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件事你处理得不算好。”姜灿坐在办公室主位上，看着对面的麋因，摇摇头大胆表达着自己的意见，“你想啊，之前你和达克沃克你来我往的几招，已经输多赢少了，现在再搭上一个风独又能怎么样？”


    麋因有点诧异，“你的意思是，觉得不应该让风独回去？”


    姜灿一点头，“他回去把家族里那些后裔整理打包好，不正好方便了达克沃克来收割吗？”


    “那你的意思是……应该把风氏解散，把所有人散出去逃命，给达克沃克增加点收账的成本？”


    “唉——”姜灿开始叹气，“倒也不是，这点小计谋效果也不大。我的意思是，你再好好想一想，出别的牌试试呢？”


    麋因完全被她弄糊涂了，直勾勾盯了她半天，终于把姜灿搞烦了，直白地说：“想想风新圣这边，有没有什么灵感？”


    “风新圣？”麋因果然想了半天，顶着一脸清澈的表情摇头，“想不出来。”


    姜灿又一声长叹，“风新圣目前在医院里昏迷，不是只有他哥在着急，还有一个人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是啊，星宝也很着急……”麋因一愣，随机反应了过来，“你指的是星宝？你要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转告星宝？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她能有什么办法吗？”


    “她是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但是她身后还有詹星瀚，詹星瀚的身后还有詹雪。”


    麋因仅仅思考了几秒钟，就马上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通过星宝把詹氏拖进这个泥潭里？你……不行不行！把星宝牵扯进来，未免有点缺德吧！而且她只是詹星瀚的学生，又没有真的血缘联系，用星宝去撬动詹氏？这里面的几率也太渺小了，不行不行。”


    “行不行都要试过再说，我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但凡有我也不会打这张牌啦！我们没有路可走了，只是把星宝拿来用一用。而且，她是詹星瀚的宝贝学生，虽然不算正式的詹氏家臣，可从小金尊玉贵，在老师的保驾护航下直升国家学院，宛如小公主一样，她就不应该为自己的待遇付出一点代价吗？”


    麋因皱着眉看着她，“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报仇雪恨的味道？”


    “胡说，我很严肃的好不好？光凭我们就是拿夜游神没有办法，你已经撞过几回南墙了，心里应该很清楚。”


    麋因一时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答应下来，“那我就去医院找星宝谈一谈？”


    姜灿想了想，摇摇头，“这件事不需要你出面，表演赛在即，够你忙的了，我去找她谈。”


    麋因心里还有点纳闷，但有关这一点她说的很对，苍蓝迷因号确实急需时间完成设计，现在确实很紧张。


    姜灿第二天带了个花篮，和风独一起到中心医院，风新圣在二楼的一间单人病房，穿过走廊转过拐角，就能看见星宝六神无主地坐在病房门口，眼角亮晶晶的，似乎眼泪还没擦干。


    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姜灿轻轻歪了歪头，示意他上去交涉。风独无奈了一瞬，默默走到跟前，杵在星宝面前，将她遮在自己的阴影里，先轻咳了一声，“那个……他还没醒吗？”


    星宝吭哧了两声，才不情不愿地开口，“这还用问吗？你看我的表情不就知道了？”


    她一句话把天聊死了，风独又沉默了下来，后面的姜灿终于看不下去了，挤开他自己跑到前面，“你想知道风新圣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星宝眨巴着眼睛抬头望着她，“你知道些什么吗？”


    姜灿简介地答：“是最近来蓝星的那个夜游神干的，风新圣的那个死鬼爹欠了人家一笔债。”


    星宝听得懵懵懂懂，继续眨巴着眼睛，“欠了债？你是说，阿圣昏迷是人为的原因？”


    姜灿点点头，“除非把欠夜游神的账还清，不然他恐怕很难醒过来。”


    星宝一急，直接站起身，“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去看一看这个夜游神，大不了……我替阿圣还这个账嘛，反正我们一直都不分彼此，驾驶员和机械师大部分都是一起过日子的。”


    姜灿勾了勾嘴角，但是笑不出来，“恐怕你还不起。”


    “还不起？”星宝卡巴着眼睛思考着，一边自言自语，“也对，如果只是小钱，风寇早就还了……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先去见见这个债主。喂你，你有对方的地址吗？”


    姜灿扯了一张便签，写了个地址交给她，最后叮嘱了几句，“还有啊，达克沃克这个家伙脾气比较……古怪，你最好克制一些，姿态放低。”


