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其实没想搭理他。


    无论他仅仅只是一个霸总文里的小卡拉米，还是一个被僵尸啃了脑子的蠢货。


    可架不住对方一再挑衅。


    跟在宋志身边的小弟一听宋志这种语气，就知道卡座上的这个年轻女人得罪过宋志。


    为了捧着宋志这个花钱带他们玩的大（怨）哥（种），他立刻心领神会地接茬：“你这个拜金女！知道我们宋哥什么身价吗？光一只表就两百多万。够你挣一辈子了！”


    苍月搭眼看了一眼，发现是个完全陌生的面孔。大概又是宋志混野圈子认识的狐朋狗友吧，也难怪捧宋志这种货色捧得这么起劲儿。


    宋志的小弟滔滔不绝，越说越起劲：“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我告诉你，你别太把你自己当回事。像我们宋哥这么有钱，年轻漂亮的女明星都前赴后继地往我们宋哥身上扑！”


    “哈哈。”苍月实在没绷住，笑出了声：“你可别侮辱女明星了。就他这仨瓜俩枣的，哪个女明星能看上他啊。再说，你们真当女明星不挑食，什么低档货色都吃得下去？女明星他嫌油太大，恶心！”


    “你……”


    小弟震惊于，有人敢对他尊贵的宋哥这么说话。宋志则是被骂习惯了，一时半会儿反驳不回去。


    苍月的攻击完全没有停的意思。


    她用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宋志，满脸嫌弃地提醒：“长成你这样的……就别学人家帅哥玩嘻哈穿搭了。猪头，熊身，三尺的腰。这阔腿低裆裤穿在你身上，显得你腿长只有半米。你可快把你的裤子往上提提吧。别人露内裤边边是性感，你露出来大半个裤衩子是想要索谁的命。别人走路是鞋后跟磨损，你腿短到走路都能直接磨腚。知道的是你来逛club，不知道的还以为是club在播放电影《进击的地精》”


    宋志的小弟站在一旁都被吓傻了，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看着挺文静的一个小姑娘有这等攻击力。


    “你，你，哼哼哼……”宋志捂着被气得生疼的胸口，哼哼唧唧好半天，也没能憋出来半句屁。他很想给自己小弟一脚，问他招惹苍月这个祖宗干嘛，可后知后觉想起来苍月的家境已经今不如昔：“我警告你，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你现在什么都不是，就只是个孤女。”


    新主管迅速看了苍月一眼，立刻站出来发挥他阿谀奉承的技能打圆场：“老板老板，别生气。她现在看到您难免会有心理落差。毕竟您这么好的经济条件，谁能不羡慕呢。她心情不好也挺正常的……”


    这通马屁，算是结结实实拍进了宋志的心坎里。宋志最想要的莫过于曾经看不起他的苍月，如今对他万分妒嫉。


    “想多了。”苍月依旧直白到毫不掩饰：“羡慕他什么？买一块表恨不得带一辈子？他这块表都快被他盘包浆了，他也不嫌有菌。”


    宋志的脸白了又红，在CLUB里五颜六色的灯光下都能看得出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僵硬。


    真正的富二代不可能只有一块百万级别以上的表，这是他跟真正富二代最明显的差距。圈外的人不清楚，圈内的人心明镜似的。


    他是真的很讨厌苍月，总是揭她短处。只要看到苍月，似乎就能看到他与真正富二代之间永远無法逾越的差距。


    “苍月，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理中客新主管立刻跳出来和稀泥，“是，你以前是很有钱。可现在你破产了，但是这位哥们儿没有啊。”


    “就是就是！”掉线半天的宋志小弟终于找到了回来继续捧臭脚的路线：“原来是个破落户啊。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瞧不起我们宋哥呢？”


    苍月撇了撇嘴：“对啊。我还真就瞧不起他。没听过不属于自己的圈子别强融吗？我现在是破产了，但我也没硬混以前的圈子吧。我可没买个入门级别的破表天天带着不舍得摘，削尖了脑袋想往顶层的富二代圈子里挤。呵，想混圈又不舍得多给自己添置点东西，你别把人给笑死。”


    宋志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以为谁都愿意往你们这群目中无人的少爷小姐身边凑吗！要不是我爸妈……”


    “啊，原来又是个奉命出来搞交际的。”苍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敢问您今年几岁啊？睡觉是不是还会尿裤子需要你爸妈处理？目中无人也好过你拜高踩低。我建议你找一个除了你之外的人来指控我道德有问题，那样更有说服力。”


