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自从知道那在衡润书铺前放粮的人是个修士之后，钱老板的心思就活泛了起来。


    他倒是没想过将叶栖檐给挖到自己家里来当座上宾，但是就之前的几次接触，钱老板就大致摸清楚了叶栖檐的性子，九成九不可能与自己合作了。


    所以，钱老板顿时对叶栖檐这人的身份好奇了起来。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虽然最近往他钱氏粮铺来买粮食的人少了，但是钱老板心中自有计较，叶栖檐区区一人，底蕴哪里能够和他钱家世代祖传下来的积累相比较？


    更何况，经过这段时日的打听，钱老板也在余同镇里找到了不少认识叶栖檐的人，更重要的是，他从青琉宗的弟子哪儿打听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叶栖檐竟然是杂灵根！


    这可是公认没法修行的天赋和资质，也不知道那叶栖檐是用了什么办法，竟然也踏上了仙途？


    若是能够从他那儿寻到法子，岂不是……


    只是钱老板心里想得美，却根本没法子去接触叶栖檐，只能是明里暗里地找自己家坐镇的那位修士打听。


    可是打听的结果，却让钱老板十分无奈。


    但因为有了叶栖檐这个例子，钱老板便又旁敲侧击了几回。


    今日，钱老板原本又是准备去找自己府里请来的那位修士笼络感情的，却在踏进修士所住的庭院后被告知，人不在。


    “哦？宁仙长去哪儿了？可曾有说？”


    “回老爷，宁仙长只说接到了宗门任务，便匆匆离开了，至于去往何处，奴婢不知。”


    对于侍女的回答，钱老板没有太大的意外，宁仙长去哪儿就是他都不好过问，更何况是一个侍女。


    叹了一口气，钱老板转身准备离开，忽然，他心脏猛得一跳，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奇怪，”钱老板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喃喃道，“今日怎么这般……”


    “老爷！老爷不好啦！”钱老板的贴身消息大喊着跑了过来，却被钱老板猛得敲了一下脑袋，“你老爷我好着呢！”


    小厮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许多，急急地道，“老爷，粮仓着火了！”


    “什么？”钱老板的眸子瞬间睁大，一巴掌抽在小厮的脑袋上，“怎么不早说？赶紧派人救火！”


    “已经遣人去救火了，但……但……”小厮犹豫了一下，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道，干脆直接说全乎了，“但人太少了！”


    “太少了？”


    “老爷，是所有的粮仓，都着火了。”小厮苦笑道，“而且火焰冲天，救火的那点儿水，可以说是杯水车薪。”


    “你说什么？！”钱老板目眦尽裂，“为何会如此？！”


    是啊，为何会如此？


    钱老板想不明白，其他郡县里和钱老板有类似经历的人同样想不明白。


    这火怎么突然间就烧起来了呢？


    而且还一瞬间烧得那么快，那么旺？


    .


    粮仓着火，无人敢轻视，各地自然是用尽了手段去救火。


    叶栖檐不是最先赶到的人，但却是其中出力最多的。


    虽然他修行的功法只有《玄天功》，但是架不住他身旁还有一个沈妄。


    可以说叶栖檐的绝大多数法术，都是从沈妄那儿学来的。


    如今的行雨咒就是如此。


    叶栖檐掐诀起咒，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渐被阴云笼罩，不多时，倾盆大雨倾泻而下，降了大约半个时辰，这才将明火浇灭。


    却还是有阵阵黑烟从烧成灰烬的粮仓里冒出，空气中弥漫着煮熟的粮食清香。


    只是这种香气里混了潮湿和灰烬的气息，闻起来不免让人心碎。


    好生生的粮食，就这样烧毁了大半，即使不是自己家的，也让叶栖檐心情低落不已。


    街巷里提着木桶、水盆的人看着四下流淌的黑水，心情沉重。


    行雨咒的效力散去，雨过天晴，可人的心情，却一时半会儿晴不了。


    .


    赵衡润原本在余同镇外忙碌，一时半会儿没能察觉余同镇里的异样，还是有眼尖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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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注意到，告诉了大人，引起议论，这才辗转让赵衡润注意到。


    这一发现，赵衡润就觉得事情不妙。


    虽然那钱老板自认为自己把粮仓藏得很好，但赵衡润在余同镇内也是经营多年，自然早就摸清楚了这几处地方。


    赵衡润早就想好了，要是叶栖檐哪儿的粮食不够的话，他就直接找个罪名抄了钱老板的家，相信殿下也不会责备他的。


    可赵衡润哪里知道，还没等他抄家呢，钱老板家的粮仓率先着火了！


    “真是个废物。”赵衡润面色阴沉，自家的粮仓都照管不好。


    但更让赵衡润担心的，还是可以预见的恐慌。


    那火烧得太旺了，即便是余同镇外也看的清清楚楚。


    如今这些正在做工的流民还不知道烧毁的是什么，一旦他们知道，怕是原本已经安定的民心，又要再次恐慌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


    赵衡润心里叹气，“这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呢？”


    .


    “宁师兄，这火……是真的非放不可吗？”


    “王师弟，这是宗门内下达的命令，我们只需要照做就好。”


    “可……”


    “我记得，王师弟似乎有亲眷住在余同？”


    王师弟愣了一下，斟酌着道，“家母与家兄确实住在余同镇附近，但我……”


    “所以，王师弟是准备为了他们忤逆宗门了？”宁师兄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的师弟。


    “我……”


    见王师弟说不出话来，宁师兄这才道，“既然放心不下，不妨将他们送去九嶷、苍溟，也在宗门的庇护之下。”


    “可……”王师弟忍不住追问，“其余几郡今年已经绝收，若是粮仓也被烧毁，其余百姓……”


    “师弟管那么多做什么？”宁师兄的语气里已经有了些许不耐，但看在对方与自己同宗同门的份儿上，还是解释了一番，“粮食绝收，乃是天道对浮青皇室的惩罚，我们此举，不过是顺天而为。帮助他们早日进入轮回，也能避免日后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