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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暴发户养崽吃瓜日常[九零]》 第81章 第81章死了
田甜手里提着一袋东西,叽里呱啦地跟男人一顿说,男人从始至终没开口,冷峻的脸上也没表情,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最后是赵叔从派出所出来,和男人招呼了一声,男人才端着警帽下了台阶,和赵叔一同往停车场走去。
如果不是赵叔打断,林子君感觉男人能看一天田甜说话,太宠了吧。
“喂!陆迟,买零食的钱,你还没给我!”田甜看到陆迟和赵叔开着警车驶出派出所,气得直跳脚。
这脚还没跳完,视线一转,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林子君,顿时化悲痛为喜悦,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提着满满一袋的零食,一路小跑地下台阶去迎:“姐,你怎么来了?”
林子君晃了晃手里的小蛋糕,笑盈盈回答:“给你送爱心小甜品来了。”
田甜接过林子君递来的小蛋糕,透过透明的包装纸看到里面奶呼呼的猫咪小蛋糕,心都化了:“好可爱呀——”
林子君伸手在她乖巧的齐耳短发上摸一把,“没你可爱。”
谁不喜欢夸赞了,田甜因为陆迟找茬的阴霾心情让林子君哄得万里晴空,笑得眉眼弯弯,酒窝甜甜。
“姐,去我办公室坐会儿。”田甜领着林子君进了接待大厅后,往楼梯间走。
林子君纳闷,“办公室一楼搬到二楼,升职了吗?”
“升什么职?纯粹添堵。”田甜推开一扇木门,林子君跟着进去,这间办公室和所长办公室布局一样,分为里间和外间,里间是休息区,外间是办公区。
“办公室都带休息区了,还说没有升职?”林子君冲着里间门窗紧闭的休息区挑眉。
田甜将装零食的食品袋放到办公桌上,拿了一次性纸杯给林子君倒了一杯水,张罗完才撇嘴道:“那间屋改成副所长的办公室了。”
“四里巷来副所长了?”上个月林宏满还在家说起,四里巷的老副所长马上退休了,也不知道会来位什么样的副所长,好不好相处。
“就陆迟啊。”说完,田甜想起林子君并不认识陆迟,立马改口:“陆副所长。”
虽然换了尊称,但听得出来小姑娘对这位新来的陆副所长颇有怨念,并且两人关系很熟络的样子。
林子君饶有兴趣地坐到椅子上,“你们两个之前就认识?”
田甜不可否认,“他是我表哥的发小,小时候就喜欢欺负我,有些年没见着,以为他长大了改性了,毕竟二十好几的大男人了,谁想禀性难移还是老样子。”
林子君将拆开的小蛋糕给田甜,自己吃另外一个,舀一勺放嘴里,嗯,好甜,欢喜冤家的故事也好听,“这话怎么说?”
田甜边吃蛋糕边数落陆迟:“我警校毕业那会儿,表哥来家里吃饭,跟我陆迟在锦市公安大学念研究生,研究生耶,当时我还佩服他脑子好使,不像我四肢发达,用不了脑子,只能跑第一线。”
“公安大学研究生毕业,前途不可限量,怎么跑到四里巷来了?”倒不是林子君看不起四里巷,确实以陆迟的学业背景大可以留在市公安局。
“我也想知道,所以他来第一天就问了。”
“然后呢?”
一提这茬,田甜就来气,“他说受人之托,来这边盯着我,怕我惹出祸来。”
“你表哥拜托他了?”
“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结果我跟我表哥打电话,他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哼,陆迟他戏弄我,肯定是我妈让他来盯我梢,姐,你说他盯就盯吧,居然让我搬到二楼和他一个办公室,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看着我,太讨厌了。”
林子君咬着蛋糕勺子,笑嘻嘻道:“或许他只是关心你呢。”
“不可能!”田甜斩钉截铁,“他就是看不得我好过,姐,你是不知道,因为他这骚操作,所里好多同事在背后说我是走关系进的四里巷。”
“你亲耳听见了?”
“那倒没有,不过只要我和陆迟走一块,他们就交头接耳说悄悄话,不是说我走关系是什么?”田甜委屈巴巴地抱住林子君的手臂,“姐,我转正全依仗师傅,他老人家辛苦带我,没人说起,陆迟一来就把风头抢走了,我太替师傅感到不值了。”
“我爸不在乎这些,更何况,”林子君斟酌用词,这傻丫头显然对男女之情尚未开窍,先前说喜欢林子文,多半也不是真的喜欢,而是对自己所缺失的一种欣赏和崇拜,“有没有想过他们之所以背后议论,只是好奇你和陆副所长的关系?”
“我和陆迟的关系吗?”田甜眨眨眼睛,义愤填膺道:“还能什么关系,当然是仇人关系咯,姐,你看他多会指使人,午休我想着趴桌子上眯会儿,他就见不得我闲下来,非让我去超市给他买零食。”
林子君不插话,笑嘻嘻地听她说。
“跑腿就跑腿呗,谁让人家是领导呢,但我还是想吐槽,就陆迟那个人,天天顶着一张冰块脸,跟谁都欠他钱似的,你说他能喜欢吃零食吗?我可不想白跑一趟,所以长了个心眼多问了一句:陆副所长,您想吃什么零食啊?”
田甜掐着嗓子说完,转过身,扮演起陆迟,笑脸一收,端坐在办公桌前,低头翻开卷宗,“看着买吧。”
“看着买什么啊?还请领导明示。”田甜皮笑肉不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陆迟沉吟片刻后,“你平时喜欢吃什么,你就买什么。”
“这不挺好吗?”林子君磕上头了,“陆副所长对你也太好了吧,田甜。”
“好什么好?我喜欢吃的东西,他一个大男人能喜欢吃吗?纯粹给我找事儿,害我在超市零食区头皮都扣掉了才买了这么一袋,买回来了吧,他不吃了!哎哟,我要气死了,就提着零食追着他跑。”
然后就是林子君在车上看到的那一幕,小警
员把副所长训成了孙子。
“最气人的是,他还不给我钱。”田甜气呼呼地舀了一勺蛋糕放嘴里,后槽牙咬得嘎吱作响,恨不得吃的就是陆迟的血陆迟的肉。
林子君眼尖,瞥到零食袋里放了一张百元大钞,“陆副所长不是给你钱了吗?”
田甜把零食袋拽过去一看,里面居然真的放了钱,不禁纳闷,陆迟什么时候放的钱?给了钱又不吃零食,他看不上她买的零食!那干嘛让她去买?这不又连起来了,陆迟就是为了捉弄她。
“不吃算了,我自己吃。”蛋糕吃完了,田甜拆了一包薯片递给林子君,“姐你也吃。”
林子君从善如流抓了一小把,边吃边和田甜继续闲聊:“陆副所长和赵叔一块出警了吗?”
“姐,你还不知道啊。”田甜拍脑袋,“哦,对了,忘了师傅在养伤没回所。”
看人反应,赵叔他们出警的案子当事人,她可能认识,林子君急问:“到底什么事儿?”
“赵强把赵雪梅杀了。”
林子君手里的薯片掉到地上,摔得细碎。
“手段太残忍了,上午我和赵叔去的现场,一进去,我就没憋住,跑外面吐了,中午看到食堂做的红烧肉,”田甜咽了咽口水,怪不好意思吐舌头,“又吐了。”
饭都没吃,陆迟还让她跑腿,没见过这么压榨下属的领导,买回来不吃,她给吃光光,正好她饿了,田甜直接往嘴里塞一把薯片。
“赵雪梅死了?”林子君还没缓过来,她有想过赵强被赎出来会因为农家乐的事情和赵雪梅闹不愉快,但仅限于吵架打架,从没想过会是杀人。
“死了,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白,手也好冷。”田甜赶紧用纸巾把手擦干净,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披肩给林子君裹上,“是不是冷到了?”
林子君抓住披肩一角,嘴唇发抖地开口:“田甜,好像是我害死了赵雪梅。”
“赵强都承认了,他杀的赵雪梅,沈队也说他是激情杀人,不可能和姐有关系。”田甜端起手边的温白开,让林子君先喝点水缓缓。
林子君猛灌了几口水,发涩的喉咙才稍微好受点,“赵强之前不是因为故意伤人被拘了吗?赵雪梅为了赎他出来,就跑去芙蓉雅苑找我,最后把落花村的农家乐以五万块卖给了我。”
“五万块,正好是洪刚提出的赔偿金,师傅住院后,我就接手了这个案子,和赵叔一块负责调解,最后期限那天,赵雪梅抱着一袋现金赶来派出所,当时我们还好奇她去哪儿凑这么钱,原来是姐花钱买了他们的农家乐啊。”
“如果不是我给她五万块,赵强就不会被赎出来,更不会因为农家乐被卖了,把他姐杀了。”
“这话不能这么说,你愿意花钱买他们的农家乐,虽然当时我没在现场,但我相信赵雪梅肯定对你很感激,解了她燃眉之急,赵雪梅太稀罕她那个弟,就算你不买农家乐,她也会找其他人买,哪怕没有卖农家乐这茬,以赵强的德行,加上赵雪梅对他的纵容,这场悲剧迟早也会发生。”田甜宽慰林子君。
林子君点点头,道理都懂,只是不管怎么说,到底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说没了就没了。
田甜太能理解林子君的心情了,就像他们当警察,总会忍不住地想,如果他们把世上的坏人都关起来了,是不是就不会有人受到伤害。
很显然不可能。
所以凡事尽力而为,不忘初心即可。
林子君在田甜办公室一直坐到陆迟和赵叔回来,陆迟进门后,和林子君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随即把田甜叫去了他的办公室。
三人关起门开了个小会,赵叔先出来,把门带上,“子君,跟我来。”
林子君沉默不语地走在赵叔身后。
赵叔看她异于平常,停下来等到她,和她并肩下楼,“赵强的案子,田甜跟你说了吧,想开点,这事赖谁头上也不能赖你,多行不义必自毙,这都是赵家姐弟自作自受。”
林子君嗯了一声。
“赵家就剩他们姐弟俩,赵强是凶手,不能认尸签字。”
“嗯?”林子君抬头,指着自己说,“不会让我去认尸吧?赵叔,我本来就心慌,您再让我去认尸,我肯定会做一辈子噩梦的。”
“别着急,没让你去,已经通知赵强他媳妇了。”赵叔说。
赵强他媳妇不就是韩莹吗?韩莹不是跑回老家了吗?
两人一下楼,林子君就看到站在接待厅询问台前面的韩莹,一身贵妇打扮,左手边跟了一西装革履手提公文包就差把“精英律师”四个大字刻额头上的男人,右手边是一名中年妇女,看样子是保姆之类的佣人,中年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一岁左右。
林子君看了看韩莹,又看了看小男孩,她记得韩莹是给赵强生完孩子才跑的,也就一年时间,不可能再生一个这么大的。
所以,小男孩要么就是她和赵强的儿子,要么就是她重新找了个男人,那个男人前面有孩子。
韩莹没想到会在派出所碰到林子君,明显愣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上前握住赵叔的手,“赵警官,认完尸,我可以和赵强见一面吗?我带了律师过来。”
精英律师站韩莹身后自我介绍:“赵警官,你好,我是韩女士代理律师。”
林子君看律师一眼,不会吧,韩莹还给赵强请了律师,两口子感情这么好的话,她为什么生完孩子跑了呢?
“韩女士,赵强这个案子人证物证俱在,他也自己亲口承认了,算是板上钉钉了。”赵叔劝道,画外音:有请律师的闲钱,不如风风光光把赵雪梅下葬了。
“赵警官,我是离婚律师,和韩女士来这一趟,是为了解除韩女士和赵先生夫妻关系。”
赵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韩女士,先跟我去认尸吧。”
“劳烦赵警官了。”韩莹离开前,让保姆抱着孩子和律师留在这里等她回来。
经过林子君身边,韩莹朝她笑了笑,妆容精致,一件过膝红色呢子大衣,头发全部盘起来,像结婚的新娘子。
真是可以啊,丈夫把大姑姐杀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来见人。
不光见人,还要离婚。
她要是赵强能活活气死。
林子君看向保姆抱着的小男孩,在丈夫服刑前最后见一面儿子?韩莹不可能这么好心,肯定是拿孩子威胁赵强离婚。
其实只要赵强伏法,他俩的夫妻关系解不解除都一样,韩莹为何急于一时?
因为太恨赵强了吗?不想他最后几天好过,要他到死都处于愤恨里。
换做别人,这么揪心的爱恨情仇,林子君肯定要打听清楚,但韩莹和赵强的话,她不太感兴趣,最后看了眼保姆怀里的小男孩。
只希望韩莹利用完自己的儿子,可以善待他。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第82章 第82章识破(一)
林子君回家天都黑了,这个点,小时年该睡了,一开门,却听到闺女嘤嘤的哭声,特别委屈,特别可怜。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林子君没来得及换鞋子,循着哭声找去,当妈后,最紧张的就是孩子的健康问题。
祖孙三人都在卫生间,钱春花正端着小时年,林宏满坐立不安地守在一旁,寒冬腊月,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时不时对着媳妇和小外孙扇两下,自己也是急得满头大汗,一个劲儿地问:“好了没有?快出来了吗?”
钱春花本来就着急上火,丈夫还跟苍蝇似的,围着她嗡嗡叫个不停,登时不耐烦地吼他:“能看看,不能看,滚!”
“小乖乖不是女娃娃嘛,你和子君一直念叨,男女有别,让我和小顾都注意些,那我肯定不能看啊!”林宏满始终谨记媳妇和闺女的叮嘱,小外孙女长大了,家里人要帮她建立正确的性别意识。
比如小时年上厕所、洗澡以及穿衣服等,林宏满和顾云舟绝对不能参与。
并严明禁止林宏满和顾云舟在小时年面前裸、露身体任何部位……
他不能看,手又受伤不能把小外孙,林宏满只有干着急的份儿,好在闺女回来了。
林宏满看到林子君仿佛看到救星,赶忙招呼进来,让出最佳观察位置,“快看看小乖乖的屎粑粑出没出来?”
闺女挑食严重,从小就便秘,严重时就眼前这阵仗,林子君习以为常,面不改色地俯身看了眼,“一点没出来。”
视线一转,落到闺女的小马桶里,只有一点点粑粑水。
“几天没大便了?”林子君问她妈的同时,自己也回忆了一下,反正她带的时候,闺女至少三天没上过大号了。
钱春花也回想了一下,“有四天了吧。”
“四天没拉大了?!”林宏满心疼得一张脸拧巴起来,小外孙那么能吃,每天除了一日三餐,还有早晚两顿奶粉,外加各种零食和水果,担心
地感叹道:“只进不出,难怪肚子那么鼓,会不会炸掉啊!”
一听小肚子会炸掉,小时年害怕得嗷嗷直哭,“……年年不要,肚子……嘭~”
“别听姥爷瞎说,年年肚子不会嘭~”钱春花哄完小外孙,咬牙切齿地瞪丈夫:“有你这么吓唬孩子的,一天天就知道帮倒忙,能说说,不能说,滚!”
林宏满缩手闭口,老实了。
林子君蹲到地上,拉着闺女的小手,柔声哄道:“年年乖,我们再使点劲好不好?把粑粑拉出来,肚子就舒服了。”
“嗯——”小时年使出吃奶的劲儿,小脸胀得跟熟透了的苹果一样,还是无济于事,小团子又难受又伤心:“妈妈,呜呜呜……年年的屁股门打不开……呜呜呜……它不听年年的话……呜呜呜……”
“已经拉了半个小时,小乖乖也没啥劲儿了,再便秘下去,我担心把人憋发烧了。”钱春花已经感觉出小外孙有些隐隐发烫。
林子君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闺女的额头,“还好,多半热到了,要不用开塞露试试?”
“小孩子能用开塞露吗?”钱春花犹豫。
“应该可以吧,不然云舟的儿科医生朋友也不会开给他。”家里的药箱都是顾云舟在张罗,每隔一段时间检查一遍,剔除临近过期的药品,再重新买一批补上,这方面顾云舟比她细心多了,他们家的药箱也是最齐全的。
一听可以用药,林宏满立马去书房找来药箱,经过过道上的狗笼子,林百万扒拉着站起来呜咽个不停。
它好担心自己的小主人啊。
打开药箱,翻出开塞露,是一个透明塑料管装的药水,林宏满剪开封口问林子君:“小孩子喂多少?”
