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恶怨一

作品:《不是宿敌吗,我死了你疯什么

    祭灵澈虽被扼住脖颈,但浑不在意,只嗤笑一声:“你这是何苦啊——”


    “你在颜尽尘眼中不过就是可有可无的奴才,你该比我更清楚吧?一次一次为他去死,他也不会对你有半分的怜惜。”


    祭灵澈神色淡淡,阿汜闻言恨恨地咬紧牙关,手上只是一味的用力,恨意滔天,几乎是目眦欲裂。


    祭灵澈出手如电,握住她的手腕,阿汜痛呼一声,登时卸力!


    祭灵澈攥着她的手腕:“你怎的愈发蠢了,你不会真的以为能掐死我吧?”


    阿汜手被她掰得骨骼作响,但是忽然间疯魔般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泪眼婆娑——


    她笑了良久,抬手起那只没被攥住的手擦了擦眼泪,餍足一叹,终于说道:“门主大人,您又没有多长时间可以活啦!”


    祭灵澈垂眼,却见自己手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黑线,那黑线沿着手指延伸,直到指尖。


    她将手翻过来,看向自己的手掌,只见那条黑线从指尖顺着指腹向下蔓延,最终停在了手指与手掌交界的位置。


    那线好像富有生命一般,时时刻刻都在蠕动,一点一点的向着她的掌心逼近!


    祭灵澈迅速出手点向自己手腕处的穴位,调动全身灵力于手掌,想将那黑线逼停,可是没有半分效果,那黑线依旧不急不缓地向着她掌心而去!


    阿汜看到祭灵澈脸色变了几变,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她踉踉跄跄地扶着墙,捧着胸口,语调得意:“门主大人,我与您说什么来着?”


    “待到这黑线到达掌心,你的生魂,砰!就没了,哈哈哈哈哈……”


    古潮音神色骤变,忽然出手,猛地掐住阿汜的脖子:“下的什么鬼东西,赶快解了!否则你——”


    阿汜一张惨白的脸因为血液阻滞瞬间涨红,却几近疯魔,艰难地从喉中挤出:“来啊,把我的鬼魂捏碎啊,连带着把她的生魂一起!”


    祭灵澈将所有方法快速试遍,但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那黑线的蠕动,她蹙眉地看着那黑线,语调却出乎意料的沉静:“同生共死蛊?”


    古潮音闻言心猛地一沉,松开掐着阿汜脖子的手。


    阿汜靠在墙上喘着,昂起下巴,脱着长音笑道:“是啊,同生共死——”


    依着手掌那黑线蔓延的速度,大概只剩半柱香的时间,祭灵澈挑眉:“为了拉我进地狱,可真是豁得出去啊。”


    阿汜瞧着她,语调轻飘飘,好像漂浮在云端:“我本就是野鬼一只,以我亡魂永销的代价,拉上你这么个大人物,简直是十分划算呢哈哈……”


    古潮音冷冷地盯着她:“你这个小女鬼,真是疯得不得了啊?”


    祭灵澈却神色沉静,好整以暇地盯着阿汜,一勾唇角:“嘶……”


    “玩玉石俱焚啊。”


    阿汜身上的蛊毒起了作用,她浑身剧痛,她有些脱力地靠着墙,却依旧倔倔地昂着头,喟叹中带着微微苦意:“……这么多年,所有人,都说我贱命一条。”


    “说我生来就该被人践踏,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阿汜语调微妙,带着叹息之意:“可是门主大人,瞧瞧看,您的命,并不比我金贵。”


    祭灵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是你的临终感言?”


    阿汜冷笑:“那又如何?”


    祭灵澈若有所思:“你说得不错啊,谁的命都不比谁金贵,谁的命也不比谁贱。”


    “我逍遥门更是不以出身论长短,从不三六九等看人,你无须向我证明什么。”


    祭灵澈语气淡淡,夹杂锐利:“与其怀恨这么多年,不如好好地寻思一下,你而今这幅模样,赖谁呢?你作贱你自己,却又祈求垂怜,希望别人不要看低你,到死也要证明什么,你不觉得有些许的荒诞吗?”


    阿汜咯咯地笑了起来,只是显得凄厉,良久说道:“冠冕堂皇的话,你们这些大人物贯会说的,上嘴唇碰下嘴唇,真是轻飘飘啊……”


    阿汜柔柔道:“——也罢,我该说的也说了,带你一起死,你杀我辱我的仇,终于是报了。你厌恶我,那又如何?咱们黄泉路上还是一道,门主大人且将就将就,咱们一起下地狱,顺便也省得误了鬼主大人的大业。”


    祭灵澈掌心的黑线已经即将接近掌心,阿汜已经闭上眼睛,嘴角挂着一缕得意冷笑,竟有一种终于解脱的轻松。


    “不好意思——”


    祭灵澈忽然抬起手掌,眼中有幽微的笑意:“携手赴死这种有情趣的事,我可做不来,你既愿意去,还是自己去吧。”


    阿汜诧然睁开眼,只见祭灵澈手掌那黑线在即将到达掌心之时,忽然掌心金光一现,只见那条黑线生生停住,顿了半刻,那掌心的金光忽然大盛,刷地向上袭去,几乎一瞬间,那黑线被焚成虚无!


