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明姝眨了眨眼，发现那是石清！


    石清带着黑色的方框眼镜，黑色的长发垂下，从她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感波动，翟明姝只能看到，她的手上拿着一个很长的金属制戒尺。


    翟明姝垂下眼眸，她坐在左侧的胶囊舱上，而石清从右侧的墙壁中出现，站在和她相对的另一个胶囊舱旁。


    “看看你做了什么！”石清突然露出一个痛心的表情，指责翟明姝道：“你能承担破坏公物的责任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学生，永远学不会听话？”石清看起来十分痛苦的对翟明姝喊道。


    翟明姝歪头对石清说：“你这话是对我说还是对你自己说的？能不能不要把自己的弱点投射到别人身上？”


    石清恨恨地看着翟明姝，回应：“你到底在说什么？学生应该听学校的安排，这不是应该的吗？你不仅没有遵守学校给你的安排，还破坏了学校的仿生人！”


    “这样的坏学生，就算开除也不为过！”


    “嗯嗯，我还要谢谢你呢。”翟明姝无所谓地仰着头说。


    石清看起来被气得够呛，她咬牙，抬起戒尺指向翟明姝：“你、你！你这个坏学生！”


    翟明姝觉得石清的攻击力太低了，她看向戒尺，委屈地说道：“可是我明明在感谢你呢……我这么有礼貌，你为什么要骂我？”


    在翟明姝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她看到石清的面部露出痛苦的神色，石清骤然蹲下，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头，疼痛使她发出尖叫——


    “啊——！”


    翟明姝抬眸看向石清。


    ……她觉得这个女老师有精神疾病。


    尖叫蓦地停止，石清拿起戒尺缓缓站起，她的面部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石清变得像是送自己来时的样子。


    翟明姝看到她的瞳孔中闪动着红色的光点。


    那是仿生人的象征！


    ……石清看起来像是在两种极端状态间转变，一种是十分情绪化的状态，一种是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的仿生人状态。


    翟明姝问：“石老师，你是人类吗？是人类请回复A，不是人类请回复B。”


    石清面无表情地无视了翟明姝的问题，她拾起戒尺，向翟明姝走来。


    但是翟明姝分明看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系统的面板，上面写着：


    检测到权限不足，不能覆盖当前命令。


    当前命令：协助仿生人进行“无害处理”操作。


    翟明姝：……


    莫名奇妙触发了命令仿生人的功能？


    翟明姝暗暗问系统：“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弹窗？”


    系统无机质的声音在翟明姝的耳边响起：“这是博物馆的宝石联合功能，检测到宝石数量已经到达4，解锁对仿生人下指令的功能。不过这个功能十分鸡肋。”


    翟明姝黑线：“看出来了，我连芯片都没有，哪里来的权限？这个功能是不是对我无效？”


    系统回答：“不不不，虽然你没有芯片，但是你可以用别人的，绝缘体的事情怎么能算偷呢。只要你拿到芯片卡或者等效的权限卡，都能借用权限。”


    翟明姝似懂非懂：“也就是说只要我拿到联邦主席的卡就无敌了，因为我可以控制整个联邦的仿生人。”


    系统没有否定，但也没有十分赞同：“从理论来说可行，从实践来说可能性几乎为零。”


    在翟明姝和系统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中，翟明姝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仿生人状态的石清身上。


    石清没有高光的瞳孔直视着前方，直直朝翟明姝走来。


    眼见着她的脚即将踏过七零八碎跌倒在地的仿生人，但是却没有抬脚——


    紧接着下一秒，石清在翘着二郎腿的翟明姝前，摔了个狗啃泥。


    翟明姝再次黑线……


    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这是AI吗？这是人工智障吧。


    仿生人石清缓缓抬起面无表情的脸，趴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翟明姝。


    她撑起自己的身体，以一种扭曲人体的方式十分诡异地站了起来。


    她的表情诡异地抽动了，几下后彻底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下一秒，面无表情的女教师突然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地一声，力度极大！不像是在拍自己的脸，而像是在拍打面团一般。


    石清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她叹了口气，用一种极其悲哀的表情说道：“如果你不听学校的话，就会变成我这样……连控制自己都做不到。”


    “你的身体被学校改造了吗？”翟明姝疑惑地问道。


    此刻翟明姝悠然自得地坐在胶囊仓上，十分自然地询问石清，石清拿着戒尺颓废地站在翟明姝前，明明她才是教师——


    但现在的情景看起来像是，翟明姝才是真正的教师，平静地询问自己的学生石清。


    翟明姝瞳孔放大地看着眼前的奇异女教师。


    石清露出一个自暴自弃的微笑：“哈哈……确切地说，学校改造的是我的大脑……现在我的大脑一部分是由学校的程序控制。”她又叹了口气，略带嘲讽地看向翟明姝：“不过，你也即将变成我这样了，你现在嘲笑我狼狈……”


