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迷蝶谷(二)

作品:《穿为海王反派后

    听着,沐夕晚若有所思,心道莫不是藤妖又出来杀人了?


    昨夜刚大战一场,还有这闲工夫?


    不赶紧想办法救媳妇?


    细细寻思一番,他兴许是要借此疗伤。


    季淮安整日待在屋内,估计是在等它自己送上门来。


    不过此案在原书乃是男主楚枫所查所杀,并借此得到大量积分,一举拿下第一名,与其他人形成断崖式超越,这也导致他后面几场比赛随便比比便锁定魁首。


    如今看来,这查案的分数怕是几乎全要归季淮安,若是杀妖分数再归他……


    那剧情岂不是全崩了?


    思及此,她有些稀奇,系统今日竟没出来咋呼。


    不过自己也没有闲到要主动去触霉头,它不说便权当不知道。


    倒是想起自己的任务,目前三个只勉强算是完成了一个,查到魂匙所在,也让南宫锦对自己产生了好感。


    至于另外两个:杀南宫洛川定非一时可成之事,而最后一个任务:适当引诱男主,并让其认为自己是反派。


    emmm……


    连男主面都没见到,可以说是毫无眉头。


    眼看着比赛即将接近尾声,这才完成一个任务,是不是太磕掺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满打满算她来此地也才刚刚三天,其间还受尽挫折,完成一个已经不错了好吧?


    不管了,要怪就怪季淮安下手太快。


    南宫锦却没考虑这么多,他已然知晓凶手是谁,但亦有自知之明,那东西非自己可对付的。


    能拿些查案的分数就已心满意足,只想着再去捉几只小妖,赚点零头就够了。


    *


    沐夕晚整个下午都在城中乱逛。


    毫无收获。


    “男主都是这么隐秘的吗?”


    “转了整整半个城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她气呼呼地一脚踢飞鞋边的石子。


    “啊!哪个龟孙!没素质!”


    ……


    砸到人了?


    她压低脚步,循着声音,小心从墙角探出一颗脑袋。


    只见一个卖糖炒栗子的小摊前站着位大胡子壮汉,此刻正捂着脑袋恶狠狠地四处观望。


    砂锅内石子冒着烟,包裹着颗颗咧开嘴的饱满栗子,阵阵甜滋滋的香气随风飘来。


    勾得沐夕晚眼睛发直,口水流了三尺。


    谁懂冬日里一颗热乎乎栗子的含金量啊,想吃。


    想着想着,脚不由自主就迈了出去。


    她小跑到摊前,没事人似的,搓着手笑盈盈问:“老板,请问板栗怎么卖?”


    状汉回头,见来了客人,一张黑脸立马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热切笑道:“30文一斤,姑娘要来点吗?可以先尝后买,不好吃不要钱哩。”


    沐夕晚没客气,直接从他手中拿了颗最大的,塞进嘴里,醇香甜蜜,果然好吃。


    她对古代的钱没什么概念,不知这栗子卖了平日两倍的价,只询问道:


    “老板可收符纸?”


    壮汉立马了然,他说这日头怎么还有小姑娘敢独自出门,原是个修士。


    “收的收的。”修士的符纸他虽不会用,但在平时,有专门的市场可以兑现。


    何况多数修士大手大脚,随便给张符纸可能都超出原本的价钱不知多少倍,没准还能大赚一笔。


    这般想着,便见沐夕晚拿出一张黑金色的符纸,在阳光下还泛着光,他登时眼睛放亮。


    一看就非凡品,嘿,还真让他赚到了。


    “来两斤。”沐夕晚递上去,又嘱咐了句:“哦对,装两个袋子。”


    天色渐沉,她寻了好几家客栈都与原本那家情况相差无几。


    今晚估计还是要去找季淮安挤挤。


    梅开二度,带点礼也能好意思些。


    况且,昨夜得他舍身相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


    “好嘞。”状汉连忙殷勤接过,拿起铲子从锅中盛板栗。


    忙活间,正欲擦去额上热汗,谁料碰到了伤口,他疼的哎呦一声。


    一摸还起了个大包,越想越气,忍不住破口骂道:“他奶奶的,也不知方才哪个没长眼的朝我扔石头,让老子逮到一定给他俩大耳刮子!”


    沐夕晚视线飘忽,低声笑道:“啊哈哈……没准是小鸟叼的石头,一不留神松了呢。”


    “那也是没长眼的鸟!”


    “让我知道定烤了吃!”


    他怒道。


    “哈哈……”


    *


    “咚咚——”


    木门被敲响,季淮安起身开门,入目的是张笑靥如花的面容。


    沐夕晚手捧一袋板栗站在外面,脑袋顶着缕呆毛,呲牙嘿嘿一笑。


    “仙长,我可否再租你一……几晚?”


    闻言,他眉头微微皱起,视线昏暗不明。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什么叫租他几晚?