钱春花翻了个白眼,“喂什么喂!那是往屁股上涂的,你要喝自己喝。”
“……”林宏满咽了咽口水,拿起包装盒看了眼,果然是外涂,盯着自己手里的透明液体,“那不就相当于肥皂水吗?小乖乖都涂过了,不管用啊。”
闺女三十多斤,一抱半个小时,手肯定酸了,林子君从她妈那里接过小时年,“我也不知道,没用过。”
钱春花来不及揉发酸的手腕胳膊,随便甩了两下,抽走丈夫手里的开塞露,“眼下也没其他法子,死马当活马医呗,还能怎么办……额,闺女,这玩意儿到底怎么用啊?”
林子君端着小时年,“要不先看看使用说明书?”
终于有他用武之地,林宏满找出使用说明书,照本宣科指导媳妇:“首先在开塞露的颈部涂抹少量的油脂,以此减少插、入时候的不适感,油脂是什么?猪油还是菜油?”
钱春花没理他,手脚麻利地抹了一点小时年平时用来擦脸的宝宝霜。
“然后患者需要采取左侧卧位……”林宏满还没读完,钱春花直接打断,“别躺了,我怕小乖乖太小憋不住。”
林子君表示赞同,“直接涂吧,我端着她。”
钱春花将开塞露送进去,快速挤压完药液后,抽出来。
林宏满一目十行,找到最后一条使用说明,叮嘱小时年:“小乖乖,快深吸一口气……”
“妈妈……妈妈,年年的屁股门……怪怪哒……自己开了……”小时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发生变化:震惊、迷茫、舒服……
钱春花看了眼小外孙拉的屎粑粑,发出惊叹:“我的妈呀,跟小乖乖的手腕那么粗。”
林宏满也去看,“哎呀,难怪死活拉不出来。”
“不要看!不要看!”小时年害羞地蹬腿,不想姥姥姥爷围观自己的粑粑。
“好了,别见过屎啊,大惊小怪,走走走,赶紧出去,别影响小乖乖了。”钱春花把丈夫赶出卫生间,自己留下来,等小外孙拉完屎帮她洗澡。
便秘了四天,一次性拉通,小时年重获新生,洗完澡,穿好衣服,跑去找钱春花:“姥姥,年年饿饿,要吃面面。”
“只吃面面吗?”屋子里都是味儿,林子君开窗通风,扭头问道。
“还要吃菜菜,好多菜菜。”洗澡的时候,妈妈说了,就是因为她不爱吃菜菜,屎粑粑才不肯从肚肚里出来。
一听小外孙说要吃菜,钱春花眼睛都亮了,点她的小鼻子,“光说不练假把式,小乖乖可要说到做到哦。”
“嗯嗯,”小时年小手叉腰,抬头挺胸,表示决心:“年年一定会说话算话哒。”
打开冰箱找食材,没有番茄,只有鸡蛋和一小把菠菜,做不了番茄鸡蛋面,钱春花准备给小外孙做煎蛋面。
考虑到小外孙平时就说青菜卡喉咙,所以很不喜欢吃,她把菠菜切碎备用,顺手打了两个鸡蛋,加入少许盐搅拌匀后,开火倒油煎蛋。
滋啦——金黄的鸡蛋液倒入锅中的那一瞬,空气里都弥漫着浓郁的鲜香味,惹得等在客厅的小时年和林子君跑过来扒在门框,边伸着脖子张望边吸鼻子说好香。
钱春花回头看母女俩一眼,不愧是亲生,神态表情一模一样,大小馋猫。
无奈地摇摇头,钱春花煎好鸡蛋,往锅里加入开水,这样煮出来的煎蛋汤会跟牛奶一样白,看着就很有食欲。
煎蛋汤多煮一会后,放入适量的鸡蛋挂面,最后加上菠菜碎和酱油等调料,热腾腾香喷喷的煎蛋面就做好了,钱春花分成一大碗和一小碗,林子君赶紧带闺女去洗手,回来看到她妈在帮她闺女晾面条,而她爸在帮她晾面条。
林子君和小时年互看一眼,异口同声道:“谢谢爸(姥姥)!爱你们哦。”
林宏满笑得合不拢嘴。
钱春花催促:“赶紧来吃,等会儿面坨了。”
林子君把小时年抱到儿童餐椅上,小时年埋头用力地吸一口,眼睛亮堂堂地夸道:“姥姥做的面面真好吃呀~”
“还没吃就开始夸了。”钱春花终于忍不住地笑起来,在小外孙白嫩的脸上轻捏一把,“吃前再吹吹,别烫到了。”
小时年重重地点点脑袋,用勺子将面条扒到碗边,鼓起腮帮子用力地呼呼吹了几下吃起来,连带煎蛋和菠菜碎一并囫囵进肚。
“姥姥做的面面真哒超好次!”
“只是面面好吃吗?”钱春花笑眯眯地看着吃得狼吞虎咽的母女俩。
“面面好次,蛋蛋好次,菜菜也好次!”小时年舀了一大勺浓郁的面汤,里面满满的菠菜碎,然后嗷呜一口吃进嘴里,对妈妈说:“妈妈要多吃菜菜哦,不然拉不出粑粑。”
林子君哭笑不得,到底谁被屎粑粑憋得眼泪鼻涕流,算了算了,不提也罢。
吃一堑长一智,闺女能长教训,她已经很欣慰了。
每到月底,林子君都要去一趟服装厂开会,将车停到厂区停车场,下车后,正要往办公楼走,魏厂长开车从她身边过去,摇下车窗叫住她:“林老板早上好。”
“魏厂长早上好。”林子君停下来等魏厂长的时候,越看对方的小车越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那不是吴必翔的车子吗?
魏厂长怎么开吴必翔的车?吴必翔说家里有个小服装厂,难道就是自己这个厂子?
也不对啊,魏厂长姓魏,又不姓吴。
见魏厂长从车上下来,林子君急忙迎上去,开门见山地问:“魏哥,咱厂里新来设计师了?是不是叫吴必翔?”
魏厂长一脸意外,“吴必翔是我外甥,君老板认识他?臭小子又在外面闯祸了!”
听这话,吴必翔没少给家里惹事,不过还不了解实情,林子君不好随意评论,只道:“没闯祸,就见过一次。”
魏厂长大舒一口气,和林子君边往办公楼走边说起自己那不争气的外甥,“不知道跟他说多少遍了,知识改变命运,他偏不信,高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这一去就是好几年,年初才回来,一分钱没赚到,倒欠了一屁股债,他妈问我借了一大半才帮他把债还了,我要不是看自己亲妹子可怜,我才懒得管他。”
“魏哥安排他进设计组了?”
“看设计组坐办公室,他倒想得很,可我不是瞎子,他屁本事没有,怎么进设计组。”设计组可是他们服装厂最重要的部门,事关门面招牌和营业额,魏厂长不可能外甥求两句,他就答应,“我让他进的车间流水线,不费脑子的工作,他勉强胜任。”
林子君听了,只觉得好笑,吴必翔说了那么多,竟然没一句实话。
骗她和李红不打紧,毕竟她们又不和他处对象,就怕谭晶也被蒙在鼓里。
开了一上午的会,中午魏厂长留林子君吃饭,林子君本来打算先去秀丽小区找谭晶,听到魏厂长说:“我把吴必翔一块叫上。”
林子君临时改变主意,与其她来揭穿吴必翔的谎言,不如让他自己跟谭晶坦白。
进了食堂,林子君随魏厂长去二车间找吴必翔,抛开人品不说,单看这长相,吴必翔确实在一众工人中最打眼,模样好,有气质。
和三五个年龄相仿的男工人坐一块,女工人的目光几乎都聚集在他身上。
吴必翔来者不拒,含情脉脉地一一回应,逗得女工人脸红娇笑,更加频繁地往他那边看。
“有对象了,还跟妹子眉来眼去,就不怕对象知道了跟你闹分手?”一男工人打趣吴必翔。
“他对象多爱他,你们是不知道啊,那事什么都依着他。”和吴必翔关系走得最近的男工人挑眉笑得意味深长。
“哦呦,吴必翔,赶紧说来听听,兄弟们没吃过猪肉,你快说说这猪到底怎么跑的?”
吴必翔最喜欢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一时忘形,原形毕露,平时的温柔消失殆尽,全是猥、琐淫、笑,看得林子君直皱眉头。
不等他开口细说,直接扬声喊他:“咦?这不小吴吗?你怎么在这?”
吴必翔脖子僵硬地回头,看到和自己舅舅站一块的林子君,登时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
“吴必翔,不仗义啊,认识大老板也不跟兄弟说。”好友撞吴必翔的肩膀。
吴必翔嘴角抽抽,你仗义,大老板是林子君,你怎么不跟我说?
想起之前跟林子君和李红说自己家里有个服装厂,这不牛皮吹破天了!
看林子君笑眯眯的样子,应该不会当这么多人的面拆穿他吧?
“不对啊,小吴,你不是在自家厂子做设计吗?怎么穿工人的衣服?”林子君故作惊讶,声音贼大地问。 ? ??
吴必翔:“……”
第83章 第83章识破(二)
吴必翔的好友帮说:“大老板,魏厂长是吴必翔的舅舅,他在自己舅舅的厂子上班,不就相当于在自家厂子上班吗,没毛病。”
“相当于又不是等于,再说了,大老板早把咱厂买了,现在咱厂姓林,不姓魏……”自从吴必翔来上班,厂里的女工人都在关注他,就连他喜欢的姑娘也不例外,男工人看不惯吴必翔不是一天两天了,终于逮到机会让他难堪,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只是话没说完,突然想起魏厂长也在场,连忙解释自己没别的意思。
魏厂长不甚在意,“没关系,你又没说错,君老板对我们厂子本就有再造之恩,倒是你,吴必翔,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我就问你,你家哪来的厂子?你啥时候设计衣服了?流水线的工作做熟了吗?”
“我……我……”吴必翔说不出话来。
“你说你没事到处吹牛作甚?”魏厂长恨铁不成钢地将人从座位上拽到林子君面前,摁着他的后脖颈,“还不快跟君老板道歉!”
好汉不吃眼前亏,吴必翔从牙缝里挤出道歉:“对不起,君老板……”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林子君不接受道歉,神情冷肃地看着他,“吴必翔,你跟我说句实话,谭晶知道这些吗?”
谭晶只是小卖部的店员,她管那么宽干嘛?吴必翔觉得林子君狗拿耗子。
“不说话,那就是不知道了?”林子君扬手就是一巴掌,事发突然,吴必翔愣住了,在场其他人也懵了。
从大老板接手厂子后,工人们每个月都能见到她,以及厂里逢年过节举办晚会,大老板也会亲临现场,哪次不是笑盈盈,和善可亲,从未见过发过脾气,这是第一次。
魏厂长了解林子君脾性,如果不是真的惹到她,她不会当这么多人面,让对方下不了台面。
混账东西啊,惹谁不好,惹财神爷。
魏厂长照着吴必翔的后脑勺呼了两巴掌,“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一天天正经事不干,尽整些有的没的,看我不替你妈打死你!”
脸上的巴掌还没缓过来,后脑勺又实实在在挨了两下,吴必翔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地上。
正值饭点,全厂工人都在食堂吃饭,这一闹,好了,谁还有心思吃饭,要么围过来看热闹,要么站凳子上张望。
“君老板,容我多问一句,谭晶是谁啊?”魏厂长简直就是大伙肚子里的蛔虫,是啊,到底是谁?大老板如此维护。
“我嫂子的表妹,小吴在和她处对象,交往得有两三个月了吧,骗人小姑娘家里有厂子,自己在厂里做设计,哦,对了,还开魏哥的车子充场面。”林子君打心底瞧不起吴必翔这种骗小姑娘的渣男行为。
众人总算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纷纷地指责吴必翔起来,说他没本事,就会打嘴炮,骂他不要脸,哄骗小姑娘,人面兽心……骂什么都都有。
原本暗恋自己的女工人看他的眼神全是厌恶和嫌弃,而羡慕自己的男工人,每一个亢奋不已。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吴必翔一张脸臊得青白交错,只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给你一天的时间,找谭晶把事情说清楚。”林子君给吴必翔下最后通牒。
谭家条件一般,但抵不住有个拆迁户表姐,表姐欠谭家恩情,只要他和谭晶结婚,枕边风多吹些时日,以谭晶软弱好欺的性子,肯定会依了他收下李红的房子。
然后他再骗谭晶卖掉房子,把钱拿给他做生意,吴必翔相信以自己的脑子,赚大钱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到时候他把服装厂从林子君手里买过来,所有工人就是他家喂的狗,看谁还敢冲他乱吠。
“我下午还要上班,君姐,要不周末吧?”吴必翔讨价还价,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只要林子君和李红不掺和这事,他就有十足的把握稳住谭晶那个蠢丫头。
“这么爱工作?那行吧,”林子君勾唇笑了笑,轻飘飘地来一句,“你被开除了。”
吴必翔转向自己舅舅,发出求救,“老舅,你才是厂长啊,就这么看着自己外甥被开除吗?”
“我也是打工人,一切听老板安排。”魏厂长扯着吴必翔的后衣领往门口拽,“去把这个月的工资领了,下午找小谭把话说清楚。”
吴必翔反手抓住魏厂长,“老舅,我要是被开除了,我妈不得被气死才怪,你就那么一个妹妹,也就我这么一个外甥……”
“现在知道心疼你妈了?臭小子,少拿你妈来唬我,早知道你这么不争气,就算你妈再求我,我也不会安排你进服装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魏厂长越说越来气,一脚踹他屁股上,“你是我外甥有个鸟用,君老师还是你舅再生父母,按辈分,你得喊姥姥姥爷。”
林子君:“……”
魏大哥,我叫你大哥,别咒我啊!
我当真有闺女。
林子君说话算话,给了吴必翔一天时间,第二天一大早载着李红直接杀去秀丽小区,路上,把事情跟自家嫂子一说。
李红气得脑子一嗡一嗡,一路破口大骂,把吴家十八辈祖宗问候了个遍,等人冷静下来,林子君问她什么打算。
“必须让小晶分手,这种渣男,不分留着过年啊。”李红愤愤不平。
对此,林子君再同意不过了,“发生关系也分,就当给狗咬了。”
姑嫂俩同仇敌忾,气势汹汹地先去小卖部找谭晶,却
被告知谭晶今天不舒服没来店里,林子君和李红立马赶去谭晶住的房子。
敲了门,没人应,李红担心出事,用备用钥匙开了门进去,看到睡在客厅沙发上的谭晶,俩人大松一口气。
客厅的窗户没关,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进来,李红忙去关窗。
林子君轻轻推了推谭晶,唤醒她:“小晶,睡觉怎么不回屋睡,也不怕受凉了。”
谭晶睁开眼睛看到林子君和李红,翻身坐起来,睡得迷迷糊糊,忘了自己躺在沙发上,不比床上宽敞,差点滚下去。
林子君伸手扶住她的手肘,谭晶稳住身形后,往里挪了挪,睡眼惺忪:“表姐,君姐,你们怎么来了?”
林子君看向李红,看样子,吴必翔还没跟谭晶坦白。
李红顿时火冒三丈,斥骂道:“狗男人,就知道满嘴跑火车,下次让我碰见了,我非得把他嘴给撕烂喂狗!”
谭晶眨了眨眼睛,一脸迷茫,“表姐,谁是狗男人?”
“还能谁?就你那狗对象呗!”李红看谭晶脸色不太好,以为是受了冻,坐过去,拉起她腿上的薄被,将她整个人裹进去。
“表姐,你误会阿翔了,昨天分开后,我感觉不太舒服,就跟他打过电话了,他说今天过来看我,是我坚持不让他请假的,”谭晶替男朋友解释,并求助林子君说情,“君姐也有服装厂,这块她最清楚了,设计师一到月底可忙了,对吧?君姐。”
“设计师是挺忙,但是,”林子君坐到谭晶另一边,“小晶,吴必翔他一点不忙。”
谭晶没听明白。
长痛不如短痛,林子君和李红今天来找谭晶,就是为了让她看清吴必翔的真面目。
“昨天我去服装厂开会,看到了吴必翔的车了,原来那车不是他的车,而是他舅舅的车。”
“所以他骗了你,小晶。”李红拉着谭晶的手。
“一辆车而已,表姐,我相信阿翔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谭晶帮男朋友说话,吴必翔已经带她见过父母,她也答应找个时间让他和表姐一家吃个饭。
“谭晶,你听清楚了,不只是车的问题,而是他从头到尾都在撒谎,他家里根本没有服装厂,他口中服装厂就是子君的服装厂,他也没在做设计的工作,只是车间的流水工人,还有昨天他就被子君开除了,子君让他来找你坦白,他人是来了,可是跟你提过一个字吗?”
