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津舟是一个很神奇的人，孟惊羽活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人，穿书这种稀奇事都碰上了，就是没碰到过他这么离谱的人。


    顾津舟哑着声音势必要为自己哭出一个名分：“这世上这么多人，老天偏偏让我们两人相遇，古代有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不奢求你和我在一起，只希望你不要那么快接受别人，永远记住我……可若我无名无分，又有什么资格让你牵挂……我不是在道德绑架你，只是我……咳咳……”


    影帝不愧是影帝，演起苦情戏张嘴就来，要不是他胳膊上的伤迅速恢复比以往还要白皙一些，孟惊羽都快被他哄骗过去。


    巴掌还没落到顾津舟的脑袋上，一道感人肺腑的哭声响了起来，许妍的眼睛冒血水，抽抽涕涕：“他都快死了惊羽你就答应他吧，你要是不喜欢他表面上和他在一起，背地里和别人谈恋爱也可以呜呜呜呜呜。”


    孟惊羽：“……”


    顾津舟：“？？”


    孟惊羽抬起的巴掌捂在了顾津舟的脸上，语气平静：“他死了。”


    顾津舟：“？？？”


    顾津舟挣扎说话，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声，依稀能听见他道：“没死没死，还有一口气。”


    孟惊羽置若罔闻，表情严肃加肯定：“他死了。”


    “……”


    许妍像人一样擦了擦眼泪：“我听到他说话了，他是个骗子不要和他在一起了。”


    孟惊羽没忍住笑了出来，将手搭在顾津舟脑袋上：“你一个鬼还想那么多死不死，想想怎么样道歉吧。”


    地上毅然是跪成一排的学生。


    顾津舟掀起一丝眼皮往过瞥，学生很有秩序的跪成长方形，人太多没地方便跪在了窗户外面。他躺在孟惊羽身上依旧飙演技：“咳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知道了你的心意，我也爱你……”


    孟惊羽叹了口气，看着顾津舟胳膊上的蝴蝶结久久没有收回目光，如果不是他，躺在地下的就是自己。


    孟惊羽想起顾津舟讲过的教学楼失火，开口问：“因为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火吗。”


    顾津舟点头：“不过我那是单纯倒霉没跑成，经历过火灾之后学校按上了特制的防火材料，冤死的鬼是不能投胎的，所以我在这个世界也算是个鬼前辈，他们看到我自然会害怕。”


    鬼还排上辈分了，孟惊羽看了一眼地上畏畏缩缩的学生们：“他们恢复完整的身体后会变得凶残丧失意识，将你当做人类攻击，可你的血也能让他们恢复理智，那你的血是不是也能攻击宋慧。”


    顾津舟摇头：“不行，我疼。”


    “……”


    孟惊羽哑口无言，深深看了他一眼，尊重鬼的决定：“疼就算了，不过你身为前辈，怎么连后辈的动向都不知道。”


    “前后辈也分男女有别啊，我没事关心她的举动干什么。”


    许妍听到宋慧的名字摸不着头脑，犹豫半分弱弱打断两人的谈情说爱，小声道：“惊羽，为什么要攻击宋慧，她对我们很好的，每天晚上都会讲故事哄我们睡觉，你们能不能不要伤害她。”


    孟惊羽看了顾津舟一眼，顾津舟也在望向她，两人沉默了一瞬，实在无法把凶残的宋慧和讲睡前故事的宋慧当做同一个鬼，顾津舟只觉得胳膊火辣辣的疼。


    昏倒的众人悠悠转醒，看着跪了一地的学生下了一大跳，江屿捂着脑袋看向孟惊羽，脸上全是惊讶：“你称王了？”


    孟惊羽沉默了一瞬不想解释，还是顾津舟主动把自己隐瞒的部分讲了出来，得到大家的一致不满，纷纷开始讨伐顾津舟。


    孟惊羽对已经参与过的活动不感兴趣，对宋慧倒是有些疑惑：“许妍，我相信你找尸骨是为了让他们开心，可你看他们现在的状态，浑浑噩噩眼神呆滞，连最基本的喜怒也没有了，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个办法可以帮助他们的。”


    许妍看着学生透露出浓浓的不解，张了张嘴道：“我是听老师说的，她说这样他们就能拥有自己的意识，可是……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孟惊羽明白许妍中了宋慧的局，残忍揭开事实真相：“她想用这些学生杀死我们，如果不是顾津舟的血，我也死了。”


    许妍脑中混乱，明明每个字她都能听懂，可为什么连在一起就变得晦涩难懂，下意识摇头反驳：“不会的，不会是她，惊羽你一定是搞错了，怎么可能是宋老师。”