    阿汜一大口黑血喷出,那具身体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会,生生地将阿汜的鬼魂从那表小姐的身体里逼出,只见一道白色鬼影滚出,“嗬嗬”地趴在地上喘息,似乎马上就要魂飞魄散。


    “不可能……”


    “不可能!!”那白色鬼影嘶吼起来,站在帘子外的鬼众见阿汜倒了霉,趁机窜了进来,把困在茧中已不知死活的陈燃给解了出来。


    祭灵澈只冷冷地看着阿汜道:“让你死个明白也无妨。”


    她将手背朝前,只见其上一道金印正明明灭灭地闪烁——


    忽然一股巨大的恐惧在阿汜心中蔓延开来。


    祭灵澈:“蛊斗如兽斗,二蛊相遇,必有一亡。”


    “困兽角逐,就算你舍了性命为蛊,也不可能赢得过曲无霁啊。”


    曲无霁。


    这三个字撞进阿汜脑袋里,让她识海“嗡”的一声,又咳出一大口血。


    阿汜几近疯癫,指着祭灵澈骂开来:“你果然……哈!”


    “你果然跟那人有私情!你个贱人,口口声声要为师门报仇,却跟仇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


    “我说你怎么有恃无恐,原来早就找好了靠山!你……”


    阿汜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有点没的一齐狂喷,骂的声嘶力竭,变了调的鬼嘶极其刺耳。


    祭灵澈也不气恼,好似从始至终都没把她放在眼里,她冷冷地盯着阿汜,看着她疯癫的样子,良久竖起一根手指于唇边:“嘘……”


    祭灵澈笑得狡黠:“你不就是想激怒我,让我来杀你吗?”


    “放心吧,我不会这么做的,杀你这种脏烂事,还是留给颜尽尘来做吧。”


    阿汜顿了顿,然后目眦欲,伸手去拉祭灵澈的衣摆,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不可能!”


    “鬼主大人不可能杀了我的——”


    祭灵澈后撤一步,阿汜伸来的手指正好抓空,颤颤巍巍地悬在半空。


    祭灵澈:“你家鬼主大人最恨不乖的奴才,你这种越俎代庖、自作主张的行径,他怕是不会听你分辩一句,直接就掐碎你的亡魂吧?”


    阿汜喃喃道:“我救过他啊……”


    “祭灵澈,你知道的,要不是我为他挡下你那一剑,他不可能还活着的,他怎么可能不感念我呢……至少他不会、不、不能杀我。”


    她低声自言自语,似乎在反复地告诉自己:“不可能的,对,不可能的。”


    “就算我违背他的命令,他也不会那么对我!”


    祭灵澈冷冷地看着她,神情淡漠,忽然眼光一动,见那陈燃被解开桎梏,无声无息地躺了一阵,竟忽然睁开眼来!


    祭灵澈顿感不妙,反应神速,瞬间向后跃去,却见她刚才立足之地,生生被怨气焚出一个窟窿!


    整个楼瞬间摇了三摇,古潮音痛心疾首,脱口而出:“该死的,若是把我的楼弄塌。我要你们一个两个好看!”


    只见陈燃久被困于茧中,那怨气宣泄不去,竟腐蚀神志,失去灵智,再也无法思考,由堂堂“鬼将军”瞬间沦为只会杀戮的最低等猛鬼。


    他狂吼一声,向着祭灵澈扑来!


    祭灵澈边退边道:“可惜了,失了神志,什么权势法术从今与你再无缘分,荣华如浮云,如若知道这般下场,还情愿做鬼吗?”


    陈燃自然不会答。


    他再也答不了了。


    祭灵澈闪得很快,那些鬼众见新首领疯了,群龙无首,便也开始撒泼发狂,合力向祭灵澈兜过来!


    鬼气霎时森然,祭灵澈退无可退,撞到一张桌案,手触到一片温热,只见无意中碰撒了一点茶水。


    她一勾唇角,顺手捞起那茶盏,竟嘬了一口,茶温正好。


    她一笑:“鬼头,请你们喝茶!”


    说罢,手中的茶对着以陈燃为首的鬼众瞬间泼将出去,可出奇的是,那茶水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四处飞溅,只见那茶竟漂浮在空中。


    祭灵澈靠在桌案上,忽然抬手打了个响指——


    只见那一团茶水瞬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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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无数滴,晶莹剔透地平铺开来,冰晶般闪耀,甚是好看,却透露着森然寒意。


    祭灵澈并指向前一划:“寒刃,开!”