    “但是你也会变成我这样的。”石清露出了一个狰狞的表情。


    石清像终于放下心里的负担一样疯疯癫癫地看向翟明姝：“哈哈哈哈……你也会变得像我一样！人不人鬼不鬼，彻底沦为学校的仿生人！”


    翟明姝冷漠地抬眸瞥了一副癫样的石清一眼，毫不在意地玩起了自己的头发：“你说我吗……可我是绝缘体诶？”


    “哈哈哈——”石清的笑声截然而止。


    “可我是绝缘体诶，你口中说的那些改造——好像对我都行不通呢？”翟明姝眨了眨眼睛，投给石清一个似笑非笑的目光。


    石清低下了头，她缓缓拿起戒尺。


    翟明姝觉得她可能是有些崩溃，在这种身心都被学校控制的情况下心灵扭曲，也是可以理解的。


    石清突然抬起头，蓦地抬起戒尺，面目狰狞地对翟明姝喊：“怎么可能！！你一定要变成我的同类，不然你……就去死吧！！”


    翟明姝灵活地向侧边翻身，巨大的碎裂声响出现在了她刚才的位置上——


    胶囊仓的玻璃已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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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裂开，金属戒尺歪曲地嵌进胶囊仓内部。


    这是女教师扭曲的爱吗？那她不要女教师扭曲的爱！


    翟明姝变成小猫咪，迅速越到仿生人尸体群中，黑暗的房间里，仿生人层层叠叠的尸体之间跃动的小黑猫并没有那么好寻找。


    翟明姝是这样想的。


    石清凶残的目光中露出了一瞬间的空白。


    她在思考，刚才那么大一个人呢……那么大一个翟明姝呢？


    怎么变成一只小猫咪了！


    石清喃喃道：“呵呵……我本来还以为你和以前的我一样，没想到你居然是一只黑猫……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她的声音逐渐变大，越来越癫：“怪不得你如此放浪不羁！就算你不是人，我也不能放过你！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刹那间，石清的瞳孔中红光一闪——


    她在用仿生人内置的摄像头定位来回乱蹿的翟明姝！


    在仿生人尸体间欢快地乱窜的翟明姝感到一丝令人胆寒的视线。


    女教师的目光闪烁，瞬间锁定了翟明姝！


    石清露出了扭曲的表情，她的内心已经实在孤寂了太久、


    这个学校里的学生循规蹈矩，从来不做任何规划外的事情，她无法理解，在她的心中，始终渴望着一丝自由与解放的火焰……


    然后翟明姝出现了，以近乎反叛的形象出现！


    石清以为，像自己一样有反叛之心的学生出现了……她们一定会相互理解，在这个独裁的世界里，相互慰藉。


    她们会是这个世界


    已经想到这一步的事情，没有想到，翟明姝居然是个绝缘体，而且，翟明姝甚至根本不是人！


    翟明姝不是人！


    她怎么……怎么会是一只小猫咪啊！


    石清狠狠地把戒尺从胶囊舱中抽出，玻璃碎片四处飞溅，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面目狰狞冲向翟明姝！


    翟明姝一惊，她还没来及跑开，就被石清用力的手抓了起来！


    石清面目狰狞地看着小黑猫，她发现——


    有着油亮毛发的小黑猫瞪大了琥珀色的瞳孔，茫然地看着她，猫猫的瞳孔瞪得很圆，看起来十分乖巧，在屏幕红光的照射下，小黑猫越发显得和这个房间警戒严肃的氛围不符……


    就像，小黑猫是从童话里走出的生物，而这个房间支离破碎的一切包括石清本人，都和来自童话的小黑猫不在同一个维度！


    冷静……翟明姝不可能会像表面这样，看起来无辜又可爱！她一定在心里，想着什么邪恶的、反抗自己的计划！


    石清试图唤醒自己历经沧桑的内化痛苦的内心，却还是抵不过——


    小黑猫太可爱了！被双手托起的猫猫眨着圆溜溜的、灵动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她，像香甜可口的软软覆盆子糖果，实在让人不忍心做什么残忍的事情，比如让她变成只听自己的话的仿生猫猫什么的……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石清悄然在心里播种了如此扭曲的想法。


    爱猫猫，让猫猫变成自己一个人的猫猫，在黑暗的独裁学校里陪自己永远沉沦。