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京城之乱11
作品:《花面郎君》 张清时与李逸一起赶往长公主殿内时,李姝还躺在床上持续昏迷。
李逸先是叫太医赶紧替李姝诊治,而后开始在另一边与张清时一同对漱语进行问话。
漱语是李姝身边伺候的老人,从李姝刚出生时就一直跟着,公主府上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皆有她打理。
所以问她的话,才会更全面。
而为避免偏袒,李逸则全权让张清时审问。
张清时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她的神情,不问发生了何事,只是突然来了句:“温玉现在在哪?”
许是没想到这么问,漱语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然后紧张地解释道:“回张大人,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她气走了殿下后,就跑走了。而奴婢只顾着照料殿下,就没叫人去管她了。”
仅一眼,张清时就知道她在撒谎,但他没有拆穿,继续质问道:“温玉羞辱殿下什么?”
“她说…她说殿下比不过她,不仅得不到张大人的心,如今还受欺辱,怕是以后都没有好郎君愿意娶她。”
“还说张大人已对殿下起了偏见,日后见到殿下都会觉得殿下是个…是个被乌合人玷污过的人。”
漱语一通将她早就编撰好的话讲了出来,然后还偷偷看了一眼李逸。
果然,李逸已经气得双手紧握成拳,紧接着,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岂有此理,她真这么说的?”
漱语连忙点了点头。
她之所以苦心编造这么一出戏来,其实都是为了李姝。
李姝由她一手照料大,她自然视她为己出。
最开始的时候,她其实是有在劝解殿下不要深陷于这种痛苦的单相思之中。
可昨夜,李姝差点受辱,明明温玉知道一切,却不出言提醒,偏偏张大人却还要一直护她。
这也算了,但李姝被下媚药之事,传出去肯定名声受辱。
但张大人身为殿下最喜爱的郎君,不帮着遮掩这种密事,还不肯出手搭救。
还要在一个卑贱的丫鬟与长公主之间,选择前者。
那这样的事情,殿下醒来时岂不能伤心欲绝?
所以漱语因此就记恨上了温玉和张大人,既然让殿下不好受,那他们两个也休想好受!
漱语眸底全是鸣不平,她家殿下那么好,他们凭什么要如此羞辱她?
“为何温玉羞辱殿下这么多句,你们为何都不加阻拦?”相比于李逸的情绪被点燃,张清时依旧淡定发问,“还是说,是你们在纵容她?”
“没…没有。”漱语眼珠一转,赶紧想了个理由,“她…她身子灵巧得很,我们抓不住她。”
“嗯?十几个宫女抓不住一个?”
张清时一下抓住了事件的漏洞。
漱语心虚地答道:“我…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抓不住。”
不听她继续狡辩,张清时朝李逸请示道:“陛下,臣建议这十几个宫女分开审问,到时候就知道到底是抓不住?还是在纵容?还是在撒谎?”
闻言,李逸颇有深度地看了漱语一眼,随后抬手吩咐身旁的太监道:“将长公主屋内所有的宫人们都带过来审问。”
于是乎,宫人们一一被叫过来问问题。
张清时没问别的,就问刚刚问过漱语的那几个问题。
果然,他们之间并未打好细致的草稿,每个人所言的都不一样。
渐渐地,漱语的脸色白了,李逸的脸色也更加青了。
“你们是串通好了一个个来骗朕,是吗?”李逸又一下拍桌怒吼道,稍清醒的人看过去都能知道这些出来指控的人都在撒谎。
敢对他撒谎,是连命都不要了吗?
“回…回陛下,事发突然,大家记得有些偏差也很…很正常。”漱语见圣上发怒,连忙带头跪下磕头道,“但…但就算大家言论不是一致,温玉将殿下气倒这件事情的确是事实!这里所有宫人都可以作证,且殿下醒来后也能作证!”
宫人们听到此话也纷纷跟着点头。
无论如何长公主殿下的确是被温玉气昏倒的,是怎么也洗脱不了的罪名。
张清时见众人的反应些许也知道了点什么,不再审问,反而起身向李逸再次躬身作揖道:
“陛下,此事无论如何,温玉都有冒犯殿下,依臣之见,以下犯上需要杖责二十,而臣失监察之责,也须领受四十杖责。”
“清时,还是等事实被查清楚了再说吧。”
李逸确实气愤李姝被气昏之事,但是经张清时这么一审问,明眼人都知道有蹊跷,可他却硬生生地全应下了。
这很难让他这个圣上的执法难以服众啊!