谭晶怔愣地看着自己的表姐,半天没反应过来。
“小晶,我知道很难接受,但这就是事实,吴必翔他骗了你。”林子君轻抚着谭晶的后背。
谭晶终于回过神,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停都停不住。
“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李红嘴上这么说,还不是心疼地给她擦着眼泪,眼角也跟着变红,“又不是你的错。”
“你姐说得对,不是你的错,谁还没遇到过渣男呢,”林子君抱抱谭晶,安慰道:“没事了,像上次那样分手就行了,没什么大不了。”
谭晶摇头,抽抽搭搭,“不一样,这次跟上次不一样,我们已经发生关系了。”
“发生关系怎么了?又不是结婚,就算结婚还能离呢,”李红看人死脑筋,忍不住多说两句,“这么传统,又和人发生关系干嘛?你呀你,什么都好,就耳根子软,多哄你两句,恨不得把命都给出去。”
林子君还是那句话,“全当被狗咬了。”
“狗男人不就是狗,谭晶,跟狗男人打电话提分手。”李红态度强硬。
林子君完全能理解嫂子的心情,她一直把谭晶当闺女养在身边,换位思考,要是小时年被骗了,她早把吴必翔剁了。
谭晶虽然还是有点舍不得,但她向来最听表姐的话,裹着薄被从沙发上起来,往座机柜那边走。
她一起身,林子君就看到沙发上好大一滩血迹,在白色沙发套下衬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小晶,你来月经了?”林子君立马问。
“才走没两天……”谭晶回头看到沙发上的血迹也被吓了一大跳。
“月经才走,怎么会出这么多血?”李红取下谭晶身上的薄被,裤子屁、股上一片血红,如果不是还在来月经,李红都怀疑她流产了。
谭晶看不见自己身后,但从表姐脸上的神情不难看出,她裤子上肯定都是血,这才想起什么,支支吾吾:“我今天……那个,一直不是很舒服……”
“哪个?”李红要急死了。
谭晶小脸通红,“就是屁、股。”
“屁、股怎么会不舒服?”李红追问。
谭晶摇头,“我也不知道。”
林子君想起闺女前两天便秘,“最近有没有严重的便秘?”
谭晶还是摇头。
“或者拉肚子?”林子君又问,在得到否认回答后,林子君沉思两秒,“昨天和吴必翔发生关系了?”
谭晶终于没再摇头。
“大嫂,我们还是先送小晶去医院吧。”林子君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先挂肛肠科,再挂妇科。”
一听要挂妇科,李红回过味来,“你是说……?”
“很有可能。”如果猜测得以验证,对谭晶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到了医院,先带谭晶去肛肠科止血验伤,果然如林子君所料是外伤所致,接着进妇产科检查,家属等在外面。
“大嫂,你希望结果是什么?”林子君拉着李红坐到长椅上歇会儿脚。
李红肯定希望谭晶没有破身,但又担心表妹因此留下心理阴影,以后很难再面对夫妻之事。
“禽兽不如的东西,怎么忍心对女朋友做出这种事!?”李红对吴必翔恨得牙痒痒。
办公室里。
医生检查完,让谭晶穿好裤子,从病床上下来,出了里间,坐到外面的办公桌前。
谭晶忐忑不安地跟出来,医生不发话,她也不敢坐,就站在边上。
“先坐吧。”好巧不巧,医生刚好就是先前帮谭晶检查乳腺炎那个医生,对她印象很深。
能不深吗?衣服一脱,身上红一块肿一块,她还以为是烫伤。
谭晶坐到对面,埋着头,小小声地开口:“医生,不好意思,又打扰了。”
医生看她填写的病患资料,“二十岁了,又不是未成年,家里大人就没跟你讲过男女之事?”
“我妈讲过。”谭晶红着脸回答。
医生看她一眼,估计母女俩脸皮都薄,说是说了,但没说太明白,以致小姑娘完全由着男朋友胡来。
“赶紧和对象分了吧。”本来作为医生不该干涉过多,但医生也是人,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小姑娘的男朋友简直不是人,是有特殊癖好的xing、虐、待狂。
谭晶没想到医生也劝自己分手。
“不幸中的万幸,还是黄花大闺女,回去安心地把身体养好了,下次谈恋爱可得擦亮眼睛了,知不知道?”医生语重心长。
谭晶以为听错了,指着自己:“我?黄花大闺女?”
“就是你,”医生来妇科坐诊这么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但这种病例还是头回碰到,“你那个对象一直以来走的都是后门。”
“什么后门?”
“来我这前,去肛肠科止血了吧?”
谭晶这才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想清楚了。
难怪和吴必翔发生关系,并没有像君姐说的那样,先痛再享受。
难怪吴必翔在听她说怕怀孕的时候,是那么笃定她绝不会发生这种事。
原来他从头到尾走的都是后门。
情绪大起大落之下,谭晶眼白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家属!家属!家属!赶紧进来,病人晕倒了。”
林子君和李红闻声冲进来,从医生手里接过谭晶,护士找来轮椅,把谭晶送去病房,半个小时后,谭晶转醒,精神有些恍惚地打量周遭,看到床头的输液架,终于想起自己来医院检查身体,以及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些匪夷所思的经历。
“小晶醒了?”李红起身俯过来摸她的额头。
谭晶一把抱住她,将脸埋在她脖颈间,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 。
第84章 第84章教训人渣(一)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一点不假,谭晶一直哭到输完液回家,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李红去冰箱拿了冰块,用毛巾裹起来,帮她冷敷消肿。
“除了哭,没其他想说的了?”谭晶晕倒后,经看诊医生的善意提醒,李红检查了表妹身上的掐伤,看得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既然决定分手了,就没必要跟家里人藏着掖着,谭晶一手抓李红,一手抓林子君,控诉起吴必翔对自己的非、人虐待:“那个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掐我,最喜欢掐我的胸,都给我掐成乳腺炎了,表姐,君姐,你说他是不是心理变态啊?”
你现在才知道他变态啊。
这个时候李红和林子君不好说这话,只是一味地点头附和,“就是变态!疯子!看着人模狗样,实际上就是一条阴沟里的蛆。”
俩人一人一句骂吴必翔,把谭晶骂爽了,眼睛亮堂堂地盘腿坐起来,继续摆谈自己那个蛆男友,“每次掐完,我要分手,他就跪下来求我,哄我,然后发誓再不会有下次。”
“你就信了?”李红恨铁不成钢地摁谭晶的脑袋,这傻丫头上次谈恋爱就是着了男人甜言蜜语的道,差点让原配当众扒光衣服打一顿,都那样了,还一点记性不长呢。
谭晶自骂道:“我就一猪脑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跑,偏偏我就喜欢会哄人的,这种男人,十个里面九个都是渣男,我不知道吗?我知道啊,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想说万一我运气好,碰到万里挑一的好男人呢,事实证明,我想太多了。”
李红拉着谭晶,拍拍她的手背,“好了,翻篇了,先把身体养好。”
谭晶看了看李红,又看了看林子君,扯扯嘴角,挤出一抹笑,“其实我早就想和吴必翔分手了,之所以一直纠结,不瞒你们说,就是顾及发生了关系,想要从一而终,我是不是很好笑?二十岁的年纪,八十岁的思想。”
“并不好笑,因为每个人的生长环境都不一样,天下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更不要说复杂的人心了。”林子君安慰道。
一直以来,谭晶都想要成为像林子君一样的独立女性,到今天,她终于想通了,她不可能变成第二个林子君,但她可以成就更好的自己,不是吗?
“谢谢你们,君姐,表姐,让我彻底认清了吴必翔和自己,”谭晶由衷地感激道,“还有给我看诊的医生姐姐,就像她说的那样,不幸中的万幸,保住了完璧之身,所以说,我运气还是很好的,有疼我的两个姐姐,帮我逃离火坑,及时止损。”
“你要真这么想,我和子君就放心多了。”
谭晶说心里话:“一想到和吴必翔分手,以后再也不用挨掐了,我就身心轻松愉悦,根本伤心难过不起来。”
“那你还哭那么凶?”
“我哭……”谭晶小脸通红,支支吾吾,“哭的是自己的身体,跟着自己遭大罪了。”
一个给掐出了乳腺炎,一个给搞到了大出血。
光是想想,谭晶都觉得无比羞耻。
“想得开就行,我和你表姐最怕你钻牛角尖了,”身体的伤可以治愈,心里的伤是一辈子,既然小姑娘想通了,那就只剩下和渣男分手了,吴必翔看着好脾气,一旦爆发玩阴招的话,比那种满脸横肉把杀人放火挂嘴上的可怕多了,林子君担心谭晶一个人应付不了,“打算什么时候和吴必翔说清楚?要帮忙吗?”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解决。”谭晶不想再麻烦两个姐姐。
“小晶,时刻都要记得,你不是一个人,我们是一家人,有事就知会一声,没有麻烦这一说。”李红跟谭晶说。
“记得了,表姐。”谭晶眼眶又红了。
“好了,再哭,这么漂亮眼睛不想要了。”李红怜爱地摸摸谭晶的头。
谭晶深吸一口气,用手给自己的眼睛扇风,“当然得要了,等事情解决,还想求表姐帮忙介绍对象呢。”
一连遇到两个渣男,谭晶对自由恋爱彻底丧失了信心,不如相亲,至少知根知底,遇到好男人的几率才能大幅度提高。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这么一想,谭晶和吴必翔提分手也更有劲儿了。
第二天,林子君接到谭晶的电话,告诉她,她已经和吴必翔分手了。
她妈下楼遛娃了,家里就她一个人,林子君没事干和谭晶闲聊:“渣男没挽留吗?”
“挽留了,老三样,一跪二哄三发誓,我没搭理他,他恼羞成怒,把我拖进小树林里,又想掐我。”
林子君紧张起来,屏住呼吸,“然后呢?”
“我踹他裤。裆了,”谭晶嗤笑出声,语气变得激动:“君姐,你当时没看到,他的脸一下就红透了,捂住自己裤。裆,哭爹喊娘,特别好笑。”
大仇得报,别提多痛快,林子君受其影响,跟着笑起来。
“一个人的脸居然可以一下那么红。”谭晶还在回味。
“我有幸见识过。”
“君姐见过?”
“因为我也踢过男人的裤、裆,就我那个杀人犯前夫啊,没被抓进去前,跑来骚,扰我,让我一顿好收拾,哈哈哈哈……”
沉默了数秒后,谭晶小小声地问:“君姐一点不介意吗?”
林子君脑子转得快,秒懂谭晶的意思,仍是笑哈哈:“又不是我杀人,我介意什么?小晶,吴必翔是不是威胁你了?”
“他威胁我,如果我坚持分手,他就把我和他的事说出去。”
林子君气笑了,“变态的是他,又不是你,让他去说,到时候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不要脸的狗东西。”
“我无所谓了,就怕影响店里的生意,君姐,要不我还是……”
“谭晶,我不准啊,听清楚没有?马上就年底了,我不是答应过你和肖燕了吗,春节给你们俩一人封个大红包,给我好好地干,至于那狗男人,他敢找事,我来收拾他。”
“小晶,你和我也算同病相怜,听我一句话,遇到渣男,只是我们的过去,不是我们的过错。”
林子君一番话说得谭晶心里既柔软又坚定:“我知道了,君姐。”
小寒后,天越来越冷,尤其到晚上,风刮脸上跟刀割一样,林子君最受不了了,已经好几天没出过门了。
钱春花带小外孙下楼溜了一圈上来,正掏钥匙开门,防盗门从里面拉开,一团黑影赫然出现在眼前。
定睛一眼,是她裹得跟粽子似的闺女。
小老太吓得直拍胸脯:“这么怕冷,又这么晚了,还出去干嘛?小顾不是明天回来吗?”
“谭晶出事了,我过去看看。”林子君围巾拉得高,只露出一双眼睛,神色焦急。
“什么事儿?不会是她那个狗对象找麻烦来了?”谭晶和吴必翔的事情,钱春花在闺女那里听说了。
“不太清楚了,肖燕用小卖部打的电话,说是五六个小混混去店里找谭晶。”
“谭晶天天上班,去哪儿招惹小混混,肯定是吴必翔花钱喊的人。”钱
春花笃定道。
“妈,回来再说,我先过去了。”要是吴必翔一个人,有肖燕帮忙,谭晶还能应付,现在多出几个小混混,林子君能不着急吗。
“那行,快去吧,解决不了,记得跟你爸打电话。”钱春花叮嘱道。
林子君应下,开车出了芙蓉雅苑,给李红打电话,李红也在赶去秀丽小区的路上。
“肖燕都跟我说了,子君,我过去时间要久一些,小晶就先麻烦你了,注意安全。”李红拜托。
挂了电话,林子君急踩油门,一脚轰到秀丽小区,赶到小卖部,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其中不乏拆迁前同住西桃村的老乡,见着裹成粽子的林子君,没认出来,直到林子君出声,才赶紧让出一条道。
林子君往里走,看到五六个穿得很精神的小混混,站在手臂打了石膏挂在脖子上的吴必翔身后,凶神恶煞地瞪着躲进收银台里面的谭晶和肖燕。
“君姐,你来了!”她们的救星来了,肖燕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君姐,对不起。”到底是自己惹出来的祸端,谭晶不可能不自责。
林子君冲俩小姑娘点点头,径直走上去,挡在收银台前面,摘下裹在脸上的围巾,眼神犀利,吐字如火:“我是本店老板,你们来买东西,我表示欢迎,如果不是,麻烦有多远滚多远!”
花了钱,吴必翔装聋作哑。
吴必翔身后的黄毛小年轻走出来,上下打量一番林子君后,凶悍地问:“你就是谭晶的家长?”
当小孩子打架闹矛盾呢,一来就找家长,小混混一看就虚张声势的主儿,吴必翔,你这钱花得不太值啊。
林子君气势拿得足,“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小黄毛不甘示弱,尖着声儿:“你妹妹,把我兄弟打了,看到没有?手都断了,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麻烦结一下。”
“你乱说,我没打他,他的手跟我一点关系没有!”谭晶从收银台后面出来拉住林子君,“君姐,你相信我,是吴必翔想讹我。”
“你眼瞎啊,没看到打石膏了,讹你啥?死丫头!老实点,赔钱,不赔,别怪兄弟们不客气。”都是些小丫头,小黄毛不在怕的,怒气冲冲地竟要往前。
林子君将谭晶护在身后,略过小黄毛,直接跟大爷似的坐在旁边看热闹的吴必翔对阵,“想我们赔钱是吧?可以,先去派出所报案,警方会带你验伤,伤情等级下来,只要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一分钱不会赖你,但如果是你弄虚作假,想要讹人,我保证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吴必翔一口咬定:“我说断了就是断了。”
林子君端起收银台上的保温杯,煞有介事地对着瓶口吹了吹,然后笑盈盈地对吴必翔说:“既然断了,被开水烫一下,应该没感觉吧?”
说罢,抬手将保温杯倾向吴必翔。
吴必翔出于本能地去挡,打石膏的那只手举过头顶,没成想,无事发生。
只听到林子君一声娇笑,她将保温杯整个倒过来,“怂货,逗你玩呢。”
保温杯里根本没水。
吴必翔看着她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在心里骂林子君疯婆子。
“哎呦,还真让林子君说对了,小伙子手根本没断,就是来讹小谭钱的。”
“我怎么越看小伙子越眼熟啊,唉,想起来了,他不是小谭的对象吗?之前在后门碰到过一次,也就半个月前的事儿,那会儿两人感情可好了,怎么说闹掰就闹掰了?”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没想到**这么黑,闹掰就闹掰呗,好聚好散,小姑娘没让你赔偿就不错了,男同志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
“我也不想这样,是谭晶欺人太甚,和我交往这几个月,天天变着花儿地骗我的钱,我辛苦打工攒下的五万块,全给我哄到她兜里了,那可是我的老婆本啊,把我钱骗光了,就要和我分手……”吴必翔本来长得就还可以,特别是那双看狗都含情脉脉的眼睛,这会儿掐大腿肉挤出点眼泪,看着那叫一个可怜又深情,“小晶,我真的很爱你,别和我分手好不好?只要你不分手,五万块不还也可以,而且我保证以后赚的钱都给你。”
太卑微了!
