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追妻漫漫

作品:《花面郎君

    “怎么不敢?”温玉眼神鄙夷地看向他,说什么帮她,肯定不是图她钱,就是图她貌,更有可能是会图她的命。


    “我…”男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道,“我帮你!”


    这回答倒挺让温玉意外的,不过这样也好,省的温玉脏了自己的手。


    “好啊,那你就跟着我吧。”


    说完,温玉撤下刀,带着他又去其他商铺里换了其他行头,还买了绳索与麻袋等作案工具。


    她本不想这样做。


    但都是他们逼她学他们这般做的。


    随后,他们一同来到了柒月坊周围,躲在附近的角落里观察情况。


    害她最大嫌疑的莫过于柒月坊,这时还指不定那些作案的人怎么庆祝呢?


    这不临到傍晚,商铺打烊,从里面出来了形形色色的一群人。


    其中有一个人,温玉无比眼熟。


    那不是她初来京城,谎称给她一份好工作的户部侍郎之子——肖谕嘛?


    难道这件事也有他的手笔?


    温玉本来想抓柒月坊的店家,但见到肖谕后立即转换了目标。


    她倾耳听着他们放声交谈,听到除了虚伪的寒暄外,他们还相邀等会儿要去风月阁玩一玩呢。


    那群人光听到风月阁三个字后,脸上就浮出了喜色,连连说好。


    而后肖谕同他们告别,欲登马车先行离开。


    此刻,温玉也在心底飞快盘算了一下柒月坊到风月阁的路程,随后二话不说拉着青衫男子到了其中一个巷口。


    “这是等会儿他们必经之路,等会儿你与我各牵绳的两端在这巷口等待,若他们来了,我扔个石子提醒你,我们在一起将绳子给拉起来,懂吗?”


    温玉在地上布好绳,同他交待好计划。


    男子也欣然同意,随即二人就在巷口各两端持绳等候。


    夜黑风高,四周寂静。唯有马蹄声在这粗粝的路板上响起。


    二人屏住呼吸,紧捏麻绳。


    待马蹄愈靠愈近,愈靠愈近。


    一颗石子从马蹄下被踢飞。


    就是现在!


    横绳拉起,马腿被绊住,痛苦地嘶鸣一声,紧接着就往侧方倒去。


    车厢随着马的跌落也猛然往侧方倒去,而坐在马车内的人没有提防,竟硬生生地被从车厢里甩了出来。


    扑通一声。


    肖谕还来不及叫痛,嘴里猝然被人塞了一块麻布,头上还被套上了麻袋。


    “呜呜呜!”


    肖谕害怕地吱哇乱叫。


    紧接着,头后又来了一记猛棍,肖谕安静地躺直了。


    “我去,这大块头可真重的,你不帮帮我?”青衫男子扛着麻袋直喘粗气道。


    温玉冷漠道:“是你说要帮我的,可我没说要帮你。”


    “……”


    “好好好,不用你帮,我一个人能行!”


    没人搭手,青衫男子只好咬紧牙关,又将麻袋往上垫了垫,快步往前走了去。


    两人趁着天黑,将麻袋扛进了明玉斋后的一条小巷里。


    摘开头套,温玉给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


    “喂!醒醒!”


    “呸呸呸!”


    肖谕睁开眼,先吐掉嘴里的脏水,后才抬眼看向前方两人。


    待眯起眼缝看清是温玉时,立即破口大骂道:


    “死妮子,你敢绑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管你是谁?”


    温玉向来不啰嗦,当即就从身上抽出一把刀架在肖谕脖子上,威胁他道:


    “现在你的命在我手上,我才是王道,懂吗?”


    冷冰冰的刀刃与跳动的命脉仅一层层薄薄的皮肤相隔,谅蛮横成习的肖谕也不由地闭上了嘴。


    “我问你,我商铺被关门是不是有你的手笔在?”温玉审问道。


    肖谕冷哼一声:“这个只能怪你,你要是早日结交我这样的好友,至于弄得个这么下场吗?”


    “废话少说!”温玉怒斥了他一句,“那个演尸体的人是谁,他在哪?”


    “我怎么知道,他是柒月坊雇的人。”


    肖谕漫不经心道,他觉得这小姑娘只是一时冲动想吓唬吓唬他罢了,肯定不敢动什么真格。


    “你说不说!”


    温玉也不是他一两句话就随意打发的,见他如此不当回事,于是她便二话不说直接将刀刃插进肖谕的腿中。


    疼得他发出一阵尖叫:


    “啊啊啊——!死妮子,你玩真的?”


    “再问你一遍,那人在哪?”


    温玉清楚这种人,客客气气讲道理讲不通,唯有以暴制暴。


    旁边的青衫男子看得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我说!我说!”


    肖谕疼得厉害,还真怕温玉一冲动什么的干了,连忙全盘托出:


    “那人常年出没风月阁的赌场里,每每堵了钱赖了账,就躺地上装死。我们是看他装死的本领较强,所以才雇他来的。


    你要索命,就索他的命吧!说不定他现在还在赌场里头呢!”