    “你！”


    “苍月！”


    “我弄死你信不信！”


    苍月看着被她气到快昏厥的宋志，刚想继续发力说他们宋家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根本就没有这种胡作非为的实力。


    耳边滋滋滋的电流声响起，随后便又是熟悉的电子音——


    「卡座里的黎辞少见地穿着休闲服，比平时穿西装时多了几分潇洒肆意。


    碎发搭在高挺的鼻梁处，遮出一层阴影。漆黑深邃的眸子里空洞得要命，薄唇冷冽又凌厉。不常见阳光的冷白皮，在CLUB的灯光照耀下愈发清晰。


    他周身萦绕着孤寂的气息，跟周围人永远隔着一层什么。哪怕是正坐在人群中，也像是游离在其他星系。听到有人威胁苍月，他身上平白生出了几分戾气。


    低沉的男声从苍月旁边的卡座响起，带着略有些暗哑慵懒的尾音……」


    “不信。有胆你试试。”


    黎辞一开口，周围好几个卡座上的男人们全都站了起来。


    各个都身形挺拔，一看就是练家子。


    便衣保镖们跟随着黎辞的视线，警惕地盯着宋志和他的小弟。


    就等着黎辞发出行动的命令。


    苍月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黎辞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耳朵里最后一句是电子音混着黎辞的男声：“有胆你试试。”


    被十几二十来个保镖恶狠狠地盯着，宋志都快被吓傻了，哪里还敢吱声。周围的顾客们也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喘，想看热闹又不想被察觉，生怕卷入这场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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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怎么又在这儿。


    苍月是真的不理解，这A市什么时候小到走哪哪都能碰上了啊。


    这剧情安排的，真的不会被吐槽吗。


    还有突然从哪里窜出来这么多人，刚刚怎么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些异常呢。


    宋志的小弟以为来了能给宋志献殷勤的机会，比比划划就要往前冲：“你谁啊你！关你什么事儿啊。别以为人多你就……”


    还不等他说完，旁边的宋志迅速上前架住他的脑袋，用手心死死堵住他的嘴，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小声提醒：“闭嘴！这个，咱们惹不起……”


    原本嚣张到要动手的宋志，在看清黎辞的那张脸的瞬间志气全无，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苍月这个破产千金怎么跟黎辞这尊大神扯上了关系。


    “不是，我们开玩笑呢。哪能真动手呢。”宋志一个劲儿地赔笑，谄媚到他身边的小弟都快认不出来他了。


    这还是之前的那个宋志，他们认识的宋哥吗？


    不过狗随主人。


    宋志的小弟在人情世故上反应跟宋志一样快，发现事态不对后，立刻收回了到处挥舞的爪子。


    “你没事吧。”


    黎辞走到苍月身边，低头询问。


    苍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电子音小说剧情听多了，所以才会产生黎辞身上的戾气在面对她时淡了几分，问她这句话听起来有那么两分暖意的错觉。


    她甩了甩自己那快要被电子音小说剧情腌入味儿的脑子，刚想说‘姐看起来像是需要被保护的类型吗？’脑子里的电子音如期而至——


    「苍月的嘴角微微颤抖着，泫然欲泣的哽咽卡在喉咙里，好半天才回：“我都要被他吓死了……”」


    ！现在是真的想喊救命了。


    她知道反抗也没用，干脆闭上眼睛念出大脑给她编排出来的台词。说完立刻扶额低头，尴尬到根本不想看周围人的表情。


    坐在她左边的同事萱萱一个劲儿拿胳膊杵她，眉飞色舞地给她使眼色，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蛐蛐：“姐，姐，姐，你～好～会～啊～”


    ……


    她完全不想的好吧！


    宋志跟他的小弟不喊了，也不跳了。对着黎辞连连献媚不说，还尿遁想要跑。


    苍月看着宋志正面朝着黎辞，一步一后退，一退一哈腰的狗德行，忍不住高声讽刺：“我刚刚说什么来着。总好过你拜高踩低。啧啧啧……”


    她刚想一口气骂宋志个狗血淋头，旁边的萱萱不断用胳膊肘杵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尽可能小声提醒：“收着点，姐，姐，崩人设了！”


    ？你懂个毛线球球！


    刚刚那个才是崩人设了好吧。


    宋志逃跑后，黎辞调转半个身子，面向组织策划这场团建活动的新主管。


    看热闹的员工们发现，主管早在刚刚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豆大的汗珠就不停顺着他那张脸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