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被摩天大楼群挤压进狭缝，玻璃幕墙折射出密集的金红色网格，蓝紫色的霓虹招牌点缀在楼宇间。


    林恩站在服务中心大楼前，腕上的光屏亮着。


    【失业补助领取期限：00:12:47】


    三天前，她的公司破产，账户冻结，所有资产被清算。


    一夜之间，她从富家千金变成了负债千万的无业游民。


    按规定，她只有这一次申领政府补助的机会。


    林恩深吸一口气，走进大厅。


    四周墙壁上浮动着蓝色全息通知，提醒着访客保持秩序。


    “你们不能这么做！”前方的窗口，一名男子的双手猛地拍在柜台上，手掌落下时，竟泛起了微弱的电流。


    柜台后的智能机器人用像素拼出一个标准的笑脸：“先生，您涉嫌违规使用异能，补助申请不予通过。若有异议，请向管理局申诉。”


    “找一个人来跟我说话，我要一个活的人！”男人的声音因崩溃而嘶哑，他攥紧拳头，关节发出细微的噼啪声，电流在掌心游走。


    大厅内的气氛陡然紧绷，不少来访者见状撤出大厅。


    林恩躲到一根柱子后面——她不想因为什么意外错过了领取救助金的最后机会。


    “警告——低级电流扰动检测，请立刻平复情绪。”


    安保无人机的警示音响起，数道红光精准地锁定男子。


    “……该死的。”男子的神色一变。


    两名身穿黑色特勤制服的执法人员无声地出现在他身侧，其中一人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光学手铐迅速锁住他的双手，落锁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内格外清晰。


    “你们不能抓我！”男子拼命挣扎，杂乱的头发如同一捧水草。


    执法人员面无表情：“异能滥用预防条例第五十三条，超凡者在公共场所不得主动释放攻击型异能。你的行为已构成违规，将进入短期观察管控。”


    “不——”


    他的怒吼戛然而止，身上的制服瞬间被抑制环收紧，他整个人被押送着拖向大楼深处。


    人们默默从失序状态回到自己的轨道中。


    超凡者在这座城市里并不少见，大部分实用价值高的都被异能管理局收编，那个男人身上的制服就是异管局的服饰。


    当然也有野生的超凡者流落在外，他们大部分能力较为弱小，或是隐藏得很好。


    【失业补助领取期限：00:06:05】


    林恩迅速收回目光，继续朝前走去。


    林恩站到自己的窗口前，柜台后的机器人露出笑脸：“请出示身份信息。”


    她的光屏弹出认证码。


    【虹膜认证通过。】


    一个界面出现在林恩眼前：


    【身份信息评估中……】


    进度条填满，光屏刷新。


    【请选择您的政府失业补助方案】


    1.领取10，000信用点


    2.领取一处未知资产（资产编码：X-1931，无市场定价）


    “请在60秒内做出选择。”


    林恩的指尖微微颤抖。


    一万点？这意味着她可以在这座城市里再苟活几个月，或者跑去物价低的城镇，也许能活上一年。


    但之后呢？她的信誉分几乎掉到了最低，根本无法找到像样的工作。一年后，她也许会被社会淘汰。


    而“X-1931”是什么？这是一串陌生的字符，它背后代表着什么无人知晓，可能是某个穷光蛋横死街头留下的一袋垃圾，也可能是某个富豪潜逃后被抵押的房产。


    【00:00:38、00:00:37、00:00:36……】


    可恶啊，要是这时候有一副塔罗牌能让我算算命就好了！


    林恩握紧拳头——她还是得赌一把。


    “我要X-1931。”


    【已选择选项2:领取一处未知资产。请确认选择。】


    林恩摁下了确认键。


    【领取成功】


    就在此刻，林恩的光屏忽然闪烁，一道冰冷的电子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叮！经营系统绑定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初始资产：X-1931（破旧商铺一间）】


    她的光屏上跳出一张照片：一间老旧的店铺坐落在某条偏僻街道，周围有些空地，附近有一些小商铺和居住区。


    “这种坐落在郊区的废弃商店……我要它干什么？”林恩一愣，赶忙把系统喊出来质问。


    【这是您的私人资产，可以自由处置。】系统迅速回复了宿主的问题。


    “那你帮我查查卖掉能赚多少钱。”


    【正在评估中……】


    【根据以往的郊区事故店铺成交价综合分析，倘若您选择将店铺拍卖，可以获得约1万点信用点，拍卖流程约为一年。】系统列出了一串数据。


    “……”


    林恩汗颜——既然都是一万块，那我刚才为什么不选第一个方案。


    【宿主，建议您前往店铺查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哦！】


    难道会有什么勇者宝箱埋在底下吗？林恩又燃起了希望。


    她的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右下角标注了地址：梵城外郊星落镇106号。


    街道旁，林恩用腕表扫了一辆无人车，填上了地址。


    【是否确认租用车辆到达指定区域？预估价格30点。】


    “系统，我现在身上有多少信用点？”


