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捞人
作品:《庸医观察笔记》 “对付崔言,你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成功。”江榆儿十分笃定,看沈策愣住的样子就想给他一拳,奈何他现在伤的太重。
“你说你会死,真的一点救都没了吗。”崔言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还要避开男主光环,这一点实在是太难了。
沈策这个呆子估计是急于求成了,也是,他从小养大的好妹妹被这样一个不仁不义之人拐跑,着急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是周王要我死,怕是没机会了。”沈策低下头,不敢看江榆儿。
貌似因为自己,江榆儿很苦恼。
“你该不会是想借周王的手除掉崔言吧。”江榆儿说的很小声,几乎是贴着沈策的耳边说的。
不是,找谁不好找李舟,这位虽然是反派,虽然到了后边因为崔言也想当皇帝和他闹翻因此成了对头。
但是!
这两个人还没有闹翻之前,可是彼此非常信任的,按着原著的意思就是,李舟感觉崔言像年轻时候的自己,所以对他颇有照顾,后来发现他十分有才能就开始重用,全心全力地一点一点教会崔言什么是帝王之道。
江榆儿看到他们两个人亦师亦友的关系就想笑,就是作者要给狗男主开金手指,写那么多不符合逻辑的东西在那里水字数,卖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情怀。
纯纯有病。
沈策的沉默震耳欲聋,江榆儿扶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不能怪沈策,他只是太着急了……
啧,他的人设真的是完全崩了。
“你一点都不想后果的吗?你不是很聪明吗?不知道这样做风险很大吗?”江榆儿对沈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他现在这么淡定,肯定就是设想过这种结局。
为什么要铤而走险。
“我都知道。”沈策看向江榆儿,看着她焦急万分,想要责怪又忍住的表情,看上去精神很好。
想来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我都查清楚了,他与他之间没有利害关系。”沈策忽的一笑,“我也没想到这种万分之一的可能发生了,我很没用吧。”
江榆儿心里痒痒的,沈策这个样子真的很惨很可怜很……美?
不是!这种时候,就不要犯花痴了好吧!
“现在不是说这种结语的时候,你先回答我,一点翻案的可能都没了吗?”
“翻案不难,但是我明天午时三刻就要问斩。”
沉默,沉默,再沉默。
“你……”江榆儿张嘴又闭上,原来传闻是真的啊,还以为这一次也是他们在夸大其词。
“最为稳妥的还是先把放妻书给你,”沈策心中许多苦涩,“我早早就写好,一直放在我的枕头底下。”
“你这人怎么总是想要人去配合你。”
江榆儿距离沈策不过分毫,她可以很清楚看见沈策眼里的自己,他根本就不想放手。
好吧,这次好像真的可以确定了——沈策喜欢自己这件事。
“我还等着你这个庸医来治好我呢。”江榆儿起身,目光一直都停留在沈策身上,“等我。”
沈策眼里的江榆儿是那样的高大,就如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那样。
所以,才会情不自禁的爱上她啊。
沈策忍不住勾起嘴角,他眼里的泪一直流不下去,像是不愿意和江榆儿告别。
想说的话不停哽咽在喉咙里,心脏实在是受不了了,它开始震动,连带着眼眶里的眼泪也跟着震动。
沈策看不清楚江榆儿的模样了,她的背影在逐渐变小,越来越小。
沈策情不自禁伸手,朝着江榆儿离开的方向抓,“……别走。”低沉的嗓音里,无尽的爱恋,贪恋如同海浪拍打海岸,不停敲打沈策的心。
沈策合上眼,身体的疼痛来得有点迟了,他开始不停的想江榆儿。
江榆儿。
江榆儿。
江榆儿。
……
第二日午时三刻将到,监斩人不是别人,乃是崔言。
崔言坐在高台上垂眸看着如同丧家犬的沈策,他终于要死了。
之后再回去沈府,一切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少了一个无用之人。
崔言抬头看天,乌云密布的天空看不见太阳。
崔言手上不停揣摸着掌管沈策生死的令牌,只要令牌落地,沈策这辈子就走到头了。
“大人,午时三刻到了。”
崔言笑得森然,手中的令牌轻轻扔出去。
“斩。”
沈策目视前方,这里是城外郊区,没什么人,他的面前一片空荡荡。
泥土灰尘被吹满天,无数风沙之中有一匹骏马疾驰而来。
沈策睁着眼睛目不转睛,他想要看清楚马上是不是有人,那人是不是江榆儿。
只听马匹在声嘶力竭,叫声刺耳。
空气里的尘土更多了,像沙尘暴一样,刑场被风暴淹没。
“你个呆子,动一动!”江榆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策惊诧,扭头看见她在解绳子。
“这样就行了。”沈策双手怼上江榆儿手里的刀子,绳索断开了,胳膊也流血了。
江榆儿皱眉,不过这样确实很快。
“快点走。”江榆儿拽着沈策跑路,筷子手已经倒在地上许久,乃是冬雪的手笔。
至于发疯的骏马,则是出自梦蝶之手。
崔言眼尖,望向远处,发现沈策要跑,“不好!有人在劫刑场!”
