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掌嘴。”
作品:《招惹前夫们的二叔?(重生)》 燕子荣这几日没来燕府,对陶夭夭的真实身世一无所知,但她潜意识里却清楚地知道,燕府出现的任何事都跟陶夭夭脱不了干系。
从屋子里走出的陶夭夭,神色依然淡漠,发丝衣衫虽有些凌乱,但并不是与人私斗出现的杂乱,只是月子里卧床的原因。
燕子荣冷笑一声,“你还是这个样子,自以为冷傲孤冷,甩脸子给谁看呢!”
陶夭夭不语,没说什么。
“既然你识识趣自己走出来,我就给你最后的面子,立即从燕府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燕子荣今日带了那么多家丁护院,今日她想弄谁就弄谁。
陶夭夭弯弯唇,翠竹此时正拿着披风追出来,将她周身裹住,陈婆子也听见响动跑出来,登时便护在了陶夭夭身前,
“三姑娘,您已经是嫁出去的姑娘,哪有得空就往娘家跑的道理,就算是被休了无家可归,也不好回娘家辱了兄弟姊妹的名声。”
“区区家奴,放肆!”燕子荣顿时火冒三丈,连手指都在发颤,她之所以自以为占据上风还如此动怒,是因为陈婆子的话正好说到了她的痛处。
燕子荣在郑国公府的日子越来越难捱,好似只有出府参加各种宴会,或者回到燕府耀武扬威,才能弥补她心里的空虚。
就在今日,安宁郡主查出有孕。
她拿回去的秘方,给安宁郡主和郑国公夫人做了嫁衣。
“掌嘴!”燕子荣几乎是歇斯底里吼道,站在陈婆子不远处的一个家丁直接甩了她一个巴掌,陈婆子只觉得耳朵鸣叫,她跌坐在地,牙齿被打掉了一块。
翠竹去扶陈婆子,怒意一下子就上来了,“你凭什么无缘无故打人。”
翠竹冲上去就要和她理论,被陶夭夭拉住,她忽然就明白了过来,“燕子荣,你知道今日二爷不在府上,我月子里身体虚弱,就觉得可以趁这个时候欺辱我,对吗?”
“是,又如何!”燕子荣往前逼近几步,“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从你嫁进府里的那刻开始,我就要将你扔出府去,你这种人,只配在烂泥潭里。”
说到这里,燕子荣正好看到了院子里有滩雨水。
“把她给我按进去!”
说罢,家丁们上前扯她。
“我看谁敢!”陶夭夭往前挺一步,一句话、一个锋利的眼神,让眼前的众人愣在原地,他们面面相觑,竟然被唬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陶夭夭并非只是言语上的强势,她也有这个实力,“动手!出了事我兜着!”
这句话不是凭空说的,她院子里的人,有小厮、有暗卫、有粗壮婆子,都是些身手不错的,他们不是燕逸之的人就是燕绥的人,如果她捅了天,这俩男人帮她补不了,那她直接把这俩男人全部踢出局,又如何!
听到命令,院子里那些被挡住的人抬手便是利落的反击,几招之内,整个院子里的局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本来处在下风的陶夭夭,瞬时占据了主动。
陶夭夭站在廊下,微风吹来,她鬓间的发丝搅动,除此之外,尘土未沾。
“陈嬷嬷,打回来。”
她语调清冷,来自上位者的傲视。
陈婆子虽然被打掉了牙齿,但她还是不敢,就算翠竹拽她往前走,她却用尽了力气本能地往后缩,翠竹拉她的力气真有些恨铁不成钢,
“陈嬷嬷,仇人就在眼前,你难不成要打断牙齿往嘴里咽。”
可是,陈婆子就是这么想的,她小声嘀咕,“咱们是下人,哪有下人打主子的,主子打咱们都是应该的。”
“哪里应该了!”翠竹不仅是为了她,更是为了陶夭夭,为了她曾经呆过的那个再也回不去的指挥使府。
她很透了燕府。
替陶夭夭恨,也替自己恨,她从小没了家,是个孤儿,漂泊流浪了那么久,直到陶夭夭把她捡回府,那个府上没有什么下人主子,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地方。吃饭的时候,会有单独的饭菜留在厨房,平日里,花园里都是小姐带着他们这群丫鬟嬉笑打闹的声音,夫人只管坐在旁边和婆子们做针线,有时劝她们慢些。府上的下人不多,但确实其乐融融的一个大府邸。
曾几何时,翠竹以为她以后就会这样一直在那个府里过一辈子,等到她老了,就是陶夭夭身边的老嬷嬷,甚至,她听到老爷夫人曾经想给小姐招个本分温润的上门女婿。
直到燕玖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好在,燕玖终于死了!
