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吗，太阳出来，温度慢慢回升，西蛮的街道上逐渐出现很多人。


    他们各个袒胸露乳，看上去野蛮至极。而且他们都是男人。大街上罕见的，一个女人都没有。


    出门前，沈逸则用自己的衣服把温毓瑶包了个严实。


    温毓瑶不解：“沈郎，你做什么？”


    “这样安全一些。”


    温毓瑶仍然不解，这西蛮的街上，到底能有多危险？


    她照着铜镜，只见自己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除此之外，全部都是沈逸则给她包裹得黑袍。


    就连头发，都用黑色的布匹包裹起来。


    “我不要这样，我热。”


    沈逸则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也不希望你这样。可是……”


    “西蛮风俗如此，你若不这样，是不能上街的，而且，在外面，你必须称呼我为，官人。”


    温毓瑶：？


    “咳咳……”沈逸则正经地清了清嗓子：“我是认真的。”


    “西蛮这个地方比较特殊，女子必须要有丈夫的陪同才能出门，如果在街上有单独的女子，是会被官兵抓起来送回家的。”


    温毓瑶觉得沈逸则说的简直不可思议，“沈郎不会是在狂骗我吧？”


    “还有，官人？这种称呼也太老土了，这不是戏文里才有的吗？”


    沈逸则见温毓瑶不信，怕她出门后莽撞，更加严肃地强调：“西蛮的女子头发、胳膊、包括脖子，都是丈夫的私有之物，不允许被外人看到。”


    “在西蛮，丈夫殴打妻子，是完全合法的，所以据说，女子的黑袍不仅遮掩住了她们的身体，更遮掩住了她们的伤疤。”


    “所以，我和你说这些绝非危言耸听，一会儿，还请温三姑娘务必配合。这也是为了保证我们此行顺利。”


    更重要的是，为了保证温毓瑶的安全。


    毕竟，还有一点，沈逸则没有说，那就是在西蛮，到了年纪却没有成亲的女子是会被官府抓走，强行婚配的。


    “西蛮竟然如此……”


    温毓瑶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语来形容这里。


    野蛮？癫狂？凶残？


    可是他们只对女子野蛮，只对女子癫狂，只对女子凶残。


    “准备好了吗？”


    沈逸则又上上下下把温毓瑶的装扮检查了个遍。


    “准备好了。”温毓瑶深吸一口气。


    在盛唐或者北离出门，都是寻常的事，可是在这里，出门却变成了一件很郑重、很严肃、需要仔细准备的事……


    这种感觉让温毓瑶觉得非常不舒服。


    刚一出门，没想到就遇到了意外。


    温毓瑶和沈逸则刚刚走到最近的一条街道，就被官兵拦下来。


    “你看上去是外邦人！”那官兵死死盯着沈逸则，却看也不看温毓瑶一眼，好像温毓瑶不存在一样。


    “这是你的妻子？”


    “是的。”


    “有证件  吗？”


    沈逸则从胸口的口袋拿出一个棕色的本子，那官兵翻来覆去看了看，扔还给他，“这是居住引，我说的是你们的成亲证明！”


    成亲证明？温毓瑶从未听说这个东西，在盛唐或者北离，只有婚书，而且，婚书也是私密的东西，大街上根本不会有人拽住你，要看你的婚书。


    “抱歉官爷，今儿忘带了。”


    “忘带了？”那官差的表情耐人寻味，“是根本就没有吧？”


    沈逸则从兜里掏出几两银子，递给官差，“抱歉，成亲所用实在耗费太贵，我一个外邦人来此定居本就不易，还请官爷宽泛宽泛。”


    那官差拿了银子，心情大好，“这女人，可是我西蛮之人？”


    “也不是，随我一同来西蛮生活。”


    “嗯……很好。”


    官差的眼睛在温毓瑶身上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不过后面，沈逸则挡住了他的视线，与他视线相对。


    官差想到了西蛮的律法——


    若是因为侵犯他人妻子，而被杀害，是死有余辜。


    不过，若是自己的妻子被人侵犯，气不过去打架却没有打过被杀，那也是活该。


    在这里，无人遵守公平正义，妻子，不过是可以人人争抢的物品。


    而丈夫的死活，全凭他自己的强弱。


    因此，在西蛮经常发生这种事情——


    几个人合伙争抢一个男子的妻子，杀死那名男子后，对其妻子进行轮。


    这样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


    官差此刻不想和沈逸则发生冲突，因为他觉得自己似乎不是沈逸则的对手。


    不过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回去召集其他官差和他一起，杀了沈逸则。


    “官爷，还有别的指示吗？”


    虽然收了银两，但是沈逸则现在的目光中充满了压迫感，让那名官差觉得很不舒服。


    “行了，走吧。”


    沈逸则拉起温毓瑶的手，就带她快速离开了现场。


    直到二人走远，那名官差的视线还黏在温毓瑶的背后。


    “现在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了吧？”


    头纱之中，温毓瑶咬了咬下唇，“知道了。不过……  ”


    “我能不能直接杀了他们啊。”


    温毓瑶这话说的咬牙切齿，还在不经意之间露出了那枚金簪。


    “也不知道是沈郎送我的金簪厉害，还是他们这些官差厉害啊？”


    沈逸则叹了口气，视线看向远方。


    温毓瑶不解，也随之看去。


    只见在一个小巷的尽头，正有一群人搅成一团，似乎是打起来。


    可是细看又不像。


    “他们在做什么？”


    走近了些，才发现，最中间的是个女人。


    而她周围围绕着一群男人。


    那个女人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明显是药物作用。


    温毓瑶见状，便要上前阻止。


    沈逸则将她一把拉住。


    温毓瑶有些着急，“你做什么？没看到他们在……  欺负人吗？”


    “你可知那女子是谁？”


    “管她是谁。”


    温毓瑶挣脱了沈逸则的束缚，一掌将其中一个男子击倒。


    可是突然间，另一名男子往空气中一扬，一种淡黄色的粉末就在空气中散开。


    沈逸则眼疾手快地捂住温毓瑶和自己的口鼻，拉着温毓瑶后退到那粉末氛围之外。


    “那是迷情散，躲远些！”


    “地上那女子，是西蛮全女江湖的二把手。在西蛮，算是武功强手，可是，她再怎么强，也玩不过这些阴的。”


    “全女江湖？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