手下人闻言,全都动起来,忙着抓沈策。
崔言的声音好听,但是没什么辨识度,不过江榆儿听那么久了,自然是一下子就辨认出来。
好啊好啊,还是崔言亲自监斩,真他妈没良心!
“艹!这个狗东西。”江榆儿闷声骂了一嘴。
沈策有点恍惚,这是江榆儿嘴里说出来的话?他已经被砍头了吗……这脑袋还在脖子上啊。
崔言眼力是极好的,他看见有人来助沈策逃跑,第一反应就是太医院那个王如立。
但是当他看清楚是谁之后,有些愣住,怎么会是江榆儿。
她那个走几步就喘的身子,竟然跑来救沈策。
沈策他凭什么。
江榆儿知道时间紧迫,这事她也是头一次做,好刺激啊。
昨夜匆匆计划,大概是先趁乱救出沈策,然后乘床逃到最近的圆州,先安定下来,之后翻案。
但是后边的尾巴怎么追得这么紧啊!
冬雪和梦蝶完成自己的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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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就立马回府,对外称夫人病重,见不了人。
剩下的便只能是江榆儿和沈策自己扛。
“是要乘船逃跑吗。”沈策看出来江榆儿要做什么了,她跑得……说实话有点慢。
沈策于是一把将江榆儿打横抱起,“有船家吗,还是单独的一粒小舟。”
江榆儿微惊,很快调整过来,“再往前三百米,没有船家,小舟上挂着一个红灯笼。”
沈策身上有伤,但是逃命要紧,这些伤咬咬牙忍忍就行了。
好不容易上了小舟,身后的人依旧穷追不舍。江榆儿划桨划累了就回头看一眼,看到逼近的人就立马有了干劲。
沈策也在划,夫妻两人都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
啪嗒啪嗒——
天空开始下雨,江榆儿抬头看着逐渐下大的雨链子,脸上露出笑。
没算错,后边那群人追不上来了。
这里荒郊野外,除了他们一粒小舟外就没有其他船只。
雨势渐大,崔言等人被拦住岸上,只能看着死刑犯消失在雨雾之中。
“不用划了,不用了。”沈策拉住江榆儿的手,雨水打湿两人的头发,衣服。
他们在大雨中对视,江榆儿劫后余生地哭出来,这种事情真的太刺激了,她心脏受不了。
沈策想要擦去江榆儿脸上的泪,但是雨太大了,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只是这雨一直下,还在不停变大,是个不太妙的兆头。
江榆儿哭着哭着望向天,她也察觉到不对,“要是翻了,我们还能活吗。”
“你抱住浮板,争一线生机。”
“你呢。”
“看命。”沈策手上的伤口都裂开了,被雨水浇灌着早已麻木,要他用力抓东西,那是不太现实了。
江榆儿陷入沉思,自己一个人确实有活的机会,沈策一个大男人比她活下来的概率大多了。
但是看他这幅样子……
唉--
俗话说说送佛送到西,都到这步田地了,还去纠结以前那些事干嘛。
“沈策,别死。”江榆儿一边说一边扯下身上衣服,扯出一条带子,将自己的手和沈策的手绑在一块。
“别……”沈策想要收回手。
江榆儿拽住他,“一块抱住浮板,都别死。”
大雨磅礴,河面水珠打架,沈策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只感觉到触碰的皮肤有些温温的。
“江榆儿,回去之后我能牵着你的手入睡吗。”沈策含笑问她。
江榆儿听不得这种像要下线的话,是故没有回答。
噼里啪啦——!
一道电闪雷鸣,河流开始湍急,一层又一层卷起的浪盖过茫茫湖面那一粒小舟。
即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他们翻了,江榆儿灌了几口水,忽的被人往上顶,得以呼吸几口空气。
江榆儿的理智尚存,拉住下边沈策的手,她的双眼看不清东西,眼睛里边外边都充斥着水。
沈策这个蠢蛋,浮板在上边,干嘛总往下边去!
混乱中江榆儿抓住了沈策的手,死死的抓着,按压着他的伤口,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是日,天大晴,河面一片平静,不见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