可燕府还没有抄家灭门。
还有那么多可恶的燕府人,眼前就有一个,想欺负小姐。
“啪——!”一记耳光响彻整个院子,连甬道上急匆匆赶来的大奶奶田氏都听见了。
“你,你竟敢打我!”燕子荣捂住脸,难以置信地看向翠竹。
翠竹不解恨般,又甩了一巴掌,“刚才那巴掌是替陈婆子打得,这巴掌是替我家夫人打的。”
“你好大的胆子。”
随着一声还算沉稳的低喝,大奶奶田氏踏进院门,她横扫了眼院落里的众人,当即就推断出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又看见捂着双腮跌坐在地上的燕子荣,横眉一抬,最后落在了陶夭夭身上,
“陶夭夭,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自己竟没有半分收敛,我们燕府现在是好心收留你,你竟然还敢打人。”
“来人!”大奶奶田氏喝道,她虽然没带什么人,但她是府里的大奶奶,阖府上下都要听她号令,“把这个贱人抓起来!”
她以为的众人听令,却没有人动。
场面极其难看。
“你们都聋了吗?!”大奶奶田氏说的当然是燕府那些家丁丫鬟婆子,郑国公府的她暂且管不着,可就算是燕府里的,都一动未动。
威信受到胁迫的大奶奶田氏,脸色发青,狰狞压不住,“你们的卖身契可都在我这里,我现在就把你们全部发卖出去!”
还是没有人动。
陶夭夭裹了裹身上的披风,眉目清冷,淡声道,“我累了,把这些人全部处理掉吧。”
说罢,脚步轻移,不疾不徐走回屋内,翠竹为她挑帘,待陶夭夭走进屋内,翠竹叉腰站在廊下喝道,
“把这人全部打出去!再有敢来欺负二夫人的,无论是谁,全部打断腿扔出去!”
澄心院里的小厮丫鬟婆子这才行动起来,连踢带扔全数赶出了澄心院。
院门一关,大奶奶田氏差点背过气去。
燕府里什么时候有她管不了的人和地方了!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她脸上红一阵紫一阵,指尖颤抖,“陶氏,你给我等着!”
燕子荣更是气得想要把整个燕府掀了,自从陶夭夭进门,自从她嫁到郑国公府,她受得气太多了!
“母亲,不要生气,我肯定会弄死她!弄死她!”
澄心院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一份传到了燕绥耳中,一份传到了状元郎府的燕逸之耳中。
燕绥嘴角轻笑,“她越来越对我的脾气了。”
又道,“燕子荣好日子过得太久了,是时候让她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初一明白他的意思,得令后出门安排。
燕逸之听到消息,急匆匆往回府赶。
此时的状元府闹事已经接近尾声,状元白洛宇一口咬定,“钱氏被迎娶进门,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有众人见证,已经是我名正言顺的夫人。”
那道圣旨里的一夫一妻,只能是钱氏。
至于燕盼儿,还在院子外停着,没有行礼就不算是他白洛宇的夫人。
燕忠征成了户部尚书,在汴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受得了这份屈辱,奈何这个白洛宇,手里握着圣旨,他也无可奈何。
应天府尹最后做了调停官,“燕尚书,今日之事,有官家圣旨在此,您还是携小女回府吧,再有,所有嫁妆,白府全数退还,至于彩礼,也不准要回,算是补偿燕府小姐。婚书还未造册,更帖退还,以后燕府小姐可自行婚嫁。”
事已至此,燕府只能悻悻把燕盼儿接回府。
燕忠征在回府的半路上,被一侍卫拦下,“燕尚书,我家王爷有请。”
闻言,燕忠征的黑脸又沉了几分,晋王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挥挥手让燕祖之先带燕盼儿回府,自己策马朝晋王府走去。
他被晾在院子里一日。
正是太阳毒的时候,燕忠征站在院子里滴水未进,整个人摇摇欲坠,嘴唇干裂出一道道皮层,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
燕逸之赶回府上时,陶夭夭正躺在床上小憩。
他急匆匆走进屋内,又悄然退了出来,坐在廊下,审问着翠竹,“今日发生了何事,一五一十说出来,不得有丝毫隐瞒。”
翠竹先是一跪,拧着大腿逼自己哭出来,才缓缓道,
“二夫人命真的好苦,本是好好的一个家,家破人亡,自己费劲千辛万苦逃出来,一路上扮作乞丐沿路乞讨才回到家,二爷,你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如今得了这机会,能够嫁给二爷您,别人看是飞上枝头变了凤凰,可二夫人还在月子里,大奶奶和三姑娘就这么着急去母留子!”