    “为什么要害我?”


    听完解释后温玉又冷漠地将刀拔出,给肖谕造成了二次伤害。


    “嘶!是柒月坊的店家,看生意都被你做了,才想着害你的。对,你要害人,也把他给带上,他此时也在风月阁听曲呢!”


    一番解释倒把他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旁边的青衫男子都看不过去,连声质问道:


    “那你呢?”


    “怎么不把你在其中周旋的腌臜事说出来?”


    “我…我没干什么呀?”肖谕一脸心虚道。


    温玉又将刀刃送到他脸边:“说实话,不然这次划的可能是你的脸!”


    “嘶!”肖谕打了个寒颤,生怕温玉又突然给他来一刀,便轻飘飘地说了句,“你也知道,我是户部侍郎之子,那些官员上赶着巴结我,所以柒月坊对你们动手,官府看在我的面上那自然是帮着他们喽。”


    “官官相护,恶心!”温玉唾骂道,“我定要去圣上面前告你们一状!”


    听之,肖谕不以为意地哼笑一声,他只觉得眼前这女娘虎得很,她什么身份?也敢直接面见圣上,绝对是疯了才会痴心妄想。


    等他从这逃出了,他定得好好治一治这疯妮子。


    肖谕心底正盘算着,忽觉一道目光一直在打量,遂看过去,原来是那一直将火往他身上引的青衫男子。


    不过眉目愚钝,衣着品相一般,还与这么虎的姑娘一起,一看就知道也不是个聪明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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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可下一秒那人却突然开口质疑道:


    “我记得我朝户部侍郎仅有两位——一位是年轻二十多岁还未娶亲的郎君,另一位则是四十岁的纪使君,不过他膝下仅有一位五六岁的女儿,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姓肖的儿子呢?”


    “你敢骗我?”温玉目光灼灼,愈要拔刀相向。


    肖谕连忙开口解释道:“诶诶,义子不行吗?我其实是他收养的义子!”


    “义子?”青衫男子若有所思道,“可我又听说纪使君曾与其夫人又生下过一子,不过生育艰难,此子刚生下来没多久,就在襁褓中夭折。其与其夫人痛心了整整一个月,遂他与其夫人许诺,不再养育,只为不忍再受失子之痛。


    而这位兄弟,你的义子又是何来的?”


    青衫男子这一顿措辞肖谕顿感头皮发麻,这个身份本就是他招摇撞骗,骗那些刚入京城的小郎君,小娘子。


    但如今被拆穿他也很快想到了措辞,毕竟他最擅长骗人。


    遂他将目光看向不耐烦的温玉身上:“小娘子,我要不是户部侍郎的义子,那如何让那些官听我的呢?所以我绝对没骗你,只不过你还是要担心担心你身边的这个人,这么会胡诌,指不定是有什么所图呢?”


    “我行的端做的正,这事但凡找个京城的老人打听都清楚!”青衫男子正义凛然道,“倒是你,一直都是你在骗人,你在拱火吧!”


    温玉其实也有一瞬犹疑,她知道青衫男子所说的都是真话,但她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何帮他。


    遂她掉转了刀头问向青衫男子:“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道这么多?”


    青衫男子深吸一口气,但还是不想太早暴露身份,遂也撒了个谎:“我叫李之衡,是进京赶考的考生,对京城官员肯定要有所了解,不然以后入京为官?”


    说得很有道理,但温玉刀还没放下,于是李之衡又补了句:


    “我帮你的确是有私心在,我想用你这件事完成我的政绩。”


    “政绩?”温玉放下了刀刃,疑惑道。


    “对,府衙不干实事,胡乱捉人,这背后少不了多少利益勾结,若我能将此事供出,别说替姑娘讨回公道了,连带着这批狗官也得下台,而这自然也会成为我加官进爵的道路,所以帮你,我何乐不为呢?”


    李之衡说得有理有据,温玉这才完全相信了他。


    不过她与他,两个普通人,又如何将这趟浑水搅清呢?


    她叹了口气道:“这事难如登天,他背后势力庞大,岂能是我们两个蝼蚁能够撼动的?我思来想去,也仅是想到击鼓鸣冤,向圣上裁决这样的蠢办法了。”


    “姑娘,不,只是你不懂官场罢了。”李之衡趴在温玉耳边小声道,“世道皆因人心而乱,而人心皆因利益而杂,这件事,我们只要利用人心即可。”


    “人心?”温玉求知道,“究竟该怎么做?”


    “这罪状何苦我们亲自送到圣上那去?”李之衡会心一笑道,“直接送给他们对家不就好了?”


    一点就通,温玉恍然大悟地给李之衡比了个打拇指。


    继而指向肖谕道:“我想他应该没什么用了吧?”


    “??”肖谕满脸震惊,“你们想做什么?”


    “当然是——做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