    许妍一边摇头一边看着学生们呆滞的样子，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干瘪的脸上竟然做出了纠结的表情。


    孟惊羽想了想问出另一个问题：“宋老师真的是被石头砸死的吗。”


    许妍点点头又缓慢摇头：“是被石头砸死的，不过她怨气太重，化身恶灵把学校里的所有人都杀了。”


    孟惊羽回想起校长的样子，以及实验室的无头尸体：“她把所有老师都杀了，没留活口。”


    许妍轻轻嗯了一声，蹲在孟惊羽面前：“不过他们也该死，没有他们我们才不会变成这样，宋老师也算是为我们报仇了。”


    “可她欺骗了你，她想杀死我们。”


    许妍表情无措，心中已经有了是非对错，可她仍不愿意相信：“我……对不起……她应该不是故意的。”


    顾津舟转动着胳膊幽幽开口：“这里是根据你的怨念形成的世界，你却被她利用，难道你不怕有一天将你取代，对着你的好朋友们大开杀戒。”


    许妍小心看了一眼顾津舟，视线落到学生身上，看到地上的血迹抿了抿唇，过了许久才见她开口：“我带你们去找她。”


    找人之前他们先把红楼外的周政轩和林月安顿好，顾津舟咬破指尖给两人身上一人甩了一个血点才放心离开，给孟惊羽手腕上点了一颗特别好看的红痣，还挺显白。


    许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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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前面尽心尽责带路，越靠近操场空气越阴冷，她指着路灯底下道：“学校一直没有告诉宋慧家人她死亡的事情，只说她去外地工作，她的家人一直以为她没有时间回家，其实她被埋在了这里，连一个墓碑都没有。”


    李爽问：“她的家人没有来找过她吗。”


    “她家里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母亲，腿脚还不方便，等宋老师好多年都没有回来，便想着来学校打听打听，结果在山上摔倒不小心滚了下去，当时是冬天，那里没什么人，况且一下雪就覆盖了所有痕迹，还是开春放羊的人发现的宋老师母亲，身上的腐肉被虫子吃了好多，死的比我还惨。”


    众人许久没有出声，周欣研打破沉默：“这一切宋老师知道吗。”


    “知道，她在那座山上待了三个月，回来之后就有些不一样，对了，就是从那件事之后，她开始有意无意告诉我想法办打开六楼和让学生获得白骨。”


    看来是亲人离世是宋慧的转折点。


    大家心情都有些复杂，但明白这并不是她伤害别人的理由，沉默间走到了路灯旁边，路灯下果然坐着一个黑黑的影子。


    宋慧远远便看她们一行人，不敢相信许妍竟然背叛了自己，心中的愤恨堆满胸腔，手心凝聚起黑雾，待他们走近时迅速跳跃起身放出黑雾，黑雾缠绕到每个人身上，远处的学生受到感应器械抬头，向着气味快速迈步。


    恶臭味在空中蔓延，操场大门传来震动，回头看去密密麻麻一片人影，昏倒的几人没有经历过水房事件，看到他们奔来自然吓得不行，在操场没有规律的大跑大叫。


    宋慧看着他们的反应扬天大笑：“你们就这点本事还敢来找我，许妍，还不快到老师身边。”


    孟惊羽甩飞一个学生，其余人迅速扑过，她一边躲避一边冲许妍大喊：“她才不是老师，你的老师早死了！”


    “少废话！”一团黑雾瞬间飞到孟惊羽身上，周围的学生越来越多。


    他们非常听话，在宋慧和许妍之间留了一条道路，似乎在等待许妍走过去，许妍站在原地右脚抬起。


    孟惊羽见状大喊：“作为一名老师竟然因为自己的私人事情利用学生控制学生，你有问过他们的意见吗，你经过他们的同意了吗，你还配称为老师吗！”


    “你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宋慧彻底被激怒，纵身一跃跳到孟惊羽身边，指甲瞬间变长，脸上的妆容裂成一条条缝隙，看起来恐怖至极。


    孟惊羽避过鲜红的指甲，快退两步站稳身子，甚至还有闲工夫开玩笑：“老师，你的妆花了。”


    宋慧大喊一声一眨眼出现在孟惊羽前，指尖就要穿过她的喉咙，孟惊羽的眼中出现一对白爪，她迅速弯曲膝盖半蹲，由于惯性宋慧猛地往前一栽，却没有倒地，只见她的胳膊被孟惊羽抓住，脸上顿时变得火辣辣疼。


    孟惊羽甩了她一巴掌，像第一次见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