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7月18日，从凌晨开始到晚上七点前，是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的一天。


    华国球迷们因为世界杯的比赛成绩而产生的愤怒情绪，最近一段时间稍有平息，比起一开始的愤怒，球迷们现在更多的就是单纯想继续骂人：这是那些人应得的，不骂都对不起他们球迷熬夜抢的球票。


    谁家好人花那么大价钱抢到球票飞去现场看比赛，结果不但没能装到，还陪着国家队在全球球迷面前丢人？


    20世纪最后一年最大的大冤种就是他们这些球迷没错了，真的不考虑给他们退票外加赔偿精神损失费吗？


    将近两个半月的时间冲淡了球迷的怒火，让他们的双手终于能离开键盘，能跟家人晚上一起坐在电视机前正常吃晚饭了。


    七点半的新闻直播结束，又顺便看了个天气预报，正要离开回自己房间呢，就看到了接下来的节目预告：《对话足协主席东方亮：世界杯的失利原因究竟在于谁？》


    正要离开的球迷又默默坐回了沙发上，拆了几包零食安静等待节目开始：好好好，终于他喵的开始反思了，这很好。而且这是央台的节目，应该能把这是谁的锅给分清吧？


    而且——亮子啊！好久不见，你终于出现了！你知不知道世界杯比赛的时候我们有多想你啊！


    “走进华国足球，读懂足坛秘密。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主持人王永言。”


    “近日，华国国家队因世界杯失利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球迷都无法接受在01年世界杯预选赛上，华国足球队没有出线，无法继续征战01年世界杯。”


    “相信大家当时的心情跟我一样，特别的愤怒、悲伤。明明我们华国足球队是亚洲区排名第一的球队，为什么预选赛却频频输给那些以往不如我们的球队呢？”


    “有句俗语说得好，赢球，谁不在场谁尴尬。那输球呢？输球是因为应该在球场上的人没有上场吗？”


    “现在，请大家记住这个问题，然后跟随镜头，一起看一段采访。”


    ……


    ……


    ＃时间：1997年高卢世界杯结束后对国家队球员熊宇荫的采访。＃


    记者：“今年世界杯我们国家队首次杀入了世界杯十六强，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熊宇荫：“我觉得其实我们本来可以拿到更好的成绩，我觉得我还能进球，但东方兴一直没有给我传球，他并不是很信任我这个队友。我感到很遗憾，我希望等01年世界杯时能得到东方兴的认可，我一定会努力多多进球的。”


    ……


    ＃时间：1997年高卢世界杯结束后对国家队球员余开诚的采访。＃


    记者：“对于东方亮今年带队杀入世界杯十六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余开诚：“我对这个成绩不满意，我觉得要是再努力一下的话，我们其实是可以晋级四强赛的。”


    ……


    ＃时间：2000年世界杯预选赛开始前对国家队球员熊宇荫的采访。＃


    记者：“这一届的世界杯没有东方亮和东方兴在，作为队内首发前锋，你会感到心慌吗？”


    熊宇荫：“完全不会！我跟现在的队友们配合得很好，他们知道我能进球，队友们也都将球传给我，我在平时的训练赛中每场比赛都能拿到帽子戏法。也是世界杯会更难一些，但最起码一个球也是能进的。”


    ＃时间：2000年世界杯预选赛开始前对国家队现任队长崔甸的采访。＃


    记者：“东方亮退役后，你被任命为球队新的队长，这次带领球员们参加世界杯预选赛会有很大的压力吗？”


    崔甸：“当然不会，我们国家队球员每个人都很有信心能取得好成绩，我们早就做好绽放光芒，让全世界震惊的准备了！”


    ……


    ……


    视频播放完毕，记者王永言和华国主席足协东方亮便出现在镜头面前。


    两人之前就做好的采访被如实放了出来，哦，不，东方亮最后那句“不会吧？你真信了？”这句话给掐掉了，不让播。


    这段采访结束后，直接无缝衔接了一段分析视频：从49年华国国家队成立后的国家队球员到现在2000年征战世界杯的国家队球员，从东方电到东方亮，这中间有将近36年的断代。


    东方电所带领的华国足球队在1958年创造了华国国家队最后的辉煌，之后他们华国国家队便有一直输，亚洲排名一度垫底，球迷十分怀念有东方电在的日子。


    这段时间，没有东方家的球员，华国足球队立即从排名第三、第四掉到了倒数第一、第二。


    国家队主教练刘解放终于在94年将东方亮请出山，从此华国足球再次站了起来，从原来的倒数第一便立即提升到了正数第三。


    1995年，东方兴作为中场球员加入了国家队，华国足球在之后的时间一跃而起成为亚洲区排名第一的国家。


    36年的沉寂，国家队球员没有因此感到羞愧，觉得自己对不起球迷朋友们所以遗憾退役。


    但短短6年的辉煌，除了东方亮和东方兴以外的国家队球员便都飘到了天上，以为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一张张被罗列出来的，无比清晰的足球比赛数据分析对比图狠狠地扇在了国家队球员的脸上。