    抱着这条忠告，星宝就这么一无所知地上路了，便签上的地址是平安路南区星映馆，是个单独出租的行馆，星宝忐忑地上门，看见两个似人非人的影子坐在门口空地上。


    “什么东西……”


    叶子蝉侧脸对着她，先一步看到了她扬声问：“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她长得浑身青白色，细长细长，被层层嶙峋的外骨骼包裹着，披散着一脑袋肉墩墩的触须，把星宝吓了一跳。


    “妖怪哇！”


    叶子蝉啧了一声，“跑到人别家门口骂妖怪，你有点太不礼貌了吧？”


    沙米娜在对面偷着乐，“你说，同样都是混血种，都长得不像人，为啥蓝星人看见知了都夸酷帅，看见我们都好像见鬼了一样？”


    叶子蝉颇为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又转向星宝，“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来干什么的？”


    “我、我想见夜游神先生。”


    两只混血种互相看了一眼，沙米娜嘀咕一声，“奇怪了，蓝星人应该看见我们就害怕，达克沃克也没有什么朋友，怎么有人专门来见他呢？”


    路上星宝还好奇地问：“夜游神先生跟你们一样，这么……天赋异禀吗？”


    两只混血种又对视了一眼，叶子蝉诧异地扭过头问：“你没见过他？那你来干嘛？”


    “我是为了风寇的债来的。”


    “哦——”沙米娜露出明了的表情，然后表情里添了一些同情，“那你今天有得谈了，最好现在吃点降压药，我怕你们蓝星人身体太弱，经不起嚯嚯。”


    看见达克沃克时，星宝跟大部分人一样，怔了半天，脱口而出，“你看起来就是个人类嘛，跟你那两个手下完全不一样。”


    为了不教他发飙，叶子蝉赶紧解释了两句，“是来商议解决风寇的债务的。”


    达克沃克抬眼扫视了两眼，不怎么上心的样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有什么可商量的？”


    星宝咳了一声，坐到他对面，“当初风寇有没有签过借条或者契约？给我看看。”


    达克沃克扯出一张薄塑胶材质的单据，轻轻放到了星宝面前，指着落款处点了点，“白纸黑字，加风寇的家主签章，没有问题吧？”


    “嗯，看起来是没……”星宝刚看了两行文字内容，人就愣住了，发出一声惊呼，“他欠了你1150单位的蓝星年时间？这是什么意思？”


    达克沃克一摊手，口吻轻松，语气悠闲，“就是字面的意思，当初我和风寇约定的就是我替他当上一家之主，进入蓝星权力中枢，他用时间支付我。现在风寇死了，但账单还在，他的后人要继续偿还我。”


    “……”星宝脸色发青，愣了半天，试探地问，“呃……我们蓝星还是习惯用钱币和贵重金属交易，要不然您换算一下，看看换成钱多少合适呢？”


    “钱币？”达克沃克勾起一个颇具玩味的浅笑，“我不需要钱币，那种东西我多的是，我只要时间。”


    星宝心烦意乱，琢磨了半天，苦着脸开口，“呃……我们蓝星总说一寸光阴一寸金，要不然……我换算成黄金给你？”


    他又不禁勾起嘴角，讥讽的笑意加深了，“我知道，蓝星还喜欢说寸金难买寸光阴，不是这么算的。不然这样吧，你可以用自己的时间替风寇还呐。你的家族有多少成员？如果有20个的话，平均每人只需付出60年，就够还清了。”


    星宝被他吓得后退了一步，“我、我没有那么多家族成员，我、我孤寡孤寡的，不行不行！”


    达克沃克站起身，往前靠近了两步，弯腰倾斜从上方望着她，笼罩下一团阴影。他眯眼冷笑，自己的脸也浸润在那团凄清的阴影里，“我的生意做遍了全星盟，夜游神的名声从来没人敢拂逆，从钱财收割到时间，乃至生命。一个丫头片子也敢上门来讨价还价，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星宝被他吓得脸色惨白，差点从凳子上跌下来，话也吐不出一句，眼里倒氤氲起两团雾气。


    从星映馆里出来，星宝委委屈屈地跑去摘星山庄找老师詹星瀚，哭哭啼啼地把今天的遭遇讲了一通。


    “呜呜——怎么办嘛？这下救不了阿圣了！”


    詹星瀚晚餐时喝了点酒，现在还飘飘然带着点酒气，苦着脸看着自己从小教到大的学生，揉了揉发疼的脑壳，“你先别哭了……既然对方是个商人，那就用生意经跟他盘盘道，事情都会有解决方法的，哭有什么用？”