“陛下,温玉辱骂殿下一事,臣的确是觉得子乌虚有。”张清时沉声道,“但殿下已然被气昏,且多名宫人指控温玉是唯一在场人,所以令殿下动气之人只会是温玉。”
“殿下醒来也会指控温玉,这个罪名温玉洗脱不了。”
“臣会亲自惩罚温玉,但——臣不认温玉有辱没殿下的行径在。”
“算了,没必要了。”李逸抬了抬手,罚那个小婢女倒没什么事,反倒要是罚张清时,他还是有点心疼在的。
“陛下,臣自会领责”张清时又作一揖辞别道,“现下臣就将温玉领回受罚。”
张清时知道李逸对自己有着情分在,不会真的降罪于他。
且事实停在本面上,李逸也知道有蹊跷,不会对此事深入去追究。
但张清时之所以自愿领罚,不是他真相信温玉犯了错,而是当李姝醒来后,李姝与温玉各执一词的时候陛下会更愿相信谁?
自愿领罚可比天降雷霆之怒要轻得多。
并且这次温玉明显是遭人陷害,她第一次入宫,怎么可能短时间树敌,那唯一想要害她的人便是李姝或者李姝身边的人。
李姝刚恢复还被气晕肯定不是她做的局,那最后一个可能,敢冒这个风险的人就只有漱语了。
张清时同李逸辞完别,转身冷冷地扫了一眼漱语后便就离开了。
这次要是他不罚温玉,那漱语又会添油加醋,李姝肯定会闹腾起来,到时候他就更加难以护住温玉了。
他得平安地带着温玉会青州。
出了屋内,凌侍卫走上前来问道:“郎君,温玉曾让属下救她,但…属下来迟了。”
“什么?你也未曾见过温玉?”
张清时心底顿时焦急起来。
他此前的淡定冷静都是以为温玉知道自己被陷害而去寻求凌侍卫的帮助,而暂时躲藏了起来。
可凌侍卫说他并未见过她?那她会去哪?
张清时眉心微拧,往回看了屋内宫人一眼,霎时,那些宫人不是低下了头,就是别开了眼神。
心虚至极。
“郎君,别着急,我这就去找。”凌侍卫略有歉疚道。
“不用。”张清时收回眼神,深吸一口气,手指也紧捏得发白,努力克制住情绪,“你还有其他事要做。”
等张清时同凌侍卫交待完后,又召集一批侍卫,神情无比肃穆地对着众人道:“温玉冒犯殿下逃走,所有人全面盘查她的身影,找到者,有赏!”
“是!”
侍卫领命后各自散开去各个地方寻找,张清时也带着另一批侍卫在整个宫殿内开始搜寻了起来。
*
温玉头靠在门板上,一搭一搭地敲着木板。
但一直一直没有回应。
她有些麻木和累了,干脆整个头靠在木板上,瘫坐在地上。
不知道这次又该如何从这个牢笼逃出?
为何…为何她又会被关于此?
温玉意识涣散的时候又忽而被冷空气打个激灵。
她开始思索整件事情来。
事情的一开始明明是殿下叫人去找她的,可刚见到她就立马喊滚。
她也没有说什么,反而一直是漱语在旁煽风点火,才让李姝气急吐血而昏的。
倏地,温玉一下恍然大悟起来。
这一切很可能就是漱语做的句,故意引她前来,故意挑起她与李姝二人之间的战火,从而让她担这个什么“以下犯上”的罪名。
她还是太缺乏考虑了,这边一次失利,又被抓回这阴暗的牢笼中。
只是这次,她又该如何破局呢?
温玉叹了口气,忽而听到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老鼠?
相比于害怕,温玉多了丝欣喜。
老鼠的牙齿可锋利着呢,不仅可以啃咬木板,就连人的耳朵也能被咬下来。
那如果说——她让老鼠来咬绑她的绳索会不会更好?