太爱了吧!
围观群众开始动摇,“谭晶啊,见好就收吧,要有个男人这么对我,我心肝脾肺都掏给他。”
“你们都让他骗了,我没花过他一分钱,至于他说的对我好……”为了拆穿吴必翔的真面目,谭晶直接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一大片布满掐痕的雪白,看得所有人倒吸两口凉气。
风向再次翻转,居然打女人!狗东西!
林子君扯下谭晶的衣服,心疼地摸摸她的脑袋,“吴必翔,刚你说的话,大伙都听到了,只要我们报警,有的是人证,指认你恶意诽谤,还有故意伤人,你就等着负法律责任吧。”
“林子君,你少唬我了,我和谭晶是自由恋爱,不管发生什么,都是你情我愿,天王老子来也治不了我的罪。”
“吴必翔,不做亏心事,君姐吓唬不了你,要不我们报警试试?”
“谭晶,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你就要不完了,老子告诉你,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吴必翔面色狰狞起来,指着谭晶威胁道,“小卖部,你住的地方,甚至你平时喜欢去哪儿逛街,老子都一清二楚。”
哎呦,杠上了是吧?
给你脸了,敢威胁我家小孩儿。
林子君这暴脾气。
像吴必翔这种人渣,不一次教训够了,只会不断地挑战你的底线,以后别想有安宁日子,林子君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问小混混的头头:“小黄毛,吴必翔花多少钱雇的你们?”
第85章 第85章交到新朋友啦
有钱能使鬼推墨,林子君相信钞能力,“我出两倍!”
小黄毛故作矜持:“出来混,义气最重要,别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十倍。”林子君看他一眼。
小黄毛就地倒戈,一挥手,招呼兄弟们站到林子君身后,点头哈腰道:“姐,你就是哥几个的亲姐,有事招呼一声就行,保证给您办得巴巴适适。”
吴必翔:“?!!”
说好的行走江湖义气最重要呢。
吴必翔见势不对,拔腿想跑,奈何吃瓜群众堵在小卖部门口,别说他这么大个人,就是一只苍蝇都不好飞出去。
林子君一招手,小黄毛一把抓住吴必翔,和兄弟们将人摁到地上。
吴必翔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林子君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有穿堂风吹过,吊在天花板上的灯管晃动,照得她的脸忽明忽暗,吴必翔顿时汗流浃背,连声求饶:“君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发誓再不纠缠谭晶,不然不得好死。”
“人渣说的话,你信吗?”林子君冷笑地蹲到地上,伸手拍拍他的脸,“反正我不信。”
田甜教过她,揍人哪个部位最痛,林子君瞄准吴必翔的鼻子,砰砰砰砰……抡了没有十拳也有七八拳,速度快出了虚影。
看得所有人瞠目结舌,纷纷地捂住自己鼻子。
打完,林子君将拳头藏到身后,往背上揉揉,力都是相互的,她也痛。
但气势绝对不能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吴必翔痛得眼泪横飞,嗷嗷直叫,趁小混混们傻眼,他从地上坐起来,一抬头,滚烫的红色液体哗哗流下来。
“妈呀,救命呀,杀人了!”吴必翔发出杀猪的惨叫。
林子君无所畏惧,双手抱胸,“报警吧,大不了赔钱,姐姐我没别的,就是钱多。”
肖燕特别有眼力见,将收银台抽屉里的钱,全部抓出来给林子君。
林子君接过去,眼睛不带眨一下,哐哐哐往吴必翔脸上砸。
最后一把是钢镚儿,砸脸上,那可真疼啊。
纸币硬币掉了一地,吴必翔想去捡,姗姗来迟的李红一脚踩到他手背上,鞋跟用力一碾,疼得他一张脸扭在了一起。
“你敢捡一个试试,命重要还是钱重要,自己掂量掂量。”李红本来想扇渣男,但看到他一脸的血就算了,可不能脏了自己的手。
谭晶早跟他说过,李红护着她,没成想林子君也跟他玩命,这两人管这么宽图什么?吴必翔想不通。
有钱的暴发户,惹不起。
吴必翔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你们把我打这样,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计较,给我两张纸止血总可以吧?”
因为林子君的缘故,他舅再不肯借车给他,吴必翔骑的自行车过来,要是就这样回去,路上绝对要被当鬼揍一顿。
“可以,”谭晶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片卫生巾,撕开,“止血是吧?我帮你。”
谭晶个子不够,跳起来,用带胶的那面“啪叽”甩他脸上,“吴必翔,你个人渣,给我滚!”
卫生太黏了,扯
不下来,吴必翔只能顶着白条,一脸鼻血,狼狈离开。
这小娘们些一个比一个狠,钱哪有命重要,小混混哪还敢逗留,脚底抹油也溜之大吉,围观群众陆续离开,最后就剩下林子君她们四个。
面面相觑后,同时笑了起来。
笑够了,苦哈哈地满地捡钱,纸币还好找,硬币滚得到处都是,林子君趴在地上去够货架下面的硬币。
谭晶拿来扫帚,把硬币扫出来,一个一个捡起来,“君姐,你说吴必翔还会来闹吗?”
“放心吧,不会了,除非他不想在锦市混了。”吴必翔今天过来闹事,想教训谭晶不假,也为试探林子君和李红的态度,看她们会不会维护谭晶到底。
谭晶大松一口气,只要小卖部不受她影响就行,“君姐,今天的事情,太谢谢了。”
对不起说累了,谭晶会将这份歉意,以及林子君对她的好,铭记在心。
“光嘴上说可不行,等下关门了,我们吃夜宵去,你请客。”林子君笑嘻嘻地拍她肩膀。
“好,”谭晶跟着笑起来,“小区附近有家烧烤不错,我们去那吃吧。”
听到有烧烤吃,肖燕凑过来,“我还想喝两杯。”
“正好我车里有一瓶红酒,姐妹们今晚不醉不归。”林子君左手搭肖燕,右手搭谭晶,招呼李红。
那叫一个意气风发,潇洒肆意。
最终嗨过头,醉成狗,第二天头痛欲裂,死活爬不起来去车站接出差回来的顾云舟。
没办法,林子君给她大哥打了个电话,拜托他替自己去接顾云舟。
顾云舟坐上林子瑞车后,“今天是工作日,还让大哥请假来接我,其实我可以打车回去的。”
林子君拧动钥匙,驾车送顾云舟回芙蓉雅苑,“你知道子君为什么这么坚持要我来接你吗?”
顾云舟点点头,“想让我感受家人的温暖。”
“这是一方面,还有就是你出差这几天,你媳妇干了件大事,有恩于我们一家,不让我们帮她做点事,怕我们一直惦记。”
顾云舟连坐了一天的火车,有些累地靠着椅背,一听媳妇干了件大事,顿时来了精神坐直身子。
林子瑞把林子君是如何教训吴必翔那个人渣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跟顾云舟一说。
“是我媳妇的一贯作风。”顾云舟笑了起来,满满的宠溺。
林子瑞透过后视镜看他一眼,突然问:“小顾,你不觉得她闹腾吗?”
顾云舟摇头,“不觉得,她很好很好。”
像一朵向阳花,温暖着身边所有人。
到单元楼下,顾云舟邀林子瑞去家里吃饭。
“今天就不上去了,还要回去写稿子,你嫂子已经和子君约好了,周末我们家做东去福缘轩吃饭。”
目送大舅哥离开,顾云舟拖着行李箱,加快脚步上楼,想媳妇了,想闺女了。
一开门,一道轻盈带着袅袅香气的身影就扑了上来,给顾云舟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顾云舟松开行李箱拉杆,两只手搂在林子君的腰上,稳稳地接住她。
小时年有样学样,捣鼓着小短腿也冲上去,张开手,啪叽抱住爸爸的大腿。
林百万挤不进去,围着一家三口转圈,急得尾巴都要摇断了。
“老公,欢迎回家!”林子君捧起顾云舟脸,大声地啵了两口。
小时年亲不到脸,就拉着爸爸的手亲了亲,然后仰着笑脸也喊:“脑公~欢迎回家!”
林百万跟着凑热闹:“汪汪汪!”
钱春花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探头跟顾云舟打了声招呼,“小顾,欢迎回家,饭马上做好了,洗手去吧。”
“妈辛苦了。”顾云舟应完丈母娘,再看媳妇和闺女,一模一样的眉眼弯弯,同款向阳花,照得他心里顿时温暖又柔软。
自从和林子君结婚,他每次出差回来,母女俩都会特别热情地迎接他,不管多少次,顾云舟还是会很感动。
见人眼眶泛红,林子君恶趣味地摸摸他的头,语气夸张:“哎呦喂,我们大狗狗要哭了。”
“哪里的大狗狗?”小时年东张西望到处找大狗狗。
林子君没憋住笑出声,顾云舟在她腰上轻掐一把,“你还笑。”
“妈妈笑什么?说说,年年也要笑。”小时年拉拉她妈的手。
顾云舟俯身伸手架在小时年的腋下,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起来举过头顶。
突然起飞,小时年兴奋极了,小手挥舞了两下,小短腿凌空蹬了蹬,“爸爸,还要更高高~”
顾云舟宠着她,依言照做,抛了小时年两下,逗得小团子咯咯直笑。
看父女俩玩得开心,林子君等不及地扒拉丈夫:“该我了。”
顾云舟摇摇头,笑着将小时年抱给林子君,林子君接过去后,直接放到了地上。
已经做好被妈妈举高高准备的小时年,小脑袋一歪,大大的问号。
然后就看到妈妈跳到了爸爸的身上!
顾云舟打横抱起林子君,林子君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拍他胸口催他赶紧抛。
顾云舟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抛什么抛,这可是他的绝世珍宝,万一摔到了怎么办。
临近期末,学校特别多事,顾云舟和家里人吃完饭就赶回去了,林子君和小时年送他下楼,目送丈夫开车离开,林子君裹紧外套,跺着脚就要上楼。
小时年抱住她妈的腿,小屁股坐她妈的鞋子,冬天本来就穿得多,她这一缩,圆得跟个球似的。
林子君拨了拨她头顶的毛线帽,“怎么了?年年。”
“想去滑滑梯。”小时年小胖手握拳放在下巴前面,可怜巴巴地眨着大眼睛,“妈妈最好了,求求妈妈~”
“这冷的天,滑梯有什么好玩的?”林子君嘴上这么说,脚下已经转向了儿童游乐区方向,小时年觉得吊在妈妈腿上好好玩,不肯下来,林子君也就没管她,负重前行地把她托运到目的地。
小时年自己去玩滑梯,林子君坐到休息区的长椅上,寒冬腊月,穿再多也不管用,小风一吹,林子君只能靠抖脚取暖,抖得她感觉要犯羊癫疯了,还是冷。
林子君打着哆嗦招呼闺女:“年年,这个滑梯非得今天玩吗?”
“对呀~”
“可是没别的小朋友,你一个人也不好玩,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吧?”林子君打商量。
“不是呀,年年有朋友一块玩。”小时年从滑滑梯上方探出个脑袋跟她妈说。
锦市冬天很少出太阳,大多时候都是阴天,今天更是格外暗沉,放眼望去,偌大的游乐区仿佛被一张黑布罩住。
这种天气,很少有家长会带孩子下楼放风。
林子君环顾一周,除了她自己,确实没看到别的家长。
没别的家长,哪来别的小朋友?
林子君顿感毛骨悚然,她妈常跟她说,小孩子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林子君不信鬼神,但她最怕这玩意儿了。
可能是小时候村里的老一辈总喜欢讲鬼故事吓唬他们,加之在村里走夜里坟堆多,还有小风一吹,竹林沙沙,特有气氛,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越想越有,林子君突然不觉得冷了,而是阴森森,她闭上眼睛还不行,还要用手挡在前面,声音发抖地跟闺女说:“年……年,妈妈胆子小,别吓妈妈啊。”
“没吓妈妈呀,就是有个小姐姐和年年一块玩呢。”小时年脆声继续道,天真无邪得很。
林子君艰难地吞咽着口水,鼓起勇气地睁开了眼睛,透过指缝往滑滑梯那边看。
小时年滑下滑梯后,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也滑了下来,小时年捧场地拍完手,跑去牵起小女孩,另一只小胖手朝林子君挥挥,可开心地介绍道:“妈妈,小姐姐,年年的新朋友。”
林子君眨了眨眼睛,竟然真有别的小朋友,有些尴尬地放下手,扯着嘴角回了句:“玩去吧你们。”
“小姐姐,和年年玩爆爆滑滑梯阔以吗?”小时年有礼貌地邀请小姐姐。
小女孩没玩过,不知道怎么玩,小时年手舞足蹈讲解了一遍,小女孩反而更懵了,小时年不着急,牵起小姐姐爬上滑滑梯,“玩一次,小姐姐就会啦~”
小时年先从滑梯上滑下去,到底后不走开,就坐在原地,伸着不明显的脖子冲上面喊:“小姐姐,下来咯。”
小女孩紧跟着滑下去,看到小时年坐在滑梯下面,似乎是怕撞到她,用手撑在滑梯两侧,强行停下一小会儿后,手没有力气,还是滑了下去,和小时年撞到了一起。
小女孩紧张地往林子君方向看,担心小妹妹的家长会责怪她。
然而,对方不仅没怪她,还冲她和善可亲地笑了笑。
小妹妹也不哭不闹,甚至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小女孩:“???”
小时年反应慢半拍地才想起配音,两只小手撒花地举过头顶,回头冲小姐姐奶声奶气地道:“嘭~爆爆啦!小姐姐好玩吗?”
原
来这就是爆爆滑滑梯游戏,小女孩点点头,终于笑了,“好玩。”
“偶们再玩一次吧。”小时年牵起小女孩重新爬上滑滑梯。
林子君发现看孩子玩也挺好玩,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她闺女和她一样,一张小脸都要笑烂了,反观小女孩,啧,小小年纪眉宇间为什么会凝着一团散不开的阴郁呢?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家长心可真大,让她一个人下来玩。
这么想着,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突然现身,一把拽起正在玩滑梯的小女孩,二话不说,另一只手狠狠地扇了过去。
一声脆响后,小女孩脸上随即显现出五根红印。
“小姐姐!不要打小姐姐!”小时年站在滑梯上着急大喊。
女人眼眶猩红地瞪她一眼,带着气性地又给了小女孩一巴掌,小时年赶紧滑下滑梯,上去扒拉凶凶的姨姨,想要保护自己的新朋友。
“我打我家闺女,关你个小丫头什么事儿?给我起开!”女人吼小时年。
小时年不撒手,保护小姐姐到底:“不准打小姐姐!就素不准!”
小女孩脸上火辣辣,脑子也在嗡嗡地响,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护在了身后。
“这位妈妈,有话好好说,跟小孩子置什么气啊。”林子君好声好气地劝道。
小时年看妈妈来了,这才撒开女人,跑去和妈妈站到一块,挡在小姐姐前面,学着妈妈和姨姨讲道理:“君纸动口不动手!女孩纸也不能随便动手哦!”
小女孩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林子君,就像一棵苍天大树保护着她这朵小花,顿时生出依赖地伸手去牵对方的大手。
林子君以为小女孩被吓到了,安抚地反手将她的小手裹进掌心。
一股暖意瞬间从手背蔓延至心口,小女孩再看林子君,眼神闪闪发亮。
“有毛病吧你们,管天管地,管我打不打孩子?白诗琪,还不快给我滚过来!”女人扯着大嗓门吼。
白诗琪唯唯诺诺地从林子君身后走出来,女人不由分说地揪着她的耳朵就往外拉,白诗琪身形瘦小,险些被她拽倒,女人不仅不心疼,还更大力地扯着她离开,一路斥骂,小女孩全程都在哭,看起来真是可怜。
不过到底是别人的家务事,她也不好多插手,林子君只能皱眉看着,就在母女俩快进单元楼时,她发现不对劲。
第86章 第86章年年当爸爸啦
小女孩一路踉跄,是因为被她妈手上没轻没重地给拽的,但她妈怎么也一瘸一拐的?
