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姜清月说道：“那些倒是没有问题。”


    于是双方协定好了，三天后姜清月会带着纸和笔还有颜料过来。


    至于其他人，姜清月想了想补充说道：“让他们学着打落子吧。”


    “我去弄一些红线过来，再找几个师傅过来教你们。”


    “眼看着要过年了，打些漂亮的穗穗和落子可以挂门上的那一种，还是挺喜庆的。”


    落子，这是古代的称呼，换在现代就是中国结。


    这不是要过年了，姜清月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赚一笔，当然不是她赚钱，是给供销社和革委会。


    牛叔和牛婶急忙答应了。


    只要有事干就行。有事干就不用出去搬石头，也不用遭那个罪。


    姜清月的脑子里有很多想法，但是她不确定哪些可以做，哪些不能做。


    所以她得先和林墨商量一下，然后再问问供销社那边过年时大约什么东西比较畅行。


    只要那边很愿意接收，这边就可以去做。


    眼瞅着要过年了，再弄些红包或者是香包什么的也都可以的。


    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服装厂是不屑于去干的。


    不过这些老头老太太用来做手工就再合适不过了。


    想通后，姜清月的心情又飞扬起来。


    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只要想到有可以做的事就很开心了。


    和牛叔牛婶他们商量完，姜清月就准备离开。


    姜玲可算是逮着机会把她拦住了。


    姜清月看着妹妹拧着眉头问道：“找我有事吗？”


    姜玲郁闷地说道：“怎么谁都可以和你说话？唯独我不行？”


    姜清月瞟了她一眼，嫌弃地说道：“你现在在牛棚里改造，我如果和你说话那就是以权谋私。我得避嫌。”


    姜玲恼恨地问道：“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才能把爸妈救出来？”


    “他们在小白房被关多长时间了？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忧吗？”


    姜玲要是不说，姜清月还真就忘了这事儿。


    她有些惊讶地问道：“爸妈还在小白房吗？你咋都没想着把他们救出来？”


    姜玲气恨地反驳道：“我在把牛棚这边我能干啥？我自身都难保。”


    “你不去救，你让我救。你让我怎么救？”


    姜清月恍然地‘哦’了一声道：“这样啊。”


    “行，我知道了。”


    “我去小白房看看。”


    “至于能否出来，还是过牛棚这边来和你们一起过日子，那就要看他们交代的如何了。”


    姜玲气得脸色发白。


    姜清月也不想和她废话了，趁机转头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似有所感，好像有一双视线一直盯着她。


    她扭回头便看到了不远处，站在门口的谢青山。


    谢青山今天有些奇怪。


    往常她过来的时候，谢青山都很平静，理都不会理她。甚至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对于一个一心只搞科研的人来说，他的脑子里只有公式，只有那些课题。


    这一点姜清月从来都没在意过，但今天不一样。


    今天的谢青山眼神在她的身上，眼底带着一抹古怪的神情。


    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


    如今见姜清月看过来，谢青山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垂下头转头看向别处。


    姜清月迟疑了一刻，没理睬扭头走了。


    在她离开后，谢青山的视线又转到了姜清月那里。


    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的是：这几天他一直在做一个梦。


    在梦里并没有姜玲给他下药算计他的事，他娶的是姜清月。


    姜清月什么都没有说，很乖巧地跟着他到了牛棚这边。


    但是他们的日子过得却不是现在这样。


    姜清月里里外外都是个好手。不但做饭做的好吃，人也特别的勤快。


    每天早上起来就会把饭做好了，对他也是任劳任怨。


    不管谢青山在做什么，她都是全力支持的。


    谢青山可以全心全意地研究他的那些课题。


    在梦里他们好像一直在这里生活，生活了一年多的时间。


    不过在梦里，他们刚来的时候，隔壁牛叔和牛婶就死了。


    除了他们之外，这棚子里还死了两家人。


    众人都很悲观，每天都活在悲凉中。


    姜清月却每天都热情洋溢，对他更是好的不得了。


    牛棚里的人都说谢青山娶了个好媳妇。


    等到梦醒了，看到的却是姜玲那张扭曲而且愤恨的脸。


    姜玲几乎每天都在骂，骂他的不作为，骂他的蠢笨。甚至好几次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一抹怨念。


    他都不知道姜玲到底在怨什么。


    是她自己跟着他来牛棚的，她到底在怨什么呢？


    谢青山想问，但是他又不想理睬她。


    谢青山其实说好听一些是搞科研，说难听一些还有一些社恐。


    他只有在面对他的那些公式和课题的时候才能如鱼得水。


    一旦离开那些公式面对其他的人，尤其是陌生人时，他是害怕的，也是恐慌的。


    这也是他平时不愿意说话不愿意外交的原因。


    姜清月和他在一起时，替他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


    姜清月和牛棚里的每一家都能打好关系，有说有笑。


    即便日子再苦，即便前面的前途在黑暗，姜清月的脸上也始终挂着笑容。


    就是这笑容感染了牛棚里的所有人。


    可姜玲就截然不同了。


    姜玲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怨念丛生，看他也都是不顺眼的。


    让谢青山更加恼火的是：不明白为什么姜玲骂他是废物？是因为他不会干活吗？还是别的什么。


    一直到前两天，隔壁陈家的阿叔，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什么。


    他偷摸摸过来问了他一句话。


    问他：“你是不是不能人道？是不是不能生育？”


    谢青山觉得这对他是一种侮辱。他怎么可能不能人道？又怎么可能不能生育？


    他是正常人好不好？


    只是陈家阿叔问了他几句话后，他回答完，阿叔看他的眼神就很古怪了。


    他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遗憾的是：二叔似乎不想给他解答问题。


    上辈子的时候，他和姜清月也是这样过来的呀。


    可到底哪里出错了呢？


    谢青山破天荒的没有想他的那些课题，而是琢磨着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为什么他就没有娶了姜清月，而是娶了姜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