    一瞬间,那无数细小冰晶刷地抻长,竟化作半臂长的冰箭,祭灵澈话音未落,霜箭便至,无一虚发,结结实实地扎在鬼众身上!


    一旦被那冰箭挨上,立时就得被捅个对穿,只见群鬼嚎啕一片,身上滋滋作响,青烟四起,一动也不能动,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寒刃一点点腐蚀自己的鬼身,身上顿时一片不断扩大的孔洞,冒出青烟——


    不多时,群鬼便在哀嚎中尽皆化烟散去!


    祭灵澈敛袖于青烟中而立。


    烟雾朦胧笼罩着她,看不清神色,只一派孤傲疏狂,亦如当年神采。


    古潮音不由得晃了神——


    那冰箭陈燃身上扎得最多,他却挺得最久,剧痛之下,竟恢复了点神志,倒在地上,一双眼睛清明了些,有些浊泪缓缓淌出,目光灼灼盯着祭灵澈,嘴一张一合,似在说:“求你……杀……杀了我。”


    祭灵澈冷冷地看着他,并不理他说了什么,直接一步从他身上迈了过去,自顾自向前走去。


    她只听身后一声若有如无的叹息,似有悔意,最后一缕青烟升起,许久缓缓飘散……


    刚才一番动乱,那小女鬼阿汜已经不知所踪——


    古潮音挥了挥手:“那小女鬼,刚才没看住她,叫她跑了。”


    祭灵澈语意懒懒:“无妨,我知道她去哪了。”


    古潮音忽然一笑:“多年不见,你怎么这么差劲了?”


    “收拾几个小鬼竟然连勾灵都用上了?要是以前,不就是挥一挥衣袖的事情吗?”


    祭灵澈走柜子前,顺手抽走压在其中的一沓金纸,冷哼:“古老板每日揽镜之时,可别忘了看看自己的舌头还在不在。”


    古潮音轻轻捂住自己的嘴:“咦——可怕可怕。”


    祭灵澈随手撕了撕,将那些金纸草草撕成小人的模样,然后往自己怀里一揣,古潮音见祭灵澈顺手牵羊,脸不红心不跳,便道:“上好的金箔,你随手一顺,就相当于拿走了几锭金子啊。”


    祭灵澈一笑:“古老板打赏小厮的都比我这拿的多吧?”


    她翻箱倒柜,划拉出数十颗阴魂丸,毫不犹豫敛入袖中,左翻右翻,东顺一件西顺一件,忙得不亦乐乎。


    古潮音嘴角抽搐:“哎呦,翻了这么久,可累坏了吧?用不用我帮您?”


    祭灵澈说的话却莫名其妙:“喂,你的隐身咒其实练得凑合,只可惜,隐身咒和闭息咒必须一起用,才能算得上合格,此前烟雾缭绕,唯独你那块的烟往别处吹。”


    “下次再玩这把戏,记得注意这点,没准就能蒙住别人了?”


    古潮音:“你在跟谁说话?!”


    良久没有声息,终于,一人现出身形来,却正站在古潮音身边,把古潮音吓了一跳:“哎?!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在这多久了?”


    青并没有理会古潮音,只是紧紧盯着祭灵澈,手紧紧地握着一把长剑,手背几乎是青筋毕露。


    他一字一顿道:“逍遥门主,祭灵澈。”


    祭灵澈挑了挑眉:“嗯,终于是认出本座来啦?虽说你愚钝,却还没傻透腔——”


    青握着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祭灵澈扶额:“怎么一个两个,见了我都跟见了鬼似的——”


    她转念一想,自己可不就是做了鬼了?


    还是比纯做鬼更为惊悚的借尸还魂……


    青见祭灵澈没有杀他灭口的意思,缓缓地将剑收入鞘中,却不敢卸力:“你此前装得那么弱,不过是为了让我们替你抗刀。”


    “实际上,门主大人一把纸灰,就能灭了全城。”


    祭灵澈一笑:“这倒是夸张了,不过利用你们,自是不假,可咱们几个不都是利用来利用去,别把自己摘干净了。”


    青那毁掉的脸上,做出一些近乎抽象的表情,祭灵澈看不懂,他最终道:“你说的那鬼修,是颜尽尘……你师弟,对吧?”


    “你不是要去杀他吗,什么时候去,我和你一起。”青一板一眼问道。


    祭灵澈见他这样,觉得有趣,微微笑道:“这么着急去送死啊——”


    “对了,令狐瑾和你那累赘小孩呢?”


    青神色严峻,语调极冷,却言简意赅:“死了。”


    祭灵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