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生病
作品:《玉烬惊鸿》 江掠淮哪里知道宋疏棠是怎么想的,只知道进一趟宫,媳妇儿没了,郁闷至极。
和赵宥临没法说,孟昭也是个不靠谱的,实在找不到人倾诉,无奈之下拎着酒坛子站在了青蘅书院外。
杜言画大多数时候都住在书院里,听到有人敲门,不情不愿地披了衣裳出来开门。
她扒着门框瞄江掠淮,打了个哈欠指着不远处的漏刻:“大将军,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江掠淮晃晃手里的酒坛:“要不要?”
杜言画瞬间换上笑脸:“青蘅书院随时为江将军敞开大门。”
两人往里走,杜言画悄悄打量江掠淮:“你……有心事?”
江掠淮不说话,只给她倒酒。
杜言画从厨房里翻了些下酒菜回来:“和她有关系?”
江掠淮不理她的话:“西羌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杜言画听了皱眉,正色道:“十二年前你砍了西羌首领的头,这十二年来西羌人只敢小打小闹,看着安分,怕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反攻报仇,我能做些什么?”
江掠淮慢慢酌酒:“这次去边北收尾战事,我发现了西羌人的踪迹。”
杜言画大惊:“边北和西羌有勾结?”
一个在北,一个在西,若是两边勾结,整个西北部被包围,大周将陷入开国以来前所未有的困境。
“恐怕还不止如此,你可知宁安侯为何回京?”
杜言画摇头。
“这是我们商量的一场空城计,边北并无人知道宁安侯与郡主进京……”
杜言画一下张大了眼:“你是说……若是此时边北或是西羌人有了动静,说明京中有他们的人?”
江掠淮又喝了口酒,默默点头。
“侯爷和郡主进京,那边关……”
“无碍,”江掠淮道,“侯爷走前做了部署,何况天寒地冻本就是休战期,他们最多搞些小范围的偷袭,只不过我们眼下还无法确定细作在朝中还是在民间。”
杜言画:“什么时候发现的?”
江掠淮:“大半年前。”
杜言画想起来了,大半年前江掠淮出征过一回,那次九死一生,险些没命回来。
边北和西羌一样,各有许多部族,部族与部族之间并不和睦,斗得厉害,谁都希望自己能成为统一部族的首领。
大半年前那次江掠淮出兵打的是边北蜃骨部。
边北一共十三部,蜃骨部不算最强,按说不难打,可最后江掠淮追击时遭到燧狼部的偷袭。
燧狼部与蜃骨部不和不是一天两天,巴不得蜃骨部被大周灭,他们好坐收渔人之利,却在最后偷袭,导致江掠淮不得不停止追击,错失全灭蜃骨部的机会,还险些丧命。
确实有蹊跷。
杜言画手一挥:“明白,朝中归你,民间归我。”
她坏笑着用胳膊肘去杵江掠淮:“公事说完,该说私事了。”
江掠淮不能对孟昭说在第一次是在哪里见到宋疏棠,因为他和青蘅书院的关系不能让外人知。
杜言画不单是青蘅书院的山长,也是江掠淮的探子,不仅仅是杜言画,青蘅书院里不少女学子都是江掠淮的探子。
那时江掠淮与杜言画密谈完,准备从后院翻墙离开,却不料碰到宋疏棠将学子们也带进了后院。
宋疏棠拿出纸笔,他以为她教授的不过是普通的书画,谁知,她画的竟是塞外舆图,讲的是孙子兵法。
大概是她自己从兵书中看来的,稚嫩却让江掠淮震惊。
江掠淮看见她说话时扑扇的睫毛像跃动的星芒,阳光融化在她的轮廓上,每一根发丝都悬着流动的光。
江掠淮屈指点桌面:“记住我和你说过的,不许把她卷进危险中。”
杜言画轻嗤一声:“要你说,你知不知道,我装做不知道你是她的那个谁装的好累……”
“嗯,”江掠淮给杜言画斟了杯酒,“辛苦杜山长。”
“你少来,”杜言画推开他的手,不接,“我还不知道你,大半夜的跑我这装什么忧郁,弄砸了她和秦王的婚事,你不该很高兴才是?”
“高兴,”江掠淮面无表情,喝了杜言画不接的酒,“她要与我断了关系。”
杜言画:“……”
感情是被抛弃了,她有些想笑,又觉得不太合适,死命抿唇忍着。
“想笑就笑。”江掠淮太了解杜言画了。
杜言画还真就捂着肚子笑了一阵。
好容易擦掉眼角笑溢出来的眼泪:“不愧是我教出来的,挺好,让你们男人也尝尝始乱终弃的滋味。”
笑够了,杜言画正经道:“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她第一次和我说的时候,虽然她没说是谁,但我一猜就是你,我是真吓了一跳,没想到她能做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毕竟是循规蹈矩长大的,你们能到如今这般,已经是她的极致,你也理解理解她。”
江掠淮盯着面前的酒杯:“我自然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以你的身份,你觉得宋怀远能同意将女儿嫁给你?还有你爹,他要是愿意给你一门好亲事,你至于都二十有七了还没成亲?你可着全京城数数,除了琰王那个不着调的,还有谁二十七了连媳妇儿都没有,别说点头同意,他不从中作梗就阿弥陀佛了。”
江掠淮后槽牙紧咬,他倒是不在乎江颐风,但他更担心宋怀远。
大周兵部都为文官,彼时宋怀远还是翰林,后调任兵部侍郎,如今已官至尚书。
江掠淮是带兵的武将,皇上分散掌兵权和用兵全为了便是将兵权控制在自己手里。
他若是娶了宋疏棠,两权合一,第一个不同意的便是承昀帝。
若是疑心他们勾结谋反,削了官职事小,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也许疏棠的选择才是对的!”杜言画吃了口鱼干。
江掠淮手里的杯子几乎被捏碎:“你不是一直教她们反抗,反抗那些套在她们身上看不见的枷锁,怎么到我这,连努力的机会也不给?”
