宋疏棠原以为林清玥遭受这些变故会崩溃,安慰的话想了一箩筐。
见了面才发现,林清玥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心力交瘁,面上虽有岁月侵蚀的痕迹,却依旧神采焕发,想来在婆家的日子过得不错。
宋疏棠焦急地等着林清玥见过父母,又眼巴巴等着母亲拉着林清玥的手絮叨了好一阵,终于轮到她与表姐叙旧。
宋疏棠拉着林清玥迫不及待回院子:“表姐,这些年过的可好?”
林清玥淡淡笑着:“我听姨母说了你如今在青蘅书院做夫子,”她打趣,“贵女们挣破头进不去的青蘅书院,咱们灼灼是夫子,果真厉害。”
“表姐,”宋疏棠捂脸,“别说了,羞人。”
林清玥拉开她的手:“这有何可羞人的,倒是你的婚事,与那秦王算是躲过了,你心里可有旁的主意?”
宋疏棠苦笑反问:“我的主意能作数吗?”
林清玥一顿,歪头看着宋疏棠:“几年未见,咱们灼灼长大了。”
宋疏棠觉得不对,挥手让蘅芜退下:“表姐可是有心事?”
林清玥有些吃惊:“为何如此一问?”
宋疏棠给她倒茶:“五年未见,这两年来联系又越发少,我原以为表姐不顺遂,可今日一见,心头疑虑去了大半,也就随口问了句这些年过的好不好,可表姐,你没答,岔开了话题,姐姐,可是有事?”
林清玥爱怜地将她的碎发挽至耳后:“真长大了,竟瞒不过你的眼睛。”
宋疏棠有些担心地握住她的手。
林清玥淡然一笑:“左右都过去了,这一年来日子确实顺遂,还得多谢你呢。”
“我?”宋疏棠愈发糊涂,“我怎么……”
“这一年来,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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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道你是未来的秦王妃,谁还不高看我一眼?我可是未来的王妃表姐。”
宋疏棠不信。
林清玥一副惋惜状地耸耸肩:“如今婚事黄了,我也没了靠山,灼灼,你定要找个厉害的郎君,让姐姐我跟着沾光。”
宋疏棠不信事情如林清玥说的那般轻松,她不愿说,她也不好多问。
林清玥多年未回京,宋疏棠自告奋勇一连多日陪着她四处逛。
每日都能看到京城的变化,林清玥感慨:“五年而已,京中变化竟已翻天覆地。”
找了间茶楼歇脚,进门要了雅间,刚准备上楼,一抬头看见江掠淮站在楼梯尽头。
宋疏棠差点踩空,那夜一别,已有十余日没见,白日里陪着林清玥倒不觉得,可每每入睡前他的那些话便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现。
江掠淮仿佛没看见她,和一旁的还在边说什么边下楼。
上下楼交错,江掠淮目不斜视,却在擦肩而过时不着痕迹地捏了她的手。
进了雅间,宋疏棠倚窗往下看。
林清玥:“灼灼,过来坐,仔细吹了风。”
宋疏棠又往下看了眼,还没看到江掠淮出去的身影,应了声关上窗。
点了一桌果子茶饮,都是宋疏棠记忆中林清玥爱吃的。
最后一盘糖渍青梅端上时,林清玥不留意一抬手,将小二手中的碟子打翻,不偏不倚,全部翻在了宋疏棠的裙子上。
小二慌了神:“这……这……对不住,这位姑娘,我……”
林清玥:“不,不,是我不好,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宋疏棠摆摆手,又去安抚小二:“无碍,可有空屋给我更衣?”
“有的有的,”小二忙点头,眼前二位一看便非富即贵,他得罪不起,“姑娘请随我来。”
蘅芜跟着,守在空屋外。
宋疏棠推开空屋门时,江掠淮正立在窗边,她转身关门的瞬间,他已将她抵在门板上。
宋疏棠后背贴着雕花木纹,身前是江掠淮滚烫的胸膛。
“将军这是作甚?”宋疏棠故作镇定。
江掠淮不答,低头含住她耳上的珍珠,嘴唇擦过她的耳廓,留下一片滚烫。
宋疏棠轻颤,抬手推他,反被他捉住了手腕被按在头顶。
他的唇从耳廓移到鼻尖,往下衔住她的唇厮磨,他的吻顺着颈侧下滑,在锁骨处流连,齿尖轻轻撕咬,引起宋疏棠一阵战栗。
江掠淮的气息喷在她的皮肤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小没良心的,数数看我们已经几日未见了。”
“嗯……”宋疏棠唇角不自主溢出呻/吟声,蘅芜就在门外,她会听到。
宋疏棠偏头想躲过他的吻,却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再次落下的这个吻比方才更急切,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
“想你了,”他含糊道,“初二晚上到现在,整整十天,”他解气似的揉她,“我给你送的信也不回,我还以为你跟别人跑了。”
他的舌撬开她的牙关,卷走她所有的解释,她的手不得已紧紧勾住他的脖颈,踮着脚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