“是了,我们入府第一日,大奶奶和三姑娘就已经这么打算了,还将此事就这样毫不避讳地说与二夫人听。现在就算二夫人被撵出去,也怨不得别人。”
闻言,燕逸之眉头锁了又锁,锁住的是什么,翠竹猜不出。
只是这时,屋内传出一道慵懒的嗓音,“翠竹~”
是陶夭夭再叫她,翠竹望了眼燕逸之,想起身进门,燕逸之却道,“我去。”
“受伤了吗?”燕逸之依旧是那个温润亲和的语气。
陶夭夭缩在薄被里摇摇头,“没有受伤。只是现在与三姑娘彻底撕破了脸,连母亲那里……让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了。”
实则燕逸之也没什么好为难的,将两人打出去的事情她提前做了。
不管燕逸之同不同意,她都做了。
“连自己的夫人孩子都保护不了,何谈其他。之后的事情我会处理。”
奶娘把思齐抱进来,燕逸之接过放进陶夭夭怀里,然后道,
“我再派些人护住院门口,这种事情再不会发生。”
陶夭夭掀起眼皮,弯弯眼,好久没笑的神色爬上眼角,“多谢夫君。”
顿了一息,陶夭夭又道,“思齐百天前,我便不出澄心院了。”
潜在之意,再有什么事情,就如今日这般都是闯入者的错。
再者,燕逸之信誓旦旦地要替她重查父亲贪墨赈灾钱粮一事,她这是对他率先表现的最大诚意。
如果燕府再发生什么事,也与她无关。
况且,再怎么看,她除了与燕玖有仇,与其他人都没甚关系。
陶夭夭轻轻咬了口水晶包后,又道,“算算时间,思齐百日时,宫里的试验的夫妻也要生下麟儿了。”
其实,就算没有燕逸之,陶夭夭也早就想好了自保的办法。
她料定,就算是身份曝光,大奶奶田氏和燕府的人也不敢动她分毫。
如果到时候交不出人,燕府吃不了兜着走。
翠竹曾私下问陶夭夭,“就让燕府交不出人,让太后治燕府的罪岂不是更好。”
陶夭夭摇头,“就算是得罪了太后,此事事不致死,而且,我是要替父亲洗脱冤屈。”
不出门,也没人来打搅,陶夭夭算是过了一段时间的田园生活,她只管抱着思齐,看着他一日日长大。
陶夭夭以为燕逸之会趁此机会住在官署,或与她分房,却不想,燕逸之仍像原先那样对她。
先前那些事,好似从来没有发生一般。
每日午饭在官署用,下午回澄心院用饭,陶夭夭出了月子,他们两个人便一起像以前一样围在饭桌旁。
“这个趁热吃。”燕逸之加了个水晶包放进陶夭夭的碟子里,温和地看向她。
陶夭夭看着碟中的水晶包,若有所思:待到燕逸之知道是他的好父亲或者好大哥正是陶夭夭的杀父仇人时,还会和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吗?
