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N-拨通4
作品:《蓝调时刻[破镜重圆]》 “找你?…… 你们认识?”
陈素忠似乎被问住,又反应过来自己这个问题有些没有必要,沉默几秒后他说:
“没有吧。至少当时他没有向我问过你。”
裴子骞握紧扶手的手指一瞬松开。
陈素忠感受到了不对劲,于是说:“也不一定,你等我再想想。”
“不用了。”裴子骞说。
他的声音比方才要沉上许多。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出去吧。”
说完他就抬步往室外走,陈素忠在原地问:“不上楼看看吗?三楼没有变,你的东西我都保存着,换个床单被套今晚你就可以住……”
“不用,”裴子骞没有回头,“我签好酒店。”
…
晚间吃过饭,已近九点。
伯母早已带着三岁的表弟在包厢里等待,一番算得上纯粹的叙旧后,伯母让表弟叫裴子骞哥哥。小孩的眼睛大得像葡萄,看着裴子骞脆生生地叫了一声,裴子骞与大伯饮了几杯酒,就轻盯着表弟看了几秒,轻轻应了,然后递出一个红包。
结束后大伯提出要送他回酒店,裴子骞说不必。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他讲。
大伯一家就先离开,在路边抽了一根烟后,裴子骞招手叫了辆计程车。
目的地是金湖区。
他的酒店并没有签在这里,甚至,此行回来他其实还未预订酒店。
在金湖下车,沿着湖畔走五分钟,湖风吹散不少酒意,他进到一个小区。五年前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时还是白天,那栋双层别墅前的芍药在日光下泛出粉紫色光芒,那时候花圃的主人还与他素不相识。
站在夜色中静静看了这栋房子许久,他终于抬步走进,解锁房门。
三年前回国处理蓝调时,裴子骞意外遇到房屋出售,当即购入。上一位房主没有改变花圃以及室内装修,第一次步入时,窗外金湖闪耀蓝彩,空气中仿佛加上一层模糊滤镜。
按开灯,他并没有继续走进。而是靠在门旁,朝二楼的那个跃层平台看去。
以往每次进这栋房子,都会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同他相望。金湖的阳光会洒在他的侧颜,穿着浅蓝色的睡衣,支着脑袋,对视时那双眼睛就笑开。
而此刻,木质栏杆后方的灯光没有开启,一片漆黑,空荡无垠。
收回视线,裴子骞摩挲了下兜中的烟盒,但却没有抽烟。
走到沙发旁,他仰面躺下。
半空中一盏玻璃吊灯垂吊着,中央是一轮月亮的图样。
“他有没有来找过我?”
——裴子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向陈素忠问出这个问题。
飞回阳市前的那个夜晚,他想了很久。他想如果卞皎去过海市找自己,那没道理没有回过阳市,要确认答案也很简单,只需要找到阳市中唯一和自己有亲缘关系的人问清就是。
但其实根本没这个必要。
整个阳山中学,他只与卞皎相熟,敲开宿舍门自称是他高中同学的那个人,除了卞皎又还能是谁?
出国那几年,裴子骞的生活方式与过去有很大的不同。他不再回避他人的靠近,交了几个知心朋友,某一年还组织留学生队参加了龙舟活动,虽然最后止步于半决赛,但结束后队友们一起去一家酒馆庆祝,欢声笑语就像抱得奖杯入怀。
他早就不孤独,他早已有许多朋友,可是这些所有关系都与曾经的那个人不同。
Oneiro成立后的第一个产品是一款智能眼镜,那时候团队刚刚起步,他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眼镜一共有两个最普通的黑白配色,命名阶段,他为白色取了一个单字“皎”。
包括此前的弯月LOGO,起初是他的授意,后来反倒像是一种品牌名片,营销部在自主决策时也会贴近和月相近的相关元素。
宋清讲他这种行为是在祭奠死去的爱情,陈久玥则要更加不留情面一点。
某一年的中秋夜,陈久玥即将回国,三人聚了一晚餐。宋清那时候还不怎么行,仅仅是喝了四杯红酒就趴在桌上神志不清,剩下陈久玥变着法从裴子骞嘴里套话,问那个皎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裴子骞当然没有回答,但陈久玥比宋清聪明。
她饮一口酒后讲:“对我而言你就只有深情这一个卖点了。然而连这份深情,都不过是自我感动。”
裴子骞当然知道自己不过是在自我感动。
不论是弯月LOGO,还是皎字的颜色,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在借这些来佐证一个唯一,他或许不是那个人的唯一,但至少在他这里还有一份唯一。
当只爱过那唯一一场时,没有人能说放手就放手。
闭上眼睛许久,他忽然睁开,取出手机。
忽略掉一切邮件信息,直接点进备忘录中最末尾的分组,一串数字出现。
飞海市前宋清曾拿卞皎的手机号试图与他做交易,宋清这个人很会在谈判场上为自己谋取利益,但在生活中却傻到可笑。
他怎么可能没有卞皎的手机号?