    星宝还在抽抽啼啼，“可、可是他也说了，只要时间，不要钱，我们去哪给他找一千多年啊？”


    詹星瀚又挠了挠脑壳，“他就是想要时间吗？那……也不是不能办，毕竟我们蓝星别的不多，大活人多的是，满大街都有。”


    星宝还在莫名其妙，“蓝星的人是很多，但是别人怎么会帮阿圣还债呢？”


    詹星瀚眼珠一转，已经计上心头，“很简单，我们绕个圈子，不告诉别人就行了。”


    “现在播报一条临时通知——”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电子光屏一闪出现了生化主持人的虚拟形象，它一本正经地拿着文稿对着大马路念诵：


    “中心城机权进步组织张贴了一则临时工招聘启事，要求：18岁以上至40岁以下的中青年，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生活规律，有基本社交沟通能力者，欢迎尽快到机权进步组织总部报名，先到者先录用，待遇从优，报仇丰厚。重复——”


    往来经过的人全部站住了脚，看着光屏上的信息交头接耳：


    “哎你说，机权进步组织什么时候招过临时工，那种肥缺走关系还进不去呢，这回是什么意思？”


    旁边几个青年已经露出了向往的神情，“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在这猜有什么用？”


    一个比较阴鸷的青年缩在后排，念念叨叨：“我不信，要是真的好事，早就一哄而上抢光了，怎么可能送到眼前？这种事绝对都是阴谋。”


    前面两个青年不忿地转过身，瞪着他，“你不信你别去，反正我要去机权进步组织碰碰运气，老子倒霉半辈子了，就不能走运一回吗？”


    他身边也出现了一个帮腔的，同样阴阳怪气地说：“胆大的人先享受世界，胆小鬼回去狗洞里躲着吧，我也要去！”


    阴郁的青年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离开，才微微抬头，从兜帽下露出了小半张脸，他的眼底有一片银亮的金属，炽白的天光落下反射出一道尖锐的银色，再仔细看他竟然有半张脸都是金属与塑胶材质拼合成的，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半个生化人！


    寇鸿从围成一圈的人群里离开，回到马路边轮椅旁，仇飞孤孤单单坐在轮椅上，短短几天已经憔悴得不成人形，连两鬓的头发都白了不少。


    “是詹星瀚贴的招聘启事。”寇鸿简单解释了两句，然后冷冷地评价，“看来议会那群大老爷们又玩新的花样了，无聊。”


    仇飞看着面前跃跃欲试的人群，发出短促的悲叹，“这些人就跟我们一样，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大大咧咧浑浑噩噩地就走进了别人的圈套，等到真的了解了世界的真面目以后，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寇鸿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嘴角勾起一个微微的讥诮弧度，“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光用说的是没有用的，我们不就是吗？走吧。”


    詹星瀚到了机权进步组织的总部时，已经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他提了提帽檐，掩住自己的半张脸，拄着手杖绕到侧门进入室内，马上有几个活泼开朗的生化人小助理围拢上来，帮他脱外套接过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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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星瀚单执着一根黄金手杖穿过走廊，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随口询问：“人招了多少了？”


    “目前记录的名字超过300个了，您可以从里面直接挑选。”


    詹星瀚摆摆手，“我不看了，你们继续录入。”


    他身后的生化人略微怔了一下，“继续录入？什么项目啊，需要这么多人？”


    詹星瀚没有说明，只是笼统地表示，“先凑足一千人吧，你为临时工拟一份合同，要重点凸出自愿原则，嗯……写长一点，最后一条留给我，我要亲自撰写。”


    两个生化人面面相觑了一眼，其中一个小心地询问：“需不需要跟詹雪先生报备一下？”


    詹星瀚啧了一声，有点不耐烦，“这么点小事惊动家主干什么？我才是机权进步组织的会长，我不能做主吗？”


    两个生化人呐呐不出声，只能蚊子一样嗯嗯地答应。


    仅仅24小时，詹星瀚就得到了一份一千人的名单，他得意洋洋地把好消息转达给星宝：


    “放心吧，我都已经处理好了，现在只要跟那个夜游神面对面谈一谈，你的那个阿圣的债务轻松就能解决，每人只需付给他……一年多的时间，根本不会有人察觉。”


    星宝还是比较迟疑的态度，“真的能行吗？我觉得这件事解决得不太……仗义。”


    詹星瀚嗤笑了一声，“仗义？仗义是个什么东西？放心吧，老师哪次办事不成功的？这次也绝对不成问题，你把那个夜游神的地址给我，我现在就上门找他谈谈。”


