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斌心里清楚，这种帖子一旦疯传，想彻底抹去，几乎不可能。


    除非自己是个能操控信息流的超凡者……或者去底层数据黑市雇一个？那种级别的黑客要价多少？至少百万信用点起步吧？


    不行，不能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顾雪才是关键。


    他猛地抓起外套，冲出公司大楼，步履凌乱地往家赶。


    陆斌在家门口没有看到妻子的拖鞋——显然，顾雪已经回家了。


    两个人虽然在同一个公司上班，却很少一起回家。


    一方面顾雪会说“同事看到要起哄”，另一方面陆斌经常找借口晚归，说是留在公司，实际上是去找赵思淇。


    陆斌几乎是闯进家门的，然而他想象中的争吵与质问并没有响起。


    顾雪坐在沙发上，她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憔悴，神色平静得让人不安。


    茶几上摆着两样东西——


    一份医院的病例复印件，一份离婚协议书。


    陆斌的脚步停了。


    “雪儿……”他试探着开口，“你这是……”


    顾雪抬起头，眼神淡淡的：“坐吧。”


    陆斌扫了一眼茶几，病历的某一栏让他无法忽视——流产手术记录。


    “……你怀孕了？”他的声音几不可闻。


    顾雪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目光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什么时候？”陆斌低声问，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你觉得呢？”顾雪轻轻一笑，“大概是你陪着别人逛街的那段时间吧。”


    她的语气平淡得有些诡异，仿佛这件事和她自己都没有太大关系。


    陆斌的心脏砰砰狂跳，仿佛终于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


    “雪儿，我可以解释，你听我说，那个帖子是P图，我发誓，我们可以去做溯源鉴定——”


    顾雪把脸侧到一边，举起一只手挡在他面前，示意他不要说了。


    “就算没有那则帖子，我们也会有今天。”


    顾雪望着陆斌：“我知道你一开始接近我是因为什么，但我并不在乎。但至少有那么几年，我愿意相信我们能走下去。”


    她垂下眼睫：“可惜是我太天真。”


    客厅里格外安静，陆斌还在试图挽回：“雪，我们可以谈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顾雪轻笑了一声，语气终于带了点情绪，“一年前，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缓缓抬起头：“你回家越来越晚，嘴里是不是冒几个新奇的流行语，还偶尔会提到一些年轻人喜欢的明星，健康监测数据也经常半夜突然异常……”说到这里，顾雪皱了皱眉，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令人厌恶的事情。


    原来她早就发现了。陆斌的目光开始躲闪。


    看来得赶紧打电话给律师，必须在顾雪有进一步动作前让他安排好财产分割的事宜。这个念头出现在陆斌脑海里。


    虽然离婚这件事他一直防范着，但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


    “所以我做了一些安排。”顾雪把身体靠在沙发上，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我们的婚前财产我已经公证过了。你的账户我已经派人严格审查，公司股份的变更手续已经走完。”


    陆斌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你——”


    顾雪这些话的意思，是要釜底抽薪。


    “别太激动。”顾雪打断道“这几年来，你悄悄转移了多少资金，我都看在眼里。只不过，合适的时候，我才把手收紧。”


    她轻轻把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往前推了推：“你可以不签，当然，法院见也行，我已经联系了律师。”


    陆斌僵在原地，头脑一片空白。


    *


    “现在什么情况了？”佳卉推门进来。


    “你接机回来啦？见着他了吗？”赵思淇正对着光屏查看自己发布的那则帖子。


    “当然。”佳卉把自己的长枪短炮放到沙发上。


    “现在这帖子下的评论已经过千了，前几个直接解码了陆斌的信息。”赵思淇把评论内容展示给佳卉，“多亏了你的P图技术，追星的把戏居然在这上面派上用场了。”


    “我不是追星，是谈恋爱……”


    “好好好，谈恋爱。”


    “对了，你叫我P图，不怕你那个渣男跑去鉴定图片真伪吗？”佳卉点开那张陆斌和一陌生女子并肩行走的照片——这是她花了一个小时精心伪造的。


    现在的科技已经足够通过像素点来判断一张图的真伪，倘若有人追究，一定能发现端倪。


    “就算是P的又怎么样，他出轨的事情假不了。”赵思淇又开始翻看自己的私信箱，“这张照片只是最后一根稻草。”


    赵思淇新创的这个账号的私信箱里全是追根究底的问询和求证。


    在一众的吃瓜私信里，赵思淇发现了一条特别的留言——


    【谢谢你，妹妹。】


    抬眼看这条消息的发件人，头像是个雪人，也就是那个她们曾反复翻阅过的账号——顾雪。


    赵思淇愣了一下，指尖停留在屏幕上。


    “怎么了？”佳卉凑过来看。


    赵思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点开那个雪人头像的账号，犹豫片刻后，敲下一行字：


    【你知道是……我？】


    对方很快回复了。


    顾雪：【妹妹，你的演技有点拙劣。那天送咖啡的妹妹，不就是你吗？】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赵思淇试探性地问。