    数字不会说谎，东方亮加入国家队后便让对手球员无法将球踢进他防守的球门，虽然队友一场比赛下来也进不了几个球，但是踢平就有分拿，国家队成绩立即飞起来了。


    东方兴加入国家队后作为中场将前后场串联起来，他的传球总是能十分精准地找到前锋球员，将饭喂到了前锋嘴边，几个前锋的进球率大幅度提升。


    东方亮和东方兴做加法，其他球员做减法：根据最近几年的数据分析现实，在球场上，四名后卫球员的阻截率每年都在下降，东方亮退役后，今年世界杯国家队的后防就形同虚设，对面球员冲到华国足球队禁区跟进了无人区没什么两样。


    三名前锋的进球率确实大幅度提升了，但他们进的每一个球都是东方兴传的！


    国家队助理教练在接受央台记者采访的时候表示最近这几年，国家队球员的训练时间和训练强度东方亮和东方兴一直排在最前列，几个中场球员在东方兴的带领下倒也经常加训，唯有对球队有进球贡献的前锋，以及从来没有人对面进过球的后防球员愈发怠惰。


    “每年休假结束后，他们都需要花很长时间来恢复自己的身材。”


    “但我们一直在赢，这种时候就算再怎么严厉的批评也无济于事，因为我们那个时候一直在赢。”


    ……


    ……


    这档节目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对足球界的相关人员来说，最后这十分钟关于推动华国未来足球基础教育才是重中之重，但坐在电视前将前面内容看完的年轻球迷显然都坐不住了，纷纷起身回房间准备再次“挥斥方遒”。


    上了年纪的平时也不怎么关注足球的中老年人对电视上主持人说的华国足球校队的训练补贴十分感兴趣：课后让孩子去踢踢足球锻炼身体，要是有天赋成为校队球员，被学校教练举荐后成为省队球员后平时训练不仅有训练补贴还会专门请老师辅导功课？


    这多好啊，孩子不耽误学习还能挣钱，以后还可能跟东方亮这个球员一样成为足协主席？！这前途可太明亮了！选！一点要选！谁拦他他跟谁急眼！


    “唉，对，是我，你二叔。你家那小子不就爱踢足球吗？你去让他试试……什么？害怕耽误前程？”他二叔恨不得tui对面那个没见识的小子一口，“那个东方亮你知道吧？之前也是球员，人现在都直接成足协主席了！这叫没前程？人家可是大官！大官你晓得吧……”


    梦想、挣不挣钱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这有个成为大官的捷径，那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喽～


    ……


    ……


    【看完新闻真的被气笑了，md一群煞笔向日葵以为自己是太阳是吧？】


    1L：离太阳太近了，蹭了点阳光就觉得自己也能发光了是吧？你们他m的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啊！


    2L：一秒解码，十分认同，希望升天（双手合十）


    3L：其实他们要真能给自己那大脸安上灯泡发光，那我也能闭着眼睛吹，但你不能光花钱装灯泡，你他喵的不通电啊！


    4L：懂了，需要电击一下才能发电，亮子他本人还是太善良了，为什么不直接揍这些装货，把他们的脸贴在地上，这样也许能接上地线，说不定就能发光了。


    5L：楼上有理有据，建议立即执行（竖大拇指）


    6L：楼主辱向日葵了，人家向日葵最起码很好吃，他们呢？哦，对，他们也很好吃！一天天的就爱吃那破海鲜，不知道的以为他们上辈子是海王八，转世投胎就记得把他那龟壳bia脸上了是吧？


    ……


    【吆吆吆，没有亮崽跟兴崽，你们很快就会绽放光芒捏～】


    1L：这么想绽放光芒怎么就没抓住机会，反而上去拉了坨大的呢？


    2L：还以为自己是太阳呢，其实就是那海底一抓一大把的磷虾，努力绽放光芒等着鲸鱼一口下去，吃掉好几千个像你们这样的小傻X呢～


    3L：唉，这倒是妹妹的不是了，都怪妹妹我心地善良瞎了眼将你们这些人捧得太高了，妹妹这就道歉，现在请你们赶紧离开，给后面的好哥哥们腾快干净地儿～


    4L：话说亮崽有没有考虑过给国家队的训练基地重新换个地儿，我感觉那里已经脏了，继续练下去说不定就会被这晦气缠上来，太晦气了！


    5L：稀奇，我是不是做梦了，怎么我那非常伟大马上就要震惊全球的国家队球员，在全球球迷面前拉裤兜子里了？


    6L：额……我之前很忙，一直没看比赛，真的拉裤兜了？不能吧？他们穿的哪个牌子的纸尿裤啊，把名字发出来让我避避雷，不给我儿子买了。


    ……


    【看到首页飘了好多骂国足球员的帖子，在这里提个醒哈，要不你们先把之前内涵东方亮和东方兴的帖子删了再骂呢？】


    1L：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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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楼主了，你们开骂之前先把之前骂东方亮和东方兴不团结没去参加世界杯的帖子先删了，怪尴尬的……


