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故地重游最易旧情复发
作品:《狗皮膏药》 听到这道声音,悬着的那颗石头终究还是砸到他头上,砸断他脑中纷繁的思绪。
从开学第一天到现在,他几乎每天都在脑海里演练,如果能重来一遍,他该如何应对那场先于预料的谣言。
每多一次幻想,他对董逸程的恨意便多一分。
那天他打开新班级的教室门,一众诧异探究的目光里,董逸程背对着他,嘻嘻哈哈对其他人讲着他初中的谣言。
“你们知道吗?就是那个擦着分数线上咱班的那个人,他初中就骚扰女生,身上全是烟味,有个女生被他吓得找老师换同桌。”
“他还对我们年级第一死缠烂打,放学就跟踪别人,一直到家门口,说不定是个同性恋。”
在一声声惊叹中,董逸程像得意的黄鼠狼,撕扯着他的痛楚,当成融入集体的谈资。
这样的人,居然是王阿姨的儿子。
他拉低帽檐,遮住眼中藏不住的厌恶。
王阿姨听到儿子喊她,脱了围裙,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一边收拾一边热情地说:“走吧,上阿姨家坐坐,别客气。”
他眼睛瞥着店门外渐近的身影,侧过身子,低声对王阿姨说:“谢谢王姨,我就不去了,中午买东西的人多,你不在,我刚好看店。”
“那怎么行,吃个饭要不了多久,阿姨不急着挣这点钱。”
店门外,董逸程走到一半像是看到了谁,脑袋向着那边,对着王阿姨这边喊:“妈,我看到我同学了,去打个招呼。”
说完便急冲冲跑开。
“这孩子。”王阿姨被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摸不着头脑:“见着个同学这么兴奋?”
见董逸程走远,他绷着的神经一松。
拒绝了王阿姨的邀请,王阿姨嘴里念叨着“这孩子真客气”,收拾完东西便先回家去了。
他背着身子靠在墙边,思考要不重新找个别的兼职,之前因为年龄不够,只有王阿姨愿意让他打点零工。
想到这,他不由有些难过,他真的很喜欢王阿姨,但他也真的恨董逸程,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复杂的冲突,似乎只有逃避这一条选择。
王阿姨很好,但他始终是董逸程的妈妈。
“苟获?”
突然听到有人喊他,他下意识回头。
便看到李思媛站在店门口,旁边站着个很高的男生。
见他回头,李思媛笑着说:“果然是你,好巧。”
“又是你同学?你们班不就三十多个人吗,刚出门几步就遇到两个。”李思媛旁边站着的男生吐槽到。
“钱书达,我劝你闭嘴,这是我朋友,刚刚那个我不熟。”
李思媛没好气地反驳,接着转头问他:“你在这儿兼职吗?我平时经常来这里买面包,之前都没看到过你。”
“嗯嗯,我周末才来。”
在外面遇到学校的人让他建立的界限被打破,又恢复了在学校的局促。
旁边站着的男生盯着他看了片刻,他又把头低得更低。
“你叫什么名字?”旁边的男生问。
“我刚刚不是喊了他的名字吗,你耳朵这么背?”
“我叫苟获,获得的获。”
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问他,他还是老实回答。
“苟获,”那男生一顿,这个名字他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而且这个男生,眉眼长得太像他爹后来娶的那个老婆,连眼角的痣都一样。
想到这他就来气,但又不能迁怒于人,于是话锋一转:“可以给我们装几个面包吗?你看着挑。”
“好,这就来。”
他转身就去拿盒子,分装了几个热销的面包。
“给你弟带的?这么好心。”
“嗯,钱书立估计才起,他这几天半夜出去飙车,懒得管。”
结完账,李思媛和他道别,他挥了挥手。
下午四点多,王阿姨就让他先下班,理由是:今天你来得早,中午还没休息,知道你们高中生忙,周末肯定还有作业没做。
他换下工作服,慢悠悠往家走。
今天难得晴天,太阳还斜挂在山头,走在河边,暖洋洋的太阳洒在他身上,只有这种时候,他的心情才难得会好点。
他家里没有写作业的桌子,书放在学校又害怕被那些人弄坏,只能把重要的作业和书都堆在床底下,抄一份课表,有什么课便带什么书去学校。
昨天没回家,他把书和作业都放在楼梯拐角的木箱子后面。
拍了拍落在上面的灰尘,他拿着作业往书店走。
书店里有空调,夏天关门晚,有很多小孩坐在地上或者靠在书架旁看书,于他而言,这里是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小时候他和赵仕青也经常过来看小说,有很多开封的小说和儿童文学,如果某天能抢到某部热门的小说,两人便会蹲在书架边轮流看到书店关门。
打开书店门,是铺面而来的凉意。
他随便找了张书架前的桌子,把书包放到桌脚边。
周六数学老师发了一张试卷,他从书的夹层取出来,灰色的试卷纸,应该是学校打印室出品。
随手翻了翻,密密麻麻的公式数字让他眼花缭乱,他一般只会前五道选择题,第一道填空题和第一道大题。
做完这些,剩下的他便是有心无力了。
英语他更是差劲,阅读题第一段都要反复理解半天,物理化学更是天书。
能做的都做完,他撑着脖子盯着书发呆。
书架后似乎也有人在写作业,十来分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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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翻页,不知道写什么这么快。
无聊地伸了个拦腰,垂在桌边的数学试卷没压住,一下滑到书架另一边。
他蹲下身去捡,另一只手却先他一步捡起试卷。
抬眼,赵仕青拿着他的试卷,正反看了一眼,疑惑地盯着他问:“你还在上小学吗?”
他不知道赵仕青为何突然嘲讽自己,一把夺回自己的试卷,不服气地说:“基础题还是会的,你以为都是你吗?”
也许因为在书店,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很轻,又或许是因为在书店,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氛围。
“第一题和第三题都错了,大题也是错的。”这张试卷他们早就做过,是很基础的题。“你后面的就不做了?”
“不会。”他干瘪瘪地回答。
“你连做个题都这样,不会不去学,只知道逃避,逃避难道就会了吗?”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说我!”
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他被说中了痛点,企图用撇开关系的方式反驳眼前这个人。
“那边两个男生,请保持安静。”书店的管理员提醒到。
他顿时安静下来,拿着自己的试卷就要离开。
赵仕青却用力拉住他的衣摆,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可以教你。”
像以前那样。
赵仕青承认,这两年,他也一直在逃避。
虽然最开始奶奶受伤,他确实对苟获有怨,但明明一句原谅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他拖了两年,看着两人渐行渐远,这不是他本意。
苟获一顿,刚刚那句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不可置信地转头,赵仕青耳根憋得通红。
他知道这是赵仕青在求和,从小到大,每次两人闹矛盾都是他主动求和,而这一次,对面却在两年后先开口。
“好啊。”
见他答应,赵仕青松了口气,把自己桌上的书挪到一边,腾出位置。
等他把作业拿过来,赵仕青一一翻阅,眼神从震惊到麻木。
“你这也……”
连基础题都没多少对的。
“太差劲了吗?”他沮丧地说。
“没事,我们可以从最基础的来。”
两人挨得很近,头发丝挨着头发丝,就像小时候,他靠在赵仕青旁边看书。
天色渐暗,赵仕青喝了口水,看着旁边眼神呆滞的苟获。
“今天就到这儿吧,再多点你也消化不了。”
“好好。”
他大泄一口气,把作业装到书包里。
两人并排着走出书店,才想起今天晚上要上晚自习。
赵仕青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七点半了,八点就要上课,转头问他:
“跑?”
“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