    顾雪：【你非说要当面跟我道歉，我就开始怀疑了。】


    赵思淇：【姐姐，对不起。帖子的照片是我P的，但是事情是真的。】


    顾雪：【没关系。我还应该谢谢你，没有你站出来，我不会决定跟他分开。】


    赵思淇：【姐姐，你生我气吗？】


    顾雪：【该生气的事情太多了，这件事，反而是最不值得的。】


    赵思淇盯着这句话，脑海里浮现出顾雪那张脸，然有点心酸。


    赵思淇：【我会想尽办法补偿你。】


    顾雪：【谢谢。我这边如果要上法庭，需要你配合提供一些他婚外情的证据。他送你的礼物和信用点也都属于我们的共同财产，需要你详细列出。】


    赵思淇：【好！我一定配合。】


    顾雪：【对了，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他应该挺会藏的吧？】


    赵思淇：【算命算出来的。】


    这是实话实说。


    顾雪：【？】


    整件事确实有点超前了。


    佳卉看完所有内容，心里对林恩这个始作俑者也产生了不少佩服。


    “整件事看起来竟然是一个HE？”


    “那个老板确实给我找了一条最合适我的路。”赵思淇盯着光屏。


    陆斌已经一整天没给她发消息了，此刻估计正焦头烂额吧。


    她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在她这头再给渣男送上最后一击。


    *


    星落镇这头，林恩正在详细规划着店铺的未来。


    她看到了更新后的赵思淇的信息。


    「顾客：赵思淇」


    「年龄：20」


    「职业：学生」


    「消费水平：普通偏高」


    「信用记录：优秀」


    「情感状态：单身」


    「顾客满意度：85%」


    看起来自己第一个金主的麻烦已经解决了大半。


    她昨天还收到了系统颁发的两个新任务：


    【解锁任务：特殊客人。】


    【任务描述：恭喜您的小店已经初具规模，想要做大做强，只接待普通顾客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更进一步。】


    【任务要求：招待一位拥有超凡能力的顾客，并获得80%以上的满意度。】


    【任务奖励：抽卡机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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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解锁任务：得力帮手。】


    【任务描述：恭喜您的小店已经初具规模，随着客流量增多，您也许需要一位帮手。】


    【任务要求：雇佣一位员工。】


    【任务奖励：抽卡机会*20】


    就在林恩为这两个新任务发愁之际，齐诺跳上柜台坐好。


    “午餐。”他看着林恩，等待着定时的投喂。


    林恩对店里有一只会说话的猫这件事还是有点不习惯。


    她拿出今日的两个罐头，推到齐诺面前。


    齐诺把靠林恩近的罐头用爪子撬开，又推了回去。


    ——在这里人猫平等，都吃便宜罐头。


    林恩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了。程昭姐说，后天晚上就是每月一次的小镇夜市了，这个你知道吗？”


    “好像吧。”齐诺埋头苦吃，心不在焉地回答。


    “咱们新店到现在都没什么顾客，得主动出去宣传宣传。”


    “那种小集市赚不了多少钱。”齐诺不屑一顾。


    “是是是，你是大老板，我只是一个破开店的，还要活下去呢。”林恩忍不住捏了捏齐诺鼓鼓的腮帮子，“那到时候你就留在这里看家吧。”


    “你有预知类的能力吗？”齐诺甩开林恩的手，突然问道，“如果有的话，这种能力可比你想象的赚钱。”


    “没有。”林恩如实回答。


    “那你就是在骗人？”齐诺眯起金色的眼睛。


    “也没有。”


    “……”齐诺还想说什么，就被林恩一手提溜起来。


    “大人的事情你少管。”


    “……”齐诺汗颜，他什么时候成小孩了，他做人的时候可是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


    林恩把齐诺放到一边的凳子上，自己默默开始浏览系统商城，为小卖部添置家具。


    【获得：[布艺双人沙发]*1】


    【获得：[自动饮料贩售机]*1】


    几下操作，大厅里顿时丰富了不少。


    “这个橙色的沙发跟我的店一点都不搭……”齐诺一边踱步一边抱怨。


    “……这不是你挠它的理由。”


    林恩又选了些热门的饮品陈列进贩售机，每样都进了10瓶。


    翻到商城里【机器人】那一栏，林恩看到一个全自动服务型机器人的标价为2万信用点起。


    林恩第一次感觉自己是那么贫穷——从前家里的那些机器人管家到处都是，如今却一个都买不起。


    她还是把目光落在了那只黑猫身上。


    “齐诺，你有没有考虑过变回原型，我可以给你开工资。”


    “免谈。”齐诺已经躺上了新沙发，伸了个懒腰。


    “你是在被异管局追杀吗？”


    齐诺一个翻身坐起来：“你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有什么预知能力之类的？


    “昨天去给程昭姐还工具箱，她跟我说了这家店前店主早年被异管局带走了。而且……你这种生物异能应该挺少见的，按常理说她们不太可能把你放出来吧。”


    “……”齐诺沉默了。


    “没事。我不会出卖你的，我还需要你扮演我的招财猫呢。”林恩摆摆手。


    “我劝你也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我又不是超凡者。”


    “如果不是超凡者却有超凡者的实力，这可比超凡者实用多了。”齐诺似乎意有所指。


    “齐诺，如果未来我能让你变回人，同时保住你的命，你就得给我打工。”


    一个可以说是贫如洗的江湖骗子，居然言之凿凿的说能保住自己的命。


    齐诺看着这个女孩，心里忍不住生出些好奇来。


    “你这是霸王条款。”


    “那你也可以做一辈子招财猫。”


    好像做招财猫也没什么不好的。齐诺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