她现在不会把希望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她能让事情被查清时,让燕府不得不覆灭。
她也夹了个水晶包放进燕逸之碟里,“夫君你也尝尝,这次的馅料用的虾仁,蟹黄性寒我现在不能吃。”
陈婆子站在一旁布菜,见两人似是没有什么隔阂,也算松了口气,悄然离开饭桌,留给俩人足够的独处温存。
她走到翠竹身边,小声惊呼道,“哎呦我的祖宗,不能这样抱小公子,会折到他的腰。”
说着,把思齐接过来,拍拍再拍拍。
“你瞧,二爷对夫人真好,就算知道了夫人的身份,也对夫人敬爱有加。”
翠竹撇撇嘴,“谁要他的什么敬呀爱呀,一窝里出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陈婆子纳罕,“你咋对二爷这么大的成见呢!”
“我对燕府的人都没好脾气。”翠竹冷哼道,只是夫人想以身饲虎,她只能陪着,只希望夫人的计划快点完成,她们就可以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陈婆子想了想,很快找到了缘由,叹息道,“我知道夫人替嫁过来吃了不少苦,但既然已经嫁给了二爷,二爷又是个和乐性子,现在又有了小公子,是个不错的归宿了。”
“这所谓的归宿还不如在乡下种地,没有夫君好。”
翠竹知道与陈婆子话不投机,便不再说下去,自顾自走出去。
期间,三奶奶过来想要探望,被门口的护院直接拦住,不让见。
她本是找陶夭夭商量燕盼儿的事情,燕盼儿自从被退了亲,整日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门,再这样下去,人都要憋坏了。
虽然三奶奶没进门,但她来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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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翠竹得知后还是告诉了陶夭夭,
“说起来燕盼儿这事也挺奇怪的,您让我查,可查来查去,另一个送亲队伍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
陶夭夭靠在竹榻上养神,嗓音不咸不淡,“不必查了,汴京城能让一对人马突然出现又消失,一点痕迹不留的可不多。”
“夫人可有怀疑的人?”
“有。”陶夭夭缓缓睁开眼,眼中微有些凌厉和疑惑,“但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盼儿姑娘的事怎么办?”
陶夭夭平静道,“弃子而已,让她自生自灭吧。”
“燕玖的案子结了吗?”
翠竹回道,“算是结了吧。那日街上看热闹的人很多,有很多人看到了凶手的模样,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个人。”
他们当然找不到,因为先前她让燕绥把人送走了。
“燕玖的尸体领回来了?”陶夭夭又问,因为她在昨日听到了哭声。
“是,因为一直找不到凶手,燕玖的尸体再放下去要臭了,就只能根据描述画了凶手的画像,正四处张贴海补文书捉拿呢。”
此事算是了结了。
好在燕逸之说到做到,三个月的时间,没有人来打搅她,思齐转眼长大了,宫里也传来了消息,
那些秘方有孕的孕妇,相继产下麟儿,仅有两人生了女娃。
每家得了三十两银子,都被放出了宫。
太后大悦,即刻传令让陶夭夭入宫。
翠竹给陶夭夭梳洗打扮,陈婆子抱着思齐站在一旁,忧心道,“这可如何是好,我听说外面有瘟疫,上个月还没传到京城,这个月不知怎的,京城好像也有了,官家下了令,封锁了城门,太医院还在城中每家每户配发了草药。”
“京城里有瘟疫?”陶夭夭倒是没听说。
翠竹道,“只是道听途说,京城到底有没有也并不知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奴原先觉得咱们待在这澄心院也挺好的,现在外面闹得很,不要出门凑热闹,太后怎么就这个时候召见您呢!”
陈婆子话音刚落,思齐便“哇哇”哭个不停,陶夭夭上好妆容,抱过思齐哄了哄,待他不闹了,陶夭夭才道,
“本就是差不多这个月份那些人生产,太后着急要皇嗣,定然不会拖延。”
传口谕的公公还等着她,陶夭夭没有多逗留,到前院接旨。
燕府众人早就在那等候,大奶奶见到她,老远就像要把她生吞活剥,“贱人,不要以为有了太后庇护,我就动不了你。”她嗓音很小,却在陶夭夭走到跟前时,故意恶狠狠地说。
陶夭夭面色清冷,带着些许疑惑,“母亲何出此言?让宫里贵人听见了,以为咱们家宅不和呢!”
