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第 95 章

作品:《刻春闺

    王眉本来也没有要拦着他的意思,等进了屋之后,全然不见褚红的影子,四处都显得空落落的,翟子路这才相信了他们说的话。


    “掌柜确实出了远门,我怕东西落灰就都收起来了。”


    见翟子路如此失神落魄,王眉叹了口气,从一旁拿出了一个盒子。


    “这是掌柜送给你的贺礼,走的时候还专门交代了要我亲自送到你的手里。”


    翟子路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只毛笔,看模样和街边摊贩卖的那种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唯一不同的是这支笔是白玉做的,拿出来之后看到了笔杆上刻的字,玉璐作缕,锦绣前程。


    心里说不出是酸还是涩,这一刻他是笑不出来的,有一种预感,褚红这一走他们以后再也不会相见。


    为什么不等一等他?为什么连最后一面见也不见?


    “归月居被封的事和父亲有关系吗?”


    王眉看了一眼一旁的翟子路,心里记起褚红的嘱咐,但是想起褚红受的那些苦,心里又忍不住的纠结。


    “她连这个也不让你告诉我?”翟子路冷哼一声,“走都走了,还装什么好人?”


    而后抬眼看向王眉,“你照实告诉我,她不会知道的。”


    看翟子路这副样子无疑是惦记褚红的,如果告诉他事实真相的话,难免父子之间多有嫌隙,可总归血浓于水闹不出什么太大的事。


    父子反目的话也算是给她出一口恶气。


    听完之后的翟子路既没有伤也没有喜更没有发怒,是王眉未曾想到的平静,就像是这些事他早就知道一样。


    男人席地坐在一旁的桥头,手里拿着把鱼食不时往小河里扔一下。


    他想起以前的褚红经常这么坐在这里喂这群胖头鲤,自己总觉得脏,可是现在为何却觉得如此轻松呢?


    坐了一个时辰后,王眉见他还在那里坐着,有些不太明白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后翟子路站了起来恍惚间想起褚红站起来的动作,他也学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将手里的鱼食交到一旁的王眉手里。


    “她可宝贝这群鱼了,好好喂着。”然后将头上镶嵌了珍珠玛瑙的发冠摘了下来,“把这个到时候抵了,喂些好的东西。”


    不等王眉还给他,这人大步流星迈出了大门,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定一样,连步伐都变得轻快起来。


    翟行天看到他披头散发进门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斥责道,“怎么这副衣冠不整的样子?!要给人白白当笑话看吗?”


    而后瞪了一眼一旁的下人,“还不快去拿冠过来,等会儿御使就到了,难道要状元郎如此狼狈的接旨吗?”


    翟子路伸手拦住了他,“不用那么麻烦。”


    他直直看着对面多日不见头发已然淡白的父亲,“我只是想问一件事?”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让我娶褚红?”


    翟行天脸色一变,没想到现在他的儿子还在惦念那个褚红,“京都里多少名门闺秀你不娶为何偏偏只看她一人?再不济扬州城里端庄贤淑的佳丽有哪个不比她强?”


    翟子路我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像往常那样哭闹。


    “是啊,这些人都比她强,可我想要娶的只有她一个,想要用一生守护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看向翟行天的眼里充满了失望,“这么多年父亲从来没有想过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给我自以为是最好的东西她通通都看不上。”


    “大好的日子提她做什么!”翟行天沉下了脸甩了一下袖子。


    一旁的翟夫人连忙上前,“这些天你父亲生意上有些繁忙,说话冲了些,娘答应你会上门向那女掌柜提亲的,我们等客人散一散再商议怎么样?”


    男人拍了拍一旁翟夫人的手,对着翟行天深深鞠了一躬,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他面前叩首。


    “直到今日我才明白了许多道理,今日这一跪一拜,谢过父母多年养育之恩,若有下一世定剔骨偿还。”


    翟行天一愣,不知道翟子路突然搞这一出是做什么?见众人都看了过来他也不好再多指责什么,假意咳了两声。


    “我刚刚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快些起来。”


    等翟子路站起来后,他目色平静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衣服。


    “刚刚来的路上,我已经拜了道观的大师做弟子,自此之后再也不问凡尘俗事。”


    四周的宾客纷纷看了过来,翟行天面如锅底。


    翟夫人目瞪口呆,而后面目狰狞起来,“你在胡说什么!数十年的寒窗苦读,好不容易熬到今日封官受爵,你要去当道士!”