还有,一口一个闺女叫得那么亲,怎么又看闺女跟仇人一样?再着急是不是也有点过了?
“妈妈,那个姨姨为神马要打小姐姐呀?”小时年想不明白地小眉毛拧成毛毛虫,“姨姨不是小姐姐的妈妈吗?”
林子君蹲下身,扶着她的小肩膀,耐心地解释道:“可能是小姐姐自己下楼玩,没跟妈妈说,妈妈吓坏了。”
“就像明天妈妈打年年吗?”小孩子对时间没概念,也分不清昨天今天明天。
“小傻瓜,妈妈上次打年年是很久前了。”林子君点她被风吹红的小鼻子,再配上一双因为忧心而蒙上水汽的大眼睛,小团子可真像一只小驯鹿,“所以,别操心了,姨姨要是不着急小姐姐,不会穿着睡衣就下来找人,对不对?”
小时年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小脑袋后,说:“下次碰到姨姨,年年要和她说悄悄话。”
“什么悄悄话?”林子君好奇。
小时年提前演练,踮起脚尖,凑到妈妈的耳边,小小声说:“姨姨,以后不打脸脸,打小屁股哦。”
打脸脸好痛哒,小屁股肉多,不痛,过来人经验。
“好了,玩也玩了,热闹也看了,我们回家吧。”林子君卖惨地给闺女看自己冻成红萝卜的手,“年年,妈妈好冷哦~要冷死了~”
“妈妈不要冷死,”小时年连忙用自己的小胖手捧起妈妈的大手,边搓搓边撅着小嘴哈气,“年年帮妈妈暖暖~妈妈暖暖了吗?”
“妈妈已经冷死了,回家吹空调才能活过来……”林子君话没说完,小时年眼睛突然一亮,撒丫子就跑开了,“思言葛格~思言葛格~”
林子君回头,小时年已经跑去一把抱住沈思言,一如既往的热情,“思言葛格,年年想死你啦,偶们去玩滑滑梯吧。”
沈思言没有立马答应,而是看向小时年拉住自己的小手,冻得粉红粉红,他问他奶奶要来橡胶热水袋,先让小时年暖手。
接过暖和的热水袋,小时年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然后抱在怀里,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往回跑,“妈妈,空调来啦!”
林子君将手放到热水袋上,暖流渗透皮肤蔓延至四肢百骸,她闭上眼睛,和小时年一样发出喟叹:“好暖和啊。”
小时年歪着小脑袋问:“妈妈活过来了吗?”
“活过来了。”林子君在她毛线帽上揉一把。
“太好啦,那年年又去玩了哦,”小时年将热水袋一股脑地塞给妈妈,并交代道:“妈妈乖乖抱着空调,不要再死了哦。”
“去玩吧你。”林子君摆手。
“思言葛格,快来和年年玩爆爆滑滑梯游戏。”小时年精力无限,又一阵风地刮回去拉沈思言。
林子君抱着热水袋和吴英莲坐到休息区的长椅上,闲聊:“吴姨,这么冷的天怎么也出来了?”
吴英莲早有准备,从随身携带的布兜里,另拿了个热水袋出来,边暖手边笑眯眯地看了眼游乐区,“思言在楼上看到妹妹一个人玩,怕她玩不尽兴,就央求我带他下来陪妹妹一块玩。”
“思言真是个小暖男啊,不光知道陪妹妹玩,还给姨姨带热水袋。”热水袋在手,就像小时年说的那样,林子君终于活过来了,也有多余的心思跟吴英莲打听刚刚那对母女:“七栋有个六岁左右的小姑娘自己跑下来玩,她妈急坏了,找下来就把人打了一顿,吴姨在家看到了吗?”
吴英莲摇头,“没看到,不过你说的应该是白家母女吧?”
“对,我听她妈喊小女孩白诗琪。”
“她妈跟你一个姓,小区的老一辈聊她的时候,喜欢喊她林二妹。”
“大伙都聊她什么?和她闺女有关吗?”虽然刚跟闺女说,白妈妈是因为担心才打的她小姐姐,但作为母亲下手忒重了点,林子君始终觉得哪里不对。
“白诗琪不是林二妹亲出,是她和丈夫在福利院领养回来的孩子,她丈夫在沿海做生意,专门找大师批的命,说白诗琪的生辰八字能旺他们一家。”
原来不是亲生。
“他们一家才搬过来吗?之前都没见到过。”
“搬来有小半年了吧,不过母女俩平时很少出门,白诗琪她爸又常年在外地,很少回锦市,别说你没见过他们,就是我和你妈天天下楼遛娃,也拢共没碰到过他们一家几次。”
“林二妹对养女怎么样?”按理说,算命大师让领回来的小福星,林二妹应该仔细捧在手心才对。”
怎么说呢?谈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差,吃穿住行精细着呢,只是不让白诗琪出门,也不允许她和小区别的小朋友一块玩,而且白诗琪马上就七岁了,林二妹硬是没让人上过一天幼儿园,看样子也不打算让她上小学。”
“难道怕养女跑了?不能旺他们一家。”
“谁知道呢,反正奇怪得很,不然大伙也不会老聊她。”
“林二妹腿脚是不是有点问题?”林子君发散思维,因为自己腿脚不便,万一养女真的跑了,她很有可能追不回来,所以小女孩一个人下楼玩,她才发这么大脾气。
“什么问题?”吴英莲疑惑地嘀咕道,“没听说啊,打过几次照面,腿脚也利索着呢。”
可能是养女不见了,林二妹过于着急,下楼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磕到了,也合情合理,林子君没再多想。
半个小时后,热水袋都开始变凉了,俩孩子还没回家的意思,林子君就纳闷了,“小孩子是不知道冷吗?”
吴英莲笑着补充道:“也不知道热,只要有玩伴,刀山火海都敢手牵手一块走。”
“我不行了,太冷了,”林子君抱着还有一点温度的热水袋,从长椅上站起来边跺脚边招呼闺女他们:“年年,思言,走了,回家了。”
两小只已经没在玩滑梯,而是蹲在枯萎的草坪上,脑袋挤着脑袋地研究着什么。
过于投入,没人应她,林子君上去一看,居然在研究一个小拇指大的窟窿。
“思言葛格,这是神马洞洞啊?蚂蚁洞洞吗?”小时年问。
“应该不是,蚂蚁洞没这么大。”沈思言很严谨。
“那是蛇洞洞吗?”小时年又问。
“应该也不是,蛇洞没这么小。”沈思言很有耐心。
“那是猴子洞洞吗……”看样子是要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动物都问一遍,林子君喊了她几声都被无视了。
“玩这么久了,还没回去?”钱春花下楼买完鸡蛋,路过游乐区进来看一眼。
“地上有个洞都能研究半天,死活喊不回去,妈,你闺女我要冻成冰块了。”林子君去抱钱春花取暖。
闺女向来莽撞,钱春花赶紧把鸡蛋篮拿远些,以防被林子君撞到掉地上。
林子君瞧到她妈手里的鸡蛋篮,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圈,并发出嘿嘿的邪笑,钱春花一看就知道她在打坏主意,立马叮嘱:“悠着点。”
林子君递了个放心的眼神,随即松开小老太,然后从鸡蛋篮里拿了一个鸡蛋,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小时年屁股下面一放,故作惊讶地喊道:“哎呀呀!”
小时年和沈思言被立马吸引地同时回头看她。
林子君夸张地指着小时年屁股下面的鸡蛋说:“年年,哪来的鸡蛋呀?”
“什么鸡蛋呀?”小时年奋力地转头,奈何小小一只,又穿得跟个球似的,脖子都要拧断了,也什么都没看到。
反而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导致身形稳步,圆球球摇摇欲坠。
沈思言眼疾手快,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起身后,小时年看到自己原来蹲的地方,居然躺了一个鸡蛋!
小团子一脸懵逼,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了好几下,转动小脑袋问:“思言葛格下蛋蛋了?”
沈思言摇头,目光一转,精准无误地锁定恶作剧发起人林子君。
林子君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小时年完全没看到,一门心思都在思考哪来的鸡蛋,“不是思言哥哥的蛋蛋,那就素年年的蛋蛋咯?可素,年年又不是鸡妈妈,为神马会下蛋蛋呢?”
百思不得其解,小时年捡起地上的鸡蛋,寻求帮忙:“妈妈,打电话。”
新脑子太活泛了,想一出是一出,林子君跟不上地问:“给谁打电话啊?”
“给鸡妈妈呀,它的宝宝自己下楼玩了,鸡妈妈会很捉鸡哒。”就像小姐姐的妈妈,找不到宝宝会打人,想到这里,小时年翻来覆去打量起鸡蛋来,蛋蛋还没生出来,它的屁股会在哪里呢?
林子君被闺女奇奇怪怪的想法逗乐了,“妈妈没带电话,我们回家打吧?”
小时年着急帮鸡蛋找妈妈,早把研究洞洞的事儿抛之脑后了,和沈思言还有吴英莲挥手道别完,拉着她妈一路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鸡妈妈打电话。
拿起话筒,有模有样地开始对话:“喂,泥嚎~请问是鸡妈妈?”
林子君好笑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她一个人扮家家,钱春花把剩下的鸡蛋放回厨房也出来看表演。
小团子很快打完电话,林子君立马问:“鸡妈妈怎么说?”
“鸡妈妈不在家。”小时年很苦恼,小手一摊,“没人接电话。”
“年年,有没有可能这个蛋蛋是你下的啊?”无良亲妈变本加厉地捉弄起亲闺女。
小时年斩钉截铁:“年年不是鸡妈妈,不会下蛋蛋哒。”
“可蛋蛋就在你的屁股下面啊。”
“没在思言葛格的屁股下面,没在妈妈的屁股下面,没在姥姥……”小时年开始动摇,重新拿起放在沙发上的鸡蛋打量起来,小声嘀咕道,“真哒是年年的蛋蛋吗?”
“说不定哦。”林子君强忍着笑意。
小时年轻轻地摸摸鸡蛋,问妈妈:“小鸡生出来会喊年年妈妈吗?”
钱春花一拍脑门,哦豁,小乖乖已经让她妈洗脑成功了,不忍心再看小外孙被骗得团团转,小老太起身离开了客厅。
“年年想当妈妈吗?”林子君抿着嘴角,死嘴,别笑。
“想当爸爸。”
“小女孩可以当爸爸吗?”
小时年重重点头,“宝宝生出来,年年教它喊爸爸,年年就是爸爸了。”
林子君噗嗤笑出声,给闺女竖起大拇指,有创意。
“妈妈,年年去生蛋蛋了哦。”小时年郑重其事地通知完妈妈,小心翼翼地抱起鸡蛋进了主卧。
林子君好奇地跟上去,就看到小团子脱掉外衣外裤,抱着鸡蛋钻进了被子里,小屁股高高地撅起来,被子拱出一个小山峰。
小屁股一扭,峰顶一扭。
林子君走过去,掀开被子一角,正在孵蛋的小时年,扭过头,将小手放到嘴边,对她说:“嘘~”
十分钟后,林子君再来看小时年,小团子已经抱着鸡蛋睡着了,可能是梦到了小鸡仔孵出来了,高兴坏了,嘿嘿嘿地笑个不停。
林子君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宝贝闺女,忍不住地俯身下去在她脸上亲了亲,怕她翻身把自己的鸡蛋压碎,林子君轻手拿出来,给小团子掖好被角,正要离开,小时年突然喊一声宝宝,吓林子君一哆嗦。
鸡蛋脱手掉地上,啪叽,碎了。
完蛋了!
林子君跑去厨房找钱春花,“妈,不好了,我把年年的鸡蛋宝宝打碎了!”
晚上吃饺子,钱春花正在和面擀皮,眼皮都没抬一下,“多大点事,你去冰箱再……”
话没说完,林子君已经跑出去跟顾云舟打电话,“云舟,往回走没有?先去趟菜市场,给年年买一只小鸡仔。”
不是,鸡蛋碎了,你重新拿一个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要买小鸡仔回来?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怪不得小外孙为什么会被她妈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了。
顾云舟在菜市场找了一圈,没买到小鸡仔,不过买到了小鸭子,刚孵出来一个星期,嫩黄嫩黄,毛茸茸的一小只,特别呆萌。
林子君稀罕地捧在手里,摸摸它的小脑袋,“可爱归可爱,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跟年年解释鸡蛋孵出了一只小鸭子啊?”
不知前因只知道听媳妇的话把鸭子买回来的顾云舟一脸问号。
在餐厅包饺子的钱春花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不能重新给小乖乖拿一个鸡蛋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林子君笑哈哈:“姜还是老的辣,云舟,快去冰箱帮我拿个鸡蛋,趁年年还没醒给她来个狸猫换太子。”
话音未落,小时年从主卧走了出来,看到她妈手里的小黄鸭,朦胧睡眼一下睁大,睡意全无。
林子君来不及藏,小团子一阵风地跑上来,“妈妈,小嘎嘎耶!是年年孵出来的吗?原来年年下的不是鸡蛋蛋,是嘎嘎蛋蛋啊。”
林子君:“……”
果然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都不用妈妈动脑子解释了。
“哇塞!年年孵出了小嘎嘎,年年好厉害呀!”小时年骄傲坏了,从妈妈手里抱走小鸭子,先给爸爸展示,又给姥姥展示,最后还拿给林百万看。
“汪汪汪!”林百万也想小主人抱,羡慕地冲小黄鸭叫。
小黄鸭受惊,颤颤巍巍地在小时年手心扑棱着小翅膀。
“嘎嘎不怕,汪汪是葛格哦,不会伤害你哒~”小时年学着平时爸爸哄她的语气。
小黄鸭听懂似的,冷静下来,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小时年的手心。
作为回应,小时年低头,用脸贴贴小黄鸭。
林百万吃醋了,“汪!汪!汪!”
小时年摁住林百万的脑袋,奶凶奶凶:“嘎嘎是年年的宝宝,是汪汪的妹妹,葛格不阔以凶妹妹,不然爸爸偶打你屁屁哦!”
林百万可怜巴巴地呜咽一声。
它怎么还降辈分?
第87章 第87章青蛙王纸
小时年很认真在做小黄鸭的爸爸:知道宝宝才出生,需要补充营养,她就分享自己的奶粉给它喝,还和姥姥一块用纸盒子帮小黄鸭做了个窝,并铺上自己小时候没用完的纸尿裤,睡觉前,还会哄小黄鸭,给她唱摇篮曲。
就这样细心地照顾了一个星期,小黄鸭真把小时年当成了鸭爸爸,鸭爸爸去哪里,它跟到哪里。
于是林子君在家总能看到这么有爱的一幕:小时年大摇大摆地在最前面,嫩黄嫩黄的小鸭子跟在她后面,而雪白雪白的林百万殿后,排成三人小队伍,穿梭在各个房间。
新年的第一个周末,林子君要去香城小区收租,小时年缠着她也要去,说是好久没见到合意妹妹了,想妹妹了。
林子君看一眼她手里提着的鸟笼,是她爸特意给她买回来,平时出远门用来装小鸭子。
想妹妹还是想跟妹妹炫耀自己孵出来的小鸭子?
林子君看穿不拆穿。
妈妈答应带自己一块去,小时年高兴坏了,嘿哈嘿哈地提着鸟笼,找妹妹玩去了。
林子君先把闺女送去张兰家,再扛着麻袋挨家挨户收租,她家的租客大多都是长租,和她熟得很,免不了多聊两句,一家两句,一栋楼聊下来已经到饭点。
和往常一样,林子君母女在张家吃的午饭,饭后,两个妈妈坐在客厅闲聊,小时年和小合意跪坐在阳台的地垫上,一人拿一小片菜叶喂到小黄鸭嘴巴前面。
“嘎嘎真的是年年的宝宝吗?”小合意的声音比小时年还要奶还要软,像一块融化了的大白兔奶糖,加上她长得特别特别软萌,尤其是那双黑白相间的圆眼睛,随时都笼着一层水雾,要哭不哭的样子,我见犹怜。
和小合意不一样,小时年随时都在笑,眼尾上挑,像画上去的一样,说话也更显干脆,黑豆子往外蹦的感觉:“就是年年的宝宝,年年是嘎嘎的爸爸。”
林子君看着姐妹俩头伸一块,平时闺女一个人的时候,只觉得她活泼开朗,和小合意一对比就显得没心没肺了。
林子君和张兰开玩笑问:“你看年年像不像没头脑?”