这串数字他早在几年前马场交易时就已得到,一直静静躺在他的备忘录角落,被重复默读背诵百千万次,也被输入过拨号界面,却未有一次真正拨通。
原本他帮助卞皎热搜一事,其实是抱着更多的想法。
他想虽然已经两不相欠,但这件事后下次见面,至少还有立场与话题同对方多聊一句。可唯一的话题就这样被对方提前预□□通电话打给了宋清,隔着千万公里的距离,连一抹声音都不能听清。
想来机场时他不该害怕。当时他应该从宋清手中夺过手机,他该去接听那通电话,即使这通电话不能改变任何事情,但至少,能听一听他的声音。
窗外夜色浓郁,天空中没有月亮。
那手指在号码上悬空许久,忽地,又失力移开。
裴子骞最终选择按下锁屏,就像过去千万次一样。
起身关掉全屋的灯光,他靠在墙边抽完烟盒中的最后一根烟,接着开门,走出别墅。
房门落锁,金湖回归一片漆黑孤寂。
-
这天晚上裴子骞只睡了三个小时,处理工作处理到深宵。
期间宋清打来电话,讲如果你此行回去是处理工作的,那不如现在就打飞的回到海市来。
裴子骞说没有问题,明天下午就回。
宋清听他这回答沉默几秒,骂了句神经就挂断电话。
翌日早九点,裴子骞乘车去郊区,进到一家马场。
这家马场便是五年前他与蓝调初见的那一家,也是三年前他为蓝调医治的那一家。
此行开始前,他原本想的是在海市散心,可散着散着,最终还是回到这片地方。
其实直到天亮前,裴子骞都没有想过要来骑马,来时也没有带设备和服装,不过他对此没什么要求,在马场里随意买一套就足够。
从登记处往里走,领他的两位工作人员其中一位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说:“先生,您以前是不是来过我们家马场?”
裴子骞就说是,我买过一匹马。
那位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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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说:“哦,我想起来,您是蓝调的主人!”
旁边一位也转过头,惊讶说:“蓝调就是您买下的么?”
裴子骞便礼貌浅笑道:“是我,你们都认识它?”
“认识,因为它的经历太曲折了。”惊讶的那位工作人员说:“当时是我负责照顾他,差一点就要见证他被……”
裴子骞说:“并不是什么大病,好在他很坚强。”
“但说起来还得是您救了它,否则它连坚强的机会都没有。”对方说。
提及蓝调,裴子骞心情好了稍许,想到当初马场办事效率很快,便闲问一句:“当时是你与我对接的么?”
对方摇头:“那时候和您对接的是另一个人,现在已经离职了。我当时负责的是与它前主人联系。”
裴子骞的眼底动了瞬,没有说话。
只听对方继续说:“我记得您是蓝调的紧急联系人,我们马场一贯会在购马之初就会登记两个号码,一开始我给原马主打了三天的电话都没能打通,同事才联系的您。”
裴子骞垂眸拽动着皮质手套,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说:“好在你联系了我。”
另一个工作人员这时笑道:“也是您出手大方。其实当初原马主还不同意交易呢!”
这句一出,裴子骞的脚步却忽地停下。
“不同意?”
那位工作人员也就停下脚步,有点奇怪地说:“对。”
裴子骞的眉紧紧皱起。
“怎么会?他想将蓝调人道处理不就是因为缺钱么?”
工作人员见状看了看另一位同事。
几秒后,那位工作人员说:“这事是我们的错。这种不接电话的情况我们见得多,一般来讲就默认主人不想再负责了,一开始我们没有对接到位,那位前同事就直接默认原马主选择人道处理,直到后来劝说交易时联系上对方,才知道对方并没有这种想法。”
“后面我们才知道,原来他是家里人生了重病,我一开始尝试联系那几天他正好在等ICU,所以无暇接听电话。说起来他也是一个爱马的人,即使您出那么高的价格,他也很长时间都没有松口。”
走廊灯光幽暗,唯有前方通往的草场尽头有一片白光。
工作人员讲完这段话,走廊中空寂几秒。
裴子骞的表情没法看清,半晌后,才只能听到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
“那后来,怎么松口了?”
“当然是因为您的价高。”对方观察着他的态度答:“谁能跟钱过不去?其实养马的也并不都是顶有钱的人,我听说那时他还考虑过贷款给蓝调做手术,可惜后来一场病拖垮一个家庭,不过伤马还能卖出好价,已经算是幸运了……诶,先生——”
他的话还未说完,裴子骞就将头盔塞到他手中转身就走,高挑颀长的背影边走边可见到在从兜中取出手机。
黑色马术长靴在木地板上橐橐作响,备忘录里的那个号码被毫不犹豫地复制到号码盘,他一刻未加犹豫地按下拨号。
电话嘟音响了三下,很快接通。
但却不是熟悉的那个声音。
“喂,找谁?”一个陌生的年轻男音,态度很不好。
裴子骞脚步登时停下。
“你是谁?”
对方沉默几秒,忽然说:“你不会是裴子骞吧?”
裴子骞确信自己不会打错电话,面色冰冷再次发问:“你是谁?”
对方笑了下,声音带着蔑意:“我是方岑——”
“小皎还在睡觉,你有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