大奶奶田氏最注重面子,当即闭了嘴。上次便被气得不轻,养了这些日子好不容易身上爽利了,又被陶夭夭噎了一句,两眼一黑往后跌了几步。
眼睛虽然因为眩晕没有焦距,却仍恶毒地剜着她。
等到官家诞下麟儿,不再用陶夭夭后,还不是一样任她处置。
陶夭夭登上轿辇出门,路上,她见很多人家门前都挂了草药,商铺虽然还开张,但客人进店前,都用焚烧的草药熏香,陶夭夭闻着,是普通清热祛毒的药草,如果真的来了瘟疫,能扛得住吗?
此时,刚刚回京的燕绥,牵马走在街道上,马缓缓踏着步子,燕绥的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一个“哇哇”乱哭的婴孩身上,那好似是个初为人父的,被他一哭,弄得手忙脚乱,站在路边似乎在等什么人,也许是孩子的母亲,用了极大的力气拍着晃着手里的婴孩。
燕绥的马匹停在他们面前,“先看看他是否尿了,再不是,便是饿了。”
那个男人本就心烦,本想抬头怨燕绥多管闲事,看到他一身紫色暗鱼纹官衣,又看见他清冷阴沉的目光,那些话硬生生咽了下去,伸手检查襁褓里婴孩的情况,狐疑了一句,
“真的尿了?!”
再抬头,燕绥已经勒着缰绳拐过巷口。
十五跟在燕绥马后,亲眼见证这一幕,但他知道缘由,主子自从蹭在陶夭夭屋里半月后,对婴孩之事驾轻就熟。
“我打赌,主子肯定先去找夭夭姑娘。”他总爱与初一打赌,但初一从来没理过他。
他黑着脸在想另一件事,这次出门执行任务,主子抄了那家满门,却独独留下了他家刚出生尚在襁褓的孩子,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虽然上次受了主子的重罚,几个月没能下床,但初一弄死陶夭夭的心没变,因为心慈哪天会害死主子。
拐过弯来没走两步,便遇见了宫里的马车,燕绥停下马,公公见到燕绥,束着手上前打招呼,“指挥使大人安。”
“马车里是什么人?”燕绥垂眸问。
“回禀指挥使大人,宫里那十几对夫妻诞下了麟儿,太后命咱家请燕二夫人入宫呢!”
十五拍拍初一,冲他挑了个眉:被我说中了吧!
燕绥一跃上马车,一截青玉般的纤长手指挑门帘,陶夭夭眼睫轻颤,鼻尖好似钻入一段清冷的气息。
但下一刻,指尖顿在那里,燕绥重回马上,清冷的嗓音再次传来,
“我正好入宫面圣,一起吧。”
公公讨好似的又谦让了一回,“都是入宫,指挥使大人一路劳顿,何不坐在马车里休息一会。”
“我经过的兖州府已经有了瘟疫,谨慎些好,就不同乘了。”他说完,率先踏马先行。
十五小声嘀咕,“面圣都不怕,倒是怕同乘了。”
走到宫门口,燕绥重新净手,熏了草药,接过口巾时,率先转身朝陶夭夭走去,
抬眸的一瞬视线微顿,陶夭夭今日穿了一身翠绿色罗裙,几个月不见养得越发好了,略施粉黛的脸上粉嫩嫩的,如出水芙蓉般白净靓丽,视线褪去了以往的温婉,清清淡淡的,看过来时,似是夏日里的一阵清风徐来。
“你刚出门,先戴上这个。”燕绥把口巾递到她的面前。
陶夭夭在他一臂半远的位置停下,“谢谢指挥使大人,不必戴。”
燕绥眉心微不可查地皱了皱,“两个月不见,你又在执拗什么!”
说罢,往前逼近几步,容不得陶夭夭反对,亲自为她戴上。
“当时走得急了些,没来得及跟你道别,过段时间给你补个礼物怎么样?”嗓音几乎贴在耳边传来,他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闹小脾气的孩子。
清冽的气息混杂着浓烈的草药熏香,既熟悉又陌生。
陶夭夭一直觉得她十分了解燕绥,就在前不久,她好像觉得自己看不透他了。
陶夭夭不自在地转过身,却看见不远处,燕逸之正站在那里,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只觉得他这个人站在城墙覆盖下的阴影里,
是她看不清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