张兰抿嘴一笑也说自己闺女:“那合意就是不高兴。”
“哈哈哈哈……难怪能玩到一块。”林子君突然感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年年和合意翻过年就三岁了。”
“三岁就该上幼儿园了,你们打算读哪个学校?”张兰知道林子君在锦城大学买了房子,那边的附属幼儿园虽说是公立,却比锦市好多私立幼儿园都要好,非要鸡蛋里挑骨头,就是离芙蓉雅苑有点远,开车都要半个小时。
而芙蓉雅苑附近有不少幼儿园,最近的一所在小区后门街对面,走路就十来分钟。
闺女刚出生那会儿,林子君着急忙慌地购置锦城大学的学区房,就是为了给孩子提供一个好一点的学习环境,后来随着闺女慢慢长大,她的教育理念开始发生了变化,主要是她闺女这智商,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她也就想开了,幼儿园读哪个学校都无所谓了,反正都是去玩。
“还没和她爸商量呢,兰姐,你们呢?一中不也有幼儿园吗?”
张兰点头,“教职工免学费,只交生活费。”
“还有这等好事,”林子君眼睛一亮,“那我得回去问问她爸,他在锦城大学任教,年年上幼儿园有没有这个福利。”
“锦城大学教职工的福利比一中好,说不定生活费都免了。”
林子君嘿嘿傻笑,“那样的话,我们肯定去那边上幼儿园,有便宜不捡白不捡。”
这就是张兰喜欢和林子君相处的最主要原因,哪怕她资产过千万,但为人处世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接地气,让人没有距离感。
“妈妈!妈妈!”小时年着急地呼唤林子君,“妹妹哭啦!哭啦!”
林子君转过头,就看到小合意哭得白嫩的小脸红红的,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夺眶而出,真像珍珠啊。
“哎呦喂,”林子君连忙起身走上去,蹲下身子,食指屈起来在小合意眼角处揩了揩,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妹妹这是怎么了?哭这么伤心?”
张兰也过来蹲到地垫上,问:“是不是让小鸭子啄了?”
作为亲妈,张兰对动不动就哭的闺女很无奈。
小合意抽噎地说不出话,小时年帮忙回答:“不是哒,嘎嘎没啄妹妹,是兰姨姨和妈妈惹妹妹伤心了。”
“我们惹妹妹伤心?”林子君看向张兰。
张兰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因为呀,兰姨姨和妈妈把妹妹的青蛙王纸吃掉啦!”小时年控诉两位妈妈的罪行,张开小手凌空画出一个大圈,语气夸张:“辣么一大盆青蛙王纸都被吃掉啦!”
虽然妈妈也洗了蛙蛙的腿腿肉给她吃,但她就吃了那么一点点,和妈妈她们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屋子见到大屋子。
不用挂到牙齿上哒,根本不值得一提。
小合意本就够伤心了,听了小时年的描述,悲怆的心情顿时更上一层楼,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小肩膀上下抖动,哭得快抽过去了。
林子君连忙解释,“妹妹,别听年年瞎说,姨姨和妈妈还有姥姥,没吃青蛙王子,吃的是牛蛙。”
张兰把闺女抱过去,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温柔地顺着她的后背,也哄道:“君姨姨说得没错,我们吃的牛蛙,没吃你的青蛙王子。”
小合意从小就喜欢听故事,这几天张兰在跟她讲《格林童话》,小家伙最喜欢里面的青蛙王子了,做梦都想让妈妈买一只青蛙给她,养着养着,突然一天青蛙变成王子。
于是就有了两分钟前的对话:
小合意率先问:“年年的小嘎嘎养大了会变成王纸吗?”
小时年歪着脑袋,盯着小黄鸭认真思索一番回答:“嘎嘎不会变成王纸,会变成北京烤鸭,年年最喜欢吃北京烤鸭。”
说着,口水流了出来,她怪不好意思地吸溜一下。
小合意懵懂地眨眨眼睛:“年年要吃掉寄几的宝宝吗?”
小时年陷入美食话题不能自拔,答非所问:“北京烤鸭比青蛙王纸还要好吃哦。”
小合意惊恐地捂住嘴巴,“年年吃过青蛙王子?”
关键时刻,小时年不掉链子,回过神,摆手否认道:“不是年年,是妈妈姨姨姥姥吃掉了青蛙王纸……”
“不是青蛙王纸吗?”小合意小蒲扇的睫毛颤颤巍巍,上面挂着颗颗分明的泪珠子。
林子君和张兰齐刷刷地摇头。
“吃掉了,变不了人,”小时年不合时宜地插一句问,“所以不是青蛙王纸吗?”
“年年,不能这么解释,妹妹会吓到的。”林子君赶紧把闺女搂过去,也让她坐自己腿上,和小合意面对面,方便说话,“快跟妹妹说,牛蛙不是青蛙。”
小时年很听话地照本宣
科:“牛蛙不是青蛙。”
就在林子君颇感欣慰刚要点头时,怀里的小人儿转头跟她强调说:“不吃,就会变成人哒,妈妈,你们以后不要一盆一盆地吃了。”
让你哄人,不是火上浇油,林子君咬牙跟闺女科普:“牛蛙不会变成人,和青蛙不是一个品种。”
小时年更想知道的是:“妈妈,你们为神马要吃人呀?”
林子君一个头两个大,“哎妈呀,怎么又成吃人了?我们什么时候吃人了?可别说了,我都害怕了。”
“妈妈,吃人不行哦,消化不了,会生好多宝宝哒。”小时年这几天照顾小黄鸭的时候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她一个人为什么会生出一个嘎嘎蛋呢?想啊想啊,终于让她想起来了,姥姥之前给她做了一碗鸭蛋蒸豆腐,她吃光光了,姥姥还担心她不消化。
不消化就会再拉出来,所以她下了嘎嘎蛋。
“对耶!”小时年眼睛一亮,从她妈腿上跳起来,去拉坐在张兰腿上的小合意,“过几天妈妈和姨姨把蛙宝宝生出来,偶们帮忙照顾,长大了,就会有很多青蛙王纸哦。”
果然解铃还须系铃人,小合意一听青蛙王子可以活过来,眼泪瞬间止住,和小时年手牵手地转起了圈圈。
小孩子无忧无虑的笑声回荡在客厅,林子君和张兰互看一眼,表示不理解,但也跟着笑了。
*
锦市的冬天难得出太阳,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钱春花看天气这么好,就想带小外孙下楼去玩。
躺在阳台上晒太阳的林子君,看她妈收拾东西,主动请缨:“妈,我带年年下楼玩吧。”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终于舍得你的空调房了?”钱春花生怕闺女反悔,一股脑地将收好的布兜子塞她怀里,“再不出门,都要发霉了你。”
“妈,你这都装了什么?这么重?”哪是布兜子,分明是一块大石头砸她肚子上,林子君坐起身,拉开布兜一看:保温杯、零食、玩具……这些还算正常,居然真的有石头!
“除了水杯,其他都是你闺女自己装进去的。”要出门了,钱春花把小外孙叫出来穿衣服,里三层外三层,再戴好帽子和围巾,小时年裹得跟一颗球似的。
小团子奋力地捣鼓着小短腿,跑去照镜子,左右打量自己一番后,往地上一躺,咕噜咕噜地滚起来。
太好玩了!
边滚边笑。
林百万看小主人玩这么开心,它也想开心开心,便躺到小时年身边,蜷缩着四肢,也滚起来。
“嘭——”
两个圆球球撞到了一起,弹开,小时年眼睛闪闪发亮,觉得这个新玩法好有意思,就追着林百万撞,没控制好方向,撞到了林子君的腿上。
林子君低头看着她,忧心忡忡,“小祖宗,妈不求你像合意妹妹那样有洁癖,但也至少爱干净一丁点好吗?邋里邋遢,看到地不是跪就是坐,现在还滚起来了。”
洁癖是什么?干净是什么?又不好玩!小时年继续在地上欢快地翻滚。
林子君一拍脑门,小声嘀咕:“也不知道随谁了?”
钱春花白她一眼,“你说呢。”
林子君嘿嘿傻笑,把锅甩给出国工作的林子文:“外甥像舅,肯定随子文了。”
提到小儿子,钱春花这才想起有件事还没跟闺女说:“昨儿个子文打电话了,说是要带女朋友回来过年。”
林子君以为自己听岔了,“啥女朋友?林子文出国交女朋友了?他不是还没放下韩莹吗?”
“谁知道呢,反正就是有了,”原本还担心小儿子打一辈子光棍,没想到出国才小半年就处上对象了,小老太高兴得一夜没睡踏实,“还是个洋妞呢。”
“就说你这黑眼圈这么重。”要不是看老妈脸色不好,林子君这么宅一人,才不会主动提出遛娃。
闺女闹归闹,贴心也真贴心,钱春花颇感欣慰,继续刚刚的话题:“这不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我和你爸正忧心呢。”
“子文都谈朋友,你们还忧心什么?”
“洋妞说的洋话,我和你爸都不会,你弟领回来怎么交流?大眼瞪小眼吗?”
“忘了家里有个大学老师了,”林子君眉飞色舞,颇有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晚上就让云舟开课,我们一家一块学。”
弟弟好不容易放下白月光,迎来一段新恋情,作为家人,这个场子必须得撑起。
女婿教学比另找老师方便,钱春花现在担心的是,她和丈夫学历都不高,尤其是她,就上过一年级,母语都不认识几个,学洋文会不会把人逼疯掉。
辛苦了,顾老师,小老太已经开始心疼女婿了。
“学英语的事,晚上再说,我先带年年下楼去玩了。”本来遛娃就已经够累了,还提那么重的布兜子,林子君才不干,就只拿了闺女的保温杯,将背带往肩膀上一挎,扬声招呼道:“年年,走咯,玩去了!”
小时年翻身爬起来,跑去儿童房骑自己的三轮车,林百万坐在后座,小黄鸭放到前面的车筐里,小分队集合完毕,小时年用力一蹬脚踏板,伴着清脆的车铃声,小黄鸭的嘎嘎声,林百万的汪汪声,三轮车阵仗过于浩荡。
出了单元楼,到了小时年最喜欢的下坡路,她先停下来叮嘱林百万和小黄鸭坐稳了,然后小身子往前一趴,俯冲而下,尽情感受激情和速度。
小时年:啊啊啊
林百万:汪汪汪
小黄鸭:嘎嘎嘎
林子君站在台阶上,笑眯了眼地看着他们玩。
一遍不过瘾,小时年嘿哈嘿哈地骑回去又玩了两趟,最后一次冲下去的时候,白诗琪突然跑出来,小时年赶紧捏住刹车。
可还是来不及了。
第88章 第88章狗咬吕洞宾
三轮车撞到白诗琪的膝盖上,白诗琪摔坐到地上。
林子君急忙跑过去,“诗琪,没事儿吧?快让阿姨看看有没有撞到?”
白诗琪看到林子君,就想起她妈打她那天,林子君像一棵苍天大树一样护着她,是那么的有安全感。
忍不住地有些激动,眼眶微微泛红。
林子君以为她是太疼了,神色变得焦急起来,小心地拉起她的裤腿,看到她白嫩的膝盖被撞得红肿。
撞到小姐姐,小时年本来就吓坏了,现在看到小姐姐还受了伤,小团子眼睛里都是自责,从三轮车下来,带着哭腔地道歉:“小姐姐,年年不是故意哒,对不起……”
“和年年没关系,阿姨,是我没看路,您不要怪年年。”白诗琪懂事地替小时年说情。
小姐姐越这样,小时年越自责,求她妈:“妈妈带小姐姐回家好不好?年年帮小姐姐擦药药。”
不管怎么说,都是闺女把人撞了,林子君不可能不管,转过身,让白诗琪到她背上来,她背她回去擦药。
白诗琪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乖巧地趴到林子君的背上,伸手搂住她的脖子,脸贴着她的肩膀,好温暖啊。
林子君背起白诗琪,小时年骑着三轮车跟在后面,等电梯的时候,林子君想起问:“诗琪,你怎么又一个人下来玩了?”
“我妈去医院了,”白诗琪嗡声回答,“我就想下来玩一会儿,说不定运气好,可以碰到年年。”
碰到年年,就能看到阿姨,自从分开后,白诗琪很想林子君。
小时年仰着小脸满脸期待地问:“小姐姐喜欢年年?”
白诗琪搂紧林子君的脖子,低头看小时年:“喜欢。”
小时年可开心了,欢呼道:“年年也超喜欢小姐姐哒,以后年年叫你白姐姐好不好?”
“好。”白诗琪点点头,不着痕迹地吸吸鼻子,觉得林子君身上好香,不像她妈总是臭臭的。
电梯来了,林子君先让小时年骑车进去,摁下十八楼,“你妈去医院怎么不带你一块去?”
“不知道,”白诗琪沉默了两秒,补一句,带着几分落寞,“我妈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我。”
“你是你们家的小福星,你妈肯定喜欢你。”小姑娘生出来就被遗弃在福利院已经够可怜了,林子君多少不忍心。
“她喜欢我,为什么不让我和其他小朋友一块玩?”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林子君给白诗琪出主意,“要不你和妈妈好好聊聊?”
“我妈不喜欢和我说话,她嫌我烦。”
既然领养了,养女也给家里带来了福气,林二妹为什么就不能对白诗琪好点呢?到底是铁石心肠,还是另有隐情?
“过完年,我就七岁了,我好想上学呀,可是妈妈不同意,阿姨可以帮我劝劝妈妈吗?”白诗琪拜托林子君。
想起上次劝架,林二妹不仅不领情,反而将气都撒在白诗琪身上,林子君不好插手,“过年你爸要回来吗?”
“嗯。”白诗琪点头。
林子君说:“让你爸劝你妈肯定比阿姨出面更管用。”
白诗琪好一会儿没再说话,就在林子君
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小姑娘突然来一句:“要是阿姨是我妈就好了。”
一句话直接把林子君逗笑了,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也经常会这么希望,要是别的妈妈是自己妈妈就好了。
现在当妈了,在闺女调皮捣蛋的时候,就换成了“别的闺女要是自己闺女就好了”。
所以白诗琪的心情,她很能理解,并不是真的想换妈妈,只是希望妈妈有所改变。
开门进屋,在收拾儿童房的钱春花听到声音出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看到闺女背了个面生的小姑娘,小老太一脸疑惑。
“妈,年年骑三轮车不小心撞到诗琪了,家里不是有红药水吗?帮我找出来一下,我给她擦点。”林子君将白诗琪小心地放到沙发上。
一听小外孙撞到人,钱春花赶紧转身冲去书房找红药水。
林子君将白诗琪的裤腿拉上去,膝盖上的红肿更明显了,看得小时年更加自责,蹲在白诗琪前面,撅着小嘴对着她的膝盖一个劲儿地吹。
吹到大脑缺氧,小脸通红,快要蹲不稳,钱春花从书房出来看到,将红药水拿给林子君后,赶紧将小外孙抱到沙发上,宽慰道:“没事啦,姐姐擦了药药就不疼了,小乖乖不着急啊。”
林子君打开红药水,问:“年年要帮忙吗?”
小时年点点脑袋,翻身滑下沙发,“年年帮白姐姐擦药药吗?”
“药药需要按摩,年年力气不够,妈妈来按摩,姐姐会有点疼,年年可以帮忙哄姐姐吗?”
“阔以哒!”小时年保证完成任务,伸出小手牵住白诗琪,表情认真:“白姐姐不怕,年年陪着你。”
“谢谢年年。”白诗琪咬唇忍受着林子君的搓揉,额头涔出细密的汗珠。
看到白姐姐这么难受,小时年后悔极了,在心里发誓,以后骑车一定要仔细,再不能撞到人了。
擦完药,林子君去卫生间洗手,钱春花跟过去小声问:“谁家孩子?怎么没在小区见过?”
林子君回身把门带上,压着声儿跟她妈说,“林二妹那个养女,就她丈夫特迷信,说这孩子生辰八字旺他们一家。”
林二妹家里那点事,钱春花当然知道,只是没见过白诗琪,“林二妹不是不让她闺女出门和别的小朋友玩吗?”