温玉脑中一有了想法便立刻行动起来,她把身体往地上放去,耳朵紧贴着地面,认真听着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来源。
判断来源后,她又一点一点地蛄蛹过去,手指也在地面上摸索着。
她不害怕老鼠,在这之前她就天天跟鼠呀,蜘蛛呀,蚁虫呀这些令人恐惧的东西打交道。
最开始她也是会避而远之,慢慢地就是习惯他们的存在,再最后就是能徒手抓蚁虫和蛇鼠,然后把它们全给“孝敬”了那些平日里针对她的人。
“吱吱”声愈来愈近,温玉停止滚动,先趴在地面上,然后再将被捆住的双腿往老鼠叫的方向一甩。
“吱吱”声连叫了几声后温玉再猛地往前一扑,双手一抓,三两下便直接抓到了一只要逃窜而走的大肥鼠。
大肥鼠被抓住的时候还使劲折腾,扑通着四肢的同时,还吱哇吱哇地乱叫。
温玉不管,直接把老鼠的头按在了自己腿上正被捆着的绳索上。
那老鼠嘴里塞着绳索,便动用它的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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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啃弄起来。
没一会儿,温玉的双脚才得到释放。
紧接着,温玉再将老鼠的头按在手腕上的绳索中。
这边老鼠“吱吱吱”地啃着,门外那边却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温玉心中存疑,没让老鼠继续啃着,而是手捏着它揣在袖兜里,将腿也蜷缩起,不让有人发现。
当温玉做好万全准备时,“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突如其来的光芒让温玉先避开了眼。
但下一秒,一转头。
一张可怖的、陌生男子的脸突显在眼前。
温玉身躯被吓得猛然一震,手中的老鼠也差点松掉。
她向他投向诧异的眼神,想问他意欲何为?
但他却直起身来,堆砌一脸油腻的笑容俯瞰她,手还搭在束缚在粗布衫上的腰带上解着腰带。
温玉瞬间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了。
难怪他会这么快能找上自己。
原来是早就准备好了。
温玉手紧紧捏着老鼠,心中在盘算着该如何应对。
而那陌生男子见温玉嘴被堵着,双手双脚都被捆住,完全出于一种放松状态。
褪下腰带后,就立即将长裤褪去。
再一步一步走向她,然后猛地往她身上扑去。
而就是这时,温玉在他得意的瞬间立刻抬起一只蜷缩起来的腿,往那人裆部狠狠地来上一提。
随之,那人惨叫一声,双手捂裆倒地。
温玉丝毫不敢放松,将手腕被老鼠啃咬一半的绳索挣开,再将手中老鼠往那人脸上丢去。
接着,老鼠便在他脸上随意乱蹿,这下,他不仅要顾及下面,还要抽空关心上面。
双手忙得不可开交。
而趁此机会,温玉扔掉口中的破布,往屋外逃去。
从屋中走出,她又陷入一片迷茫。
皇宫偌大,光宫殿就有好几十个。
且温玉还是第一次进宫,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在何处。
一出来便愣了声。
但屋内男人的声音又响起,似已经解决好麻烦。
温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另一个方向跑去,而身后那人出了屋内,也朝她的方向追了出去。
温玉七拐八拐,在一扇扇门和一条条长廊上穿梭,不敢停歇。
可最终,还是因为地形的不熟悉,她不小心跑到一个死胡同,四面八方全是墙。
温玉退后想往回跑时,身后那个男人又追上了。
他一脸邪笑道:“跑啊!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去?”
“你知道我是谁吗?”
四下又无其他工具傍身,温玉只能靠着身份来吓退他。
“只是一个丫鬟而已,谁会在意你的生死。”
说着,那男子便开始扯他的上衣,袒露出他那可怖的身材。
眼看人越来越逼近,温玉只能大声朝外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呵呵,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的。”
男人冷哼一声,继续大摇大摆地朝她走去。
温玉慢慢把腿往后撤一步,又准备给他档上来一击时。
此间又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住手!”
温玉满怀希望地抬眼看过去,发现是邱云来拖着瘸腿正气喘吁吁地在外面喊道。
那男的也见是个瘸腿,丝毫不在意,活动了手指就往邱云来那个方向冲去。
谁叫他敢坏好事呢!
可邱云来比较是皇宫中侍卫,就算腿瘸了,但身手也不差,还是能跟他应对上两招。
而且单凭手就能跟他打得旗鼓相当。
但男人不服气,又一轮一轮地手脚并用地朝他扑了上去。
而就在两人扭打之时,温玉在身后悄摸跑了过来,抬起脚,又给了男子裆部来上几个痛击。
男人在捂裆的时候,邱云来也趁机给他下巴来上一拳,狠狠地将人击打在地上。
随之,再牵起温玉的手往外跑去。
“跟我走!”
邱云来是十分清楚皇宫地形的,他一只孔武有力的手,牵着温玉在这宫殿内飞速走了起来,没一会儿,便逃了出来。
光芒再次透过积压的云层照射在金碧辉煌的“宸英殿”招牌上。
可就在两人以为危险可以解除,微微喘口气时,身侧来了好一批带刀的侍卫。
其中一人指着他们喊道:“大人,他们在这!”
温玉循声看过去,张清时长立于人群之中,往日和煦的面目因在正午的日光下而端肃几分。
但温玉以为他是为那些陷害她的人而生气,遂欲上前与他相迎时。
却听他轻启薄唇,在烈阳高照下说出那么一句冰凉的话:
“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