    【宿主，您目前可支配资产为：136点。】


    【宿主，您目前还有2000万有余的负债。】


    【宿主，请谨慎规划您的财产。】


    “……”


    林恩靠着双腿和公用的单车来了郊区。


    这里和城里大不一样。


    她以往居住的梵城是一座由玻璃与钢铁构筑的都市，四季的概念早已被抹去。高度发达的气候调节系统使温度、湿度恒定，人工光照精准模拟昼夜，高楼之间的霓虹灯从不熄灭，自动飞行器穿梭如流。


    相比之下，远郊的星落镇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由于地质不稳定、气候复杂，小镇始终未被大规模开发，至今仍保持着较为原始的自然景观。这里曾有过短暂的繁荣，废弃的商铺、古旧的路牌，昭示着它过去的热闹。十几座独栋的房屋散落在这个镇子，与梵城的霓虹灯火遥遥相对。最后依然有一些人选择留在这里，或因贫困，或因怀旧情怀。


    一股葱油香钻进林恩的鼻腔，她的胃里翻腾起来——好饿。


    林恩循着味道走到一家煎饼摊前，摊主正在翻动一块蛋饼，头顶的电子菜单上写着：豪华煎饼果子，15信用点一份。


    “小姑娘，来一份煎饼吗？”


    林恩咽了口唾沫，饥饿和理智在脑海中拳脚相向。


    煎饼摊摊主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落在了摊前的这个女孩身上。


    这个女孩高挑，套了件连帽卫衣，黑色长发稍显凌乱，年轻的面庞上愁云密布，眼下能看到清晰的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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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恩正盯着系统界面发呆，突然感觉手里一沉。


    店主把一份做好的煎饼果子放到了她手里：“吃吧，姑娘，送你的。”


    林恩心底骤然升起对这个小镇的稍许好感，朝着店主鞠了一躬，连连道谢。


    小镇的黄昏似乎格外漫长，夕阳把最后的柔光铺洒在林恩的肩头。


    这座小镇不大，循着地标林恩很快就找到了那间属于自己的铺子。


    这间商铺位于星落镇一条人迹稀少的旧街上，外墙是陈旧的合成木板，与旁边几座商店相比，它显得有些过时和简陋。门口的电子招牌已经损坏，屏幕上偶尔闪过残缺的字符，很快又陷入黑暗。


    推门而入，空气中带着微弱的潮气和灰尘的气味。室内空间不大，正对门是一张木质柜台，边角已经磨损。柜台后方有一面空荡荡的木架，靠墙的地方隐约能看到几个固定架的钉孔。左侧有一张小桌，椅子倒在地上。右侧是一扇通向后屋的门，半掩着，露出里面更暗的空间。


    系统提示声响起。


    【恭喜宿主抵达了您的店铺！】


    【解锁任务：开业大吉。】


    【任务描述：您成功拥有了自己的商铺，但可惜商铺陈旧破败，需要您努力修复翻新！】


    【任务要求：装修自己的店铺并成功开业。】


    【任务奖励：抽卡机会*10】


    抽卡？什么抽卡？这系统还能抽卡？林恩一下子振奋起来。


    【现在为您提供新手经营礼包。】


    【获得：[简易柜台]*1】


    【获得：[多功能收银机]*1】


    【获得：[简易招牌]*1】


    【获得：[基础生活用品套装]*1】


    【恭喜获得：超凡道具[审判之眼塔罗牌]*1】


    【道具已存放入您的电子背包，您可以随时取用。】


    “超凡道具”？林恩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


    她点开背包查看了该物品的详细描述。


    「物品名称：审判之眼塔罗牌。」


    「物品描述：一副古老而神秘的塔罗牌。」


    「物品超凡能力：直觉强化。使用者在短时间内直觉精准度大幅提升，能通过牌面敏锐察觉谎言、危险、机遇。」


    「物品限制：该能力受使用者的经验阅历影响，无法直接获得完整真相，只能获得“最可能正确”的方向。若滥用此牌，效果会逐渐削弱。」


    这不是玄学爱好者福音吗？


    林恩忍不住窃喜。


    在这个人人都迷信算法的时代里，她曾经花了不少时间研究历史上传统的神秘学。


    其中，塔罗牌算是她最熟悉的玄学用具了。


    这个系统把她引到这里来，果然是藏了点真东西。


    *


    这是程昭二手店铺营业的第五年。


    她站在书店门口，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破旧商铺。


    如果她没看错，刚才那个商铺里走进去一个女孩。


    这家店之前的店主是个青年男人，长相相当可人，做的买卖不算正经。据说有人在这里得到过奇怪的指引，也有人在这里损失了所有积蓄。


    两年前，那个青年被异能管理局的人带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这家店铺也就荒置了两年。


    如今店铺里闯进一个陌生人，她居然半天没有从这家商铺里走出来。


    我得去看看——程昭这样想着，把自己的店铺前的电子屏改成了“暂停营业”，朝着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