杜言画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若她从未对我有过情,或是腻了想换人,我认,若是因为旁的原因,我为何不能争取?”
杜言画放下筷子苦笑:“想不到疏棠遇到的竟是个情种,好吧,我祝你好运。”
……
孟昭嘴里说懒得帮江掠淮,实际次日一大早还是站在了宋府外。
“啧,”她砸砸嘴,“我就是难得在京城交了个朋友,才不是替姓江的说项。”
进了宋府孟昭才知道宋疏棠病了。
先去给宋怀远和楚氏拜了年,而后去了宋疏棠的院子。
蘅芜给孟昭行了礼:“昨晚从宫里回来姑娘便起了热,大夫看了说姑娘受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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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怕是都得在床上躺着了。”
宋疏棠刚醒,蘅芜拿了靠枕给她靠着半坐起来。
“郡主……”宋疏棠一开口便觉得喉咙仿佛被火燎过,出声时灼痛中带着干涩。
蘅芜忙端了蜜水给她润喉。
孟昭自己拽了凳子坐下:“你别说话,听你这嗓子我都难受,好端端的怎么受了寒。”
宋疏棠知道自己哪里是受寒,这分明是心病,等心思过了,病自然也就好了。
蜜水滑过喉管,她觉得舒服了些,才又说:“无碍,过两日就好了,劳郡主特意跑一趟。”
孟昭扯扯嘴角,心道,我哪里是来探病的,算了,就当自己是来探病的。
“你跟我还客气,昨儿宫里赏了不少东西,我回去找找,有对风寒好的就给你送来,不许推辞,”孟昭像是猜到了宋疏棠的想法,抢先道,“不管你用不用得上,是我作为朋友的心意。”
宋疏棠捂唇笑:“郡主,我没想推辞。”
孟昭:“……”
有时候怎么感觉宋疏棠和江掠淮确实挺像的,一样那么欠。
蘅芜端了点心:“郡主请慢用。”
孟昭先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随后眼睛直了。
昨儿在宫里,一会是江掠淮,一会是赵宥临,还险些被赐了婚,一想到皇上要把她配给江掠淮,孟昭起一身鸡皮疙瘩。
一天下来她忙得都没顾上吃几口。
“这是什么?”孟昭拿起一块问。
蘅芜:“回郡主,这是玫瑰酥饼。”
一口咬下,酥皮如雪片般簌簌散落,玫瑰花的芬芳裹着甜意在唇齿间绽开。
孟昭瞳孔骤然放大,睫毛轻颤,两腮不自觉地鼓动:“甜而不腻,这也太好吃了。”
蘅芜将点心盒往她面前挪了挪。
水晶皂儿、鸡头酿砂糖、滴酥鲍螺、樱桃煎……
挨个吃过去,当最后一颗樱桃煎在齿尖消失,孟昭喉间溢出叹息般的呢喃:“真的太好吃了。”
从宋府出来,孟昭上马,突然一拍脑门:“糟了,我到底是干嘛来的?若是现在回边北还来得及吗?”
老老实实回侯府,江掠淮正和宁安侯在书房相谈。
孟昭:要不,趁他没空,现在收拾包袱?
蹑手蹑脚刚转身,身后有人喊:“孟昭。”
孟昭换了副讨好的笑脸转回来:“淮哥,过年好。”
江掠淮还没开口,她又抢先道:“不是我不想帮你说话,是疏棠她病了……”
她话还没说完,江掠淮一阵风似地从她身旁掠过。
赵宥临刚到宁安侯府外就看见江掠淮急匆匆从里面出来。
他“欸”了声:“你怎么在这?昭宁郡主在不在?我带她出去玩儿,让她见识见识京城的繁华,保证她乐不思蜀……”
“在里面,自己进去找。”
江掠淮连脚步都没停。
赵宥临扭头看他“嘁”道:“我又不要他请客,大过年的跑那么快,真不够兄弟。”
摇头晃脑进了侯府。
江掠淮一口气跑到宋府外,才后知后觉自己没有进去探病的理由。
宋府大门“嘎吱”一声打开。
宋怀远送客出来一眼看到江掠淮,疑惑道:“江将军?”
江掠淮从容一拜:“正巧路过,给宋大人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