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对峙

作品:《她要造反

    这话说的,正如他们所想。


    闻谨瞥了时韫一眼,直接喊了外头人进来,然后就叫传库部司的人来问。


    镇北侯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却不敢再坐回去,只在一旁直立着,不时打量时韫和闻谨的脸色。时韫看到了就全当没看到,端起案上的茶水,打开盖子,轻轻拨弄里头的茶叶,就这么等着。


    等了片刻,早串通好的周邬领着库部司那帮饭桶就来了,进来就直直跪下了。


    “不知侯爷和太师叫我等过来,有什么事?”


    昨天晚上被时韫折腾了那么一顿,自然是没得睡。眼下,时韫微不可查地抬了抬眸,见一群人跪倒在他后头,他眼圈乌黑,身着一件单薄黑衫有些发抖,神色很不好看。


    “你送来的好东西!”镇北侯比闻谨大将近二十岁,又是沙场上长起来的人,脾气自然大。彼时他过去直接抬起脚,飞速踹了周邬一下子。


    闻谨轻咳一声,方止住他的动作。


    虽然与一方侯爷相比,库部司员外郎,是个小角色微不足道,压根上不得台面。但周邬还是没想到镇北侯气性能这么大,自己好歹是朝廷命官,就这么被简单粗暴的踹了。


    他愣神一刻,立刻翻起身来了,瞥了一眼镇北侯满脸的怒意,自然不敢冲他发作,便转向闻谨磕头:“太师恕罪,下官不知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惹得侯爷……”


    “你不知道?!”镇北侯听不得这话,在他没说完就打断。


    他一抬手,直指屏风:“太子殿下昨晚穿了你们送来的衣服,到今天还没醒,你那里面放了什么好东西?趁早说了!”


    滴壶的水漏完了,但帐里气氛紧张,也没有下人敢来添水。就那么僵持着。


    屋里一时没了动静,只剩下周邬无措抬头,他望了望时韫,而见这人一手端茶,出神去看盏子上的雕纹,压根不理他。


    这是要让他交代了,如同先前计划好的。


    周邬合了合眸,知自己终究是躲不过去,便一硬头皮,竟喊了出来:“侯爷您不能这么做事啊!是您给了银两,让下官在大氅中放了毒,您眼下可不能不认啊!”


    “……”


    镇北侯脸色一僵,闻谨在侧好整以暇地开了口:“哦?放的是什么毒,可以说说吗?”


    时韫挑了挑眉,周邬对上她冰冷的眸子,他又看向闻谨,这人也是不明情绪不给任何的暗示,仿佛就打算听他说话。


    他只得磕巴开口:“是……是库部司前日来送补给的时候,侯爷将下官等人单独叫到帐中,给了下官一包粉尘,说是从北疆那儿拿来的,要下官将其放到一件鲜亮颜色的大氅里头……侯爷说,自有用处……”


    “你个狗官胡扯!”


    一声怒吼,是镇北侯发出来的。


    时韫瞥了他一眼,见他震怒的面容上分明多出几分惊恐疑惑。


    她转过头,心里冷笑。他方才若说没反应过来,眼下应该是被周邬言论而惊到了,他不知道昨晚时韫杀到周邬帐子里,更不知道周邬的言论已经被换了。


    镇北侯脸渐变得和锅底一般,闻谨心里也有了底,开口提点:“侯爷且别恼,且坐下先听他说。”


    时韫望了闻谨一眼,发觉他恰好也把头转过来,向这边使了个眼色。时韫了然起身,虽不情愿,但也好生过去扶了镇北侯一把,将他扶到旁边的一凳上坐了。


    时韫再坐回去,见周邬微低着头,一双眼珠来回转,不知又在打什么算盘。


    她便笑,假意向着镇北侯,对周邬说话:“周员外郎,您你既然说是侯爷给您的,可是如今无凭无据,我们又怎知不您自己放的?说的这话,得有凭据吧!”


    时韫昨晚没让他说,因她觉得没必要。如果周邬真的打算说实情,那她此时知道也不晚,可若他不打算说,那她提前听了更是没用。


    “有!我有证据!”


    时韫双眸微微一凝,见周邬终是松了口:“太师,女君子!侯爷前几日给我的东西还放在我帐子里呢!并且还有侯爷与吏部尚书来往的书信,下官也……!”


    “周邬!!”


    话未尽便被猛打断。镇北侯一拍案桌,坐不住,上前两步差点摔了,惹得人看过去,只见他惊恐疑惑之色更甚,若不是闻谨在这儿,怕他都要过来把周邬一刀捅死。


    吏部。


    时韫敛了神思,与闻谨相视一眼,同捕捉到这个词。


    而镇北侯吼出来才意识到自己失态。闻谨又蹙眉,眸子一暗,并不理睬镇北侯不知方寸的反应,而是冷扫过周邬:“细说,什么吏部?”