    她稍微缓了缓神色,换上一副柔和的语气,耐着心思哄道,“子路,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封官的圣旨马上就到了,你不是说想娶那个女掌柜吗?娘要明天就上门,到时候一定给你风光大办绝不亏待她。”


    “你要是做了道士,那是不能娶妻的。”


    翟夫人的淳淳善诱丝毫没有改变翟子路的想法,他的目光直视对面的翟行天,“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配不上她了。”


    “那又怎么样?你把身上的衣服给我脱下来!”说着伸手就要去拽翟子路身上的衣服。


    “够了!”翟行天狠狠的一拍桌子,他伸手指着翟子路,“为了个女人你竟然情迷至此,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把你母亲逼成一个疯妇,竟然还要为了她去出家当道士,这么多年来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今天就是把你的腿打废了,你也别想出翟家大门一步!”


    翟行天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做势向他摔去,翟子路不偏不躲,“父为子纲,父不慈,则子奔他乡。”


    在半空的手微微一僵,还是没有舍得落下。


    “望父亲母亲以后多多保重身体。”翟子路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你要是走了,就再也别回来了。”翟行天的声音像是一瞬间衰老了一般,透露着苍老无力。


    男人的背影只是微微一顿,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走了。


    任由身后的翟夫人如何喊叫,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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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做理会。


    “我们这个家还是家吗?!”


    翟行迁的家破人亡固然让她难过,但是儿子离去更让她心痛。“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你是新科状元啊!”


    直到翟子路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他们才慢慢反应过来,转头开始议论纷纷。


    翟行天心痛的捂住胸口,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真的做错了吗?


    若是没错为何他的儿子走得如此决绝?连头都未曾回过,在他的眼里,他的父亲就如此不值得原谅吗?


    看着眼前院子里张灯挂彩的一切,不由得有些嘲讽,原本想着他回来之后这个家还能有个家的样子,如今满堂宾客做了笑话,他们翟家成了全扬州城的笑话。


    “找到她们在哪儿了吗?”戴着面具的男人冷声问道。


    他后面的人上前一步,“具体位置还不清楚,现在应该到了徽州一带。”


    “应该?”他的眼睛流露出淡淡的冷光。


    那人立刻低下头,“一定在徽州那里!蛊女身上有味道,跟着猎犬走不会有错的。”


    面具在月光的照应下显得格外生硬冰冷,他像是没有丝毫感情一般,“把东西都准备好,等我们离开扬州就立马动手。”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另外一个人跪地一拜,“属下情愿赴汤蹈火,我的妻女……”


    “不用担心你的家眷,你是南诏的勇士,你做的这些南诏都会记得。”


    褚红掀开外面的帘子看了看,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徽州,这里聚集着各种各样的小贩,还有从高句丽来的胡商,亭台楼阁虽说没有扬州繁华却别有一番滋味。


    “你们听说了没有?前段日子突厥人又来抢掠边城几个小镇,结果被梁王打得落花流水。”


    “这群野蛮子,也不看看是谁守在边城还敢这么放肆,早晚有一天打进他们老巢踏平沙漠六郡。”


    褚红朝议论的几人看过去,陈墨之前说突厥来犯不是假的,所以他这次要这一笔银子也是为了支援边城。


    可是为什么不直接说呢?他明明知道只要他开口无论要多少自己都会给他的,为什么偏偏要用这种方法?


    难道他想让扬州暴乱吗?


    是啊,自己怎么忘记了,他又不是一个草包怎么可能真的对皇位一点觊觎之心都没有呢?


    等这整个王朝处于内忧外患之中,然后一步一步走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就那么有把握自己能够决胜为王吗?


    那这些处于煎熬中的百姓战乱死去的将士又算什么呢?


    算他脚底下的垫脚石吗?


    “姐姐,你不高兴吗?”一旁的金兰好奇的也朝那个方向展望过去。


    褚红摇摇头,“想起了一些旧事,有些感慨。”


    “什么旧事?是我不知道的吗?”对于褚红的过去,蛊女无疑是十分好奇的,有时候经常会想如果小时候她捡到的是自己那该有多好。


    褚红脸上带了些笑意伸手捏捏她的脸蛋,“在想你之前闹着非要嫁给苏宁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