“她妈去医院了,诗琪自己偷偷跑出来玩……”林子君话说一半,小时年跑来拍门喊她,“妈妈!妈妈!妈妈!”
听得出来着急,林子君随便冲了冲手,用毛巾胡乱地擦了两下,拉开门问:“怎么了?”
“妈妈,白姐姐烫烫,”小时年举着自己的小胖手,尽量描述得更清楚些,“白姐姐的手手着火啦!”
什么着火了?
林子君让闺女说蒙了,自己出去问白诗琪,“哪儿不舒服吗?诗琪。”
“阿姨,我好像发烧了。”白诗琪仰着小脸,把刘海撩起来,方便林子君摸她额头。
林子君用手背探了探,确实有点烫,“等我一下,我去拿药箱。”
体温计一测,已经烧到了38℃,林子君将人抱到客房的床上,喂了药,又喂了水。
钱春花在她额头上放了一块浸了温水的湿毛巾,看着她小脸被烧得发红,问:“你妈知道你发烧吗?”
可能是吃了药的缘故,也可能脑子烧迷糊了,白诗琪眼神迷迷瞪瞪,怎么看怎么可怜,“我妈说小孩子感冒发烧常有的事,不用看医生,也不用吃药,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我呗,挨千刀的黑心肝婆娘,”钱春花愤愤不平地斥骂道,“那么多小孩儿被傻成傻子,她怎么不说?就没见过这样当妈的,气死个人了。”
“阿姨,我不要烧成傻子,”白诗琪拉住林子君的手,脸上写满了害怕,“我妈本来就不喜欢我,要是我再烧成傻子,她肯定会把我扔了的,我不要再被扔了。”
林子君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我们吃药了,不会烧成傻子,不怕啊。”
白诗琪乖巧地点点头,拉着林子君哀求道:“阿姨,可以等我睡着了再走吗?我一个人好害怕啊。”
“好,阿姨等你睡着再走。”林子君摸摸她的脑袋。
白诗琪往床边靠了靠,离得林子君更近了些,闻着她身上香香的味道,幸福而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等人睡着,林子君把手抽出来,帮白诗琪掖好被角后,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守在门口的小时年关心地问道:“妈妈,白姐姐不烫烫了吗?”
“姐姐吃药了,年年不担心,和百万还有嘎嘎去儿童房玩好不好?”白诗琪没有安全感,睡觉也没小时年沉,稍有风吹草动就醒。
“嗯嗯。”怕吵醒小姐姐,小时年直接趴地上,匍匐前进。
林子君:“……”
“闺女,过来。”钱春花在客厅喊林子君,等人一坐过去,小老太就感叹一句:“真是可怜见的啊。”
“谁说不是呢,知道养女生病,也不一块带去医院看看。”林子君眉头皱成一团。
钱春花又骂了两句,想起前两天听人说:“林二妹最近跑医院跑得特别勤。”
“因为腿疼吗?”
“她腿咋了?没听说啊,只听和她一栋的邻居说好像是打算要孩子了。”
“本来对养女就不上心,真要是有自己的孩子了,肯定会把诗琪送回福利院。”
“白诗琪是他们家的小福星,林二妹她丈夫不可能同意。”
“如果林二妹生出一个和诗琪生辰八字一样的孩子,你说她丈夫会不会同意?”
林二妹和白诗琪朝夕相处这么久,感情都不深,更别说常年在外做生意的养父了,只要可以旺他们家,亲生和收养,林二妹她丈夫肯定选亲生。
“真要这样,一开始就不该收养,太教人寒心了。”钱春花长叹一口气。
一个小时后,白诗琪睡醒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听到开门声,她立即把眼睛闭上。
紧接着闻到熟悉的香味,白诗琪悄悄地深吸一口气。
林子君摸了摸她的手心,已经不烫了,便把额头上的毛巾取下来,端起床头柜上的洗脸盆,转身离开。
白诗琪偷偷地掀开一条眼缝,目不转睛地望着林子君的背影,眸底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林子君反手带上门,钱春花问她:“还在睡?”
林子君点点头,将洗脸盆和毛巾交给她妈,“让她再睡儿,我去七栋看看林二妹回来没有。”
“别跟人吵啊。”钱春花叮嘱道。
“我又不是炮仗,跟谁都能吵起来。”林子君让她妈放心,从单元楼出来,看到隔壁七栋的停车场里围了好多人,还有一辆警车,她跑上去问:“婶子,出什么事儿了?”
“林二妹的闺女不见了。”
林子君:“……”
哦豁,晚了一步,林二妹报警了,这就很尴尬了。
林子君赶紧挤进去找林二妹解释,更巧的是林宏满和田甜出的警,田甜手里拿着纸和笔,先走流程地问:“林女士,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孩子不见的?”
“我让你们来找孩子,你们问我孩子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要是知道,我报警做什么?“林二妹凶田甜。
田甜已经不是刚出警校的实习生,这种情况应付自如,一点不慌地看了对方眼,反问一句:“不会不知道吧?”
林二妹眼神闪躲。
“是不是你家孩子?”田甜眼睛一眯,甜美的笑眼犀利了几分。
盯得林二妹说话都结巴了,“是我,是我的孩子,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在家,回来就不见了。”
“出门多久?”田甜又问。
“一个多小时吧,具体时间我也不记得了。”
林二妹这话一出,围观群众纷纷声讨起来,“林二妹,有你这么当妈的,出门这么久,也不把孩子一块带走。”
“果然不是亲生,一点不上心,现在孩子丢了,才知道着急。”
“你以为她着急孩子啊?着急的是他们家的小福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丈夫板上钉钉子地跟她离婚。”
……
一听丈夫要和自己离婚,林二妹顿时急了,抓住田甜的手,“警察同志,拜托了,一定要帮我找到闺女呀。”
“你家闺女在我家呢。”林子君走上去。
林二妹看到又是林子君,就气不到一处来,“怎么哪儿哪儿都是你?诗琪是我闺女,你把她领你家去干嘛?拐卖儿童是不是?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林子君莫名其妙,“这不报警了吗?你让警察抓我啊。”
林二妹有被挑衅到,一手扯田甜的警服,一手指着林子君,“警察同志,我闺女那么乖,没人教唆,不可能自己到处乱跑,一定是她趁我不在,跑我家去了,警察同志,我怀疑她是拍花子,你们赶紧把她抓回去问话。”
“这位大姐,据你描述,你闺女才不见一个小时,这么短时间,先不说立不了案,咱就说,谁家拍花子把孩子拐走了,还跑来跟家长打招呼?”田甜将自己警服从林二妹手里扯出来,往下拽平整了,笑眯眯地看向林子君,“一看这位姐姐就人美心善,怎么可能是拍花子嘛?”
“那我家闺女怎么会跑到她家去?”林二妹看了看林子君,又看了看田甜,反应过来,“你们俩是不是认识?合着伙欺负我们平头老百姓?”
林子君气笑了,“我们是认识,但绝对没有合伙欺负你,是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把发烧的闺女一个人丢家里,要不是我下楼遛娃碰到诗琪,等你回来,诗琪早就烧成傻子了。”
第89章 第89章就知道装可怜
这话一出,众人义愤填膺地指责起林二妹起来:“就你这么当妈,还不如不领养,小诗琪跟着你们家算是遭大罪了。”
“林二妹,听婶子一句劝,你丈夫不是最信算命大师说的话嘛,他要是知道你这么对待他的小福星,小心他跟你离婚另外再找一个。”
“哎呦,男人有钱就变坏,你们又常年分居两地,天高皇帝远,说不定早就找到了,你真有点脑子就该把小福星攥手里,拿捏住你男人的命门,不然等着净身出户吧你。”
“你们也是操碎了心,这么黑心肝的养母,就该让她男人看清她的真面目,然后跟她离婚,重新给小诗琪找个妈,小诗琪才能有条活路,不然一直落她手里,早晚给她虐待死。”
……
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亢奋,林二妹想不明白了,“我到底哪儿招惹你们?至于张嘴闭嘴盼我离婚咒我杀人吗?”
和林二妹一栋的老婶子苦口婆心:“林二妹,俗话也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们也是为你好,更是为小诗琪好,小诗琪已经够可怜了,一出生就被丢在福利院,你们既然领养了她,就不能好好对她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当为自己积德了嘛。”
“婶子,你说谁可怜?”林二妹觉得好笑死了,“就白诗琪那死丫头,她有什么好可怜?别的小孩在福利院吃不饱穿不暖,她呢,自从来我家后,吃穿住行上,我哪样亏待过她,她不知道感恩,一天天就知道气我。”
“林二妹,不是婶子偏向谁,但真没你这么当妈的,小诗琪是人,不是阿猫阿狗,只管吃饱穿暖,你天天把人关家里,不让人出门,不让人上学,换谁受得了,”老婶子替白诗琪说句公道话,“更何况阿猫阿狗还要溜呢。”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到底没生过孩子,不知道怎么当妈,还以为养宠物呢。”
“这是没当过妈的问题吗?分明就是不用心,把养女当能带来福气的摆件,往家里一领就算完事。”
“实在说不明白,等小诗琪她爸回来,我们再去他们家劝吧,孩子是无辜的,不能让她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
林二妹实在听不下去了,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们都让那丫头给骗了!死丫头根本不是看起来那么单纯,她心思又多又毒,所以我才不让她和你们孩子玩,现在孩子多金贵,万一出个啥事,你们不得找我拼命啊,为了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女,把命搭进去,我疯了啊!”
“我看你这话都说得出口,不是疯了是什么?”围观群众明显不信,六岁多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最多不过调皮了些,但就算白诗琪调皮,在家和她妈对着干,也是林二妹自作自受,把孩子给闷坏了,“居然把锅甩给孩子,我看你是无药可救了。”
“警察同志,你们把人带回去做点思想工作吧,不然照这么下去,小诗琪不出一年能让她彻底霍霍了。”
林二妹:“……???”
这些人怕不是才真的疯了吧!她报的警,让警察抓她!
“不要!警察姐姐,警察伯伯,不要抓我妈!要抓就抓我吧!”白诗琪哭兮兮地冲进来,张开双手挡在林二妹前面,“都是我的错,是我偷偷跑出来玩,我妈她什么都不知道。”
小女孩唇色发白,病容明显,甚至连站都快站不稳了,却还是**地护着她妈,看得众人心疼心酸不已。
只有林二妹见到她,就像看到仇人,心里恨意滔天,险些呕出一口血来!
她就没见过这么能演的小孩子,气不到一处来地推她,“死丫头,你自己给大伙说说,好好的怎么就生病发烧了?”
这一推过于突然,白诗琪脚下一个踉跄,一头往林子君怀里栽去,林子君伸手扶住她的手肘,白诗琪抬起头看她,朦胧的泪眼里带着满满的孺慕之情:“谢谢林阿姨。”
“死丫头,小贱蹄子,我让你说没让你演!”林二妹气急败坏地又是两巴掌呼白诗琪的背上。
哐!哐!
要不是林子君扶住,瘦弱的白诗琪早让她妈拍地上了。
“林二妹,有话不能好好说,干嘛这么打孩子?”
“就是,亏得小诗琪这么维护你,你心是石头做的啊,捂不热。”
……
大伙赶紧上前拉住林二妹,林子君也把白诗琪护在身后,轻抚着她的后背,让她不要怕。
“小妹妹,警察伯伯在呢,受了委屈只管说,警察伯伯给你做主。”林宏满看着白诗琪就想起自己的小外孙,说话以及态度不自觉地变得温柔。
白诗琪认得林宏满是林时年的姥爷,心里顿时更加羡慕了,如果她是林时年就好了,全家所有人这么好,最重要的是都心疼着她。
林子君也鼓励地拍拍她的肩膀。
白诗琪点点头,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在万众瞩目下开口道:“我发烧是我自己造成的,跟我妈一点关系没有。”
众人:“???”
林二妹激动,冤屈终于被洗刷,“听到没有?都听到没有?这么冷的天,非要洗冷水澡,她不发烧谁发烧?”
“你这孩子,没事儿洗冷水澡干嘛?”有人问。
白诗琪怯生生地看一眼林子君,林子君再鼓励地拍拍她的肩膀。
“我妈一个星期没和我说话了,我怕,怕她把我送回福利
院。“白诗琪低垂着头,大颗大颗的泪珠子掉下来。
所有人恍然大悟,看向林二妹的眼神更加愤慨,“搞半天,是想引起妈妈的注意,林二妹,你可真能造孽啊。”
林二妹要气死了,原本以为冤屈被洗刷了,结果,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们别听她瞎说!”
林二妹气得又想去打白诗琪,不过被大伙拦了下来,林二妹还是气不过,隔空对着白诗琪踢了几脚。
白诗琪怕得躲在林子君身后,连头都不敢伸出来一下。
“你就说有没有不跟孩子说话吧?”老婶子问。
“怎么不问问她我为什么不和她说话?我供她好吃好喝,你们知道她怎么回报我吗?居然趁我睡觉,想用开水烫死我!”林二妹忍无可忍揭穿白诗琪的罪行。
却没人信,毕竟白诗琪今年才六岁,再说了,小姑娘看着就乖巧懂事,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
明显是林二妹为堵住悠悠众口胡乱编排。
见大伙不信,林二妹叫喊着让她们放开她,她给她们看证据,“腿给我烫那么大一块!”
众人不撒手,怕她去打白诗琪。
唯有林子君在打量林二妹的腿,上次看她一瘸一拐,难道就是让白诗琪给烫到了。
白诗琪连忙解释:“林阿姨,我想给我妈倒水喝来着,走到床头,她突然给我一巴掌,我吓坏了,水才撒到她腿上的,我真的不是故意……”
“你不是故意,谁是故意的!死丫头,一天天就知道装无辜,赶紧给我回去!”林二妹终于挣开大妈们,冲过来扯住白诗琪就往外拽。
身形瘦小的白诗琪,在她手里,跟一只风筝似的。
从停车场到单元楼,短短的一段路,就被拽得栽了几个跟头。
所有人看得眉头紧蹙,都在同情小丫头苦命,怎么就摊上这么个黑心肝的养母。
“这么可怜,要不你家去把人领养了?多一双筷子的事。”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来这么一句。
“谁没事儿领养孩子玩?我家还一堆闹心事呢,再把小丫头领回去,我家不过日子了。”
看热闹可以,同情也可以,但不会真有人插手干预,毕竟人活在世,自顾不暇,哪有闲情管那么多。
更何况就算你想帮忙,白家夫妇也不见得成全,毕竟是他们家的福星,这一去二来,麻烦事一箩筐接着一箩筐,谁也耗不起。
越想越是那么回事,众人连连摆手,各自散去回家。
“田甜好久没去家里了,上去坐会儿?”林子君邀请田甜。
田甜看了看时间,现在这个点回去也是下班,就恭敬不如从命,笑得眉眼弯弯地挽住林子君,“那敢情好,我好久没见年年了,还有师娘了。”
“你师娘昨儿个还念你来着,让我找一天带你回家吃饭,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正好。”林宏满本来还愁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完成老伴下达的任务。
三人进了电梯,田甜又说起白诗琪的事,问师傅林宏满的意见:“小丫头太可怜了,要不跟社区居委会知会一声,让他们去白家协调一下?”
“我看可行,”林宏满赞同道,“如果还是听不进去劝,再把人请回所里喝茶。”
田甜最担心闹出人命,绝不是夸张,她去年就接手过这种案子,后妈活活把继女虐待死了。
到了林家,田甜一进门,换完鞋,直奔厨房而去,扒着门框探出脑袋,笑颜如花地喊:“师娘,你的小甜甜来了。”
钱春花正在熬皮蛋瘦肉粥,回头上下打量她一番,笑眯眯地问:“好些日子没见到,是不是又长高了?”