    星宝的心里还是不停嘀咕，“我要一起去。”


    詹星瀚嘻嘻哈哈的样子婉拒，“老师自己就能摆平了，你去干什么？”


    她轻叹了一声，“老师你在上位者的位置呆习惯了，你这种态度去面对达克沃克是很危险的……”


    她这么说詹星瀚就不开心了，随口打断她，“一个星盟来的游商，我好声好气地上门面谈还不够吗？他还要怎么样？你放心，老师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好的，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詹星瀚带着一份千人的名单找到了夜游神达克沃克，过程跟上次星宝的亲身经历差不多，他也是先见到了两个混血种，被沙米娜和叶子蝉吓了一跳。


    沙米娜拿着茶盘进屋时，就被詹星瀚一声中气十足的尖叫惊到了，差点把茶盘飞出去。


    “你、你是什么？”


    沙米娜没好气地回答，“我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混血种而已，你们蓝星不是也有很多混血种的吗？”


    詹星瀚拍了拍自己狂跳的小心肝，“倒也没错，我们蓝星是有一些混血种，但是他们一般进不来中心城，都集中在第二市、第三市。”


    沙米娜把茶盘放在小桌面上，“你找我的主人有什么事？夜游神他很讨厌有人耽误他的时间，你最好不是。”


    詹星瀚坐在小沙发上，翘起一条腿，将手杖轻轻放置在沙发一侧，咳了一声，装起会长兼大氏族成员的派头，“我是为了偿清一笔账来的。”


    沙米娜心里不停地琢磨，满脸问号地出了会客室，找到了达克沃克，上来就说：“来了一个怪老头。”


    达克沃克正在审视一张清单，听了她的话抬起头，“你去把人打发了。”


    “可是他说是为了还债来的。”


    “昨天就来了一个说是还债，结果却是来搞笑的。”


    沙米娜眨巴着眼睛，“那要不然……我去问问他是不是来搞笑的？”


    达克沃克叹着气站起身，“你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一颗实心的木头脑袋呢？”


    沙米娜迷惑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准确地说是敲了敲硬邦邦的头冠，发出由衷的疑惑，“我这个明明是甲壳素的脑袋，怎么会是木头脑袋呢？”


    达克沃克经过她身侧，好奇地问：“我怎么没听到回声呢？”


    沙米娜一愣，“什么回声？”


    “你的小脑壳里啊，空空的不就是会有回声吗？”


    沙米娜瘪了瘪嘴巴，“这句我听懂了，你在骂我蠢……”


    对于把自己丢在会客室里好半天没有人来顾及，詹星瀚是比较介意的，但他今天心情不错，所以安然自得地翘着脚安静等候。达克沃克进门时扫视了一眼詹星瀚，见到是个陌生的大叔，漠然坐在对面，开口问：“有何指教啊？”


    詹星瀚把名单平放到桌面，得意洋洋说：“昨天来的那个丫头星宝是我的学生，我是为了她的事来的。你不就是要时间吗？这些人给你，随你支配，这里有一千人，每人给你一年够了吧？”


    达克沃克缓慢地变了脸色，皱眉投射了一眼在桌面上，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崩裂的痕迹，“你们还有没有完？把猎食者的合约当成什么东西了？”


    詹星瀚啧了一声，对他的愤怒并不太在意的样子，“你要收账，你要时间，我现在带来给你了，你又不高兴？难道你吃饭还要亲自确认肉场的养殖情况吗？麻烦！”


    达克沃克经过了一顿窒息的沉默，漫长地叹了口气，“昨天的那个女人，是你的学生？”


    他点点头。


    “好，既然你带来了，我就接受了。”达克沃克抽出一纸契约，在上面勾了一笔，“你那个学生星宝，今年21岁，剩下寿命55年，既然她心甘情愿为了风氏还债，我留5年给她，剩下50年我就笑纳了。其他那些人我不需要，他们不在契约上。满意了吗？”


    “……”詹星瀚瞪大了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半晌就像卡碟了一样磕磕巴巴地吐出几个字，“你、你、你是个神经病吧？你说收下就收下啊，你以为你是谁？”


    达克沃克歪了歪头，“如果你不相信这一切，为什么会带着一千人的名单来？还是说，反正用在别人身上，就无所谓真的假的？只有落到了自己人身上，才会认真起来？”


    詹星瀚还在发蒙，达克沃克继续说了下去，“你在蓝星上可能习惯了待在食物链顶端，但是别说你，就算詹雪来了，在我面前也是一视同仁。慢走不送，以后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