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口是心非

作品:《玉面杀神总在觊觎我(双重生)

    裴砚之惊醒过来,冷汗浸透内衫。


    帐内死寂,空无一人。


    亲人离世的噩梦栩栩如生的呈现在裴砚之眼前。


    死亡,是他从未考虑过的事情。


    它的突然来临,会给人带来痛苦、迷惘。


    裴砚之能接受自己的死亡,但是接受不了亲人、爱人、朋友的死亡。


    或许是风寒放大了他所有的情绪,裴砚之在此刻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被抛弃感。


    裴砚之将自己深深埋进被褥之中,厚重的被褥像茧一般包裹住他的身躯,他从未感到如此冷热交错。


    他紧闭双眼,仿佛这样就能将整个世界隔绝在外。


    梦三次,缘分尽。


    若这梦当真毫无深意,为何醒来时心头会如此绞痛?


    他回忆起梦中的细节,只隐约记得那是个寒冷的冬日,院里的腊梅开了,香可盈室。


    可这些画面太过稀松平常,与往日任何一个冬天并无二致。


    黑暗突然被撕裂,裴砚之的世界亮了起来。


    他看见了光,闻到了香甜的山楂,还有温棠梨。


    “找到你了!”


    温棠梨掀开被褥的刹那,晨光如蜜般流淌进来,将裴砚之苍白的脸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他下意识眯起眼。


    “你做噩梦了?”她声音极轻。


    温棠梨手中捧着的漆盘里,山楂果红艳艳地垒成小山,每一颗都裹着晶莹的糖霜。


    蜜糖的甜与山楂的酸在舌尖交融,化作满口生津的滋味。


    她满足地眯起眼,“选一个。”


    温棠梨将漆盘又往前递了递,袖口滑落,露出翡翠的玉镯。


    “药?山楂?还是喝粥填填肚子?”


    裴砚之抬眼,“渴了。”


    三个选项不够我们裴二公子选择,他能找出第四个,第五个未知的选项。


    温棠梨太阳穴突地一跳。


    这哪里是风寒?分明是借病撒泼。


    温棠梨把脏帕子往他床上一扔,落下一句,“等会,我去帮你烧壶开水。”


    “别走。”


    裴砚之拉住她,这一拽牵连了半幅被褥滑落地面,顷刻沾上了一丝尘土。


    “我喝药。”他笑笑,“喝药才能好得快?对吧?”


    裴砚之面不改色地接过药碗,动作行云流水,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


    这么潇洒?温棠梨感慨,她可做不到,这治疗风寒的麻黄最是味苦。


    温棠梨还未来得及称赞,便见他突然吐了吐舌尖。


    那张脸瞬间皱成一团,他慌不迭地抓了几颗山楂塞进嘴里,却不想酸味与苦味在舌尖交战,反倒让表情更加精彩。


    温棠梨先是一怔,继而忍不住笑出了声。


    方才装得那般云淡风轻,结果呢?原来我们的裴二公子也怕苦啊~


    “笑什么?”裴砚之压低声音,像是试图维持最后一点风度。


    “你怕苦啊?”


    他立刻反驳,反倒显得欲盖弥彰,“才没有!”


    “口是心非的家伙。”


    温棠梨指尖抓住一枚山楂,紧接着,将它咽了下去。


    话题被巧妙地拨回正轨。


    “今日第二场骑猎开始了,上一轮的奖赏,陛下差人送去了你的营帐。”


    乾元帝这次出手阔绰得惊人,怕是连皇子们都未必得过这般厚赏。


    什么珊瑚鞭啊,御赐宝马,还有数不胜数的真金白银。


    温棠梨说起那些赏赐时,眼睛亮亮的,她掰着手指头细数,若是能有其中一件,下辈子,下下辈子,怕是都享尽荣华富贵,不愁吃喝了。


    裴砚之半倚在榻上,满心满眼地望着温棠梨,前者闻言笑了笑,对常人趋之若鹜的赏赐,他倒显出几分意兴阑珊。


    只见他朝着温棠梨伸手招了招手。


    温棠梨回眸望去。


    只见一道颀长身影悄无声息地立在不远处,男人抬手摘下兜帽,露出一头如霜似雪的银发,发尾编作单辫垂落肩侧,他随意地甩了甩发丝。


    “银翎?!”


    温棠梨对他的出现很意外。


    “这是你要的东西,搜集起来,可真不容易,我去找人鉴定了一下。”


    他拿出了一个简陋的纸包装,里面装着一些金粉,温棠梨原以为是金箔,可看裴砚之的眼神,貌似并不是。


    “这是边疆新研发的一种奇药。”金色的粉末状碎屑在烛火中变得格外妖异,他继续说:“也是毒,名叫‘忘忧’。”


    温棠梨闻言,后退两步,实则恨不得离它八百里远。


    “微量吸食者会短暂忘记疼痛,所以‘忘忧’多被利用在战事中。此药若是与血液交融,”银翎说得更直白了些,“也就是在伤口处撒上些许粉末,使用者则会出现亢奋、狂热等效果。”


    秋狝猎场向来戒备森严,这等西域邪物竟能混入其中,莫非……温棠梨心头猛地一沉。


    “那野猪莫不是就吸食了‘忘忧’?”她想到了昨日裴砚之的狼狈模样,“否则以你的实力,断不能如此凶险异常。”


    今天的裴砚之,注意力格外分散,他皱眉,抓住了另一个重点:她是在说我很厉害吗?