    “不……不是。”镇北侯立在闻谨身后,未发一言,冷厉眸光却仍盯着周邬。


    盯得他似想到什么,忽而转了话头:“不是……不是吏部,也不是侯爷。一切都只是下官,是下官自作主张,给殿下下毒的……”


    他的话音较方才虽起伏听不出大差别,但分明有三分冷静,像提前预备好的说辞。时韫微微转眸,见着身后瞪眼的镇北侯,心下了然。


    “周员外郎,您的意思是,谋害太子一事,是你自己的手段,你自己自作主张处置此事?”她冷冷压了眉头,看着周邬发懵的眸子逐渐有了几分惶然明白。


    而闻谨在侧,听她话到此,亦笑了笑,一字一顿接上:“谋害皇亲诛全家,害太子更是直诛九族……周大人,您可好好想想,真是您自己的主意,要下毒谋害太子的?”


    想变卦人之常情。


    他们二人不知镇北侯给了多少好处,也不知镇北侯背后的罪魁给了多大好处,但利益就算再多,因利而聚必会为争利而散。


    利益,到底也抵不上身家性命。


    周邬哑言,目光仍在向远处扫视:“……我……”


    闻谨压根不转头,也知镇北侯在背后对周邬使得是什么眼色。但他也只粲然一笑,看他仍眼神闪烁,便道:“好,如此也好。”


    时韫见状,听闻谨这话,及时冲帐外喝了一声:“兰姐姐!”


    兰叙在外头恭候多时了,闻此言,刷地撩开帘子,大步就进来。


    “既周大人如此爽利,对犯所犯罪行供认不讳,那此事也好办了。”


    她举动是闻谨默许的。


    时韫目露鄙夷的看着周邬,口里吩咐道:“太子殿下一时半会儿怕醒不过来了,谋害皇族罪无可恕!兰姐姐,先给周大人松松筋骨!”


    话落,兰叙直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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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掏出昨晚用过的短刀,手起刀落,就要往周邬身上戳。


    “等……等!”千钧一发,周邬脑子似乎终于清醒些。


    实在是不想昨晚的情形重演,他看着镇北侯的胁迫之神色,又望了望时韫,见她唇角挂着微不可查的笑意,眼里却是悚人的平静。


    一个是侯爷,一个是代表闻谨,代表太子。


    他考量一刻,最终视死如归一般,眸子都憋红了,战战兢兢地躲开镇北侯胁迫的眼神,登时狠狠向下叩首。


    兰叙收刀后退。周邬再抬起头来终于开始说实话:“是……是吏部,吏部尚书卢盛买通了库部司郎中,郎中遣下官给北疆送这些衣服时,吩咐下官放毒,说引太子殿下往北来后,要以之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他……”


    顿了顿,他话音都颤了:“侯爷,侯爷也和卢盛是一伙的,他们都知晓此事……下官是被逼无奈才如此做的……下官只是个背锅替罪的小卒啊太师!”


    总算是吐干净了。


    时韫闻言脸沉半分,不露痕迹地看闻谨,闻谨微抿了抿唇,略有思索。


    而镇北侯早已全然不知如何应对,听这话竟一提旁边矗的长刀,直直摔在地上:“狗官!谁引得你攀篾本侯!”


    攀篾不攀篾不得而知。闻谨冷冷剜了他一眼,逼得其不敢过来动手。


    时韫道:“可有证据?周大人愿意交出来吗?”


    “有,有!”已经招人到这种程度,周已全然没了顾虑,左右都是被人当成替罪羊,人在生死面前,利益朋友都是狗屁。


    他点头如筛:“卢盛曾给镇北侯写过无数的信件,曾托下官以送补给为由给他二人传送……还有,卢盛与侯爷也曾商议,他们二人曾在中原多次让下头人扮作北疆刺客去行刺太子,并在行刺不成时伪作北疆死法——这些下官都曾悉心留意,并将他二人的书信皆作了备份,此刻就在下官帐中!”


    时韫道:“那,可劳烦周大人将此事回到长安时一五一十的,再在陛下面前交代一遍么?”


    “愿意……愿意!”周邬说了这么多,嘴唇已经有些干裂了,时韫不知他这是否是因焦虑滴水未进。


    她见他磕下一个头,而后竟大着胆子竟站起身:“太师……女君子,下官这便带人去取……”


    他点头哈腰,眸子又移到镇北侯处:“侯爷……您与下官做下这伤天害理之事,实在不能再隐瞒了……”


    他口气含了愤恨,可听到耳中,时韫却眉心一僵,扫过周邬的眼神,不由发觉有些不自然。


    闻谨看过来,时韫转眸,见他神色仿佛亦有此猜想。


    但不待他二人反应思考,下一刻竟是镇北侯突然叫起来:“周邬,你要做什么?!”


    时韫立时转头,见方才立在自己跟前的周邬早已没了踪影。


    而耳边余光处却飞速闪过一身影,她循之而望,只见周邬不知何时将镇北侯摔在地上的长刀拾起,飞速闪身绕过屏风,瞬间便要对后头的李平动手!


    而她离得是最近的,见状本能一把扯住人衣袖,死死拽住不放。


    在其余人即将赶过来时,周邬狗急跳墙,脱不开身,竟一抬手,将那刀刃竟直冲时韫面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