    沐夕晚后知后觉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纠正道:“……房间。”


    季淮安有些不明白。


    按理说她该去找南宫锦,冰鸟族来的早,房子定然更大。


    何必又来找他?


    是因为他们的关系拘束了她?


    他儿时没少看过凡间话本,回忆起来,很快自中寻出些痕迹。


    是了。


    凡间女子循规蹈矩,行事向来谨慎,竟险些忘了,他们之间尚还有一纸婚书在。


    当初事发后,她无父无母,孤苦一人,怕自己受委屈,便要求他先行依照凡间礼仪写下一份婚书,作为婚证,自此便成了他名义上的妻。


    想来她对自己亦无情分,才会在那晚毫不犹豫地应下他说的话,自此两清。


    从始至终,她要的不过就是个名正言顺活下去的证明。


    他混不在意,可夫妻关系在,她却不会真的做出格之事。宁可来找他凑合,也不去找自己的心上人。


    看来,他们之间若真要两清,便还需一纸和离书。


    季淮安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也需经历人间这些琐事。


    如上次一样,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回房,只留了扇门。


    一回生二回熟。


    沐夕晚即刻会意,进去后轻手掩上门。


    谁说高冷仙君不好说话的,


    这可太好说话了。


    她转身,捧着栗子朝已坐在窗边闭目养神的季淮安小跑过去,活像个干了好事等着邀功的小孩,美滋滋道:


    “谢谢仙长,我带——哎!”


    因走得太急,踩住了裙摆,恰好还是在离他一尺之时,蹴乎间,就这样正正朝他砸了下去。


    季淮安猛地睁眼,猝不及防,忙出手抓住她的胳膊,还是晚了一步。


    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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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尖实打实落在他那硬朗白皙的脖颈,碰出些细微声响,双手悬空,整个人像是趴在他怀里。


    偏生这个姿势很难独自起来。


    栗子滚了满屋,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季淮安怔住,感受到颈肩传来的丝丝热痒之意,不由浑身一抖。


    他近乎慌乱地即刻将她扶正,下一秒却对上了副晕着水光的眸子,有一瞬的愣神。


    短短半月之余,二人见过的面只手可数,更没说过几句话,算得上是形同陌路。


    她先前每次看他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许忐忑,唯有这次,透着直白的委屈。


    可他为何觉得有些熟悉?


    熟悉到心跳都随之停了一拍。


    方才满腔恼火也在这一刻全然消散,只留下一片茫然空虚。


    说来也怪。


    为压制氿雲剑,他日日默念清心咒,鲜少生出这般激烈情绪,更别提对人。


    可对陌生的她却屡次产生各种复杂情绪,到底为什么?


    莫非是命有此劫……


    沐夕晚吸了吸酸痛的鼻子,一边用手摸着一边低头去看。


    急促的声音有些沙哑:“是不是出血了?”


    “还好还好。”她庆幸地松了口气。


    一抬头,便撞上季淮安带着审视的冰冷视线。


    她呼吸一滞,聋拉着脑袋,往后退了退。


    目测距离安全,边低头捡板栗边小声道:“抱歉……我也不是故意的。”


    就这样注视着她,半晌,季淮安紧绷的身体方缓下来,无声呼出一口气,终没作声。


    哪知她竟又凑到跟前。


    将手中的栗子奉上,嘻嘻一笑,很是熟练地转移话题:“仙长,我给您带了糖炒栗子,可甜了,您尝尝。”


    他早已辟谷,极少饮食,自是下意识便想开口拒绝,只是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蓦然间又想起母亲说过的话:


    阿季,别人给的好意是不能随便拒绝的,这样会让对方很伤心,甚至会因此讨厌你,尤其是像你娘这样心气高的女孩子。


    到嘴边的婉拒之言终没说出口,罢了,既已决定对她好些,便该做到事无巨细。


    “多谢。”他伸手接过。


    却并未按照沐夕晚的想法尝一个,而是随手丢进储物袋。


    他不知道,这样更不礼貌。


    “……”沐夕晚束手束脚地收回手。


    好冷。


    沉默半晌,她还是主动打破沉寂:“我今日睡地上就好了,仙长经历藤妖一战,昨夜为救我又受了伤,应当还未好好休息过。”


    “不必。”他斩钉截铁地拒绝:“我不睡。”


    啊?沐夕晚哑口无言。


    修士精力都这么好的?


    实际上,季淮安不睡的原因有二。


    其一是要等藤妖,它不知何时会上门,需得警惕些,其二便是……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还做梦。


    沐夕晚不是个拧巴的人,人既然说了,她也没必要费心思推辞。


    想着二人之间也无话可说,她起身便准备上床睡觉。


    刚背过身去,季淮安突然又出声。


    “还有一事,你日后若欲离去,可直接告知与我,签和离书。”


    他倒无所谓,但于凡间女子而言,婚姻嫁娶并非小事,是以主导权应在她身上,是否和离,何时和离也该由她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