    “我知道了。”他忽然开口,“今后行事,我自当更加谨慎。”


    银翎冷眼旁观,适当地上前一步,“温五小姐,请勿担心,虽时隔多年,但追查此事,尚有些蛛丝马迹可循。”


    温棠梨微微颔首。


    待银翎禀报完毕,那道银色身影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营帐。


    秋风卷起帐帘又落下,在地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痕。


    “温棠梨。”裴砚之低唤她的名字,嗓音里浸着几分犹疑,“你说,梦中见到的景象,究竟是预兆还是反兆?”


    又是梦?温棠梨眼睫微颤,她对裴砚之的梦境愈发好奇了。


    她的大婚场景,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闯入裴砚之的梦境?


    温棠梨忽而莞尔,抬手将将耳畔边散落的碎发挽至耳后,“裴二公子何时也信这些虚无缥缈之事了?”


    她抿唇轻笑,眼波流转间盈满笑意,“我娘亲常说,梦境皆是与现实相悖的。若当真如此,你既梦到我大婚,岂不正说明此事不会成真?这倒是皆大欢喜了,接好运!我可不想成亲嫁人!”


    若真能如此便好了。


    裴砚之垂眸,他从来不是个悲观之人。


    倘若梦境确为反兆……


    温棠梨不会香消玉殒,不会凤冠霞帔,父亲与兄长皆能平安顺遂。


    这般结局,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夕阳尚未西沉,骑猎比试便早早结束。温芷筠拎着各色吃食回到营帐,她与温阮分别夺得了骑猎的第二、三名。


    帐内烛火轻摇,四人围坐一席。温家三人坐在木椅上,裴砚之则斜倚在床榻边沿,四人指尖翻飞,打起了叶子戏。


    叶子戏分四色牌,其三为常规牌,蛇牌,獾牌,猪牌各六张,其一为万能牌虎牌,仅有两张。


    翠微早为众人备下三盏果酿、一盏白酒。若质疑失准,须任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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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盏饮下;若有人先出尽手牌,则余者三人各罚一碗酒。


    其中饮得白酒者,即刻出局!


    首局开戏,本轮真牌既定为猪牌。


    翠微右手边的温芷筠率先出牌。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牌甩在桌面上,牌背朝上,“两张猪牌!”她抿着唇,显露出内心难以抑制的兴奋。


    温阮丢了一张,“跟,一张。”


    他的下家是温棠梨,温棠梨思考了一下,纤细的手指在牌间来回拨弄,“跟,三张。”


    “质疑!”裴砚之屈指敲了敲桌面,他今日因病未束发,鸦羽般的长发披散在素白中衣上,更显得面色苍白如纸。


    他看着自己的手牌,一共五张牌,他有三张猪牌,两张蛇牌。


    这个场地上哪里来这么多猪牌?


    温棠梨轻笑一下,她摊开翻开卡面,一张猪牌,两张虎牌,“质疑失败,裴二公子请喝吧。”


    由于裴砚之是病患,他的酒被替换成了三碗白水和一碗糖水。


    裴砚之仰头一饮而尽,喉结上下滚动,一滴水顺着唇角滑落,被他用袖口随意拭去,“没味道,继续。”


    那双总是注视着温棠梨的眼眸依旧注视着她,显然已经看穿了什么。


    裴砚之将自己的牌摊开来,一共六张猪牌,场上明了四张猪牌,还有人说谎了。


    温芷筠吐吐舌,她翻开了自己的牌,两张獾牌。


    “你们姐妹俩,不愧是一个被窝里睡出来的,”裴砚之拍拍手,表示赞许。


    第二轮的底牌为蛇牌。


    “按规矩,该从我这左手边开始了。”翠微拢了拢衣袖,左手边第一位正是裴砚之。


    “慢着!”裴砚之抬手,“我想当温棠梨下家。”


    温棠梨:“裴砚之,你真是够了。”


    “随他去吧。”温阮道。


    可几人只是嘴上说说,却依旧按着他的想法来,温阮不擅长棋牌游戏,他也正好需要时间适应一下。


    翠微无奈摇头,“罢了罢了,就依裴二公子。”


    温棠梨眼角余光瞥见裴砚之得逞后微微上扬的唇角,那是一副病态也遮掩不住的得意。


    温芷筠在一旁掩嘴轻笑,她早已看透裴砚之的心思,不过是想要盯着棠梨出牌罢了。


    怕是不论温棠梨出什么,他都会质疑。


    这裴二公子平日里风度翩翩,怎么一遇上棠梨就变得这般孩子气?


    牌局重新开始,由温阮先手。


    这局游戏的第一轮,四人依次出牌走了一遭。


    可场上已经出现了九张蛇牌。


    看来有不少人都效仿了温芷筠上一轮的策略玩法。


    温棠梨暗自思忖,裴砚之第一轮居然没有质疑我?放任自己走了三张牌,至于那三张牌是什么,温棠梨笑而不语。


    只要这一轮到她这里,她将手中的两张牌打出,便能结束这局游戏。


    温阮丢出一张牌,“一张蛇。”


    她自然不会去开温阮的牌。


    “两张。”温棠梨立即跟上,两张牌翩然落桌。


    “质疑!”裴砚之再次质疑了温棠梨,目光紧紧锁定她。


    “你确定吗?”温棠梨问她。


    “无论是否质疑,你这两张牌一出,游戏便要收场。我自然要赌一赌。”


    “就该质疑!”温芷筠拍桌附和。


    “好吧。”


    温棠梨的指尖扣在那两张牌面上,正欲将它翻开,她抬眼扫过众人紧绷的神情,唇角漾起抹懒洋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