    2L：靠！谢谢提醒。


    3L：哈哈哈哈哈


    4L：笑屁啊笑？大家老大不笑话老二，之前世界杯失利你就算没有发帖骂，但心里真的一点没有怪这东方亮和东方兴？


    5L：以为是东方亮和东方兴在排挤我们，没想到是我们单方面排挤了他们……我之前还帮那个熊瞎子说过话，我他喵的……下次让我来揍他吧亮子，我年轻，我缝纫机踩得快。


    6L：啊……楼上你还好吗？


    7L：该删删，该骂骂，删完再骂没毛病的！


    ……


    ……


    今年9月份开学后，各个省队安排下去的东方邵“严选教练”已经做好了准备，每天开着车不定时往各个城市的学校跑，看校队里有没有出现什么有天赋的球员，直接给人提拔到省队。


    足协现在为这些有天赋的学生提供的各种补贴和福利都是东方邵家族提供的——也因为已经率先解决了资金问题，所以提案通过后这些政策才能推进的这么快，不然现在还在一直扯皮从哪里找出钱来推动目前这些在大多数上位者眼里，并不重要的足球。


    想要在华国找出具有足球天赋，还能将具有足球天赋的人培养成才是非常困难的。


    万般皆上品，唯有读书高。华国也不是大宋，没有高太尉这根巨大的胡萝卜在前面吊着。


    想让控制欲强的华国父母同意孩子将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放在足球上面那是不可能的，乒乓可以课间十分钟玩上好几把，足球行吗？不行。


    父母是第一座大山，这样的家庭环境注定了华国不可能像其他欧洲小国那样能出现一个在五大联赛一球成名的球员——这些国家穷，足球对他们来说就是能够让自己暴富的一种捷径，他们背靠欧洲大国，成为一个足球运动员对他们来说是一种非常不错的人生选择。


    但对华国人，对华国父母来说踢足球从来都不是什么捷径，读书才是通向成功最好的捷径。


    华国现在也穷，他们身后没有靠山，钱也都用在了更重要的地方：国家层面上的发展足球所需要消耗的社会资源太多了，对现在的国家来说不划算，也没有那个多余的精力：他们正忙着在国际社会上自己成长为自己的靠山。


    太多原因堆积在一起，客观上的，主观上的，人为的各种原因，最后慢慢造就了以后完全无法挽回的局面。但有关系吗？其实没有关系的，因为只要你足够强大，那到时候就自有外国大儒为他们辩经。


    之前在原时空不就有外国人解释嘛，说什么国人从小就被灌输“不能随意践踏草坪”的思想，所以他们在草坪上踢球就有些放不开……外国人敢这么说，他们都不敢这么听。


    嗯……好吧，从头到尾，苦命的就只有真心热爱足球的球迷了……


    人家该捞的捞得盆满钵满，该训练的吃的滚瓜肚圆，而他们球迷……甚至连票都没成功退掉，谁看了不说他们一声绝世大冤种呢？


    那是他们买的球票吗？不，那是他们买的骂票！金嗓子别骗人卡卡拍广告了，给他们球迷拍，含着喉片骂上个一天一夜，嗓子一点也不干巴——这广告效果杠杠的！


    ……


    “啪！”


    一岁零三个月的时候，东方邵成功打响了一个响指。


    不知道别的婴儿是什么样的，但东方邵显然跟其他婴儿不一样，他不能被人用常理看待。


    2001年3月暮春时节，天气不错，在现任国家队主教练陈宏扬以及海城繁星俱乐部老板易思的再三拜访下，东方兴终于扔下了自己手中的书，答应回归球坛。


    海城俱乐部的队友们站在球场上翘首以待，东方兴抱着身穿一身黑色小西装的东方邵姗姗来迟。


    “你终于来了！”老板易思看着朝他走过来的东方兴，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时间，我们海城俱乐部被对手欺负地有多惨！”


    一直到东方兴就这么十分真实地站在他面前，确认他真实存在，易思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将视线落在东方兴怀里的小人身上。


    “这是你的儿子吧？”


    易思一边说话一边朝着东方邵的脸蛋伸出了魔爪：这几乎是大人面对可爱的人类幼崽时的通病。


    但东方邵可不惯着这些大人，抬手“啪”地一声打了下响指，东方兴立即抱着东方邵后退一步，随后单手抱好东方邵，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拍掉了易思的魔爪。


    易思震惊，“不是，你干嘛？”


    易思呲牙咧嘴地甩了下手，“至于吗？下这么重手？”


    东方兴默默点头。


    易思十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向前走了一步定睛看向跟小大人似的东方邵，夹着嗓子开口道：“你好呀小朋友，我是你的哥哥～很高兴认识你。”


    东方邵嗯了一声，东方兴立即开口接话，“东方邵说他也很高兴认识你。”


    易思：……


    你神经病啊东方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