“师娘,我早就成年了,又不是三岁娃娃,还一天一个样长个儿。”
“在师娘眼里,你不就孩子嘛。”钱春花将天然气灶开到最小火,砂锅里的皮蛋瘦肉粥咕噜咕噜,空气里都是馋人的肉香和饭香,田甜深吸一口,眼睛亮堂堂地感叹道:“好香啊——”
钱春花却是不满地念叨自己丈夫,“你师傅带你回来吃饭,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才好多买点菜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嘛。”
“老钱,不是我打击你,你再怎么做能有人家饭店好吃?”林宏满听到媳妇念自己,立马跑进去撇清关系,“而且是你闺女先斩后奏,请小田到家里来吃饭,可跟我没关系啊。”
“没有呀,师娘做的饭菜也好吃啊,光是这个皮蛋瘦肉粥,闻着就比外面早餐店香多了。”
“还是小田嘴甜,这一锅粥,你和诗琪两个人分,谁敢跟你们抢,师娘帮你收拾他。”
“妈,诗琪下楼,你不知道啊?”林子君也跑来厨房,和田甜一块扒在门口。
钱春花啊了一声:“诗琪下楼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不知道。”
“都和她妈回家了。”林子君又说。
“这孩子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呢。”钱春花嘀咕道,“亏得你们先回来,不然我非得急死。”
“多半是让她妈一直关家里,养成出个门都偷偷摸摸的习惯。”林宏满瞅了眼砂锅里的皮蛋瘦肉粥,咽咽口水道,“小丫头回家了,这粥总能有我一份了吧?我先尝尝咸淡。”
“尝你个大头鬼,家里都来客了,还不赶紧搭把手多炒两个菜,”钱春花瞪完丈夫,扭头冲田甜笑得慈爱可亲,“小田快去找年年玩吧。”
“师傅,师娘,辛苦了。”田甜也不扭捏,招呼了一声,就跑去儿童房找小时年去了,“年年,田甜姐姐找你玩了。”
和林百万还有小黄鸭在帐篷里玩耍的小时年,听到她田甜姐姐的声音,立马探出个小脑袋张望,“真哒是甜甜姐耶!”
小时年手脚并用地爬出帐篷,捣鼓着小短腿,张开小胖手飞奔过去,田甜伸手架在她腋下,将人抱起来转圈。
林百万和小黄鸭围着一大一小汪汪叫嘎嘎叫。
闹够了,田甜抱着小时年,低头看着林家的新成员,点小团子的鼻子:“年年养小鸭子了?是妹妹还是弟弟呀?”
“是年年的宝宝,年年是爸爸。”小时年可骄傲了,“嘎嘎是年年下的蛋蛋孵出来的哦。”
“这么厉害啊,我们年年。”田甜忍不住地在她婴儿肥脸上捏一把。
“甜甜姐要不要也生宝宝?”小时年问完,突然想起她田甜姐姐还没结婚,不能生宝宝,小大人似的苦口婆心地劝道:“甜甜姐不要喜欢小舅舅了,小舅舅有女朋友了,过年就带回来了。”
田甜眼睛一亮,林子文有女朋友了!随即抱起小时年就去客厅找林子君,激动地打听道:“姐!年年说她小舅舅有女朋友了?真的吗?”
林子君笑嘻嘻地点头:“比黄金还真。”
在厨房忙活的老两口听到两人说话,互看对方一眼后,默契地往门口挪,并竖起耳朵。
万一田甜还喜欢林子文,知道他在国外处了对象,一定会很难过吧?
小老太撮合过林子文和田甜,结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对小姑娘多少有些愧疚,所以才让老伴找机会把人领回来吃个饭,她好试探一下田甜现在到底什么个想法。
似乎不怎么难过!
准确说来还很亢奋。
第90章 第90章是公主耶
“姐,你快说说啊,林子文处的对象是中国人还是M国人?他们怎么认识的?谁追的谁啊?有嫂子的照片吗?漂亮不?个子高不高?身材好不好?”田甜激动不已,劈头盖脸一顿问,跟倒豆子似的。
老两口再看对方眼,同时大舒一口气,妥妥的八卦心情,看来是完全不在意了。
“我也不知道,就听我妈提了一嘴。”和田甜之前对林子文的单相思比起来,林子君更看好田甜和陆迟这对欢喜冤家。
田甜太美好的一小姑娘,不该吃爱情的苦。
“年年不是说要回来过年吗?”田甜抱着小时年坐过去,用胳膊肘碰碰林子君,“姐,到时候我来你们
家拜年呗,给年年封一个大红包。”
林子君被她逗笑,“为了满足好奇心,跑上门来发红包,你个败家小闺女。”
田甜嘿嘿傻笑,“谁说我败家了,我大过年来一趟,师傅师娘少谁的红包也不能少我的啊,我呀,机灵着呢。”
“小机灵鬼~”林子君笑盈盈地摁她脑袋,“过年尽管来就是了,姐也给你封个红包。”
“就知道姐对我最好了,”田甜抱住林子君的一只胳膊,贴贴后,突然想起什么,道:“不行,我不会说英语,姐,你呢?英语怎么样?”
“我就高中毕业,你说怎么样?”林子君热心肠帮她出主意,“和你一个办公室的陆副所长不是研究生毕业吗?他英语肯定好,要不让他教你?”
“陆迟啊——”一提到自己这个死对头,田甜就忍不住吐槽道,“平时就对我指使惯了,要是再让他私下教我英语,不知道得提多过分的要求。”
“不想和子文的对象多说两句话?”林子君诱惑道。
以林子文的性子,问他和对象的交往细节,肯定是八棍子闷不出一个屁,这么一想,田甜一咬牙一跺脚,“行吧,回去就找陆迟说去,反正我皮糙肉厚,不怕他折腾。”
“他哪舍得折腾你哦。”林子君笑得意味深长。
“他最喜欢的就是折腾我了,姐,我跟你说嘛……”
大人聊的内容,小时年似懂非懂,却也不吵不闹,乖巧地靠在田甜的怀里,学着她妈做出反应,情绪价值绝对拉满,田甜越说越来劲儿,什么都往外说。
晚上,顾云舟教家里大人学英语,小时年带着林百万和小黄鸭旁听,只是完全听不懂爸爸叽里呱啦说的什么,没一会儿就趴在书房的沙发上睡着了。
还有一个月小舅子就回国了,从入门字母教的话,时间上肯定来不及,于是顾云舟直接从最常见的对话和人称教起。
打印了三份学习资料,挨词逐句教学。
一个小时就教了两个对话和六个单词,顾云舟脾气好,很有耐心,“你们先自行巩固一下,也可以相互探讨学习,我带年年去洗漱睡觉。”
老师一走,钱春花开始嫌弃丈夫:“初中毕业生还没我上小一的脑子灵光,一句洋文学了半个小时都没掰扯明白,这不拖我和闺女的后腿嘛,要不你别学了,到时用手比划得了。”
“那可不行,你们都会英语,我一句搭不上,显得我多没诚意。”林宏满趁老师不在,借走老伴的学习资料,伏案奋笔疾书。
林子君好奇地凑过去看,老两口在每句英语下面都批注上了中文,比如Goodmorning(古到摸你)Goodafternoon(古到阿福特浓)Goodevening(古到依文林)……
没毛病。
下面是基本的英语家人称呼单词:
Mum(馍馍)
Dad(爹地)
Brother(不蠕儿)
Sister(色死特尔)
Grandma(滚你妈)
Grandpa(滚你爬)
……
林子君照着批注读了一遍,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眼睛可亮了,“哎呀,姜还是老的辣,爸,快给我也抄一个。”
安置好闺女回来的顾云舟在门口听到自己媳妇的川式英语发音真是哭笑不得,却也没想过干预,家里人开心就好,大不了到时候他再逐句翻译。
腊月二十这天,林子君一家去机场接林子文和他女朋友,下午两点的航班,他们到的时候才一点半,林子瑞一家四口比他们更早。
“哎呦,妈今天还化妆了!”不只化了妆,婆婆还穿了一件新款中式风羽绒服,公公也理了发,换了一身从没见他穿过的中山装,精心打扮一番,老两口显得格外精神。
钱春花怕老大媳妇心里不平衡,拉住她的手解释道:“当初老大带你见我们那会儿,家里是没那个条件,绝不是轻视你。”
“我当然知道啦,不会多想,妈。”回想当初第一次见公婆,虽然公婆没像今天这么隆重,但也都是真诚热情招待,李红印象最深的是小姑子,去自家地里摘了一把油菜花送给她,让婆婆知道后胖揍了一顿。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小姑子从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闺女都两岁多了,见面喜欢送人花这一点倒是没变。
林子君捧着花束,不停地朝机场出口张望,身侧是抱着小时年的顾云舟,笑吟吟地揽着她的肩膀。
两点一刻,终于看到林子文推着行李顺着人流走出来,林子君一边热情挥手招呼一边打量未来弟妹。
年纪不大,二十二岁左右,金发碧眼,五官深邃,长得特别好看,像一个洋娃娃,个子很高,至少一米七,性格应该和她差不多,自来熟,看到她喊林子文,立马笑着挥手回应。
“爸,妈,人出来了。”林子君跟站在最前面的钱春花和林宏满知会一声。
老两口紧张地理完衣服,整理表情,挤出笑脸,并在心里最后复习一遍女婿教他们的洋文问好句子。
“爸,妈,这是薇薇安,薇薇安,这是我爸,我妈。”林子文互相介绍道。
薇薇安刚要喊人,林宏满率先伸出手,“薇薇安,好堵又堵?俺们饭,三口油。”
有了丈夫打头阵,钱春花没那么紧张了,轻咳一声也开口打招呼:“薇薇安,好堵又堵?俺们林子文馍馍,日死一日买丈夫,林子文爹地。”
知道公婆在说英文,但完全听不懂的李红问小姑子:“爸妈搁哪儿学的英语?那老师不行啊,赶紧把钱退了。”
“哈哈哈哈……”林子君冲顾云舟挑了下眉,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嫂说你不行。”
李红尴尬,装作很忙地东看看西瞧瞧,就在这时,林时南跑过来问:“妈,爷和奶在骂人吗?骂得好难听……”
李红连忙捂住小儿子的嘴巴。
“爸,妈,你们在说什么啊?”林子文看老两口没有停下的意思,实在憋不住地插一嘴,“薇薇安听得懂中文,也说得来中文,你们照平时说话就行。”
钱春花瞪他一眼,“鬼迷日眼的,也不知道早说,害我和你爸你姐学了一个月,舌头都给我学打结了,最辛苦的还是你姐夫,好不容易放个寒假,天天在家教我们,看到没,头都大了一圈。”
林子文抱歉地看向顾云舟,顾云舟朝他笑笑,表示不用放心上,没妈说得这么夸张,准确说来还挺好玩,每天笑得他肚子疼。
“光说不练假把式,真要抱歉,就多帮我们带带娃。”林子君笑盈盈地走上前去,将花束捧给薇薇安,“薇薇安,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
薇薇安接过花束,低头闻了闻,笑得比花还要娇艳,“谢谢姐,谢谢姐夫。”
林子君颇感意外,“看你不像混血,中文怎么说这么标准?”
薇薇安:“我从小就喜欢中国文化,之前作为交换生在中国海城上了两年大学,回去后自己办了一家中文培训机构。”
“才貌双全,林子文,踩狗屎运了。”林子君开弟弟玩笑。
“子文他人很好,我主动追求的他。”薇薇安维护自己的男朋友,并向钱春花和林宏满深鞠一躬道:“叔叔,阿姨,谢谢您们把子文培养得如此优秀,您们辛苦了。”
林宏满感性地眼眶一红,对着薇薇安也鞠一躬,“我们才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慧眼识珠,我家这臭小子指不定要打一辈子光棍。”
林子文:“……?”
好像被夸了,好像又没有。
“好了,收着点,别吓着小薇了,”钱春花嘴上这么说,眼角还不是有点红,转移话题问,“我是叫你小薇还是小安呢?”
“都可以,阿姨,”薇薇安直接上去挽住钱春花的手臂。
“那就小薇吧。”小老太越看未来儿媳越喜欢,听说混血长得都可俊了,她儿媳底子本来就好,以后生的娃还了得。
钱春花带着薇薇安把家里其他人都认了一遍,最后是小时年,“小薇,这是年年,子君的闺女。”
薇薇安看着长得粉雕玉琢的小时年,不自觉地就把嗓子夹起来,轻声细语道:“你好呀,年年,我是薇薇安,你舅舅经常跟我说起你哦,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好乖哦。”
小时年歪着脑袋打量薇薇安,小揪揪绑的红绸缎垂在耳边,衬得她愈发呆萌可爱。
盯了对方好一会儿,小团子奶声奶气地开口问:“请问您是公主吗?”
一句话直接把薇薇安哄得眉开眼笑,“是啊,我就是公主哦。”
“妈妈,童话书里面的公主跑出来了耶。”小时年激动地指着薇薇安告诉妈妈。
“年年,不可以拿手指人,一点不礼貌。”林子君脸一板教育道。
“没指人,年年指的是公主。”小时年从没见过外国人,甚至不知道有外国人的存在,她只在童话绘本里看见过金发碧眼的公主。
“公主,也不能随便指。”林子君又说。
小时年眨眨眼睛,心生一计,伸出两根手指,比出一个“耶”地指着薇薇安,“妈妈,是公主耶~”
林子君再也憋不住,噗嗤笑出声。
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只有小时年还在纠结公主为什么会从书里面跑出来呀?
“年年,快让小舅舅抱抱!”林子文只身在异乡,时常想起家里人,其中最想的就是他这个外甥女,终于回国见上面,还不得好好地抱一抱,亲近亲近。
小时年满脑子公主,眼睛像是长在了薇薇安身上,不带看自己小舅舅一眼,林子文很受伤,薇薇安心疼自己男朋友,立马挪到对方身边,小时年随即盯过去,林子文伸着脖子,用脸挡住她的视线。
小时年直接拿小胖手推他,林子文顺势将小团子从她爸怀里抱过去,并举高向空中抛了抛。
小时年经常和爸爸玩举高高的游戏,所以一点不害怕,只有兴奋,重新回到小舅舅手里,小时年意犹未尽地拍拍小舅舅还要高高。
“好。”林子文俊朗的眉眼间满是宠溺,照做地又将小团子往上抛了抛,小时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玩够了,一行人往外走,林子文抱着外甥女跟在最后,小时年环住林子文的脖子,不住地张望着前面的薇薇安,问:“小舅舅!小舅舅!公主为什么从书里跑出来了?”
薇薇安听到小时年又喊自己公主,回头朝她粲然一笑,心情无比愉悦和放松。
和林子文回国前,薇薇安最担心的就是林家人接不了他找个外国女朋友,没想到一大家子这么欢迎她,小外甥女更是一口一个公主地喊她,让她真切感受到了他们的热情和真诚。
“因为薇薇安是小舅舅的女朋友呀。”林子文捏了捏小时年的小鼻子,笑道,“年年知道什么叫女朋友吗?”
“知道呀,就是一起玩耍的女孩子朋友嘛,年年也有哦,”小时年掰着手指头,认真地跟小舅舅介绍起来,“白姐姐还有合意妹妹,都是年年的女朋友。”
“一起玩耍的女孩子朋友……”林子文回想一番,没毛病,不过他和薇薇安之间的玩和小时年姐妹相处的玩不一样罢了,准确来说,是薇薇安玩他,越想越控制不住地脸红。
“小舅舅!你的脸脸,猴子屁股耶!”小时年发现好玩的东西,圆溜溜的大眼睛一亮,连忙大声和家里人分享:“妈妈,爸爸,姥姥……猴子屁股!”
所有人回头看过来,教脸皮薄的林子文脸更红了,他转移注意力地挠外甥女的痒痒,“小丫头,说谁是猴子屁股,小舅舅才不是!”
“咯咯咯……”小时年最怕痒了,边笑边往林子文怀里扭,几乎扭成了一条奶味的麻花。
看小团子笑出眼泪,林子文赶紧停下来,小时年趴在小舅舅的肩膀上,累得大口大口地喘气,歇了一会儿,她伸出小手抱抱小舅舅,奶声奶气,郑重其事地开口:“小舅舅,欢迎回家。”
林子文的心顿时就被柔软棉花糖填满了,他紧了紧抱住外甥女的手,“谢谢年年。”
林子君在福缘轩订了包间,从机场过去一个小时,差不多四点左右能到,休息会儿就能吃晚饭。
林子瑞的车坐他们一家,钱春花和林宏满坐顾云舟的车,林子君开车带林子文和薇薇安,还有小时年。
驶出停车场上了大道,林子君瞥了眼后视镜,小时年坐在中间,林子文和薇薇安坐她两边,小情侣一会儿摸摸小时年的手,一会儿摸摸小时年的脸蛋……仿佛怎么也玩不够。
林子君收回视线,目视前方,打趣小情侣:“好玩吧?你们也生一个?”【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